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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男子脚步声再次响起在甬道的走廊上,火把的光亮很快就消失,那“哒哒”得脚步声在浓雾里显得费外超市。
卫琳缃努力平息一下情绪,沿着甬道朝与男子相反的放心走去。
周萋画蹲在甬道下,用手捂住嘴巴,五天后,就是上世自己的忌日!
这一世,卫琳缃还是会行动!而且,听上去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想之我于死地,而是被胁迫的!
她鼻头忽然一酸,莫名地紧张,卫琳缃真的会再次动手吗?
这次,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周萋画脑子飞快的运作着,全然忘记自己追随到这的最初。
周萋画这厢蹲在甬道下,那厢的冬雪却早已沿着小径向北直接到达了马蓬。
若没有那马粪的异味,浓雾里的马棚倒是有几分郊外农庄的朦胧,马儿睡眠很轻,冬雪一出现,一匹匹地立刻睁开了眼睛,好在平日冬雪没少来喂它们草料,只是撩一下蹄子,甩一下尾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冬雪顺着马棚慢慢朝里走,走到最里面一处空闲很久的马蓬前,冲着天空发出两声“咕咕”得叫声。
过了也就一息的功夫,就感觉有人落在了马蓬顶上,冬雪后退几步,扬着头,浓雾里,秦简身着一席白袍站在马蓬顶上,若不是那一头黑发随风飘散着,整个人也似乎要变成雾一般。
冬雪眼睛一眯,察觉秦简今天穿着这件白袍跟以往不一样,胸口位置好像秀了些红色的小花,“你胸前那是什么?”
她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秦简高高地矗立着,垂首俯瞰着没有做任何伪装的冬雪,“你有急事?”
冬雪“哦”了一声,这才记起自己偷偷出来的缘由,她手插袖带,把玉佩一把拉出来,“那个,我师父不要这个,还你!”
她用力一甩,玉佩朝秦简扔去,秦简一伸手,便将玉佩抓到了手里,他也没有检查玉佩,只是悠然说道,“看样子你也不喜欢,那我收回来便是!”
“哈!我就知道这玉佩是你扔的!”想起自己获得玉佩时的场景,冬雪惊呼,“你就懒到送人东西连话都懒得说吗?”
秦简嘴角上扬,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反问道,“你大半夜出来就是为了还这个?我收到了,你回吧!”
“当然不是!”冬雪惊呼,“你下来,下来我就告诉你!”
秦简斜斜看了她一眼,静思后,微微屈膝,似在眨眼间,便站在了冬雪面前,“说吧!”
冬雪嘴角忽然噙起诡异的笑意,在秦简将手背向身后时,她猛然朝秦简身前一凑,秦简受惊,抬手便要抽软剑,却听冬雪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绣得是画啊,梅花吗?”
刚刚她猛然向前,不过是想看清秦简胸前的图案而已。
秦简微微松气,手却放在玉带位置没有要拿下的意思,他僵着脸,警觉地看着冬雪,质疑冬雪喊自己下来难道只是为了确定自己袍服上的图案。
秦简的目光寒似冰,扫过冬雪的面容,冬雪原本挂笑的脸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尴尬地搓着双手,“那个,我师父让我明天恢复自己的身份?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随着舅父他们,代表我们郡公府给陈夫人吊唁啊?”
“就这事?”秦简眼角上扬,“这应该不用你考虑吧,国公府的人知道你在侯府,自然会处理好!”
“可……”冬雪欲言又止,“可我还没从师父那学到东西,我不想回去!”
“学东西?验尸还是推理?”秦简抬头仰望着这似迷宫,似仙境,让人迷惑的浓雾,再这浓雾里,又不知发生了多少故事,他忽而长叹一声,“你找到真相又能如何,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说完,他一甩阔袖,大步朝着茫茫的迷雾里走去。
眼看着秦简再次要消失到混沌里,冬雪大喊道,“喂,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学会需要太久,你若真的想知道真相,不如直接让周萋画来!”
沉闷的声音从缥缈的浓雾里传来,却忽而给迷茫的冬雪指了一条捷径,让师父直接来,她会答应吗?(未完待续)





医谋论 191 吊唁
周萋画躲在甬道下,直到确定卫琳缃走远,她才钻了出来,巡夜人早已敲了三更天的梆,直到进了房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淋湿了,整个身体也扛不住,开始发抖起来。
她喝了一杯热茶,钻进了被窝。
春果原打算不跟她一个被筒的,但看她浑身发抖,也顾不得尊卑,抱着她暖了一晚上,临天明时,周萋画身上这才有了些温暖。
早上起床时,她受寒的症状就显现了出来,头昏脑涨,嗓子疼,微微一动就感觉整个身体要裂开。
“娘子,我去给你喊医者来吧!”春果看她憔悴的模样,着急说道。
周萋画轻轻摇摇头,感觉还不算太严重,应该撑几天就好了,“不用了!”
一转眼就到了,就到了宾客来吊唁的日子,但周萋画的伤寒反倒没有减轻,却更加严重了。
送信的人陆续传回消息,京城里与侯府有来往的高门大户们,今天都会来吊唁,董家、卢家,甚至今上都命太子殿下前来,却唯独没有父亲的消息。
父亲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娘子,要不然你先在这休息!等三爷让人来送信,你再过去!”春果看她眼睛肿得都睁不开,心疼地说道。
周萋画无神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摁住太阳穴,她脑袋似乎闯进一只小鹿,正用力撞击着,青筋跳动,疼痛不已。
“不用!”周萋画带着重重的鼻音回答,她抬手按一下迎香穴,接过春果手里的热茶,在鼻下用力猛吸,堵住的鼻翼疏通,放下茶盏,她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灵堂走去。
通往灵堂的路并不长,但今天对她而言却分外漫长,她的腿在打颤,后背一阵阵冒冷汗,脑袋上像是挂了个铅疙瘩,根本抬不起来。
春果连忙示意身后另一个婢女上前,与她一左一右架住了周萋画,搀扶着她,缓慢朝灵堂赶去。
年氏带着琴、棋、书三人早就正跪在灵前。
周萋画上前,哑着嗓子对年氏表示感谢,“劳烦婶娘了!”
连日的忙碌又加上患了严重的伤寒,周萋画面色苍白,声音沙哑,鼻音明显。
“四娘,你生病了?”年氏一下子察觉到,用关切地声音问道。
周萋画没有正面回答她,“不碍的!”说着,就再次朝年氏一施礼,随机便跪在地上。
她一再提醒自己,再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她绝对不能倒下,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年氏早已习惯了周萋画的清冷,因此她对自己这样冷漠,也没觉得异常,她上上下下打量过周萋画,而后冲春果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四娘病成这样,冬雪呢,又滚哪去了!”
年氏冲着春果大声训斥着,“四娘啊,嫂子走了,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对冬雪这种贱婢,就该直接打死!”她假意好心。
年氏在灵堂里这般言语,着实不该,但随时都可能晕厥的周萋画却无力与她争辩,她擎起苍白的脸,低低说道:“冬雪是我的徒弟,她不是奴婢!”
开口,喉咙如要被扯裂一样。
说完这话,她费事的吞咽一下口水,便让春果扶着自己跪在了地上。
看周萋画这般憔悴模样,年氏嘴角微微上扬,最好别在灵堂上出洋相。
依着风俗,陈氏需要挺尸七天才能下葬,而宾客吊唁的这三天,就是头七的后三天,过了这三天,陈氏的尸体就要在众人的注视下入土。
刚过巳时,吊唁的人陆续出现在灵堂里,第一天来吊唁的多为江洛地区的官员,位居周午煜之下,人人掩面悲伤,对陈氏的过早离世感慨不已。
但大家都跟约好似得,对未曾出现的周午煜只字不提,众人只是上前,劝勉周萋画节哀顺变。
周萋画只是随着唱和声机械地起身、俯身,每一次还礼都让她的头疼加剧几份,她的耳鸣不断,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春果见周萋画头冒冷汗,便悄悄退下,吩咐下人熬了治疗风寒的汤药。
待吊唁结束,刚回到自己院子,春果就把汤药递到周萋画面前,却被她推了回去。
陈氏的死对整个侯府冲击很大,各个院子都在为丧事忙碌得人仰马翻,要说能稳稳妥妥熬药,也就只剩下三江院。
而卫琳缃就住三江院的卢香坞里,她不敢确定这卫琳缃有没有在这做手脚。
“去拿银针来!我自己来!”周萋画决定给自己针灸以减缓病情。
春果自然不知道周萋画的真正想法,以为周萋画要验毒,连忙跪在地上,“娘子,奴婢绝无害娘子之心!”
看春果这般紧张,周萋画也懒于解释,只是轻轻说道,“我要给自己针灸!”
春果眨巴眨巴眼睛,确定周萋画不是在开弯腰,这才从地上缓慢爬起来,去拿来医箱。
见周萋画拿针的手都在颤抖,春果弱弱说道:“娘子,我喊府里的医者来吧!”
“不用!”周萋画哑着嗓子拒绝,手拿着针,缓慢地刺了颊车,合谷等可以使炎症消退的穴位。
扎好针,周萋画就闭目开始养神。
“娘子,我刚刚熬药时,在三江院遇到冬雪了!”春果小声地说道。
周萋画缓缓睁开眼,扎针的穴位让她不方便开口,她只是轻轻看了一眼春果。
春果会意,继续说道,“她装着华服,跟秦公子都是老夫人的宾上客,我听灶屋的人议论,老夫人已经给冬雪安排了住处,就等着秦侍郎来!”
“朝中有公务,秦侍郎怕是要后天才能到!所以,他们明天不会出现,应该是后天与国公府一起吧!”春果站起来来,为周萋画盖上了一条毯子,“三爷刚刚让人传话来了,说明儿来的多少京城里侯爷的同仁,但只有极少数与侯爷有交集!”
春果吞咽一下唾沫,最终还是把周午焰叮嘱的原话说了出来,“明天董少卿也是会来的!”春果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周萋画。
但周萋画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宛如没听到一半,但春果也不敢再重复,便垂下头,静静地陪在她的身旁。
来就来吧,日后终究不会跟帝师府有任何关系了!周萋画默默心想,偷听了卫琳缃的对话,她已经很确定,这世自己的死与董庸无关。
……
“怀化大将军、淮南道陈都护前来吊唁!”
“金紫光禄大夫前来吊唁!”
肃穆的灵堂里,不时传来唱和声,随着声落,身着各色服装的人便进入灵堂,鞠躬、哀思、拈香,然后对周萋画进行慰问。
一连几波人人过后,门口的唱和人终于报出了曾经跟项顶侯府有着微妙关系:“帝师府前来吊唁!”
这一声落下,后面紧接着就是,“户部卢尚书协子前来吊唁!”
董庸跟卢天霖来了!
又是鞠躬哀思过后,吊唁的人走到周萋画面前来安慰。
董庸跟卢天霖都是随自己父亲来的,两人跟在自己父亲后面,谁都不敢有任何不当举动。
虽然说卢元山的官品比董卓高,但董卓毕竟是国丈,且现在的董贵妃正得宠,在董卓面前,卢元山自然谦卑。
他微微躬身,让董卓在自己之前走向了家眷位置。
“侄女节哀,照顾好自己啊!”董卓微微曲臂,冲着家眷处的周萋画低声说道,这还是项顶侯府离开京城后,董山第一次见到周萋画。
眼前的小人把头垂得低低,孝头盖住脸,看不清长相,但根据体态扔能猜出这是个窈窕绰约的可人。
听到董卓的安抚,周萋画没有说话,只是伏下身子再次感谢。
说实话,对于父亲为自己儿子定下的这桩婚事,董卓心里一百万个不乐意,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就要娶周午煜这个丧门星女儿。
久居官场,董山对当年周午煜出京的事,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待周午煜一死,项顶侯府就会彻底败落,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么一门没有依靠的婚事,他又岂会甘心。
上次被父亲逼着来送拜帖商量婚事,董卓真相当场退婚,好不容易忍着怒气回来京城,却得知儿子到洛城来办案,且住在项顶侯府时,他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董卓不敢责备父亲的武断,只是让妻子进宫跟女儿说情,希望女儿说服今上退了这门婚事,结果,妻子前脚出了宫,还没等进府门,便传来今上下旨给董庸与周萋画接触婚约的消息。
消息转变的太快,这让董卓也搞不清是自己女儿太受宠,还是今上本就有解除这门亲事的意思。
总而言之,这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见周萋画再次行大礼,董卓伸出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周萋画直起身子,依然垂着头,没有说话。
“是啊,侄女……”卢元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端睿暂时不能归,有需要各位叔伯的,尽管开口……”
端睿是父亲的字。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周萋画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父亲的事。
但几乎在这同时,她听到了一阵布料地摩擦声,有人抬手拉了拉卢元山的衣袍。
原本还要继续说道的卢元山停下了不在说话,他回头看去,拉住他衣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卢天霖。
卢元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敛容,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萋画在卢元山话停时,就微微抬了抬头,她的眼梢注意到卢天霖落在他父亲炮摆上的手。
果真,父亲现在的所处,是个禁忌。r1152




医谋论 192 见鬼
“娘子,刚刚我看董少卿又来灵前了!”拜谢完最后一拨宾客,春果为周萋画递上一块白帕擦拭额上的汗珠,试探地说道。
吊唁都安排在上午,根据宾客到来的时间,选择辰时或巳时开始,京城路程遥远,来得人并不多,因此还未到巳时末,所有流程已经结束,宾客们都被侯府的仆役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就等着明天最后的亲属来吊唁后,然后将棺入土。
董庸定是在离开后又折返回来,因此春果这才特意把这事说出来。
周萋画拿着白帕,颤颤巍巍地擦额上的虚汗,垂首,发现自己手颤抖地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胃里像是着起了火,一股一股地网上窜。
她的头,她的喉咙,她的身体,疼痛地似乎随时都炸开。
“春果,让人去把你父亲喊来!我若是昏倒,旁人不准靠近,只准你父亲来诊治!”她不对董庸回来的事发表意见,而是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喊柳泳奕来?”春果毫不客气喊出自己父亲的名字,“不要他来……”
春果对柳神医恨之入骨,咬着牙拒绝,她抬眸看着周萋画,却见周萋画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皱了皱眉,轻轻点点头,“娘子,我扶你回去吧!”
这次周萋画没有拒绝,没有跟还在守灵的年氏、琴棋书四人说话,便由春果扶着出了灵堂。
周萋画前脚出了灵堂,年氏后脚就从地上站起来,“都起来,都回去歇着!”她双手叉腰,冲着还跪在地上的琴棋书三人喊。她心里那个气啊,死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让自己远的三个丫头在灵前服丧,她周萋画倒先走了。
周萋棋早就想回自己院子了,听到年氏发话,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明天来吊唁的都是自家亲戚。年氏娘家也会来人。自然少不了那几个生得貌美的表哥们,她还想着回去打扮一番呢。
见周萋棋起来,周萋琴将也撑地起身。低着头也不说话。
倒是那个周萋书还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全然没有听到年氏的命令,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好不认真。
周萋琴担心周萋书此举惹恼年氏,身子一斜。伸手拉起了周萋书。
周萋书正虔诚地祈祷,被人这么猛然一拉,有点急,却很快意识到原本跟自己并排跪地的琴棋两人已经起身。便立刻也站起来。
对于周萋书的木讷,年氏向来厌恶地很,但碍于这是灵堂。没有多语,摔袖离去。
一出灵堂。周萋棋就黏上年氏,“母亲,明日三位表哥都会来吗?”
年氏娘家有两位嫡出的亲哥哥,周萋棋嘴里的这三位表哥便是这两位哥哥的嫡子,而实际上,年家与周萋棋同辈的郎君有十位之多,年纪在周萋棋之上的也有六位,可她自恃自己出身侯门,那些庶出的她向来不屑。
“这是自然!”年氏拉着女儿的手,亲昵说道,“你的几位表哥明儿肯定要来的!到时你还得陪着他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前面这对母女笑脸,后面的周萋书却紧张不已,她紧紧拉着大姐周萋琴的衣角,“大姐,我们就这样走了,大夫人不会生气吗?”
周萋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放慢速度,待跟前面的年氏保持一定距离后,她这才开了口,她摸着周萋书汗津津的手,吃惊道,“三妹妹,你的手?”
周萋书朝大姐身前靠了靠,“大姐,我看到大夫人了!”
“别胡说!”周萋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却又泛着眼睛,眼神里满满地都是试探。
“真的,你还记得几天前,咱们在二姐姐房里,我不是很晚才从那离开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撞鬼似得,在那回廊上绕啊绕,不知怎么就到了院门口!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便想回去,你猜怎么着,我竟看到一个白影从通往咱们院子的甬道下爬了出来!”
周萋书吞咽一下口水,确定自己说的这些周萋琴感兴趣,“那白影朝我这边一看,的的确确是大夫人啊!”
周萋书朝正在前行的年氏抬一下下巴,“大姐,你说不会是大夫人来寻仇吧!平日里母亲可没少得罪……”
“别乱说,大夫人活着的时候都没来找过咱们婉粟轩的麻烦,死了怎么会!”在这一点上,周萋琴都是一点也不糊涂,别看平日里年氏在府里张牙舞爪,真正的主人还是陈成玉,就凭着陈成玉的地位,她要是惩罚谁,这后院里还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你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是四妹妹?”周萋琴猜测道。
“怎么可能,你看她病得那样!大半夜出来,找死啊!”周萋书摇摇头,“大姐,要不,咱们先不回婉粟轩了!”
莫看周萋琴一个劲儿劝周萋书别害怕,她心里还是害怕的,“也好,不过咱们最好先随母亲回去,确定没什么事,咱们再出来,你看怎样?”
周萋书知道违背年氏命令的后果,“嗯,行,实在不行,咱们就说去老夫人那找表姐,母亲一定会答应的!”
周萋琴长吁一口气,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好……”她答应道,便挽着周萋书的手朝年氏奔去,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周萋琴慌忙转身,身后却荒芜一人,距离她最近的仆役也在几百米之外的灵前,且都垂首肃穆,哪里有人看她。
周萋琴后背莫名涌起一股冷意,不会真的有鬼吧!
她用力拉着周萋书,很快追上了年氏。
这厢琴、书两姐妹在讨论着鬼魂,那厢别院里的董庸跟卢天霖也站在廊下聊着天。
两人虽然同为大理寺少卿,且年纪相仿,但共同语言却少的可怜,两人沉默良久后。就听董庸先开了口,“我听侯府的下人说,秦司观那小子几日前就住进了侯府,你可知道这事?”
卢天霖双手背于身后,比起董庸刻意营造地亲切,他显得清冷孤傲许多,“对不起。我跟秦公子平日没有来往!”
这个回答引来了董庸的一阵讥笑。“好一个平日里没有来往,原想为卢少卿引荐,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董庸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腿刚迈过一级台阶,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对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永宁郡公府的冬雪娘子,这些天一直住在项顶侯府里,而且还拜了周四娘为师父!”
“!”卢天霖震惊地张大嘴,“你说的是真的?”
“有什么真的假的。你之所以能侦破海宁郡的案子,不就多亏了周四娘嘛!”董庸酸不溜几地说道。
同为大理寺少卿,两人难免会在功绩上较量一番。先不说自己与周萋画解除婚姻的事已经让董庸难堪,就是前脚周萋画协助自己刚=侦破了刘二坠楼。回到京城还没等盛誉称赞声散去,后脚周萋画就帮卢天霖破了伊刺史府灭门。
为此太子殿下还特意为卢天霖朝堂奏本请功,这样一来卢天霖又压制了他,这让董庸心里如何好受。
“怎么?你是觉得她没资格做宋家嫡女的师父呢?还是觉得周四娘没有那种能力!”董庸背对着卢天霖,忽而他肩膀开始猛烈颤抖,阴冷地诡笑传来。
“卢天霖,不瞒你说,我已经向张寺卿请奏,着手调查五年前永宁郡公府的灭门案……这次,也该轮到我借着周四娘来立功了!”
说罢,董庸继续迈步下台阶。
董庸要周萋画去调查那庄旧案!
“不可,陈夫人刚逝,你不能这么惊扰周四娘!”卢天霖着急了,他飞身跃下扶栏,拦住了董庸。
一见卢天霖着急无态,董庸心中发笑,“卢少卿这般着急作何,我又没说现在就去!”
“那你要去哪?”卢天霖挑眉。
“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去找秦司观啊!”董庸那勾人心魄的明眸微微闪动,冲卢天霖抛了个媚眼。
“我,我也去!”卢天霖心中痛骂一声妖孽,结巴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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