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眼看着鹅黄衫仙娥快步离开,那
第三百二十二章 破绽
小镇因依山旁水每年收成颇丰,论起当地大户人家,又要属其中的金家为首屈一指的种粮大户,单单盐铺便有三处,布匹当铺更不在话下。
就是这样一个大户人家,却也有自己难言的苦处。
金家原有三子两女,只是年幼时长子和老二相继重病夭折,只剩下老三和两个妹妹,近两年妹妹都出了阁,家产也都落在了三子头上。
三子原也是金榜之上的进士出身,怎奈为了继承家中产业,这才不得不辞了官爵,回到了小镇上接手一众事物,却因年少得罪了不少权贵,此时家中族人长辈出了主意做媒,与邻家薛家结成了亲家,才算将此事化解,那薛家幼女便成了金家主母。
昭华坐在正厅等着,所见之处浑然气派,竟不比都城逊色一点。
半响侍女缓缓走来,说:“请大人恕罪,我家主母进来身子不适,只能牢房大人去后院相谈。”
说是后院实则不过是侧厅,走进去便见屋中染着一方铜炉,熏着花香,当中横放一张屏风,绘制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着色恰到好处,可见这家的女主人品味卓然,待昭华坐下后,侍女奉上了茶点,才听见屏风后的人微微一阵轻咳。
前几日的才见过的人,如今果真是病了。
由着身侧侍女端过去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那好似卧榻许久的妇人,才算能开口了。
缓和许久,金家主母说:“我原就是个妇人,从不与官道上的人有过来往,不知大人此来有何要事”
昭华垂眸笑了笑,放下茶盅说:“今日翠湾不太平,您家的樵夫丢了命,整个镇上已然算是人人皆知了,不知夫人您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咳嗽声忽而一停,如若不是隔着一道屏风在,此时夫人仓皇的脸色,已然映到了昭华的眼中。
茶盅旁绘制着兰花,画工精巧,实为上品。
那夫人猛咳了两声,才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只是前不久不是找过她问话了,为何今日大人会亲自来”
昭华抬了眸,对上了屏风之后一双眼睛,仓皇怀疑交错在内,直达内心,却并没有什么见过樵夫妇人的记忆在,不禁心底起了疑,忽而指尖松开了茶盅,气氛一下子轻松许多。
金家主母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半句,只能佯装着不断轻咳。
拜别金家,昭华才拢了拢衣袖往来时的路上走,喧闹之处,却有一人,只是淡淡坐在茶摊上,却能将他的心神勾住。
缓步过去,正巧那人不知想着什么心事,恍惚间竟险些撒了面前凉透的茶水,他却是笑了,没什么章法的便是真正的她。
桌上的瓜子壳已然堆起了小山高,司徒坐下,重叫了壶茶,说:“你们两个坐在这里,看着闹事竟看了两个时辰”话毕将新茶重新倒满,推到了我和冥帝司面前。
我嗅了嗅茶香,不知该不该问司徒。
毕竟这后宫的事,司徒是一介文臣不能太过清楚,即便是知道,也会因眼下我们的关系而含糊说辞,左右一思量,心下又沉了半分,转过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忍不住问道:“你说每个人生来是不是都会有自己的归宿,如若有,又该是什么时候才能遇见。”
正要喝茶的司徒愣了一愣,看向了身侧同样呆愣的冥帝司。
天可怜见,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他们并没怎么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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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残魂之恶
一如往常那样,雪地上缓缓飘落着雪花,只是倚在树干上的人却不是我,而是那哭诉衷肠的怨女,依稀白纱衣落地,好似已等了许久的人。
她见我来,便冷笑道:“我原以为你聪明,可却不知也是懦弱怕事的,明明都寻了人证实了我那时同你说的话是真的,却还是无动于衷......”话毕一顿,人影飘落至眼前,狐疑道:“莫不是,你怕了”
闻言我心中猛然一顿,唔她倒是将我的心思猜得很准,不想去怀疑那从未见过的人。
于是我转身说道:“即便真的有过节,我现在也都忘了,又何必再去纠缠,罢了!罢了!”
怨女冷笑道:“因为我更了解你。”
我不禁抬眸看向那仅一步之差的怨女。
不得不说,她将我心中所想所怕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单单提起这些失去的回忆,就已然让我迷茫,不知所处了。
见我脸色微沉,她才说:“你原本并非是仙,不过是存活在三界之中的一个灵物罢了。”
耳旁只剩下了心跳声,怨女却忽然贴近指了指心口笑道:“就连这心跳声,都是你诓骗自己的,更何况这一切被抹去了的事实呢。”
我愤然躲开她,步伐有些踉跄:“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明明有心跳,岂能任由你胡诌了去。”
闻言怨女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说:“你竟然说我是胡诌,那你亲手抚向心口试试!”
缓缓抬起手,像是迟疑了许久般,才放在了自己的胸膛。
只是没有声响,好似那里早已空荡荡安静了许久般,任由我如何倾听着,胸膛就是如死一般的安寂着。
我身子猛然一晃怨女从来没有骗人,可是我的心又去了哪里,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潜在金家家宅上方的昭华一顿,进而就连冥帝司也呆愣了,自天空红日开始模糊。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百姓,也都跟着像是被人用术法定住,保持着最后的动作站立在街头上,回想起昨日茶摊上仲灵的问话,他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出了事情,匆忙间转身腾云去了客栈,哪里顾得上暗中的人躲在什么地方。
一脚踹开了客栈的房门,昭华率先冲到了床前,见元神已然即将离体,便转过头问冥帝司:“你不是说将银铃系在残魂身上,她便不会肆意妄为危害仲灵吗!”
冥帝司神色一慌,匆忙上前探了探,说:“天君莫急,切容帝司看看。”
抬手将元神稳住后,冥帝司才说道:“原来是这样,之前天君同魔君入心境时,怕是已与那残魂起了照面,而今不过是想催醒被栾华子幻境封住的元神罢了。”
昭华顿了顿,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栾溪残魂此时在心境内试图催醒仲灵元神,用以寄存自己复生新的栾溪。
冥帝司缓缓点了头,说:“不错,只是她毕竟只是一缕残魂,没能携栾溪全部法力,造成了幻境不稳。”
正说着客栈内恢复吵杂,昭华推开窗子看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商贩开始叫卖,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未有一点更改。
随着凉意一点点在脸上散开,我恢复了知觉。
一抹光亮入眼,自己依然安安稳稳躺在了枯树丫上,四周被白沙封住,这才挡了不少寒风,抬手轻轻撩开,却见下方的怨女塑了个期盼,自己坐在那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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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琉璃盏
因有了前一次见过仙子之事,眼下里我又懵懵懂懂瞧见了云雾,心中便晓得大抵又是去见了鹅黄仙子。宫阁楼台尽数屹立在不远处,由着一阵灵光晃了过去,将这一住水晶瓦照了通亮,远远看过去还觉得几分刺眼,止不住侧过头避一避,也正是这个分神之时,手上却一沉。
原是空荡荡的手中,此时端了个木盘,上方摆放着一只刹是好看的琉璃盏,盏中盛着上好的佳酿,香气顺势散发出来。
不远处两列仙娥垂眸缓步走着,好似正在赶往什么宴席,我将将看了看,便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只是终究不是那训练有素的仙娥女使们,步子走的不稳,木盘中的琉璃盏便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不得不停下休息。
待我缓和好了,却听见前面仙娥众多的地方,人手吵杂起来,其中一名好似掌事的仙娥,转过头喊了一声,我这才晓得她们此时竟全是在寻着琉璃盏,心下叹息,又端起了木盘,继续朝着她们的方向缓步走去......
眼观鼻鼻观心叨念,生怕一个闪失跌落下来。
怎奈此时却半空来了位大人物,腾云落下时,所有仙娥都伏地行礼,我双手端着琉璃盏没能及时行礼,便被身侧一人拽住了衣袖,顺势跌倒。
只听一声脆响落地,四周都安静了。
琉璃盏碎,我瞧着那一地的碎片心头凉了半截,也不晓得是谁将我拽倒了,望着手中的木盘,一歪身子也跟着伏在了地上,等着人来发话责罚。
忽而身侧有人匆匆赶过来,跟着跪在我身边小声说:“这只琉璃盏,为何会在你的手中呢”
我将头伏在地上瞧不真切,却只知道这声音听着极有安全感,也想不通琉璃盏为何会在这。
见我许久都未能说出话来,那人便又是一阵叹息,半响才说:“也罢,前殿缺了人手,不知是哪一个不长眼的,竟将你抓来凑数了。”
唔,我相来是不会做事,也自然不会知道前殿如何。原是今日昭华天君奉天诏封缪若公主为天后的,因少了这一只琉璃盏,真人便差了仙娥们来寻,不曾想竟在我这手中碎了。
琉璃盏本是成对。
因天诏上早有明示,这琉璃盏便早早就备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会分开,落在我手中一只。
那先前路过的大人物也就是缪若公主,仙鹤团团簇拥围着,惹得仙娥们心生敬畏,眼神中却有着止不住的羡慕,可一想到她的母族,又觉得惋惜。
待大人物离开后,仙娥们又纷纷散去,继续做着各自手中的事,唯独对我面前散碎一地的琉璃盏,敬而远之,我将将起了身,摸了摸有些疼的额头,才看清身旁的人,丧气道:“这盏多备出来的一只”
可这天君天后奉诏,哪里会将成双成对的东西多备,那鹅黄仙娥也丧一脸,跟着收拾碎片,不一会便见自前殿来了三两个人,为首的人传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腰间环系着的红本册子,一闪一闪发着光晕,怎么瞧着都是个性情好,人又善的主儿。
才刚站起来的我,又紧接着身侧的鹅黄仙娥拽落下去。
原来那人便是掌管天宫的真人,罚了我的罪责。
后来事情是如何处理,我也没打听,只是被禁足在了自己住的浣纱殿中,望着那一树梨花。
亏得这殿宇极好,整日朝霞晚霞不落,红彤彤的飘过眼帘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失信
小镇上从未出过大事,鸣冤鼓也从未响过,而今这府衙门前的鼓天不亮便被人敲得‘咚咚’直响,俨然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之前才刚平复不久的翠湾传闻,此刻又被重新提起,樵夫妇人一袭麻衣跪在当中,声声哭诉。
我原是被冥帝司按在客栈中休息调养,却耐不住性子拿了披风也跟了过去。
好不容易顺着人群挤了进去,我才渐渐看清楚,那樵夫妇人相比较金家主母的那般做派和气质,果然是乔装不出来的,许是常年做着苦力,双手粗糙,唯有那一头黑发还算得上年轻些,见府衙中不断有捕头出门探望,妇人便将怀中的状书取出,高举头顶。
我被前面几个高个子的人挡了住,不得不踮起脚尖儿这才能看到妇人手中高举的状书,却被冥帝司拉到了一旁,脱离开人群。
原本那时樵夫丧命,乃是翠湾上的异兽孽畜作祟,县令只需派下强将降服便是,怎奈加之有王爷一事,便应了樵夫妇人一大笔赔偿金,为此还特地签字画押,这妇人才肯隐姓埋名。
只是如今,县令解决了王爷,又取了赈灾粮食救济百姓,哪里有什么多余银两来给这妇人,前后等了三月有余,樵夫妇人家中再无粮米饱腹,便来府衙寻问,谁知那掌事的师爷闻之此事,觉妇人是个无赖泼皮户,便寻了差役将人轰了出去。
要说这师爷办事欠考虑,县令闻之此事也该主动去游说,毕竟失去了樵夫这个顶梁柱,妇人也难带一家老小过活。那金家主母也是个狠心肠的主儿,左右不过是个失去丈夫的女子,衙门出人不方便,那便由她们金家做主,将樵夫妇人一家老小尽数禁养在了山中的农户家中,待什么时候司徒这个京官一走,再将人放出来。
我将将点了头,心中对曾县令之前的怜悯,也一瞬消失不见。
不一会衙门终于有人出来了,只是并非是众人期盼已久的县令,乃是撇着两角山羊胡的师爷,手中提着簿子,命令差役将樵夫妇人带上公堂,这一事便是应了。
衙门开正门,我等才同百姓一同涌了进去,见司徒坐在一侧没甚面容冷淡。
樵夫妇人一见正坐高堂的县令,便眼眶一红猛地扑到了司徒脚下,说:“青天老爷,民妇是个粗俗人,不懂得什么法规道理,但也听评书上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青天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我心中一揪,瞧见着樵夫妇人哭的一脸泪,便开始心疼。
司徒点了头,转过头对着那县令说道:“既然有百姓赶来鸣冤,那就请县令大人能够秉公执法,对得起这头上的三尺神明。”
县令闻言抬手猛得一拍惊堂木,大喝:“堂下何人!”
樵夫妇人哽咽道:“民妇乃金家后院的洗碗婆子,因前不久官人砍柴在翠湾被异兽伤了性命,这才沦落到现在的地步,那时听闻县令大人爱民如子,便想着来报,希望能为我那苦命的官人讨个公道回来,可谁知大人您红口白牙,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学问,竟将这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状书置于儿戏,难不成我朝还没有能说道理的地方嘛!”话毕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冤屈。
县令脸色难看,起身怒斥妇人说:“你竟敢当堂污蔑本官,若非你那日苦苦哀求,这又如何能签得!”
司徒打断了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莫急,不如且听这妇人将话都说完了,再下断言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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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夜半寒光
出了大牢向东走半个时辰,便是小镇上商贩小吃最多的正街,很红火,阳春面的老板仍旧在收整着桌面,临行的三三两两个女子时不时看过来,瞧着司徒容貌算的是小镇上的翘楚,我远远的回瞪了两眼,心中还是略感不快,便紧走了几步过去。
司徒走在前方远远避开了人群,我用力挤过去问道:“你究竟怎么看县令的”
不远处有个摊位,上方摆满了玉髓簪子之类女孩子喜欢的物件,我原本便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自然也不大喜欢摆弄这些,不过匆匆略过一眼,并无其他,怎奈司徒是个心思细腻的,走了两步便驻足在了摊前,其中便有一只整体通亮的白玉簪子,只是质地并非上乘,他却端详在手中淡淡说道:“毕竟是民间制作簪子的师傅手法并非细腻,而是为了营生,可幸款式还算得上新颖,配上你这一头的长发,十分登对,只是平日里你从不自己倌发,大抵也是个手法生疏的,眼下没了使唤默默,待回了都城后,我去挑选几个踏实些的给你!”话毕,那支白玉簪子插进了不大稳固的发鬓中,我愣了愣说:“都什么时候了,县令被关在牢房中,生死未卜,那樵夫妇人的案子未结,你应下了一桩桩案子,怎的还有心思在这儿为我调买簪子。”
他抬眸一愣,顺势将我的几缕碎发藏到了而后,才笑着说:“你这是在说我不尽本职自打从都城中出来后,我便已然与这一桩桩案子分不开,既然本就分不开,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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