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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无路寻归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肉饼饼

    相反徐邵樊却对徐州扬一点都不上心,提起来还甚是不耐烦,语气中对于欧阳琴这个继室夫人也谈不上什么敬重。

    徐州青本是徐邵樊的庶子,不知为何徐邵樊却不喜自己这个嫡幼子徐州扬,反倒是很看重徐州青,话里话外皆是倚重之意。

    还有,镇国公府的长子呢

    徐州青既然排名第二,那定然还有一位兄长在,怎么这回那位长子却没有跟来

    实在是捉摸不透徐家的这些事,寻卿更担心的其实是徐邵樊言语中提到的宁王的事,宁王重伤住进将军府中,定然是封锁了消息的,不过听徐邵樊的意思,似乎他是知道些内情的。

    再加上徐邵樊对于宁王也半分没有尊敬之意,甚至有些贬损,难不成宁王被人追杀这件事也与他有关吧。

    联想到八年前的事,寻卿又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样一来徐邵樊这个人就更加危险了,而且他说等他们接手了军队的这话,真是叫人细思胆寒。

    如今掌管永州军政的是玄时令,徐邵樊若要接手军队,那定然要是玄时令出了什么事才能够名正言顺的。

    莫不是徐邵樊果真是冲着玄时令来的要暗中对玄时令下手

    寻卿眸光微冷,若徐邵樊真有这般阴毒的心思,那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过她是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玄时令那边对徐邵樊够不够警惕,她倒是想提醒一二,可若是被问起哪里得来的消息,她又该如何作答

    真是叫人有些发愁,寻卿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又过了些日子,寻卿竟然在用午膳时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玄时令,还有终于身上的外伤好些了,可以出门走动的欧阳晟。

    见到欧阳晟,寻卿一介平民自然是要行礼的,不过她刚要福身就被欧阳晟给叫住了。

    “寻姑娘不必多礼。”

    寻卿依言站起身来,却见到欧阳晟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她立马觉得有些不妙。

    当年见过她的人也不多,偏巧这么快就叫她撞见了一个,也不知欧阳晟是否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果然,待寻卿坐下身后,欧阳晟便对她问道:“寻姑娘如此年少有为,不知是哪里人士又是师从何处”

    寻卿登时心下一凛,回道:“王爷客气了,只是请恕在下不便透露。”

    听她这样回答,欧阳晟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这时玄天一也在一旁为寻卿说话。

    “我见过许多江湖高手都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寻姐姐想必也是有自己的缘由的,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欧阳晟也没再追问,只是说:“是本王唐突了,寻姑娘于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怎会因这点小事怪罪寻姑娘”

    说完他对寻卿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寻卿也紧接着回了他一礼,玄天一见状松了一口气,连忙打着哈哈转开了话题。

    寻卿是话少之人,欧阳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毕竟是身居高位,也不能总端着显得傲慢,别人同他说话他也是要回上一两句的。

    尤其是对着他这个未过门的妻子玄天一,他更不能在态度上稍有不妥,更何况如今他就在抚远将军府,玄时令也正坐在他身旁,他就是装也要装得与玄天一相处得很好。

    玄天一性子本就活泼,如今对上欧阳晟,又觉得如果她自己不开口找话说,气氛怕是会冷下来,于是便主动地同欧阳晟搭话,寻卿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竟觉得玄天一这样费力找话聊不免有些辛苦。

    难道她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吗

    寻卿开始自我反省,日后她还是多主动些开口说话吧,免得叫身边亲近的人觉得累。

    说是身边亲近的人,如今其实也就是玄天一罢了,从前她便没什么朋友,一是别人觉得她冷淡,二是她自己也不大愿意与别人交往太深,毕竟那时候她的处境也复杂。

    也不知往后如何,不过寻卿觉得,玄天一如此好,就算她此生只她一个知己,也足够了。

    一顿饭吃下来,玄天一与欧阳晟相处还算融洽,玄时令看着倒也欣慰,时不时地与欧阳晟聊上两句,这对未来岳婿在许多见解上倒很是投缘。

    寻卿一直没怎么插话,这分明就是一家人联络感情,她没眼力见儿地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




第四十二章 通敌
    寻卿轻车熟路地翻进了镇国公府的永州宅邸,又开始了她暗中观察的日常。

    今日的徐州扬还是那么桀骜不驯,于是又被罚了扎马步,徐州青痛心疾首地对着死不悔改的徐州扬进行一番批评教育。

    这两兄弟每日都是这样,寻卿都有些看腻了,左右也没什么新花样,也看不出别的,她便抽身离开,转而去探查徐邵樊那边的动静。

    徐邵樊这边就有意思多了,每当他人在屋内的时候,寻卿便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留心他与别人的对话。

    还发现了这徐邵樊在没人的时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骂骂咧咧牢牢骚骚,倒是与当年她记忆里的不起眼的禁军护卫的形象有些重叠了,看来他在人前那沉着冷静,胸有成竹的模样大都是装的。

    他人不在的时候,寻卿就去翻看他的书信之类的,这行径确实不大妥当,不过为了查出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寻卿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徐邵樊倒确实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平时他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多吐露些什么,留下的书信也都没什么有用的内容,看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也不能就此放弃,寻卿还是坚持每日暗中观察徐邵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打探到些什么东西呢那也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些。

    这日寻卿刚在徐邵樊的屋顶上待了没多久,就见到徐邵樊与一个一身黑衣的神秘人一同走进门来,寻卿见状立即小心地掩藏行迹。

    那黑衣人瞧着便是个武功高强的,因此寻卿不得不更加小心些,隐蔽了身形,换了一个偏僻又能够观察的角落,只将瓦砖掀开一条缝,勉强能够看清里面的场景。

    确认不会被人发现后,寻卿又运起灵力,凝神去听那二人的对话。

    这时她听见徐邵樊对那黑衣人问道:“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回道:“这个大人请放心,绝对误不了事,倒是大人这儿,可有把握”

    “自然是有的,到时候还希望你们说话算数,只收了永州便及时收手。”

    “大人安心,我们大辽男儿不是那起言而无信之人。”

    “此事没有无关的人知晓吧”

    “绝对没有,好了,既然我们两边意见一致,不如便互相交换一个信物吧,未免大人失信,到时见了信物,我们才会遵守诺言。”

    “你这是何意你们是信不过我吗”

    “大人不必激动,这样也是为了让我们彼此更加安心些不是吗还是说大人怕留下什么把柄

    请大人放心,只要大人遵守约定,我们自然也没理由出卖大人。如果说大人既害怕又不相信我们,这交易倒不如不做为好。”

    徐邵樊似乎陷入了苦恼,而黑衣人气定神闲地在一旁看着。

    片刻后,徐邵樊拿定了主意,对黑衣人说:“可以交换信物,但你们一定要保管好,在下次交换之前不要被人发现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大人这边也需更加小心些才是,毕竟那玄大老虎就趴伏在大人身旁呢。”

    徐邵樊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什么大老虎,不过是死到临头的可怜虫罢了。”

    听到此处寻卿已然心中大骇,险些露出一丝沉重的呼吸,她忙稳下心神来,又仔细去看。

    黑衣人听到徐邵樊的话愉悦地笑了一声,随后两人各自拿出一样东西,徐邵樊拿出来的是一方玉章,寻卿看不大清,但想必是代表着他的身份的贵重之物。

    而黑衣人拿出来的是一块铁制的令牌,寻卿一惊,连忙将灵力灌输到双眼,又定睛去看。

    果然,这块令牌与她在草原上收到的那一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辽文有着些许的差异,不通辽文之人很难看出其中的不同,看来这就是辽族人象征身份的物件。

    一转眼两人已经将对方的信物收下,也不再多言,互相告辞了。

    等到黑衣人走后,徐邵樊将那块铁令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然后离开了屋内。

    寻卿连忙想跟上他,然而他却径直要出府去了,再跟上难免会曝露,于是寻卿也只好作罢。

    她回过头来思量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徐邵樊暗中勾结辽族人,意图之中涉及到了永州城与玄时令的安危。

    寻卿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将此事告知玄时令,好叫他有所准备,不过她空口无凭,又怎么叫别人相信她呢

     



第四十三章 徐州扬
    虽说顺利地将信件偷了出来,但一时间也顾不上查看,寻卿只能暂且先将信纸塞进怀里,又将屋顶恢复到原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打量下面的情形。

    果然不出她所料,徐州扬正跪在徐邵樊的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着徐州青这多日以来虐待他的暴行。

    可惜徐邵樊却是一脸不耐,冷酷无情地无视了他的控诉,反而开始痛骂他任性妄为,数落他不知天高地厚,一字一句简直都要把徐州扬贬低到尘埃里去了。

    寻卿见着徐州扬呆呆地跪在地上被骂,眼眶里含着泪,神情有些不敢相信,一副难以理解委屈巴巴的模样,她竟然都觉得有些不忍了。

    其实徐州扬再有不对也就是个不大懂事的小孩子,她这些日子看着徐州青对他的严厉处罚,确实也是有些重了,这两兄弟其他地方不大一样,但这倔脾气倒是很像。

    徐州青非要徐州扬亲口承认错误并且改过自新才肯罢休,偏偏徐州扬就是死不松口,也不知在坚持些什么,不肯向徐州青低头。

    于是这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多时日,结果就是徐州扬每日都被徐州青各种惩罚,罚跪、罚扎马步、罚抄书等等等等。

    眼看着徐州扬原本细皮嫩肉的一个娇贵小公子,如今被晒得黑黢黢的,又瘦得像只猴儿,连原先的衣服都不大合身了,瞧着都叫人略感辛酸,那模样很是不忍直视。

    照此下来徐州青和徐州扬两兄弟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差,一个觉得对方朽木不可雕,一个又觉得对方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人,互相瞧不上眼。

    尤其是徐州扬被徐州青罚得越惨,就越发生徐州青的气,越生气他就越不肯听话,结果又要被罚。

    最后徐州扬终于受不了爆发了,跑到徐邵樊这里来求一个公道。

    谁知他的一番痛彻心扉的哭诉,等来的不是父亲大人的拳拳关爱,而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直接把他给骂懵了。

    寻卿觉得,其实徐州扬觉得自己受了气来找徐邵樊倒也正常,只是他偏偏挑在徐邵樊正在做隐秘之事的时候闯进来。

    徐邵樊瞧着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突然被徐州扬没头没脑地搅和了一通,自然是心气不顺,这才没给他好脸看。

    不过再怎么说,徐邵樊这般痛骂徐州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那些话寻卿都有些听不下去,原来徐邵樊是真的不疼爱这个嫡幼子。

    再看徐州扬这幅委屈的模样,黯淡的神情,寻卿都有些觉得他可怜了。

    正当这时,当事人之一的徐州青也跟着过来了,也凑巧这下徐邵樊已然骂了许久,见到徐州青时火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倒没对徐州青连带着发火。

    徐州青一赶来,见到这场面,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他连忙替徐州扬求情,说徐州扬只是年幼不懂事,他作为兄长也有不对之处,叫徐邵樊不要太过责怪于徐州扬。

    而徐邵樊这时许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要与徐州青商议,便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徐州扬,叫着徐州青进书房议事去了。

    被遗忘在原地的徐州扬看着两人的背影,浑身发抖,双手攥成拳头,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落到了地上,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羞辱和委屈,眼里满是不甘和悲痛。

    寻卿伏在屋顶上,瞧着徐州扬这倔强的少年模样,心中倒是有些动容,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早已对他有了些改观。

    多日以来,她在暗中看到的徐州扬其实也并不是多么糟糕透顶的小孩,之前面馆那次不愉快的会面,寻卿是真的觉得他实在是不懂事又蛮横。

    可是背后的徐州扬倒是也有温顺善良的一面,会偷偷拿自己的点心去喂不小心蹿进府里的野猫儿,甚至对花草树木都颇为爱护,经常帮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松土什么的。

    人后的他并不蛮横骄纵,甚至有些安静,常常晒着太阳发呆,与那日面馆里的他形成极大的反差。

    只是他不大愿意被人瞧见这模样,总是在人前端着一副少爷脾气,但也没再见他做些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只是偶尔嘴上逞逞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动。

    而且无论徐州青怎么罚他,他都会一点不落地将惩罚一并受下,可见他心里是有一股子气性



第四十四章 重逢
    寻卿也不知怎的,见到这场景没办法就此离开,犹豫了下,她又叹了一口气,起身落到地上,将已然失去了意识的徐州扬轻轻抱起,又用灵力为他遮挡住雨滴。

    如今她对徐家的路已然无比熟悉,即使在大雨之中,她也能够极快地抱着徐州扬,将他带回他的院落。

    落地后,寻卿发现伺候徐州扬的下人都不知跑到哪里躲雨去了。

    主子没回来,这群下人倒是心宽,也不知道去打听打听,还关起门来避雨,一群人聚在门口处有说有笑的。

    寻卿回想着那日面馆的场景,当时徐州扬身边的人一直在煽风点火,怂恿着徐州扬。

    有这样的一群人跟在身边,看来徐州扬总是惹下祸事,怕也是少不了这些人从中撺掇的功劳。

    登时寻卿便有些心中来气,一只手托着徐州扬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门口的地上,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莫念,猛地一挥,房顶上便瞬时塌陷了下来了一大块儿,正正好将待在门口处的那群下人砸了个劈头盖脸,吓得他们连忙四处逃窜。

    寻卿心中有数,下手也没太狠,只是给他们个教训罢了,否则真把房子给拆了,徐州扬想必也不好待,他如今还昏迷着呢。

    等到那群下人骂骂咧咧地出门查看时,只发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徐州扬,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徐州扬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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