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成爱:冰山首席手到擒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邢嘉仪
她擦了擦眼泪,目睹着路边的风景,眼瞧着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加激动。
翌日十点,车子在经过了无数蜿蜒山路才抵达目的地,她在车子里发了会呆,看着曾经熟悉的家乡已经易改了容颜,那些瓦房已经被替换成了高楼大厦,就连儿时爬过的大石头也被炸毁了,还有那窄窄的土路已经变成了平整的柏油马路,虽然还是一条条小道,可是这样的改变在这样落后的一个地方算是巨大变化。
“少夫人,这些是老爷让我们送给慕先生的,请问放哪里?”
两个西装男提着礼物在凉歌身后询问道。
她这才回身,见两人手中昂贵的礼物,她才淡淡的回到,“这儿变化太大了,我还得找一下我家在哪儿呢。”
她虽然心里服了自己的路痴程度,但还是一个劲儿强调是因为家乡变化太大,所以才致使她记不得家住在哪里了。
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子,她忽然想起慕楚克曾经给她一个怎么找到家的方法,那是因为那会儿的房子都是一户挨着一户,那种大街小巷像是穿迷宫一样,所以才会导致她方向感不够强,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慕楚克告诉她,这个院落是一个圆形,不管怎么绕只要围着圆圈转就能回到原点,那时候她不懂,后来到了冰城,她就是靠这个办法识别路。
“一曲凉歌幻重梦?”走到一家贴有这几字的房子,凉歌先是顿住了脚,蓦然觉得熟悉,然后对身后拎着东西的两人歉疚道:“不好意思啊,我试试是不是这一家,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问人,好不好?”
闪婚成爱:冰山首席手到擒来 第163章
“少夫人,不碍事儿。”那西装男理解的摆摆手,还付诸一句,“老爷特地交代,让我们好好照顾您,所以少夫人有任何困难,只要说一声,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谢谢。”凉歌笑了笑,把失落掩饰,敲着涂抹了红色油漆的木门,每一下都牵动着她的心。
敲了约莫十下后里面才有人开门,凉歌愣了愣,看着异常憔悴的慕楚克,惊愕的喊了声爸,而后就转身对身后的两人说:“你们先等一下,我进去和我爸说几句话。”
俩西装男面面相觑后才点头答应。
凉歌关上木门,扶着慕楚克,好像之前萦绕在心间的不舒服一下子烟消云散。
亲情和血缘的力量是有魔力的,尽管你怒火攻心,可是在事后,会忍不住去原谅。
“凉歌,你一个人来了吗?”慕楚克声音嘶哑得厉害,晦涩的毫无生气的眸子往门口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什么。
“嗯,那两位是送我回来的司机。”她轻轻的回答,一脸的平静。
“念槿呢?”慕楚克见她两手空空,又问。
凉歌心蓦地一颤,极力在隐忍那股思女之情,这一下子被问起,她没做思想准备,鼻头一酸,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好在她沉着脸,不做任何情绪的回到:“念槿有李嫂照顾,所以我才抽空想来看看您。”
她又如何开得了口如实相告,说她是为了躲避那场灾难,迫不得已回桐乡呢。
进了屋,凉歌才猛然发觉之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曾经捉襟见肘的日子已经远远消失,家里摆设齐全,曾经的土坯房已经成了水泥筑成的楼房,而且屋内都是重新粉刷过。
“爸,家乡的变化真大!”她终于展露了一丝笑颜,为这样的好生活看到开心。
“是啊,锦天花了不少钱呢。”慕楚克欣慰的看着四周,又站在屋前指着家家户户新建的房子,自豪道:“他们都说我得了个好女婿,让他们也跟着沾光。
锦天!
这一切都是锦天做的。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这样的惊喜却让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好像他总是在付出。
所以苏华娟说她攀高枝一点都不假,虽然她一直很排斥如此,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她的确因为有了莫锦天而将以前的困窘生活改善成了充裕而富足。
“锦天这孩子心地善良,他说做这些不单单是因为你,还为了帮助那些经济困难的人,所以他怕你心里过意不去,才没告诉你这些。”慕楚克当然知道莫锦天隐瞒着她,告诉她是想让她内心被甜蜜注满,而不是为上一辈的恩怨而心生纠结。
凉歌想到自己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虽然是短暂的,可是莫锦天如果见不着她一定会心急如焚,加之现在被莫锦天这席话说得心情凌乱,内疚感满腹,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慕楚克看着她着急的掏电话,脸上露出一抹宽心的笑。
电话通了,她的心却跳得无比快,心里寻思着第一句话说什么。
“是凉歌吗?你在哪里?”果然,电话那头传来莫锦天紧迫的问声。
之前一直关机,手机屏幕在开机后就被未读短信占了屏幕,这会儿一打过去对方那紧张的声音里喘着粗气,她想,他一定在四处找她。
“对不起锦天,我回桐乡了,因为不放心我爸,所以临时决定来乡下一趟。”她硬着头皮扯谎,说完就咬住下唇,为自己的谎言感到羞耻极了。
“你现在已经到桐乡了吗?找到爸住的地方了吗?”电话那头仍旧是一阵温柔的焦急。
凉歌连忙回到:“找到了找到了,刚到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乖。”莫锦天的声音终于不紧巴巴的了,和缓之下,又不忘叮嘱她,“乡下夜里冷,别着凉了,我手头上还有点事要忙,等空了就赶过来。”
“好……”她心情复杂,一阵酸涩荡漾在心头,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孩,继续说:“念槿放在锦园李嫂在照顾,我想她……”
她委屈的声音好像没有源头,明明是她把念槿放在锦园,可这会儿就仿似在责怪莫锦天强行把她们母女拆散了一样。
莫锦天沉了沉,还是安慰的话,“放心吧,我忙完了就回去,你要是无聊就告诉我,我早点来接你。”
“好。”她轻轻的答应,庆幸此时是在电话里,不然让他看到她此时的失落是一件比心痛更心痛的事。
她一直以为她擅长伪装,可是在莫锦天面前伪装喜怒哀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凉歌,你一直懂事的让我心疼,身为老公的我,一直都很失职,所以我不希望你把悲伤留给自己。”他好像沉默了好久才说。
凉歌心一紧,想着,其实他们之间不用多说是互相了解的。
她隐瞒他,其实他都懂,可他默默为她所做的事情总是在她的后知后觉里。
内疚包裹着感动,感动交织着内疚……
“老公……”她一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如数卡在喉咙,最后只好简单的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那边一个深沉的应答,接着又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忽然明朗一笑,看着略阴沉的天,“嗯,我相信!”
挂了电话,凉歌回身,看着穿着干净整洁的慕楚克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一脸的精神抖擞,与刚刚的消瘦苍白不同。
原来一个笑意真的能点缀出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此时的慕楚克表情含笑,欣慰的眸子里撒着柔和的光芒,一直注视着凉歌。
“爸,您这是?”凉歌指了指他手里的包,讶然。
“其实你不回来爸也准备去冰城一趟,毕竟当年的事情是我犯下的,一直逃避不是办法。”他笑着说,轻松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面临困境。
“可是当年的事情你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虽然内心在挣扎,但还是止不住替自己的父亲鸣不平。
他们最大的困难就是中间夹了一个莫锦天。
“有些事情不是用东西偿还就可以一笔勾销,凉歌,如果这件事不去面对,你和锦天的幸福将会一辈子遭受波动,加之你和锦天都是善良孝顺的孩子,我不能让你们一直困扰在这件事上。”
凉歌望着慕楚克,好半晌才说:“可是爸,我怕锦天妈妈一直抓着当年的事不放……”
记得有次徐璟茹借以鱼汤来示好求和,可苏华娟当时并不领情,还闹得两家人不欢而散,她那么气怒,可以看出她对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的耿耿于怀。
她宁可把憎恨的女人放在自己弟弟跟前,而且还是姑嫂关系,也不曾减少一分怨怒。
“她虽然难缠了些,但看在当年的一些情分上,至少会给我一个薄面吧。”他望着远方,目光幽幽,心怀无数沉重。
“现在就走吗?”凉歌抱着一试的态度,心里想着要寸步不离的陪着慕楚克,这样苏华娟发火她也可以在旁边替慕楚克接应,只是她不愿把压力扩大,而是赞成他,“您常说心诚则灵,相信锦天妈妈会感受到我们求和的诚意。”
慕楚克欣慰一笑,拍了拍凉歌的肩膀,叮嘱她,“你不光要记住爸爸所说的话,也要实践在所有无常世事里,爸做的不好,希望在你身上能够得到完善。”
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脸自己的妻女都照顾不好。
他对徐璟茹充满了愧疚,如今对于女儿,他不希望又是如此。
“爸,您一直都是凉歌引以为豪的父亲。”她望着他,无比真挚。
“爸很开心。”慕楚克发自心底的笑了出来,和煦的光芒一直围绕在女儿脸边,接着说:“走吧,趁时间还早,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冰城。”
“好。”她遗憾没有去看看那桐树,虽然树木初吐新芽,仍想找找当年的回忆。
“再过两个月桐花就开了,带着念槿回来一趟,那时候天气暖和,孩子也好带。”刚坐上车,慕楚克便这样说。
凉歌先是诧愣了下,觉得父女俩如此有默契,竟然想到同一个问题。
她含笑,答应得比较爽快,“好。”
在夜幕初降的时候,车子抵达了冰城,慕楚克说这件事先别告诉锦天,所以他执意要住宾馆,凉歌细想了一下,也没有反对他,在隔壁开了一个房间,给莫青山安排的俩司机道了谢之后就在宾馆住下了。
临近睡觉前,凉歌想和慕楚克聊会儿天,所以聊着聊着又回到了令人头疼的问题上。
“爸,你真的打算单独去找锦天妈妈?”她见识过苏华娟的火爆脾气,真怕事事都要讲理的他会遭到苏华娟的有意刁难。
“没事的孩子,你别太担心,华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蛮不讲理,好好给她说,她会明白的。”慕楚克和颜悦色,脸上没有一点点压力。
凉歌蹙着眉,心里想着,最初她也这么认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让她越发没有信心,若不是莫锦天立场坚定,她恐怕早已坚持不下去了。
“但愿如此吧。”除了无可奈何,她只有满怀期待的往好的方面想。
凉歌在睡前给李嫂打了个电话,得知念槿没有哭闹后才放心睡下。
翌日一早她就醒了,担心慕楚克会不告而别,所以早早在门前等候。
“凉歌,怎么这么早?”慕楚克刚一开门,看到等在门外的女儿,着实诧惊了一下。
凉歌笑笑,称:“昨晚睡得早,所以就醒得早。”
笑完就是一肚子的心事。
“走吧。”
两人退了房,从宾馆出来,四处的暮霭沉沉让两人的心情无比沉重,凉歌拦下一辆计程车,报了地址,又惴惴不安的问:“这样冒昧去打扰会不会直接被轰出来?”
“不会的。”慕楚克确切的说。
见他连眉眼都不眨巴一下,甚至有些胸有成竹,凉歌心里却是一片颓丧。
“对不起爸,我又在给你增加负能量了。”都说父亲是一座伟岸的山峰,她不应该给他拖后腿,所以也正能量满满,“只要勇往直前,没有失败的道理,所以爸,加油!”
她脸上明媚的笑让人瞧了实在欢快,慕楚克跟着笑笑,“好孩子,小时候你每逢考试也是这么底气十足,每次都考第一名,爸就借你吉言,希望一切顺顺当当。”
“嗯,必须的!”凉歌点点头,一脸的微笑。
“她还是那么爱茶花。”快到莫宅的时候,慕楚克看着车窗外满园的茶树,忍不住慨叹一句。
“爸?”凉歌见他一脸沉思,忍不住问。
“华娟很喜欢茶花,那时候在学校经常手捧一束茶花,不了解她的人总说她是因为家里有钱而故作声势,其实她是喜欢茶花,而且很纯粹的喜欢。”他语气有些飘渺,可是话语里讲出的回忆却玩转悠长,像一曲笛音,驻扎在了凉歌心头。
既然如此,那何不……
她灵机一动,在临近莫宅的时候让司机停车,然后付了钱,转身就往开满茶花的茶园奔去。
“凉歌……”慕楚克不明白女儿干嘛去,只是低低的喊了一声,估计不愿声张,所以只此一声便默默的在旁看着。
见她把茶花摘了下来,做成一个花环,然后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爸,既然锦天妈妈喜欢茶花,那把这个花环送给她吧。”
看她热情满满的样子,还有那一瞬间的巧笑倩兮,慕楚克有些发怔,仿似回到了那一年,他接过茶花做成的花环,忍不住感叹一句,“你和你妈妈一样,满心热情,心地善良。”
“爸,虽然有时候投其所好会弄巧成拙,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锦天妈妈能够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可以放下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解开心结,享受接下来的每一天。”
“好……”慕楚克眼里涌动着无数情绪,那些情绪又百转千回的复杂汇成,所以在千言万语里只好回答一个字,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凉歌走到古宅的大门前,礼貌的敲了几下,很快就有人前来看门。
“林管家。”见开门的是林管家,凉歌颔了颔首,又侧开身子,对林管家介绍,“这是我爸爸,他来拜见妈妈,麻烦您让他进去一下。”
慕楚克向林管家行了个礼,一脸的沉稳。
林管家跟着回了个礼,又满面含笑的对凉歌道:“少夫人客气了,太太已经等慕先生很久了,请进。”
说着就让了一条路。
已经等候多时,这件事她没有知会任何人,为什么?
她疑惑的望向慕楚克,见他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慕楚克对正发呆的凉歌柔和着说。
“爸,我陪您进去吧?”她实在不放心,还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慕楚克和苏华娟一直没有联系,不会提前预约她,如果有,他也不会瞒着她,可是这件事怎么会提前让苏华娟知道呢?
“爸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经历的风雨也不少,所以你别担心,爸应付的了,再说了,华娟是你的婆婆,她看在锦天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凉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抱着理解他人的态度,不要一味地去责备人,好不好?”慕楚克进去前,又忍不住对她叮嘱几句。
“我知道……”她心里复杂极了,只好选择答应。
“好孩子,帮爸把包拿着。”慕楚克把公文包递给凉歌,那亲切的样子让凉歌想到以前,那时候慕楚克外出家教,担心她一个人无聊就把包递给她,让她抱着包,这样的话就不害怕了。
凉歌心头一阵酸楚,强挤出一抹笑,鼓励他,“爸,加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嗯。”
慕楚克进去后,林管家看了凉歌一眼,担心她站着腿麻,指了指边上的木凳,说:“少夫人,您先去那里歇一歇,我让佣人拿些水果来。”
她刚想摆手推拒,可是不想因为她的客气而耽误时间,所以点了下头,乖乖的坐在木凳上。
每次到莫宅都会抱着一种压力,所以从未好好欣赏这里的一切。
但仍不质疑这其中渗透的美意。
一切布局只能说明苏华娟是一个生活极其富于情调的人,她喜欢茶花就种了满山坡的茶树,而且宅子的构造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韵味,这种现在少年的格局让她不惊叹都难。
鼻端散漫着茶花香,她的心情既沉重又因为视野的开阔而变得舒畅。
“慕先生,太太在祠堂等您,这里便是祠堂,您进去就是。”林管家将慕楚克带引到祠堂门外,住了脚,说到。
慕楚克停住脚,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屋子,点了下头,礼貌着说,“谢谢您。”
林管家走后,慕楚克才仔细的打量四周,焚香的味道窜入鼻中,让他感觉自己的思绪都在被净化。
他手握花环,朝祠堂前走去,空无一人的祠堂安静得有些可怕,还有没有一丝光线之下,一切显得诡异而森怖。
祠堂上供着一炷香,正在青烟缭绕间奋力的燃烧着,还有各类水果所充当的贡品,只是供奉的前面是一片空旷,没有墓牌,没有菩萨……
闪婚成爱:冰山首席手到擒来 第164章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楚克感到惊慌,他手中握住的花环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子,因为他内心的惶恐不安那指间的力量让他把茶花的花瓣都捏成碎片,有潮湿的感觉在手心里,与密布的汗液混搭在一起。
不知道是被恐惧致使,还是焚香的气味太过浓烈,使得他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那喑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难受,咳得他胸闷气短,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他刚倒下,灯光亮起,金色的光芒环绕着他,联系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生还的人灵魂正在接受超度。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因为受了惊,所以面色很苍白,额头一片虚汗布生。
因为四周亮堂起来,慕楚克才发现这是一间密室,而来时的门口已经被封锁住。
身子一个踉跄之后,他走到门口,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发现木门纹丝不动。
“你也会害怕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黑暗我饱受了二十几年,因为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自由行走,我讨厌,甚至害怕面对光亮,因为那样只会让我知道我自己是多么的丑陋!”一道鬼魅的声音从身后驶来,他立即转身,发现四下依旧空空荡荡,纵使有灯光洒下,一样充满了恐惧。
这种境地一点也不弱于四面楚歌的孤独无援。
这个幽怨的声音哪里是当年那个嘻嘻哈哈的乐观女孩?
只记得离别的那一次,她冷声冷气的对他说,“我曾经有多么爱你,现在就有多么恨你!”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心里,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耳边都会响起这么个声音,警示着他大半生教书育人,却还是有罪过在身。
“所以你弄这些,是为了祭拜我?”周围的一切布景都像是死者的灵堂,而那个奠字尤为醒目。
“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我们再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你最好躲得越远越好!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今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她冷嘲的声音像阴魂不散的鬼怪,盘旋在偌大的祠堂里,却根本见不着人。
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景象让慕楚克几乎快要崩溃了,他嘶哑着嗓子,嚎啕一声:“你出来,别装神弄鬼!”
“将死之人,还怕什么鬼怪?”嘲笑声一落下,苏华娟掀开布帘,从侧边进来。
“二十二年了,你还这么恨我。”他失笑,看着脸上蒙着薄纱的苏华娟,心情无比复杂,总有那么小小的一隅是因为时隔二十二年的重逢的激动,只是这样的情形根本不由得他喜悦。
苏华娟手推着轮椅,在慕楚克跟前落定,透着薄纱,用一种神秘且深幽的嗓音沉沉到:“葛亮,二十二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大。”
慕楚克看着眼前蒙着面纱,且推着轮椅的女人,同样感叹,“是啊,二十二年了。”
“你当年的意气风发已不再,现在的你,消瘦,苍老,还病怏怏……”苏华娟嘲弄的声音里免不了得意。
慕楚克早已做好被奚落的准备,所以顺着她的意,“是啊,岁月不饶人啊。”而后还止不住轻咳几声。
苏华娟眼里闪过一抹阴鸷,残缺的半边脸是她铭记当年一切的最好铁证,她用手抚了抚隔着一层薄纱的脸,怒从心头起,不再和他软磨硬泡,直截了当的问:“你今天来,是想告诉我,活腻了?”
她说过再见就会狠下心去索他的命,当年她带着万分悲痛和万分不甘的情况下放过他,而给自己找了一个残忍的借口,就是希望他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激起她的愤怒,因为她不能保证在这份痛失中能够再次软下心来放过他。
她曾经那么深深的爱过,也被他狠狠的伤过。
虽然她时常在检讨自己,可是自己付出的惨重代价把她所有的不是全然推翻,余下的全是对他们的绵绵恨意。
慕楚克神情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他用低沉的嗓音道:“人的一生或长或短,或甜或苦,或爱或恨,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将归于尘土,所以我从不觉得自己活腻,哪怕在面对窘境的时候,我也会保持一份欢喜,只是这份平淡在自己最牵挂的人身上变得不自信,变得手忙脚乱,所以如果一切的恩恩怨怨可以用我的死来化解,那么我慕楚克愿意赔上这副病怏怏的身躯!”
“你这是在以死明志吗?”苏华娟嘲讽,幽怨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似乎一直在寻找当年所追崇的那些记忆。
时隔多年,除了记忆,一切俨然不在。
或许她一直一直紧握的不是过去,而是过去所铸就的痛苦往事,所以她才那么的忘怀不了,误以为自己是忘不了他这个人。
“华娟,你和璟如是很要好的姐妹,或许是我太愚钝,没有明白你三番两次的暗示,所以才会让你在云里雾里,而我也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与你保持模糊的关系,倘若我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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