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阎生
是的,他早就完了。
拿出中午新买的玻璃杯,弋阳倒了杯温水递给晨暮说:“喝水吗”
“喝。”
晨暮接过水,咕噜咕噜喝完一杯,看了眼寂和,又看了眼弋阳。
最后实在忍不住,就问,“你你们”
弋阳小口喝着水,斜了一眼晨暮,也不接话。
“合同的事,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签字。”晨暮压低声音小声说着,生怕吵醒了寂和。
“嗯”
看见弋阳默认同意了。
晨暮寻思着自己问什么,认识弋阳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谁认真过。
怎么认识的,怎么看上的她也不想问了。
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非她不可了”
弋阳看了眼夜灯下的寂和,捏了捏食指指骨,笑了笑,说:
“遇见她,就没想过别人了。”
房间依旧只有床头幽幽的灯光和窗户外面温柔的夜色。
听到这句话,也就够了。
她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和弋阳说:
“寂和就交给你啦。我今晚的飞机去广州。”
狡黠的眼睛冲他挤了挤,“今晚八点微博重磅,绝对是你没见过的。”
说完这句话晨暮扭开把手,离开了。
弋阳轻手轻脚的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他打开微博,时不时地刷新。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淡淡的映在他的脸上,衬得褐色的瞳孔溢出潋滟的淡蓝色光芒。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八点。
又滑了滑动态,出来了,是乐晨微博发出来的一组九宫格照片。
她配文说:请多指教。
照片里,两旁是土黄色建筑,屋顶上的木梯交错分布,屋檐下挂着的几串红辣椒在炽热的阳光下更显精神。
有一个女子站在巷道中。
穿着异域的民族服饰,及踝的长发和彩色的丝线缠绕。
她侧身回眸,眼睛灵动
第二十六章 弋先生长得真周正
弋阳住在衡阳别墅区,从医院开过去花了一个多小时。
车子停了下来,他拎着寂和的背包领着她进了别墅大门。
刚进去,芬姨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她穿着青灰色的短衫和黑色的棉麻长裤,眼角的皱纹显得人更慈眉善目。
“小弋可回来了,一大早我就起来忙活做了你爱吃的菠萝咕咾肉。”
芬姨讲的是港普,她回头对寂和说。
“这就是寂小姐吧,长得可真标致,芬姨我做了些养胃的吃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说完就拉着寂和进了饭厅。
她的手松软有褶皱,搭在人的皮肤上,温热有力量。
“从没见小弋往家里领过什么人,寂小姐是头一个。”
寂和对这种家庭温馨的热络有些不适应。
她微笑看着芬姨温暖有力的充满褶皱的手,抓得紧了些,也算给与回应。
芬姨引着两个人在餐桌就坐,然后准备盛饭。
寂和抢先一步从电饭煲里盛了饭端出来,布好碗筷。
“哎哟,寂小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芬姨接过饭,握住寂和的手,滑滑嫩嫩的。
“给我们家小弋当媳妇好不好啊”
“小弋是我看着长大的,知道疼人。”
寂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有人解围。
“芬姨,汤好了。”
弋阳从厨房把菜端了出来。
有豉汁蒸排骨、白灼基围虾、菠萝咕咾肉、蚝油生菜、红烧茄子、酿豆腐。
由于只有两个人用餐,菜都是少量多份的。
芬姨用毛巾隔着把黄豆海带汤端了出来,给弋阳寂和一人舀了一碗,然后就退下去了。
弋阳用公筷给寂和夹了块咕咾肉,酸甜口味。
“粤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寂和咬了一口,肥而不腻,口感俱佳。
“芬姨手艺真不错。”
“喜欢就好,”
弋阳又接着给她剥基围虾,把壳剥完后,沾了酱递给寂和。
“尝尝这个。”
“谢谢。”
弋阳又接着把剩下的虾剥好,放进空盘里。
用湿纸巾把手擦擦干净,把装满虾的盘子递给寂和。
“多吃点。”
用完饭,弋阳带着寂和来到二楼客房,里面的装潢清爽干净。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昨天交代新换的,你看着可还舒服”
“挺好的,谢谢。”
寂和推开阳台的门,空气清新甘甜。
底下有一个小花园,六月正是花开的季节。
花园里头的月季、茉莉、八仙花、洋桔梗、米兰花争相斗艳,馥郁芬芳。
“这两天有雨,花开得正烂漫。”
弋阳走到了寂和边上,指了指阳台上养着的一盆吊兰。
“这也是昨天芬姨从花店买来的,开得还不错。”
寂和顺着话往四周看了看。
这阳台布置得很用心,除了花草等鲜活植物外,还有两把躺椅和一个茶几在这。
“弋先生长居北京”
看别墅的布置像是经常有人居住。
“大部分在北京,偶尔出差。春节是回老家的,除夕嘛,家里老人讲究团圆。”
弋阳拉着寂和坐在躺椅上,然后开始泡茉莉乌龙茶。
“弋先生是香港人”
寂和看着外头盎然的景致随口问道。
“祖籍香港。”
他用茶夹夹着瓷白的茶杯,温水润壁,然后把水倒进茶桶里。
“弋先生京话讲得很好。”
要不是芬姨的港普,寂和是一点也听不出来弋阳是香港人。
“来北京五六年了,听得多了些。”
弋阳加了些炭块在茶炉里,烧着水。
寂和回头认真看了看弋阳。
他的五官长得很好,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桃花潋滟。
既有西方希腊传说的美丽又有中式古典的韵味。
“弋先生长得真周正。”
弋阳顿了一下,眼底笑意流转,“多亏祖父的英国血统,以后我们要是……”
以后要是什么弋阳没接着往下说。
寂和也不再搭话了,就默默的看着底下的花骨朵。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像密密麻麻的针,花园里的花被雨刺得四处摇曳。
风,轻轻地吹,把寂和额前的碎发撩动起来。
 
第二十七章 绿苏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弋阳已经去公司了。
芬姨熬了粥,备好了奶黄包,一些小菜在厨房。
见寂和下楼了,就把粥什么的端了出来,笑眯眯的说:
“寂小姐醒了过来用早饭,小弋去公司了,还特地吩咐我让你多睡会儿呢。”
“谢谢芬姨。”
“哎哟,别和姨客气,多吃些。”
芬姨给寂和盛了碗粥,然后就坐在了她对面,面容和蔼慈祥。
“姑娘待会儿出去吗”
“嗯。出去逛逛。”
“那可得带伞去,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儿有雨落呢。”
说完她就起身给寂和拿了把自动折伞,“这伞小巧,放包里正合适。”
“谢谢芬姨。”
粥喝了小半碗,绿苏就来电话了。
寂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按下了接听键。
“寂和,你在哪儿呢想见你。”
绿苏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记得有一次,寂和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寻找托克拉克胡杨树。
没有什么比沙漠里的那无边无际的金黄更加绚丽灿烂的了。
清晨的时候,寂和踏着柔软的泥沙土。
看着薄薄的雾气在塔里木河湖面上轻轻地撩起,凝练成乳白色的飘带。
像轻拢着梦的雾纱,倒映出胡杨红黄色调掺杂着碧波荡漾的梦幻景色。
就是这样一个早晨,绿苏给她来了电话,问她在哪。
“北京。”
“真好!”电话那头有一分的惊讶和九分的兴奋。
“我也在北京,我来找你。”
她就知道的,绿苏要来找她了,和在新疆时一样。
“我们约个折中的地方见面吧。”
“嗯......”
那边思考了一下,说:“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地址待会儿发给你。”
“好。”说完两个人就挂了电话。
吃完饭,寂和把碗收到厨房洗好擦干后放进消毒柜里。
然后上楼换了件衣裳,稍微化了个淡妆。
临出门的时候,芬姨还拿了两包纸巾过来说:
“落雨了容易湿鞋,带些纸去擦擦,别冻着脚了。”
“好的。谢谢芬姨。”
“晚上还回来吃饭吗姨炖好汤等你。”
“应该回的,要是晚了我就打家里电话告诉您。”
“好好玩啊,晚些回来没事,我让小弋去接你,一起吃。”
“好的,芬姨您进去吧。”
寂和换好鞋,把包背好。
然后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别墅区,招手打车。
到和绿苏约定好的地方,寂和坐在喷泉旁的座椅上。
她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在商场喷泉座椅上等你。
那边很快就有回复了:你回头,我在你身后。
寂和侧身转头,看见绿苏站在喷泉池的另一头朝她笑靥如花。
“寂和!”
绿苏依旧穿着浅绿色曼珠沙华扣领的旗袍,撑着把桐油面的纸伞。
寂和站起身朝她走去,“绿苏,好久不见。”
“你总说这句话,再久不见也不过几年几载的。不论多久,我们总会相见。”
寂和站到伞下,看着绿苏动情诱人的眼睛,真是天生容易打动人的人。
“我们去哪”
“绝对是有趣的地方。你跟着我就行。”
也没做过多的思考,她们很迅速的拦了辆车,去了北京郊外的老胡同巷子里。
下车的时候,寂和看见胡同口撩起衣裳给小孩喂奶的中年妇女,奶渍弄脏了衣襟。
还有三三两两的老大爷坐在榕树下下象棋。
绿苏引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无名弄堂,窄窄的胡同巷子逼仄幽深。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胡同口渐渐敞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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