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阎生
等到了一座四合院的时候,绿苏停了下来。
绿苏熟门熟路的推开门。
正房前面是回廊后头是屋厦,后边还有几间罩房。
东西厢房有一道花墙,上面是葡萄藤和蔷薇花藤。
中间是一月亮型的拱门。
 
第二十八章 一开二坑三了细
跟着绿苏绕着胡同又走了几圈。
他们沿着湖边堤坝一路走,果真在一棵大榕树下面看见两个白头发老人在下象棋。
“爷爷!”
绿苏走过去打招呼,然后又侧头乖巧的对一边说:
“陈爷爷好!”
说起来,临夏他们家和绿苏他们家的远亲关系实在是玄妙。
绿苏的父亲是临夏妈妈不知道岔了多远的表亲,本来到了这份上就不怎么来往不怎么亲的。
可偏巧两家女主人是大学闺蜜关系。
自从绿苏母亲嫁到沈家,这沈蒋两家的表亲关系也就拉上了。
“哎哟,绿苏丫头来了。”
两方棋力正是均势相当,趁着蒋清正和绿苏打招呼的工夫,陈爷爷偷拿了红子车,打破平局,将红子困毙。
蒋爷爷回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笑骂道:
“你这臭棋篓子!耍皮赖脸的!不下了不下了。”
“不下就不下,绿苏丫头来了我还不稀得和你下呢。”
陈爷爷捋了捋胡须,转头又对绿苏说,“来和爷爷下一局呀”
“这大半年没和爷爷下棋,本来是要来讨教几局的,可这偏不巧今个儿有客人来。”
绿苏给两位爷爷介绍她身后站着的人。
“这是寂和,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听说爷爷金箔打的厉害,特地来请教呢。”
“哎哟,现在的后生还有对这感兴趣的可畏啊可畏啊。”
蒋爷爷将棋收起来,一脸欣慰。
“就你这落金开子的手艺还不如我这臭棋篓子呢!”
两老头开始犟起来互相打嘴仗了。
其实,蒋清正做金箔的手艺那可是一流的。
他原是南京人,祖上是明清时期做金线金箔的御用作坊。
这做捻子落金开子的手艺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和陈爷爷没说几句话,蒋清正就带着她俩回去了。
也是大半年没见绿苏,他关切的问道:
“你爸你妈还好啊”
“托您的福,他们好着呢。”
“前个儿还给我打电话说回头找个日子邀请您和表姑表姑父上我家聚聚呢。窖子里的酒都给起出来了。”
绿苏挽着蒋爷爷的胳膊,小孙女乖巧的样子真真的。
和身上一身旗袍真是不搭。
绿苏的亲祖父老早就上天享福去了。
祖母也常年在乡下老宅吃斋念佛的不往北京来。
因着母亲的关系和蒋家来往亲密,所以自出生起就和蒋清正亲。
“临夏那小兔崽子又在家捣腾游戏呢你来了都不喊喊我。”
“我这不是亲自喊您来了嘛,前些日子表姑还和我叨念说表弟快毕业了让他进公司历练历练,逼得有些紧,严厉了些。这不今个儿周六学校放假,他就巴巴的跑您这放松来了。”
“昭舒对夏夏也的确有些严厉。”
蒋昭舒是临夏的母亲,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做事自成章法。
也比旁人更望子成龙,自然就对儿子的要求苛刻些。
绿苏故意把话题岔开,引着蒋清正和寂和说了好些话。
等到胡同宅子的时候,他对寂和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跨过了门槛子,他还在说。
“这做金箔啊,有十二道工序,每道都讲究技巧。”
“基本功就是划膀子,这可是力气活,你们女娃子是不行了。”
刚进屋子,外面就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来。
蒋清正领着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里面昏黄幽暗,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
他按下墙壁上的开关,白炽灯亮了起来,屋内一片透亮。
寂和看过去,发现屋子里有个小炉子,木桩旁放着铁锤,工作桌上晒着乌金纸。
蒋清正搬出两把竹椅让他们坐。
“做金箔首先得配比,这配比的方子都是祖传不外露的,可惜夏夏也不爱弄这个。”
“配比完之后就是放进火炉子里化金条,克数都是有要求的,300克左右可以了。”
说完之后蒋清正又走到木
第二十九章 横竖我都是想和你多走一段路的
雨下得一阵一阵的,这会儿已经停了。
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打在青石板的水凼里,滴答滴答的。
吃完饭,他们坐在葡萄架子下面喝茶。
临夏破天荒的没玩游戏,在厨房帮忙准备瓜果。
这壶泡的正山小种,茶汤是深琥珀色,香气高长带松烟香。
寂和喝了一口,滋味醇厚,喉韵分明,不禁赞叹道:“好茶!”
懂茶的年轻人不多了,蒋清正欣慰的捋了捋胡子。
“寂和啊,以后你要和苏苏常来,我这别的没有,好茶管够。”
“好,我一定不和您客气。”
寂和抿了一口香茗,又问道:
“早先在东南亚旅行的时候,见有人食用过金箔,这和普通的有什么不同吗”
“食用金箔对锤金的要求较高,金箔轻薄,纯度要达到99.99%。”
“这种金箔的化学性质稳定,食用被肠胃折叠就排泄掉,不会发生化学反应,对人没害的。”
蒋清正看着临夏端了一碟哈密瓜过来,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又接着说:
“本草纲目也曾经记载,食金,镇精神,坚骨髓,通利五脏邪气。以金箔入丸散服,破冷气,除风。总之,益处颇多。”
“外公,你这说得邪邪乎乎,那不是还有人吞金而亡的嘛”
临夏拿了个瓜一边啃着一边问道。
“你这小崽子,金锭子什么的哪个是可以随便吃的!没听见我说食用金箔对纯度和工艺的考量会更高些啊!”
蒋清正敲了敲临夏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让你平时好好和我学学,非要捣腾那破游戏!”
“哎哟,”临夏往寂和那边躲,朝房间走去。
“你们下午该继续弄金箔了吧,我就先回房间不碍您眼了哈!”
这小子倒是逃得快。
绿苏尝了尝哈密瓜,挺甜的。
等老爷子午睡过后,他们在工作室呆了一下午。
期间雨又落了几次。
陶缸里的锦鲤冒出水面吐着泡泡,鱼尾在水里荡起了涟漪,莲花随着水波摇曳。
弋阳来的时候,还下着小雨。
他撑着一把十二竹骨的大黑色桐油布面的雨伞。
穿着白色的衬衫,开领露出锁骨,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
清隽俊朗。
是临夏领着他进来的。
蒋清正看到弋阳的时候,他别具一格的气质让老头子心里暗想:
这小子又长大不少啊!
弋阳把伞收起来放在门外的墙角,走进屋内冲蒋清正微微鞠了个躬。
“蒋先生,又见面了。冒昧的过来,叨扰了。”
“哪儿的话,弋先生年轻有为啊,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蒋清正是知道弋阳的,之前在一次展会上见过,也算是旧相识了。
“三年前在北京国粹展上有缘和您畅谈,受益颇多,本来该早些过来拜谢的。”
“可这几年各地四处的忙,也不得空。今个儿听阿寂说在您这学手艺,这可不赶巧了,正好我手里头有个玉件想让您给品鉴一下。”
说完,弋阳就把手里领着的锦盒摆在了桌上。
锦盒盖子打开后,里面是大块半透明蓝绿色松寿延年样式独山玉。
松树挺立鲜翠欲滴,寿翁鲜活慈眉善目。
蒋清正走上前去仔细反复观摩,心下不禁赞叹:
好玉!他收藏玉器这么多年,这块独山玉真是极品好玉!
白底见翠。质地细腻。无白筋,无裂纹,无杂质,无棉柳。
见老头子喜欢,弋阳走到寂和身旁,说:
“这玉是早年间在香港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一直搁置着无人欣赏。阿寂劳您费心,这束脩用来孝敬您也算物有所值不让明珠蒙尘了,还望蒋先生不要推辞。”
“阿寂这丫头我喜欢,哪用什么束脩这迂腐老一套的。”
蒋清正笑眯眯的,还没等说完后面的话。
从一旁耳房出来的绿苏看见弋阳,有些吃惊:
“弋阳”他怎么在这
“沈小姐,别来无恙。”
绿苏和蒋清正的关系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寂和口中的朋友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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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却也愿意给她想要的自由
回到衡阳别墅区的时候,雨势渐渐小了。
弋阳下车给寂和开车门,跟在她身旁走进房子里。
屋里灯火通明的,让人生出一丝暖意。
芬姨在饭厅里忙活,听见他们回来了,就转过身说:
“寂小姐和小弋回来啦你们再等等,汤再煲一小会儿就好了。”
“芬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寂和走进厨房,询问道。
“不用不用,你们坐着就好了。我都弄好了。”
芬姨把寂和推出厨房后,就迅速的把菜都端了上去。
小份蜜汁叉烧、姜汁炒芥兰、豉汁彩椒炒肉片、还有几碟腌制小菜。
弋阳帮忙把碗筷摆好。
每人一个汤碗配匙,一个饭碗配筷,还有一个菜碟。
“阿寂,你过来坐好。”
他又从冰箱里拿出鲜榨的橙汁,“要不要先喝点橙汁”
“白开水就好。”
弋阳从饭桌上拿起备好的温水玻璃壶,倒了七分满递给寂和。
“谢谢。”
正准备聊些什么的,电话铃声就响了,是香港祖宅那边来的。
侧了侧身,弋阳按下接听键。
“阿妈,满香候,你食左饭未啊”
寂和听不懂香港话,但猜到应该是和家人的电话。
她起身走到厨房去,和芬姨闲聊着。
“太太来电话了”
芬姨一边看着汤,一边洗着水果,“小弋平常忙,一年到头的也不见回去几次。”
拿起水果刀,寂和转着苹果一圈一圈的削着皮。
这种家长里短她有些应付不过来,只好找个话题接下去。
“听弋先生说,春节的时候会回去。那时候一定很热闹。”
“可热闹了!老爷太太就盼着他回呢。”
芬姨把苹果、梨什么的切成一瓣一瓣的。
“家里就小弋他一个独子,年前就开始他准备爱吃的菜,房间也打扫好几遍,回来那天更是张灯结彩的,一家人别提多欢喜了。”
见汤差不多了,芬姨就从碗橱里拿出陶瓷汤盅,把佛手瓜猪软骨汤舀了出来,还捞了些蜜枣和南杏。
“寂小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过年了也一定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吧。”
过年团圆热闹寂和好像没有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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