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阎生
弋阳交代了几句,也慢吞吞的把面条吃完了。
然后起身,把碗给洗了,擦干放好。
“弋先生不用忙活了,交给我就行,可别耽误了行程。”
弋阳最后把厨房收拾完毕,用洗手液把手洗净擦干。
然后走到寂和面前,低头看她。
“不耽误。倒是有一件事还真需要交给寂小姐帮忙的。”
寂和抬头看他,说:“弋先生尽管说。”
弋阳朝她走近一步,躬下身,拥抱。
下巴枕在寂和肩窝处,还能感受到几缕柔软的碎发挠着他的脸颊。
他满足的叹息,说:“只盼望我走以后,阿寂你能想我一秒钟。”
寂和挣扎,准备推开他,弋阳却抱得更紧。
她感到无可奈何,只叹息着说:
“弋阳”
“你走吧”
世界五湖四海,缤纷肆意,你走吧,越远越好。
弋阳真的走了,走了一个多月。
寂和一日三餐过得很是规律,书稿也快写完了。
她伸伸懒腰往窗外看过去。
青蓝色的天空加了点橘粉润色,大朵大朵的云集结隐藏在暮色里。
寂和走出房间,看见梅莲和几个同村的女孩子在跳皮筋,还念着歌谣。
小女孩高高的马尾在跳动中更加彰显活力。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这时候,胡百川从小道上跑了过来,冲寂和招手,大声说:
“寂和姐姐,我今天赢了好多弹珠呢。”
跑着跑着被小石子绊了一下,还是李悟穷给他牵起来带到寂和面前的。
小百川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珠,七彩斑斓的。
“送给姐姐!”
寂和看着百川期翼羞涩的眼神,把弹珠接了过来,“谢谢。”
“寂和姐姐,你上次教我的诗我都会背了。”
百川手舞足蹈的,兴奋地向寂和邀功一样的说着。
这个时候,胡树临和胡海纳也从小道上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他们也会。
寂和把孩子们带进堂前,让他们坐在小藤椅上,然后说:
“那谁来背李白先生的《相和歌辞.君道曲》”
“我我我!”
几双小手齐刷刷的举了起来,声音高涨。
引得外头跳皮筋的梅莲和她的伙伴们也进来凑个热闹。
“你来试试。”
寂和看着坐在李悟穷旁边小脸激动地涨红的小百川说。
刚说完,他就兴奋得站了起来,流畅的背着:
“大君若天覆,广运无不至。轩后爪牙常先太山稽,如心之使臂。”
“小白鸿翼于夷吾,刘葛鱼水本无二。土扶可成墙,积德为厚地。”
“你可理解其中意思”
百川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寂和又问更大些的孩子。
“悟穷,你呢”
“这是讲为君之道。帝王责重任大,应施恩树德于民,贤臣猛将辅之。”
“正所谓,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14岁的孩子能有如此见解,是个聪慧的孩子。
“悟穷有悟,聪慧有途。”
寂和又从口袋里抓一把糖果,分给孩子们,说:
“有很多口味,你们挑挑。”
“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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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晨暮,好久不见
离开z镇以后,寂和来到了四川省宜宾市珙县洛表镇。
洛表镇四周层峦叠嶂,蜿蜒不抱。
有茂密的森林和深邃的峡谷,东西两地还有两溪流入符黑水。
街镇建在一条斜坡土埂上,底下梯田排排叠叠。
正是六月春末时,绿油一片。
去洛表的路都是坑洼泥泞的山路,颠簸得很。
寂和看着窗外的景致也不觉得胃里太过翻滚了。
到了目的地,寂和背着黑色旅行包下了大巴,先到一家小餐馆点了个小青菜和豆腐鲫鱼汤。
吃完之后,她和店家打听怎么去僰人悬棺。
店家告诉她得包车上去,正好下午有一辆车要跑,问她要不要去。
寂和自然回答是要的。
在小餐馆等了一小时。
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车身全是一个个小泥点,看起来有些破旧。
开车的师傅从车上走了下来。
穿着脏污的解放鞋、发白的深蓝色工装。
戴着涤纶手套的手正拿着一柄旱烟杆子。
“是这位美女要上山”
师傅吸了一口烟,对店家说。
“是的,她要往棺那边去,你给捎捎。”
师傅瞥了寂和一眼,背着大包,眉清目秀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他掸了掸烟灰,说:
“这价钱我们得说好,回头上了山可没有讲价的余地。”
“自然不会白辛苦师傅一趟,师傅不如透个实底,价钱好说。”
“最近包车上山的不多,今个儿凑巧也有一位要上去。就算你个拼车价,一百!”
师傅又撮了些烟草放在烟杆子里,划了划火柴点燃吸了起来。
“可以。那现在就启程”
寂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给师傅,然后开车门。
车门开到一半就看到一双白色帆布鞋,没有一点污渍。
应该是另一位女客。
她弓着身子低着头把门拉开准备进去,就听到那女客说:
“寂和,好久不见。”
寂和抬头,入眼的是一双熟悉的妖娆丹凤眼,带着无框眼镜。
素颜的她脸颊还有几粒小雀斑,宽大的帽檐下是利落的短发头套。
“晨暮,好久不见。”
是在平乐遇见西藏分别的晨暮。
世间的因缘际会是藏在地平线两端的。
往左往右分开,向前向后别离,最终也能触碰某个奇妙的际会点再次相见,并且悄无声息。
她们俩就这样默契的一言不发一同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面包车开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僰人悬棺的大门。
这其实是一个没有人工雕琢的村庄,很多村民进进出出的。
她们下车撑起雨伞遮挡毛毛细雨,往大门口走去。
管理员见她们是外地人要求收二十的门票才给进。
由于开始下起了雨,土路开始泥泞坑洼。
晨暮的白色帆布鞋也染上了黄色的泥渍。
她们沿着耕垄道往村里走。
两侧不高不低的山脉逐渐展开相迎,田园和农舍也渐渐出现。
有村民披着蓑衣,把田里长鸣的耕牛往回牵。
在小溪边洗衣服的女孩儿们也拎着衣服往家跑去。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们的裤脚。
她们朝村舍走去,到一间大瓦房的屋檐下避雨,屋里有小孩嬉闹的声音。
“寂和,你看这雨来得多么宁静。”
“万物皆是化相。村舍幽静,连雨也来得静谧。”
“我们往上走去悬棺地”
晨暮从大背包的侧兜里拿出一方巾帕递给寂和。
然后又拿出手帕纸蹲下身去,擦鞋上的泥泞和水渍。
寂和把手伸到半空,接下砸落的雨,冰凉清透。
还有些水花溅到脸上,凉凉湿湿的触感。
“不急,雨下得急山路不好走。缓缓再出发。”
“去过悬棺,你有什么打算”
晨暮还在一点一点的拭擦鞋上的污渍。
“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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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山有虎,偏向行
跟着晨暮辗转来到了一个村落,村子依山傍水,深藏在青山绿水间。
这里大约几十户人家,房屋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形成台阶状,错落有致。
听晨暮介绍说这是彝族的土库房。
墙用黏土夯筑,房顶多用粗原木铺就,再横铺木棍木柴,上面再铺些麦秸松叶。
最后用泥土覆盖压实抹平。冬暖夏凉。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四合院式,正方两层。
和正方相对的是门厅,门厅两边养牲畜和堆放杂物。
中间的天井很小,支一个木梯子就能到房顶。
还能支一个木梯子到邻居家的房顶上。
整个村子就在左右相连,层层叠叠的木梯中连接了起来。
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金黄的夕阳下,屋顶炊烟袅袅。
一堆一堆的粮食屯在屋顶平台上,金灿灿的。
妇女们在楼顶择着菜和邻居聊着家常,男人就编织竹筐,修理农具。
还有三几个老人坐在一起抽着旱烟看着底下疯跑玩耍的孩童。
她们在村口等着,没过几分钟就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向他们跑来。
“你好,请问是乐小姐吗”
“是的,阿措阿合木色”晨暮把帽子取下来,向小伙子打招呼。
“叫我阿合就好。欢迎来到我们村落!”
阿合是在外头读书回来的大学生,普通话很标准。
也是晨暮联系上的这次旅途的导游。
“叫我晨暮就好,这位是寂和小姐。”
阿合带着她们往村落里走去,到了一间房子前停了下来。
阿合先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然后伸出手搭一下晨暮和寂和。
“阿诗诺!”
阿合朝里头喊了一声,就有一个穿着彝族服装的小姑娘出来了。
小姑娘看见寂和她们,对阿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
寂和看着阿诗诺看了眼她们,咧开嘴露出大白牙笑着说:“里扎!”
“她在夸你们好看呢。”阿合向她们解释着,然后领着他们去房间。
“这是我们村最好的房子了。晨暮小姐和寂和小姐先将就住下,明天我们再谈工作的事。”
环顾四周,房间里最吸引她们的是里头的甬式全围屏拔步床。
全床榫卯结构,上设顶盖,下设底座,四周设围屏,后面屏可以打开来。
挂面是红木、楠木、花梨木等多种木料制成的,楣板上用黄杨木和象牙镶嵌戏曲人物,窗成芭蕉扇形。
颜色鲜亮,色彩以红为底,富丽堂皇。
木纹优美,气味芬芳。
窗前回廊里还放了凳子和些许小家具。
寂和走到茶几面前看着花瓶里插着的一枝格桑花。
淡郁的香气吸入鼻腔,有春天山野烂漫的气息。
晨暮看着屋内的陈设,看来对方是上了几分心思的,“麻烦阿合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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