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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昭华说:“苦心琢磨,不惜动用外物来迷惑住栾溪,如今见到了你想见的,难道不开心吗?”
原来一切的一切,他都十分清楚,可既然清楚又为何要让我知道。
缓缓抬头对视上昭华,我冷声道:“从最开始,在语忧亭见到暗室之中的留语瓶,服下丹药提升修为,又得知了无字天书和天劫的事情,这一切你都很清楚,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戳破我!”话音落下看见他那张万年不曾有表情的脸时,心中愤然怒气,又说:“看见我费劲一切心思,在这阁中翻上翻下的寻找天书,就好像一个痴儿般,你就觉得特别开心!”
如此时昭华的反应来看,我可以确定在无字天书上下封印的人就是昭华。
身为九重天天君自然是有保护好无字天书的重任,可既是因为有这重任在身,才不该令我一个妃子知道。
昭华淡淡笑了说:“如此......便是恼了?”目光转到了桌上的茶盏,品尝了一番,却不由得摇了摇头,好似是在对着茶色的不满。
唔,到了眼下这节骨眼,他倒是还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见状昭华似乎很是惊讶的抬了眉,说:“无字天书的事确是不是小事,可对你与而言,本就不足轻重,我又为何故意躲避,气恼之因,也全是在你不知运用灵力破除封印,而是用了最为费力的心法,你可知?”
此番言论倒是真真将我击在原地,他特地回到天一阁难道不是为何追责我动了无字天书。
昭华转了脸色,好似方才只是逗弄我戏耍一般,看着书架上天字的空格子望了许久。
无字天不是什么需避讳人的物件,不过也是见预知的法器,只是曾经发生了件祸事,才将此物转为了历代天君保管,用以预测灾祸,好在灾祸来临之前做好准备。
他年少无知,并不大稀罕这物件,便随意放在了书架上,直到有一天被天君传唤,得知所为的天劫。
寻常预知不过灾祸,只需提前派好兵将即可,又好比大乱之时他亲自率兵平乱,便也是受了无字天书的指引,而他所见到的天劫,便是一位神。
身负佛光而行,所到之处鲜血横流,哭声遍地,哪里又看得见一丝所谓的慈悲心。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忘记过那一幕,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与佛祖相争,从未有过,这也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无字天是因阅书之人修为不同,所预知结果不同,山河崩塌,只是那位神坻降世的先兆罢了。
闻言我不禁皱了眉,心生担忧道:“那你既知了这些,又无计可施,老天君和天后为何要将天妃灭口呢?”
诚然这其中若是没有当年天妃的所作所为,怕是这场天劫也就不会发生,只是因那一族晚了一步,生了贪念,期望着天君之位能够易主,便令这位神坻走下了神台,成了最后众生的心魔。
再不知说些什么能够安抚他,双目相对,他不过是抬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就像之前的那般,唤来阁外等候已久的栾溪,又匆匆回到了前殿,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492章 尊者之言
一切恢复如初,天一阁中的灯芯被续长,仍旧燃得通亮,却唯有心中与以往不同。
回想起昭华自离开前后,若不是那无字天书中的景象残留脑中,我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看见了那样天崩地裂的一幕,看着面前书案上摊放着的书,再没有了什么下笔的意,那墨汁便在笔尖顿了半响,吧嗒一声落在纸上,成了朵墨花。
见状,栾溪在一旁研磨,问道:“这已然写了三遍,怎的眼下不落笔了?”
闻言我抬了头,看着栾溪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可那份恐惧又不能言说,只想尽快见到昭华将一切疑团问清楚,心里安定才好。
世人皆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若是早些年九重天上发生过此等大事,那便是说凡界定会出现大灾,可我身处司徒府时,年年风调雨顺,并未发生过什么大灾,难道是说最后这院落主人也被碎了元神贬去下界。
想到这种可能,我心中一顿,说:“九重天凌驾在三界之上,那定然是可以探查掐算出三界之中的运数灾劫,你可知这天一阁中什么书能做到?”话毕撤去那张染了墨花的纸,铺上了新的。
栾溪摇了摇头,毕竟当初只是一名侍奉锦鲤的仙娥,连个近侍都算不上,又岂能知道这些只有上神才会清楚的事情,不过她转过头看向了天字格的那间书架,若说世间有什么法器宝物可以用来预测,那便只有历代天君能够打开的无字天书了。
熟通三界,哪怕是九重天的事情,无字天书都是可以预测的。
只是此书好似被第一任天君下过结界,若是被不是天君的人打开,则会以自身修为凡噬,必然损伤元神,所以此书虽好,却三界之中无人敢取。
只有历代的天君能够打开,那为何我偷偷潜入画中,还是能够将天书冲冰棺中取出,破解了秘密。
栾溪见我一脸沉重,忧心怕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淡笑着摇头,连忙抬手抚平纸张,垂眸抄写,若是想清楚这一切的疑团,必须脱离那四名掌事,才可进前殿追问,此事能少一人知道,便可少一危险。
然虽有心立刻抄写完,却碍于那颤抖不停的笔杆,被掌事验看后退了不少,一来二去便写到了第二日的午时,正当我饿的头眼发昏时,外面的守卫终是换岗替掌事传了话,说罚抄已足,眼下可以自行出入了。
好似身上的枷锁一瞬被人撤去,我扔了笔杆匆忙向外跑去,却忘记因瞌睡倒在书案下方的栾溪,由着裙摆的牵绊,险些跌在地上,扯落了书案上的笔杆,闹得满室污渍。
栾溪被吓得慌了神,说:“不是写的好好的,怎的突然这般慌乱!”
我扫了扫裙摆上墨汁,有些愧疚道:“外面的掌事仙娥已然都走了,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去前殿找天君,路上碰见仙娥会传膳到外阁,你只需在这等我便可,不必急着回不周山,”话音一落人便跑到了殿门前,只留下栾溪一人呆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因我被困在语忧亭已足几日,又转到了天一阁中抄写,以至于未能有什么时间梳洗装扮,进而显得极为狼狈。
午时前殿仙官们早已散去,三三两两侯在殿旁商议着什么,加之才过不久的典习,尚有诸多仙官能从这狼狈中认出我便是那日的天妃,依品阶上前行礼,我不由得垂眸看向衣裳,嘴角一抽,咧嘴干笑两声,心中甚为后悔未能识得一条偏僻路径,竟惹来这群麻烦。
前殿后方,玉枢真人侯在殿外,金乌守卫目光严厉,周遭路过的仙娥纷纷面色如惧,快步离开。
小桌上的熏炉缓缓散开香气,昭华坐在一旁眉心紧皱,却无论怎样也压制不住深处的十方圣水,由着一抹气流涌上,终是忍耐不住,露出了血丝,将口中的那口鲜血吐在了一旁的盆栽中。
这厢昭华才刚刚抬手擦干嘴角,那窗边便闪进一道金影。
一名只着布衫的尊者,捻动佛珠走来说:“天君本就身负重伤,此时又暗中帮助那女子开了无字天书,体内的十方圣水怕是再难压制了,此番难道不会太过鲁莽了吗?”话毕那小桌旁的香气凝在半空,好似停止了一般。
昭华闻言只是摇头淡淡笑了,将沾染血迹的帕巾都在一旁化成了飞灰,不见踪迹,才拂了衣袖。
在这幻境中,所有人都不知他是谁,就连仲灵也只当他是记忆中的自己罢了。可唯有这尊者才知,这一路上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所换来的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
昭华说:“若非如此,本君倒还真的希望能够长久些,若能长久就可多陪陪她,上次天妃典习还要多谢尊者暗中相助,不然那一场定然会出现纰漏,让她怀疑。”
尊者闻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佛珠,想着什么。
他自愿封印在这书中时,只晓得会遇见蠢笨的愚者,亦或是一心痴迷长生仙术的人,但却从未想过会遇见这等事情,大抵是红尘中的人便都如此,难舍难分,却又互相伤害。
我走到殿后时,方看见玉枢真人侯在殿前,一双眼睛紧闭着,一切都好似停止了般。
不由得我也跟着蹑手蹑脚,才刚向前走了三步,玉枢真人便说:“娘娘走来时,玉枢便已然知晓了,只是眼下天君下令不让任何人接近,怕是要请娘娘恕罪了!”话毕一双眼睛已然睁开,揖手向前,十分恭敬。
未能开口的言语,被人推揶在口中,我勉强的张了张嘴,又觉只不过是在为难玉枢,显得极尽无趣。
勉强咧嘴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时,只闻那安静了不知多久的殿内,传出一道令下。
缓缓推开殿门,龙涎香散过来,像极了那人温柔的模样,我捏了捏指尖,但还是不敢多迈一步,只等站在门前一步,琢磨第一句话该如何讲出合适。
墨发披肩,昭华只着素衣走了出来,神情淡然道:“怎的今日这般扭捏,快些进来吧!”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493章 天君之位
寻常之时,前殿之中多是仙官们上奏的地方,而前殿之后的偏殿,也大多用于下界官吏们上奏。
所以见玉枢真人侯在门前,我心中也曾疑惑,为何今日的昭华要进这偏殿歇息,还要令金乌守卫尽数护着,生怕有一个外人接近。
我举足不前,心中思量着若是此时进去,怕是那群仙官们又要唧唧哇哇说个不停。
然玉枢真人虽面色不悦,却还是听着昭华的话,走到了我的面前,说:“娘娘,天君正在偏殿歇息,得知进来此,特意请您进去!”话毕长袖一抬,那金乌守卫登时便推让出了路。
昭华所处的地方,大多都有金乌守卫,无非是暗中多,明着少。这原本并不是历代天君能够拥有的仪仗,乃是昭华降生之时,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金乌化作铠甲守卫护在一旁,这才成了昭华的代表。
左右此番来了也是要同他问个清楚,是否担个罪名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进了偏殿,见昭华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脸色微白,较于平日里不同,我福了福身子说:“这里毕竟是前殿,从前吃过这群老仙官的亏,若是再不多想着些,怕是又要被关进天牢当中吃苦头,您说呢?”话音一落,那软榻上的人也睁了眼睛。
嘴角一抹淡笑,他缓缓下了软榻,取出小桌上仙娥之前送来的果子,说是王母特地命人从不周山上送来的,香甜可口,只是他平日里便不喜这些,索性我来了,赶不上回天一阁。
看着递到面前的果子,我良久都未伸手,心中反复所想只有那画卷中无字天书发生的一幕幕。
缓缓接过,我抬眸问道:“我性子直,不大喜欢拐弯抹角,天君既然知道我想要找无字天书,为何不阻拦,还要偏偏暗中助我解开封印,看了不该看的一幕,难道就是为了两个人在这屋子中演戏?”
闻言昭华倒是也不意外,将手中的果子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果汁甘甜。
九重天有自己的果园,只是味道远不及不周山的甜美,西王母深知便每每派人向天宫送来仙果,只为她欣赏的小天君能够尝个鲜,可却不知这送来的果子,近些年只进了一人的肚子。
昭华笑着说:“于三界众人,无字天书不是法器,而是灾祸,可于你而言,却没有什么干系了,知道或许比不知道会好,有朝一日你若在梦中想起我,大抵会释然一些过去,这便是我欣慰的地方,如此你还要追问吗?”不过两三口,便将鲜果放在了一旁。
唇瓣上沾染了果子的汁水,才不那么惨白,可那番言论却不能让我理解,得知这天劫一事,我便不会再有什么一日,怕是三两个时辰后便会被人拉走,同当年的天妃一样,再不知前因和后果。
我忍着心慌,说:“所以,你让我亲眼看见天崩地裂,就是为了能够解除心中疑惑,可在语忧亭时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见到的那间暗室,也自然不知其中的留语瓶亦或误事金丹,还是说这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眼中,只是未曾言明?”九重天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可和这层关系剥离开,又太过惊悚,怕是一个小心思都瞒不过。
果不其然昭华在听完后,面色一顿,像是思考着什么,却又始终未开口明说,只是静默。
适才我也未能想到这些可能,毕竟如栾溪所说,所为的封印,只要会了心术就可以解除,那冰棺上的封印也都会一一解开。
可无字天书这等的法器,他怎能回随随便便下个封印,除非所潜入的人,是他自己想要放进去的。
想到这种可能,我猛然抬起眼眸看向面前一脸淡然的人,他却笑出了声,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一般,见我神情疑惑,昭华才说:“三界之中,我应该亦或是可以相信谁?”挥袖指向窗外一众,声音带了份沉重,又说:“自坐在这天君位置上,三界之中就不会有我所信任之人,可却偏偏出现了你!让我也知道了什么是贪念,什么是情字,就如你在无字天书中所见到的那般,这件事早在很久之前就预料了,可那时无你,我并无私心,斩落情丝只是为之后做打算,而今只怕那一日后,你会怨我不守约定。”
若是心中怀揣天下,却又偏偏遇上了自己心爱之人,的确在两者之间很难取舍。
想来这天君之位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看着那抹背影,心中竟泛出些许酸涩,大抵是院落主人的身体在作怪,捏了捏袖摆,终是上前两步,说:“既是早前就已然预料,眼下还是没有法子避免吗?”能入天宫者必然是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而今商议不出法子,便是失职了。
谁知昭华闻言一笑,转过身,语气中带了几分孩童气说:“若是尚对天劫没有对策,你可会怨我有一日会离你而去?”他的语气带着顽劣,眼神却极尽真诚,让人能够感受到心中那份痛楚和不甘。
可既做了天君,定然是要为三界众生所虑。
不知当初院落主人做了什么打算,可若换我而言,既然躲不掉,那不如一同应对,挤出个笑脸道:“若有一日你需独自面对天劫,那可否允我陪你一同,独留在世间太过寂寞无聊,还是跟着你更欢快!”走到小桌旁,拿起那缺了几口的果子,啃起来。
昭华一笑,若当年未曾有苍翼暗杀一事,或许一切都会如当下。
殿门被扣响,玉枢真人站在外侧轻声低语,许是见昭华在偏殿歇息多久,前殿那群仙官等得久了,怕有怠慢。
昭华一挥手,正在啃果子的我神情一愣,不知是该扔了果子,还是该继续换个新的吃吃。
昭华垂眸说:“许久未离开天宫,可愿跟我去个地方?”
我连忙点了点头,扔了手中的果核,又转过身向口袋中揣了四个果子,才匆忙跟上昭华的身影。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494章 追随
九重天之中规矩甚多,就连昭华的言行也在规矩之中,看似自在实际满身枷锁。
走出偏殿时,不远处的仙官们大大小小跪了一地,无一人敢抬头直视,看看等了这么久的天君究竟是要去何处,唯有玉枢者真人一人站在殿旁,看着昭华带着我离开前殿,直至消失在尽头。
玉枢这人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便是那一脸的冷清,好似对谁都不大喜欢,犹豫着看向前方的昭华,我终是忍耐不住,说:“我虽不大深知天规,却也知道天君不能擅自离开天宫,否则必定会三界大乱!”话毕步子一滞,裙摆荡漾一个美丽的弧度。
走在前方的人渐渐慢了下来,看向身后这一座座宫殿,极尽繁华,却没有一点能够让他感到自由。
昭华说:“天规自是不让,可若我想避开一切,与你下界一游,可愿同行?”话毕那修长的指尖只想石栏下方,拂开片片祥云,所见竟是凡界人家的袅袅炊烟,想念已久的景色浮现眼前,岂止是感动所能言表。
于九重天而言,无论大大小小亦或才刚飞升不久的仙官,都认得昭华这副面孔,可对于我便不大熟知,许是有那么三两个而言,知晓天宫之中有那么一位不守规矩的天妃,此时应被关在语忧亭中闭门思过。
可偏偏身为天妃的我,此刻就将将站在当中,使得那些仙官们纷纷低声议论,终是忍不住皱眉的人转过身拽到了前面,我方顿悟,他所表现出的大度,也不过都是依着天君的位置。
想及此处,我微微仰头看向他,说:“若此行你带我下凡,于那群仙官们怎么说?”
昭华顿了顿,像是思考道:“那便随了他们,只要你我欢喜便是,今日便抛开一切,只做我们自己!”话毕已然走到了天门前,守门的侍卫见了他申请错愕,半响才跪地行礼,可谁知那人不过挥了挥袖子,唤来一朵云彩,下了凡去,再不理会身后一众乌七八糟的事情。
凡人皆说仙者,自天际而来,或是喜事或是梵音,而今他却只是为了我。
落于凡界,身上的衣着再不能同九重天那般,只是当我浮在云头看向地面时,却发现此时的朝代并不是我所期待的,乃是还要早上百年,百姓皆以粗布衣为主,唯有皇室贵族方可身披绸缎,彰显地位。
见不得司徒,自然也见不到心中所想的那些云云,不由叹息。
我神情略显低落,昭华问:“怎的,你可是嫌弃凡界不如天宫?”
这才拂了拂衣袖,我指着身上的衣裙,笑道:“嫌弃倒不是,只是凡界与我所想大有不同,心中有所感慨罢了!”
诚然这法卷中的幻境,都是曾经院落主人所见,百年前的世界大抵就是这般素朴简单。
隐入凡界,昭华化作商人揣了些银钱,为我置办了一身素布衣群,就是这般素朴的衣裳,在百姓之中也显得极为醒目,不时有茶楼上方的茶客探出身子来,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说:“从前珞羽在凡界也为我带了不少话本,却不知话本中故事最多的茶楼是什么样,我们一起瞧瞧如何?”
茶楼中茶客众多,小二们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有几桌谈论时兴起高声了些,但都要比九重天板着脸的强,昭华像是熟知这里的习惯,点了一壶清茶,和一碟毛豆,靠着窗子坐下,欣赏了街景,又可听尽那说书人的故事。
只是我剥了半碟毛豆,也不见那说书人走上书案,好似只是一座空谈。
我努嘴哀叹:“可是我们来的晚了,今日说书的不来了?”
闻言昭华也是摇头,不知为何这茶楼中独缺了说书人,正待此时隔壁桌的几名书生听到我们的谈话,挪了板凳凑过来,问:“听你们的语气,你们不是我们本地的吗?那我看......你们今天怕是等不到这说书的了,”话音落下,招呼小二又上了一碟盐水花生。
我不由惊讶,无论曾经身处在司徒府中,还是在珞羽带来的话本上,茶楼生意是否红火,大半的功劳都是要算在这说书人头上,眼下这茶楼生意红火,却不见一位说书的上台,岂不是欺客。
见我一脸错愕,那人拨了花生扔进嘴里,笑道:“你们两位不知道,我们镇上这是最大的茶楼,原本大家也都是赶过来听说书,可前不久镇上员外家闹了妖,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了个道士一看,竟还说那妖便是从书中而来,员外老年得子,就生了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这不便被妖怪迷了心智,整日捧着话本子不放,员外恼怒,便将全城的说书人尽数抓进牢里,这事闹到现在已半月有余了!”
唔,这员外的命运也真是坎坷,竟能碰上精怪作祟的事情。
反观昭华却眉头紧皱,好似对此事颇为震怒,我在心中琢磨了一番,深觉此事乃是九重天的疏漏,毕竟天君坐镇,神人魔三界不可相通,如今凡人遭了妖怪的难,那必然是指向了昭华。
待那凡人见我同昭华都未再撘言,这才又搬了板凳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将那碟盐水花生推了推,说:“你我不过下来一日,这件事你管吗?”
昭华挑了挑眉,抬手将我的茶杯倒满,看向窗外说:“听魔君说你在魔界十分喜欢凡界的饭食,如今听不得话本子,便多吃些饭食也好,不算空来一趟。”
然凡界的什么我都十分喜欢,只是不要再回到什么九重天,应对一众的仙官和缪若。
这镇上看似简陋,却也极为热情,出了茶楼,昭华带着我一路穿过小巷找着馆子,终是在一偏僻的小馆子要了座位,只是老板人年迈,饭食简单,我眨了眨眼睛,只选了个四喜丸子陪了白饭。
老板赶去厨房,我却不悦道:“明明说是让我自己选,可如今竟是你带着走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在前方的昭华闻言失笑,指向不远处的府邸匾额。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495章 探病
此间馆子虽简陋,却也算是距离院外府邸最近的地方,既不惹人注意,又方便了自己。
我捧着碗,看着香气腾腾的肉丸子,心中十分欢喜,看着昭华若有所思的脸,美滋滋的咬下一口,问道:“所以......你是在听见这等消息时,就已然决定要管了,对不对?”他面上看不出心思,唯有那双眼睛时而清澈时而沉寂,让人看出愁绪。
昭华从不喜饭食,自然不会吃凡界的肉丸子,据说这乃是上神境界,但也不外乎有几位上神喜酒喜肉。
我在这桌前吃得好不欢快,那厢路过的几人明明已然要走进馆子,却又转了个身去了别处,年迈的老板见状止不住叹息,好似感叹自家生意不如人,可我垂眸看了看盘中已然只剩下半个的肉丸子,味道已然比魔界的好上许多,怎的还在为生意忧愁。
放下碗筷,我凑到了柜上问:“店里菜饭味道甚佳,为何不见有宾客上桌呢?”
谁知那老板闻言,几欲哽咽道:“客观不知,店内生意原本不错,只是在员外家出了那桩事情后,这才渐渐没落,时不时夜里厨房便要丢只鸭子或是鸡,只可恨这消息不知怎的走漏出去,人都不来我家吃饭了,时至今日,你们二位才是第一桌客人呀!”话音落下,泪光闪烁,连忙抬起衣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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