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昨日的赞歌

    中间好像发生了什么，玛德琳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她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远亲家的那对兄弟。

    梦里，玛德琳和他们躲在一个潮湿的地洞里，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手心的传来滚烫的感觉，一阵一阵的。

    “我好害怕……”

    “没关系，我会保护玛德琳的，还有蒂娜”

    男孩子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熟悉的声音。

    蒂娜……对了，她想起来了，自己不是一个人被寄养在远亲家。

    和她一起的还有妹妹克里斯蒂娜，但玛德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玛德琳有影响开始，蒂娜就已经是神殿的候补圣女了，两人几乎几年也见不了一次。

    “姐姐…”蒂娜害怕的抱住了玛德琳，把眼睛闭得死死的。

    “别、别怕…”

    玛德琳惊讶的发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什么

    是记忆还是梦

    这些片段断断续续的，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如果是记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

    好难受，好痛苦，玛德琳感觉心脏被掐住了。

    蒂娜…蒂娜

    玛德琳感觉自己被人牵着奔跑着，她听到蒂娜在背后的哭声，想要回头。

    “不可以回头，玛德琳不要看！”

    前面牵着她手的棕发男孩阻止了她，声音带着哭腔。

    朦朦胧胧间听到了他的哭声，他们就一直这样奔跑着，背后不断传来各种声音。

    “玛德琳，我心爱的女儿……”

    “姐姐…姐姐，我好痛啊……等等我啊！”

    “玛德琳和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们！”

    声音越来越混杂，越来越近，玛德琳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在恐惧。

    两人仿佛跑进了迷雾中，在逃避着什么。

    年幼的玛德琳没有忍住回了头。

    “啊——”

    玛德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还躺在草地上，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让她十分难受。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感觉心中升起莫名的悲伤，为何悲伤呢

    刚刚的梦已经模糊不清，她最后的记忆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它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憎恨中有参杂着不舍。

    那是…谁的眼睛

    “你醒了呱”

    “嗯”玛德琳被吓了一跳，她发现汤姆居然出现在了她旁边。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很烦啊”

    玛德琳的悲伤一下子被烦躁所代替。

    “可我回去后发现你还没回家，所以来找你了呱”

    汤姆蹦跳着爬上了玛德琳的头“你不是我的主人吗很担心你哦呱”

    玛德琳罕见的沉默了，她没有再说什么。

    “嘶…好痛…”

    玛德琳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全身都撕裂的疼痛，仿佛被一万只铁蹄兽从身上踩过。

    “你受伤了啊呱”，汤姆自告奋勇“别着急，我这就带你回去”

    它叼住玛德琳的后颈拼命的怕打着翅膀想把她带着飞起来。

    玛德琳的后颈后传来剧烈的撕裂痛，她死命挣扎着，双脚在离地十厘米的空中乱蹬“痛痛痛，痛死了，比之前更痛了，你是傻的吗快住嘴！”

    “不行吗呱”汤姆嘴一张，玛德琳就掉了下来，躺在地上，身体比之前更僵硬了，关节完全动不了。

    “身体好麻，你的嘴上有毒的吗”

    “这么一说的话，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呱”

    玛德琳现在全身又麻又痛，根本无法动弹，只想一刀宰了这只笨蛋乌鸦。

    “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躺到天亮被人发现吗这附近根本就没几个人啊！

    汤姆也着急了，围着玛德琳蹦了好几圈。

    “糟糕了，糟糕了，呱”

    “你只会说废话吗那你之前是怎么把我从废墟里弄出




第六十五章 瞳孔中的黑色恶魔
    玛德琳给了他一个头槌，把书一下子砸在地上，自己也掉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玛德琳！呱呱呱！”

    汤姆拼命的啄着玛德琳反光的头顶想把她唤醒，可惜她似乎已经气晕了过去。

    汤姆看了看玛德琳又看了看焚骨皮书下定了决心。

    “斯托亚诺维奇，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蛙蛙，呱”

    他又准备脱下焚骨皮书，刚把嘴碰上去就就被那道身影给踢飞了“住嘴，孽畜！竟敢玷污我的身躯！”

    他踢飞汤姆后，飘到了玛德琳身边琢磨了一会儿“虽然长得很丑，不过勉强够用了”

    他把焚骨皮书塞进玛德琳的衣领里，抽出了汤姆头脑里的记忆。

    “唔，有收获，小美女啊，不亏不亏”

    从他身体里冒出了一些雾气包裹着玛德琳和汤姆往圣茹斯特家的方向飘去。

    ……

    翌日，潘西从被子里翻身起来，掀起床帘确认了玛德琳安然熟睡在里面。

    她睡得很安详，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前所未有的安静，一只漆黑的乌鸦窝在她头顶的位置。

    潘西记得这好像是玛德琳新养的宠物，她摇摇头，这还真是特别的爱好。

    “宠物怎么能在床上呢”潘西伸手把汤姆抱了起来，被挡住的头顶露了出来。

    潘西看着露出青色头皮的玛德琳，她感觉自己身体僵硬了。

    一夜之间，玛德琳的头发少了一大块。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看着手上的乌鸦和昏睡玛德琳，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身体吃不消产生的幻觉自己也到了这种年龄了啊

    潘西摸向玛德琳的头皮，空的，的确没有头发，不是幻觉，怎么办，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玛德琳。

    她在挨骂和回家之间衡量了一番，做出了决定。

    潘西从玛德琳的嵌贝贴金梳妆盒里拿出了梳头的工具，又找出一些绸带、发梳，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弯下了腰。

    过了好一会儿，潘西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做完一切后，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带有淡淡的湿味。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

    玛德琳醒来后感觉一切都很不对劲，她感觉后颈有刺痛的感觉，头也晕晕沉沉的。

    潘西今天非常沉默，这不像她，是有什么东西没买到吗一会儿买给她好了。

    她看到汤姆老老实实的窝在软垫上，一动不动的。玛德琳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它一顿康娜嬷嬷就进来了。

    她阴沉着脸让女仆给玛德琳换上了一身黑绸的衣裙。

    女仆准备给玛德琳梳头时发现她的头发全部被梳到了头顶，用大量发蜡和缎带固定着，连点碎发也没有，摸上去都是硬的。

    如果要换发型只有洗头，但时间不够了，瑞秋只好把黑色头纱用发梳别在头顶遮住玛德琳光秃秃的脑门。

    玛德琳觉得这身好像丧服的颜色。

    看着收拾妥当的玛德琳，康娜嬷嬷摇了摇头暗自叹气，真是太糟糕了，她长的实在是太像她的父亲了，如果是个男孩，这就很好，但她不是。

    玛德琳感觉头皮被拉的非常紧，眼角都被拉扯得往上了。

    她扣了几下就被潘西阻止了:“头发会散开的，忍耐一下吧！”

    “那好吧”要是散开了又要重梳，太麻烦了，一会儿回来再弄了。

    本以为很快就结束的谈话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玛德琳被同样身穿黑色衣裙的夏洛特夫人和埃布尔急匆匆的带上了马车。

    果然是丧服吗怪不得今天没有给自己涂腮红和口脂。是昨晚那人的葬礼吧。

    直到这时，玛德琳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伊丽莎白皇后陛下离世了。

    居然不是皇储弗兰兹，明明他才是看上去会去世的那个人，没想到会是伊丽莎白皇后。

    玛德琳依稀记得皇后陛下是个脸上写满了忧郁的女人。她脸上总是充满了愁苦和哀怨。

    皇后陛下鲜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教堂和祷告室才是她最常出现的地方。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婚后的前十多年因为没能生下帝国的继承人而焦虑，后十几年因为独子病弱的身体而痛苦。

    玛德琳想，如果她有弗兰兹那样多病的孩子，应该也会如此痛苦吧

    他除了每年春之祭典时露面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告诉众人他还活着，其他时候都待在别宫里养病，是个病的起不了身的药罐子。

     



第六十六章 葬礼的阴云
    夏洛特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从侍女那里得知当晚，奥菲利娅又进行了新的受洗仪式，这一次相当顺利。

    但伊丽莎白皇后的去世仍为仪式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遗体的惨状被隐瞒了下来，对外声称是死于急症。

    葬礼也被仓促定在第二天的上午，就连她的石像都来不及制作。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葬礼的地点，人们穿着黑色的衣裙低声细语着，眼神不约而同的盯向前方的奥菲利娅，她就站在弗兰兹身侧。

    她看上去状态不错，仪式的变故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奥菲利娅。

    奥菲利娅穿着一身绸面的黑色长裙，上面用银线绣满了星辰，脖颈上系着一串长长的珍珠项链，一直垂到胸口的位置。

    蕾丝编织的面纱遮到了脚面，她将自己的美丽藏了起来，像月光躲在湖水底下，若隐若现。

    夏洛特看到这样的奥菲利娅感到十分陌生，她的女儿甚至不会为他人感到悲伤，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呢

    对了，好像是奥菲利娅的家庭教师从楼梯上摔下来开始。

    小小的年龄面对尸体十分冷静，她当时吓得晕厥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等到发现她感情淡薄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可是，没有没办法，她是奥菲利娅的母亲，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所以那时才会忽略了奥菲利娅的危险。

    夏洛特担忧的看着奥菲利娅，她实在是太平静了，这样的事也不能使她害怕吗

    夏洛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有机会看到那孩子害怕的模样。

    玛德琳漫无目的跟在夏洛特身后，突然被拉来参加葬礼她也很吃惊的，特别是在葬礼的主角是皇后陛下的情况下，而这种吃惊在见到身体健康的弗兰兹后达到了高峰。

    明明前几次见到时都病得要人搀扶才能出现，现在那红润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谈笑风生的表情，现在是你母亲的葬礼好吗悲伤的样子不装下吗

    皇族的人都聚在一起，他们的表情都非常平静，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皇后陛下的死亡，那样子就好像早已知道答案的考试。

    玛德琳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玛德琳，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夏洛特声音虚弱，好像还没从昨天的噩梦中缓过来。

    玛德琳支吾着应了一声，就随意的坐了下来。

    她看着夏洛特走远后就不顾旁人眼光，大大咧咧的靠在扶手上。

    玛德琳目视着肃穆的葬礼现场，不少女性都用手帕捂着嘴巴呜咽的流泪。

    皇后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受人爱戴了，她自己知道吗

    明明活着的时候没一个人说过她的好话，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追随者。

    真无聊呢，玛德琳无视旁人的眼光，大嚼特嚼着桌上的饼干，嗯，柠檬味儿的。

    虽然吃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好吃啊。

    就在她无聊到快要睡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真吃的下啊，而且你这是什么造型”

    玛德琳眼皮都没抬一下，看都不用看，“你也在啊，斯坦”

    穿着黑色礼服的斯坦今天看上去格外帅气，大概也有把头发梳起来了的缘故。

    “真不愧是你，这样都吃得下”斯坦说完就从盘子里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多么厚颜无耻的人，玛德琳再次折服于他的厚脸皮“那你吐出来吧，别吃了”

    “别这样，我从昨天就没有吃过饭了”

    “又赌了一夜的纸牌吗”

    “还是你了解我，但也不全是”斯坦停顿了“听说瓦尔蒙突然昏迷不醒了，我过去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