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正当我们二人蹲在草丛中时,那声响却忽而消失了。
异常安静的林中,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惹得冥帝司更为惶恐说:“原以为去地府的路上是最吓人的,到了此时才知道,原来这里才是最可怕的!”
我将将听着,以为他口中所说地府,不过是人之将死后,投胎转世的,不由得也跟着附和了两声,引来冥帝司更为惊恐的注视,一瞬竟将剑掉落在地上。
附身去捡起时,我被一抹亮光晃了眼。
那声音之所以消失,不过是因为有人早在我同冥帝司出城后,便一直跟随而来,提前埋伏在林中,所一路系好的绳子也被斩断,没有了回头的路。不过五人,却个个是练家子出身,用剑的功夫比冥帝司强上很多,几番下来人被就他们擒住。
司徒和冥帝司于我都有恩情,万不能在此丧命。
我皱了皱眉,闪身握起了地上飞落的剑,翻花似的,对准黑衣人挑了剑。
说来也是奇怪
,我从未习武,这剑用的却极为顺手,远比笔强。
就连被抓住的冥帝司,见了也是一脸惊愕,竟不知这人被封印住从前的记忆,也能用剑杀敌。
他心下欢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我愣了愣,将剑还给他。
日后可以寻位师傅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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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嫣娘
先前单雪奉了缪若之意赶来,却也见到了三两只异兽疯跑,不过因此地没有了山民走动,已一连几日都不能饱腹,见了有个人过来,立时便张开血口撕咬,只是比不过那柄利刃,几翻下来便倒在地上。
异兽一死,单雪便四处搜寻着,希望能在密林中,寻到栾华子幻境处的缺口,也好为自己日后寻退路,终是在一阵寒风之地,看见了缺口。
指尖才触到,便感觉到了一股子力量,狠命拽着,单雪皱眉用了些力气才将手说回来,可见这异兽能进入到幻境中,也不全然是那么轻松的。
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个透亮的物件,放置在旁,便再无缺口。
我将将在客房中醒来时,还是听见隔壁冥帝司与司徒距离抗争的说话声吵醒的。
冥帝司面红耳赤,一脸错愕对着门口说:“你醒了”
显然是我醒来的唐突,打断了他们要说的话。
司徒是个沉稳的性子,任凭冥帝司如何劝说,就是不应。
我讪讪倚在外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明明是个平静的镇子,如今却因个翠湾而名声在外,引得无数富贵人前来,可又因异兽伤人变得敬而远之,真是难测。
听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我本就没清醒的脑子混沌了,却又猛然想起那时绳子已被斩断,没了寻路的依据,我和冥帝司又是如何赶回这小镇的呢。
且不说异兽凶猛,十分壮硕,仅凭一掌就能拍飞长剑,更何况本就瘦弱的我了,那时由着剑锋落地发出嗡嗡的声响,我竟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相知此时狠狠得踢了两脚栏杆,惹来楼下小二的小声唾骂。
一会定然要找冥帝司问个清楚。
正当我想得气恼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冥帝司气鼓鼓走出来,抬手指向里面说是司徒有事要与我商议,话一说完,人就离开了。
我自打认识了司徒,还从未见过有人被他气成这样,想必这冥帝司也是个性情执拗的。
只是我不知,冥帝司气恼全是因关心昭华,而并非脾性。
我缓步走进了客房,见司徒端坐,唯有桌上放着一盏新倒好的茶盅,散着香气。他这人着实有趣,哪怕如今自己的差事难办,也不忘带着些许平日里爱喝的茶,继而坐下尝了一口,香甜入口,又有一丝苦涩回荡在其中。
他定定看着我许久,也不只是在琢磨些什么,猛然间一拂袖坐过来,倒是将我吓了一大跳,险些撒了手中的茶。
他毫不在意缓缓一笑,说:“我又不抢,你莫慌。”
这声解释反倒显得我有些小家子,继而将茶盅放在桌面,说:“冥帝司说你找我,是要商量什么”
镇上不是都城,若是有个风吹草动我便是祸患,于司徒于我自己都会犯了皇室重责,怕是不等这翠湾的异兽死了,要先赔罪。
司徒先是添了水,又抬手从袖中掏出了一纸画像,那上方画着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野兽,占据在一块礁石上,他寻问道:“你那时见过的,可是它”
这画中的野兽虽说面貌丑陋,可却也是个正常体态的,我便顿了顿说道:“不是,相比之下它过于娇小了!”
一句娇小使得司徒面上一顿,继而沉思了许久,才说:“那你所见到的是个什么模样”
囫囵个头,也有七八个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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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苦衷
这嫣娘虽说是风月场所里的花魁,但却也是小镇上不可多得的一位名人,哪位名门贵胄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只需到她的屋中喝上一壶清酒,便能减少心中诸多烦闷,也是因此,每月月初时,点嫣娘的人最多,能入门的却极少。
嫣娘喜好风雅,善以诗词会客,只是风月场所里难有才华横溢的,一句诗挂到了至今,也仅有不多两人对的上,其中便有司徒在。
司徒倒是接的自然笑道:“在下虽说诗词接得恰好,也全仰仗姑娘,只听城中人说姑娘能探查人心,解烦愁之由,又常以诗词会友,不沾染此处风尘,正巧在下心中也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帮忙开解”
玉指纤长擦拭了琴弦,嫣娘将沏好的茶递来,浅笑道:“司徒公子严重了,嫣娘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动什么心思,不过是弹奏一首小曲,惹得各位贵人来捧场罢了,您不也是么。”
司徒点头一笑,顺势喝了一口清茶。
茶香略清淡,可一喝到口中便觉清甜,着实令人喜爱。
司徒掰了个无花果递来说:“姑娘诗词中不乏民生疾苦,可是也曾看到过些什么吗”
嫣娘又一笑坐回原处:“想来公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嫣娘虽说只是女流,却也知道您司徒大人,即便今日您不来我房中小坐,我也定会寻个时间去找您,说一说这翠湾同县令大人的事情。”
司徒垂眸一笑,说:“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看事十分通透。”
我一颗果仁咬在口中成半,他们竟相互知晓。
且不说那县令先是勾结了外人,隐瞒事实,就单论这异兽一事,伤了多少城中百姓,他竟能枉顾。
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嫣娘缓缓摇了摇头,说:“县令大人并非是二位所想的那般贪婪,事发之前,小镇虽不算富裕,却也安平。”
司徒挑眉听着,我急道:“那他为何隐瞒”
嫣娘将自己的两名侍女看门,这才解释道:“那日樵夫妇人来报,说夫君遇了野兽,丧命在翠湾泉旁,正逢那时都城的一位王爷在,便持剑带人直冲上去,可三日过后无一人下山,县令大人恐慌派了人去才知,只剩下累累白骨。”
原来这里还有位王爷,我不禁喃喃道:“要隐瞒王爷之死,便不能让真正的樵夫夫人露面”
嫣娘叹息一声,摇头说:“并非,王爷乃是刺杀后,被异兽所食。”
我皱了皱眉:“那这......与县令何干”
事情问到了这里嫣娘便不再言语,抬手抚琴,伴随着那阵悠扬的琴音她轻语:“想必姑娘是个涉世未深的,这世间万物从来不是眼前看见的那般简单,县令大人满心欢喜,不得已才犯了错。”
我再无嗑瓜子的心思,直挺挺便要问下去,司徒这突然打断我,与嫣娘笑道:“姑娘一席话果然解了司徒的心事,只要心中有民在,这事情自然便好说,望姑娘能够安抚,”话毕我就被一手拽了出去。
诚然那县令有苦衷,可樵夫的性命却不该因此而被掩盖,白白找了个吃穿不愁的富贵人假扮着,莫不是也要让那真正的樵夫妇人含冤,拖家带口的过下半辈子。
想至此处,我心中愤慨恨不能直接抓县令问话。
司徒自是十分了解我,这才刚走出歌舞坊不远,只在一个面摊上叫了两万阳春面,与我说起了那县令的苦衷。
第三百二十章 玲珑镜
小镇上白日里吵杂,可自打入了夜,街上便再没什么身影。
我跟上去说道:“那县令也是一心为民的,你当真要上奏吗”
司徒侧了头,月光自上映下,像是星光。
不远处一老翁叫卖,滚烫的糖炒栗子,他招了招手,说:“我只做该做的事,”话毕买了半油纸袋栗子。
转身递了过来,我愣了愣:“可归根到底,是异兽伤人,你该去抓去杀的也该是异兽,何不遵循民声呢”
一阵阵香甜气息飘来,此处的栗子甚为不错。
司徒走的缓慢,与我说:“民声虽重要,可一条人命也很重要,我若厚此薄彼,天下何公”
终是没了底气,我垂眸嗅着栗子香,喃喃道:“公允!你最公允了!”一手握起栗子,狠狠咬下去半块,香甜软糯充斥齿尖,哪里相信一个月前,此处闹过饥荒。
终是走到了客栈门前,司徒说:“你回去早些休息。”
我丢了栗子壳,说:“大人,我虽说在深宫内苑,但也多多少少能听见,朝中真心爱民的官,实则并不多,他有罪,可克扣粮食亦是大罪。”
司徒浅笑,顺手掏了一颗栗子,几下便拨出果仁,说:“你相来见不得人受冤受苦,可时下却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王爷有罪,县令也有罪,但我此番前来重则不是断案,乃是清除异兽。”
微微点了头,我便抱着油纸袋进了客栈,嗑了一桌子栗子后,方才觉出困意,恍惚间倒向榻上便睡着了。听着房内再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冥帝司站在走廊摆弄着判官笔,只见昭华一挥袖下了仙障,将这本不大的房间围住,说:“之前你们一起进了翠湾,那异兽必然还是东海之上的,不会体态庞大,除非是有人故意幻化了,这才使得仲灵所见并非寻常的异兽。”
那判官笔上新拴上了个坠子,终是被捋顺了,冥帝司方才抬了头叹息一声,说:“天君,莫说帝司这次没有志气,三界之中唯有一物能幻化此类,还不用人时时看守着,可能将此物用在这里的人,怕是也没什么好心。”
昭华眼色沉了沉,他又何尝不知那人的心思,只是不得不做罢了。
诚然,深夜里的翠湾,要远比白日里来时还要难以分辨去路,几番下来冥帝司便迷了路,寻不见之前断落的绳子,不得不掏出怀中的夜明珠,高高悬在头顶,方才见到前方隐隐散出光晕。
昭华顺势一看,皱了皱眉,如此黑夜岂会自行散出灵识。
灵识散出的地方,原是一块巨石砸落下的山洞内,许是因年头就了,上方已然长满了青苔,冥帝司拢了拢衣袖上前探查一番,四下挪动了半分,也不见那巨石有何变化。
不由瘫坐在旁,琢磨起了缘由。
忽而山洞晃动了两下,惹得冥帝司沾染满身尘土,脸色也幽怨了两分,只见昭华念了个决,喃喃道:“从前本君因怜悯缪若族人为三界牺牲,机缘巧合得了个法器,虽说没什么厉害之处,却可以任意幻化成型,便想着她日后嫁给了哪一方的神君,怀念天宫时可慰藉,谁知眼下竟反用到了本君身上,”话毕右手缓缓抬手,顺势用力,那堵在洞口的巨石终是挪开了。
黑漆漆的山洞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过往
鲜红的血液顺着草地缓缓流动着,昭华没有去看那地上的异兽,只是微微抬眸看向林中,那片幽暗之中好似有什么在瞧着一般,那异兽本想取了他同冥帝司的性命,不知为何半会途退却,吓坏了胆子般撒腿要逃,被一击致命。
冥帝司颤颤巍巍走到了跟前,轻轻踹了脚地上断气的异兽,却没看出那受伤的是个什么地方,不禁喃喃道:“好歹也算是被玲珑镜护着的,怎么一晃神间就倒在地上,莫不是这进了幻境的人或异兽,都如纸糊了的不成”话毕见昭华眉头深锁,便再没了言语。
这异兽原本是生在元界,纵使祸乱也不过都是被笼统关在一处,纵使数量大了也翻不出浪花,即便入了栾华子幻境,见了这些个假人,异兽也没必要吓成这副模样,疑惑被什么人在暗中无声无息杀了。
除非,这异兽进了幻境见到了它所惧怕的东西。
缓缓挥了袖子,昭华将异兽极为血腥的尸体处理了,看了看不远处的玲珑镜,又下了几道屏障护着,生怕这林中隐藏着的什么破坏了这封口的镜子。
昭华说:“这几日你我需交替着,来这里密林找一找别的!”
冥帝司是个聪明的人,一点极透。此刻若不是异兽出了问题,那便是这林中还有什么没能看清,便跟着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见昭华二人渐渐离开了翠湾密林,躲在暗处的单雪阴狠的捶了下树干,竟被人暗算了,转身便隐入夜色。
也不知是在客栈中睡了多久,只晓得周身一冷,竟是不多时窗子被风吹了开,我将将下了床去关窗,只觉眼前一阵昏花,本不疲乏的身子一歪,又躺了下去,哪里晓得这屋子中多了一道身影。
皑皑白雪刮过脸颊,一阵轻笑传来,我猛地睁开眼喊道:“是谁是谁在哪怪笑”
那女子一身白衣垂落,冷笑道:“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然忘记了所有的疼痛是从何而来,这世间唯有情字,最当不得真!”
我晃了晃神,方才想起她是谁来,许久,才回道:“我生过场大病,病中昏迷将前半生的事情都忘了,这你应是知道的呀。”
那女子摇头,抬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又轻笑道:“你原本并没忘,是他不想你记得罢了!”话毕从半空中飘落。
那许是她第一次离我这般近,很熟悉。
我拂了拂裙摆,迎上了她的步伐,说:“你说的他又是什么人,我可曾见过,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她停住回眸一笑。
也是这一笑,让我见到了一仙娥,一身鹅黄轻纱缀着,唯有一双通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手中提着四五个酒壶,十分不符。
那仙娥紧赶慢赶说:“今日正巧是王母寿诞,好多奉膳仙娥去取酒,亏了我机灵偷偷藏下几壶,不然今日你便没酒喝了。”
卧在屋檐上的另一名仙娥,笑道:“论这九重天哪里的路我最熟悉,怕是浣纱殿的路都抵不过酒泉的,”顿觉这话中少了点儿敬意,又补充道:“你方才说今日是王母寿诞,那我便不再去酒泉了,想来昭华也不喜欢,倒不如卧在这处等着云霞过来,与那人学学剑术论一论词句更好,”一扬酒壶,痛饮三口。
鹅黄衫仙娥忙递上两壶,说:“今日人头都在别处,你好生在这睡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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