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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这怕是他开始第一次的伤害她。

    此后数年中,于公于三界于九重天,他都只得牺牲她一个人。

    人影未动,又是一阵沉思,玉枢也是了解昭华的心思,手中捧着三本奏章不再上前,时不时扭过头看向窗外一直落下的暴雨。

    在凡界的司徒府里被司徒罚跪,好歹后来也有个漏了屋顶的柴房避雨,而今可倒好,硬生生跪在了当中风雨淋着,我抬起头看向天空,却发现好似乌云只笼罩在天一阁这处,远处就比如浣纱殿的方向就万里无云,霞光漫天,还是以往极美的景色。

    心中不免一愣,莫不是这也是那声音搞的鬼

    这番正想着,那雷云之中果然有一抹极为不明显的人形,虽说待在法卷中那么几日没能见过他,但毕竟是自己人还是较为熟悉的。

    我挑了眉,却又不能将自己手中的琉璃盏碎片放下,用口型说道:“想我跪死在这儿”

    果不其然,这才刚刚说出去,那厢一阵熟悉的笑声便传过来,雷霆之声忽停,就连雨水也跟着停在了半空中,我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着面前即将滴落下来的雨滴,身子一歪,险些要将那琉璃盏的碎片再摔碎一次,忙不迭一手拄在地上,站起了身。

    乃是看我委实酸苦了些,声音终是停了这里的雷雨,说:“这不过是罚你不懂规矩,许是这雷雨下的久了,里面那位天君便坐不住了呢”话毕一朵云彩揉成了手指的模样指向天一阁,又道:“而今你在九重天也待了好些日子,担着浣纱殿主人的外貌,可参悟透何为情,何为爱,何为不舍而必舍得”

    声音这话说的委实深奥,我不禁笑了笑。

    诚然这雷雨乃是声音唤来的,却也是实打实的真雷真雨,浑身的衣裳被雨水打湿,由着那么一阵小风吹过来,好似整个人掉入了冰窟窿当中,直打冷颤,我道:“这院落主人要说命好,却胜在初入九重天便遇见了昭华天君,怕是换做旁人前世修多少功德都换不来,可若是因此就要说她的命好,其实也不然,遇上天君便恋上了,可就好似两个本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个人,有了交集,可天君还是天君,一无所有的她还是她,再怎么喜欢也都白搭,反不如下凡更自在!”说这话时我正拧着身上的雨水,说不准过一会声音还是要继续下雨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遇袭
    暴雨仍旧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面容惨白,口中好似还喃喃说着什么,只是守护在天一阁附近的金乌侍卫却罔若未闻般不理会,仍由那女子一直倒在青石地上。

    一道惊雷划过,坐在书案前的昭华终是熬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准备出去看看,谁知一旁的玉枢真人连忙走了过来挡在门前,说:“天君,仲灵乃是受罚,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她在暴雨中晕倒,便将此责罚免了,如此一来天后的颜面何存,您的做法也会被众仙官诟病,有失公允的!”话毕揖了揖手并未想离开门前。

    诚然这话本也是他之前的心中所想,也是因此才强撑坐在阁内批阅奏折,怎奈心思尽数在外面的人身上,手中的奏折也就成了无用,缪若暂时面免去了畜生道,若是此时真的出去阻拦了跪责,怕是一定会传到前殿上起波澜。

    可那人是因他才会来到九重天,失去从前的自由。

    听着外面不断落下的雨滴,昭华忧心道:“可她的错乃是因本君而犯,若是要追其因,本君才是那个最该罚的人!”话音一落一手推开门前挡着的玉枢真人又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跟来了,金乌护卫自然不对多言,若是有旁人问起来,你只需说本君一直待在天一阁内便可。”

    玉枢真人自然是不愿昭华出去,怎奈这世间也有神仙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便是情。

    只是当天一阁的门缓缓推开,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在眼中时,昭华的心好似迟钝了一下,这才匆忙间想要往前跑去抱起地上的女子,可谁知就在这一刹那的瞬间,有一抹白影先他一步抱起了仲灵,站在暴雨之中却浑然不湿一片衣角,可随着目光不断向上移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震惊。

    一模一样的眉眼,只是那人没有衣着华服,而是一身素衣出现,唯有眸中对怀中女子的担忧相同。

    此前也有妖魔潜入过九重天乔装成他的模样,骗过了一众仙娥侍卫,可那一身九龙真气却无法骗过人,而今这位也不知是道行颇深,却叫他看不出真身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此时出现在九重天”

    这原本就是从仲灵的记忆中分离出的一个幻境,乃是昭华当时同法卷中的那位尊者一同商议下而定,唯有他身为天君能分身的本领,方能附在她的身上,一同陪在这记忆当中,熬过日日夜夜,也顺带得了份安定。

    可这记忆中原本就有自己,又不能去更改记忆,索性便日日躲着,唯有日头落下后才能出现在浣纱殿前,也正因如此才渐渐发觉守在门前等人的滋味,是她当时压在心底里的苦,而他却不知。

    谁知今夜撞上了打碎琉璃盏一事,偏偏被记忆中的自己遇见,他深知当时自己所想的是什么,又知道余下会发生什么,不想被其他人遇见,便一挥手打晕了记忆中的自己,抱着人回到了浣纱殿中。

    原本当时打碎琉璃盏,除却罚跪,最后也只得了个闭门思过的果,可如今也不知为何在这记忆中下起了暴雨,甚至于幻境的主人自己都晕倒了,也不见那雨停下来。

    渡了些许灵气,昭华坐在一旁看着榻上昏睡的女子,时不时流露出笑声,好似在梦中遇见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情。

    正逢此时,浣纱殿的院子中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昭华一愣,疾步走出去,果然见那法卷中的尊者站在院中,一手捻动佛珠,一面看着梨花树,笑道:“还是天君能够沉得住气,若是昨夜稍稍离开慢了一步,怕是本座费心搭建的幻境顷刻间就会倾塌,她的修为也就会顺应反噬了,只是如今记忆中的您发现了自己的分身,天君想要如何打算”

    这件事情关乎于幻境是否能够继续存在的风险,尊者必须说清楚,他也必须能够想得清楚。

    这里是仲灵的记忆,也是从前他们相遇相知的一切,看着梨花树下的潺潺流水,心中起了丝酸涩,缓缓坐在石桌旁,昭华说:“尊者在法卷中百年,亦或是更久,可法卷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不是您当年的样子了,所以本君所求三界安宁,也求她安宁,其余无奢,若是离开了您搭建的幻境,怕是本君同她也再无相伴的日子了!”

    闻言尊者不解道:“天君的意下”

    昭华摇了摇头,只听身后的卧房内传出了一声嘤咛,许是有了灵气后,人也就跟着从梦中醒了过来,尊者捻动佛珠淡笑,于梨花树下化作一阵落花消失在了院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起身回到了卧房,果不其然那人躺在榻上踢掉了被子,正成大字型睡着,他抬手准备将被子重新盖上,却不巧碰见了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睁开来,惊愕道:“天君怎么在这儿哦不!应该是我怎么会在榻上躺着,不是应该正跪在天一阁前数时辰才对吗”仓皇间还跳下了榻去,看向院子中并未有什么缪若天后的人在。

    可心中却不尽然起了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竟可以回到了浣纱殿中。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转过了身,谨慎问:“是天君免了我的罪责,还是天后免了我的罪责仲灵不想欠这份情!”

    许是刚刚醒来一时未能顾念太多,光着脚便从卧房跑到了院子中,此时昭华手中拎着的便是她的鞋子,用命令的口气坐在椅子上,这才说道:“事情做错了,想要改正这便是责罚之根本所在,你以知错,为何还要继续罚呢”

    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帮她穿上鞋子,十分自然,好似从前也有人让他这般传过鞋子。

    我不禁眨了眨眼,开始在心中猜想或许那个人就是这浣纱殿原本的主人,自己不过是替代品,甚至连面前的天君也不知道的替代品。



第四百一十九章 追查
    过了两日,身体也算是调养的差不多,我便倚在床榻上猜想着,这昭华天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若说是心中有缪若,日日留宿凤栖殿,为九重天求得了帝后祥和,可如今又将我从天一阁内带了出来,莫不是违背了先前对缪若承诺的一切了。

    缓缓叹息,这九重天的神仙心思却要比司徒府内的人繁琐许多。

    半响,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坐起身来拨开了窗户一看,竟是那日命我跪在天一阁需整五日的玉枢真人,不禁心口一沉,此时赶过来难道是让我再重新回到天一阁前罚跪,等待缪若同那一众仙官商议出个结论,将我处置了

    见我呆愣愣坐在榻上,玉枢将瓷碗放在桌上,说:“天君命我这几日来给你送汤药,好调养身子,如今药正温着,你且下来喝吧!”话毕转身就要离开。

    那天夜里雨下的极大,也不晓得那声音究竟是安得什么心思,既知道那院落主人的身子娇弱,便该多照拂些,怎奈一场雨将我淋的晕了几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

    然这玉枢真人是一直待在天一阁的里的人,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必然十分清楚,更何况是昭华天君将我从阁前带回来,大抵那几名铁面无私的侍卫也都瞧了个清楚。

    我说:“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何没有继续罚跪”

    闻言玉枢真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怒气,只是瞧见我如今面容惨白的样子,又不得不压下怒火,说“我从前便同你说过,天君乃是身负三界重任的天君,并非能日日挂念着儿女情长,缪若天后得了天君的心思,这才免除了你的堕入畜生道的惩罚,转而让你罚跪在天一阁前五日,也不过是给前殿那群老仙官们看,可你倒好,不过一场暴雨便晕倒在地一病不起,怕是从凡界随便抓来个凡人,都不会因此而晕厥,天君盘算好的一切,就这样被你毁了,如今却要来问,还有什么必要吗”

    一番话将我堵得哑口无言,我将将坐在榻上,不知该如何回复玉枢,只得等他离开了卧房,听见外头院子的门被关上,才将心头忍下的那份酸楚哭出来。

    或许他心中是有院落主人的,可这心里却也有着旁的。

    汤药上缓缓升起热气,映出了我此时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许是想这些事情想出了神儿,就连栾溪蹦跳着进了卧房都未能察觉。

    栾溪看了看桌上的汤药,惊讶道:“在天上能够会医术的不过三人,一则是你见过的东海的冥帝司,只是他并不常来九重天,除却大典宴席,而后便是药仙和玉枢真人,前些日子你被罚,我便没来九重天,可如今消息传到了不周山,我就觉这事情可能不见得那么简单,夜里天君遇袭,莫不是连带你也伤了”话毕抬手看了看我四周,确定没有明显外伤才算放下心来。

    那天夜里除了我淋雨晕倒,难道昭华天君也遇袭了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惊讶,且不说方才追问玉枢真人,他只字未提,就连我自身见天君也未能察觉什么,谣言不可信,早在司徒府里我就十分清楚。

    抬手将汤匙拿出放在碟子上,仰头喝下来苦涩的汤药,我说:“这人云亦云的消息本就不切实际,你又何必相信呢!只是那天夜里我的的确确是因暴雨晕在了天一阁前,这才被昭华天君送回了浣纱殿直到今日玉枢真人过来送药,我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相比较玉枢真人用来揶揄我的那番说辞,对于栾溪而言就没有那般实用了,倘若那天夜里只有我一人晕倒,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非是那群前殿的仙官们上奏,叽叽歪歪一顿,由着天君训斥几句便也算罢了。

    可论醉昭华天君遇袭的事情,便可谓是九重天的头等大事了,一来受罚的便是驻守天门的守卫,二来便是时时守在天君身旁的玉枢真人,这都是要一并受罚的。

    说到这里,栾溪面露疑色道:“可据我所知,自昭华天君继任天君一来,这身边一直都是有金乌侍卫保护的,如若昨天夜里有人偷偷潜入九重天伤了天君,那金乌侍卫便是应第一时间发现的,怎么任由天君被人伤了去呢”

    我托在坐在桌旁,的确是依着栾溪所说,我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昭华天君,身边都是有三两名金乌侍卫陪着,就连那时罚跪在天一阁时,四周也都是金乌侍卫看守,安全得很。

    而就这样待在浣纱殿中安安稳稳睡了三两日,也不曾见凤栖殿的那位天后娘娘派人过来寻问,莫不是天君那日送我回来时,的的确确是重伤了,只是独自压下没有言明,而今伤势复发,所以安心在凤栖殿内养伤,一并拉住了天后。

    唔,这样一番大戏,果然是凡人所不能匹敌的。

    然这样我是不是应该前去凤栖殿探望,毕竟琉璃盏是碎了,还偏偏是我给打碎的,这般想着,我便让栾溪早些时候回了不周山,自己挑选了一身素色衣裳,准备离开浣纱殿。

    谁知这才推开大门,却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卫,玉枢真人方从不远处提了个小食盒赶过来,皱眉道:“如今你这伤势才好,便要溜出去给天君惹麻烦吗!”话毕命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仔细看守,万不能给我机会偷溜出去,就连立在院墙前许久的竹梯都一并撤了去,可见是动了真格的。

    我跟着玉枢回到了卧房,低声问道:“听闻那天夜里天君也受伤了,我心下忧心,便想去凤栖殿里探望,错都在仲灵身上,我认错受罚便是。”

    玉枢真人将汤药从食盒内取出放在桌上,又出了一叠蜜饯,算是抵了那药中的苦涩,我将将坐在一侧喝药,不敢再多言。

    这九重天中从来都是个能让我自由的地方,哪怕只是回忆,我也需谨言慎行待在这院子里。



第四百二十章 银铃诉请
    浑浑噩噩躺在榻上,数着发梢有几根开叉的头发,听着外面玉枢缓缓关上了房门,这才算敢放心,若不是因昭华天君之前有令下,怕是根本不会我是跪晕在天一阁前还是跪死。

    这番我正想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忽而划过了几道惊雷,将那笼罩在心头上烦闷散到了天际,我将将推开窗子探望,也不知这声音又是在折腾些什么,明明已经不必在罚跪,为何又落雷。

    玉枢真人一手提着食盒走在甬道间,方离开浣纱殿的范围,却只觉自己身后跟着什么可疑的东西,可当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时,什么也没有,只得皱了眉头往天一阁方向走去。

    待那一身青色衣衫终是消失在尽头时,方在暗处的昭华方显出了身体,转瞬看着浣纱殿内浮在窗前的女子时,眸中闪出了怜惜,唯有袖中掌心中的那枚银铃紧紧握着。

    忽而天空中划过了几道惊雷,昭华皱了皱眉,不一会儿面前便出现了一位尊者的幻境,说“尊者果然是法术高深,本君不过才脱离仲灵的身子便被您察觉了,而今可是有什么事吗”话毕微微额首,面带恭敬。

    尊者倒不是不满昭华附在仲灵身上潜入法卷,坏了规矩,乃是实在看不得那女娃娃遭受的一切,曾几何时他待在西天自认为仙凡之别,不外乎就是善恶之念的一刹那,而今所见,是他太不懂人心,也不懂做神仙的心思了。

    轻轻摇晃了两下带佛珠的手,尊者笑道:“本座既然能够打赢天君进到法卷之中,以后便不必过多阻挠,一切也都是为那女娃娃好,只是这一路来本座也多少能够看得懂,天君对女娃娃的心思,外面的世界本座不懂,只是想问天君单凭手中的那一枚银铃,便想要护女娃娃周全吗”

    诚然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昭华许久的问题,当年便是在这不久之后为免仲灵再出现什么,做了这对银铃,无论她以后再哪里,他都是可以感觉到的,可如今银铃只剩下一个,所有的承诺又能算得上什么

    昭华苦笑道:“尊者参透世间,本君远不及,却被一个情字困住。”

    无论是人或仙,终是要为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掐算着外面天劫的时间,怕是他的代价便是天劫之来,哪里有什么生死劫,这劫便本就是他自己,也应由他来结束。

    雨滴伴着雷声缓缓落下,唯有昭华和尊者的身上好似渡上了一层光晕般,丝毫不受雨滴干扰,为外人所见这一处与寻常无恙。

    我翘着一只脚趴在窗台上,在凡界的时候都晓得这雨水是从天上来,而今在了天宫却不晓得九重天之上又是什么地方了。

    这厢正想着不远处便急急忙忙走来了个身影,我呆愣愣看着,一时间没能找到踢飞的鞋子,说:“平日里天君都是日落之后才来这浣纱殿,为何独独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难道不怕您的那位天后娘娘寻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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