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随和小书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轻尘衣悲茶
……
陈启编排又三叔公了两句,在桌子上摆开了笔墨,准备把没卖出去的《西厢记》从胸前拿出来,结果一摸,什么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来那小书生手里拿的可不正是自己的手稿么,亏他还以为是那小书生的课业,那应该是那小书生倒地之前胡乱一抓抓到了手中。
算了,陈启想了想那小书生的小气样,他也懒得去要,左右不过五六卷,让那小书生拿了去也没用,更何况在青州地界根本没人买。
不过怎么也是自己辛苦了几天的劳动成果,心里还是有些忿忿,这一天倒霉催的!
整理好思绪,陈启提起毛笔开始写……抄写“他的”第二本名著。
“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
直到写到晚上,给自己泡了碗泡面,将就着吃,继续他的“创作”心里想着,唉,异世界的作者码字也是这么的辛苦……
一连半多个月,陈启每天坚持习武抄书。
中间他拿着水浒前两卷去找过那“侠义坊”的老板一趟,那老板看了稿,一时惊为天人,当场就要买下,陈启没有同意。
他准备多写点再往外卖,毕竟考完了院试,没几天发了榜就要回家过年了,再来估计也得是乡试的时候了。不过陈启跟他约好了,写完了优先卖给他。
本来陈启还在担心联保的事,结果发现自己完全是过虑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麻烦的地方就一定有人解决麻烦,前提是……银子到位。
花了三两银子,陈启成功在某“媒人”的牵线下找到了四个志同道合的“同志”……
陈启交银子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这“媒人”干这事怎么像拉皮条一样(注:拉皮条:组织撮合
第十二章:院试开始
陈启完全没在意身后暴怒的小书生,后天就要院试了,他得趁这两天把水浒抄完。
接下来这两天陈启在老白那都没再看到那小书生,似乎是被陈启气到了。陈启心想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他也隐隐有些怀念小书生跟他比吃辣的日子,现在自己吃,总感觉少了点滋味。
真贱!陈启在心里默默骂自己。
三叔公依旧神出鬼没,刘二叔则从那天再也没回来。不过陈启也不着急,院试之后等发榜还要在这里住几日,到时候再等等。
到了院试的日子,陈启很早就起床洗漱,因为客栈离得比较远,所以需要早点出发。
陈启一出门,看到两日不见得小书生也从自己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考箱,应该也是要去院试。
原来他就住自己隔壁啊,陈启看见他,想了想,还是准备打个招呼。
“几天不见,小兄弟风采更甚前日啊。看你样子也是要去院试,不如同去”
那小书生听到陈启说道风采更胜前日的时候,神情略微有些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没理会陈启,偏起头,傲娇的下楼去了。
陈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道这青州府盛产“傲娇怪”
陈启也没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出了客栈。
到了院试的学政考院外的时候,天边已经浮现出了一抹鱼肚白。长长的队伍已经排到了下个街角。
这是进考场的例行检查。进门之后,要接受全身检查,脱掉外衣,以防止有人投机取巧。
一旦发现有人夹带私藏,三年内不准再考,且这个污点会跟随他一辈子,就算是有朝一日侥幸考中了进士,也终生入不了朝堂。
当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跪在考场门口的那一排老兄。有的还是连坐,这就是遇人不淑啊……
希望自己找的那几个队友别是如此就好,陈启又想起那个把胸口拍的啪啪响的靳姓老哥,略略放下心来。
陈启默默地走到长龙最后位置,前边不断有人从队伍里跑出来。这些都是心里有鬼之人,怕被查出来,提前跑路,只要没进考院的门,检查的兵卒不会管的。
当然,跑掉是最明智的举动,因为一旦被查到,不光是仕途无望,就连从牢里放出来,也要被兵卒们刮下一层油水。
官员们也都默许这种行为,谁让他们作弊呢。陈启就听说去年院试,一个乡下来的考员,被查出来夹带抓了进去,结果因为没钱,被兵卒们扒了衣服,可怜那书生,只穿了一身里衣就被扔了出来,寒冬腊月,一晚上竟被活活冻死。他的家里来青州府告状,还反倒被罚了银子,这就是夹带藏私的下场。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心里有鬼的考员都跑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几个怀着侥幸心理的这都被揪了出来,扒去外衣,跪在门口。
“拿开你的脏手!滚开!”前边门口的地方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是又抓到一个夹带的,陈启却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
略一回忆,这似乎是那小书生的声音,他也夹带了,陈启觉得小书生不像想投机取巧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陈启往前挤了挤,看到了正在和几个兵卒对峙的小书生。
小书生整个脸都涨红了,显然是生气到了极致,本就破破烂烂的考箱已经彻底报废了,笔墨散落了一地。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夹带,更不会夹带,你们翻翻考篮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脱了外衣摸人身体!”
陈启这才听明白,原来小书生是不让人近他的身。陈启撇撇嘴,虽然他也很反感这种检查方式,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把小抄放到身上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不过作为熟人,陈启觉得还是应该上去劝劝他,男人嘛,被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陈启接着往前面挤过去。
“大不了我不考了,我走就是。”不等陈启到那边,小书生就已经放弃了考试。
“不准走!”检查兵卒的伍长喊住小书生,“哗啦啦”几声脚步声,小书生就被几个兵卒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书生如临大敌,俊脸煞白,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圣人门前,胆敢弄虚作假,给我把他抓起来,脱去衣服跪到那边去!”伍长布章炎指了指跪了一排的考院门口,朝兵卒们下命令道。
“这位军爷,且慢且慢!”陈启眼见那小书生都要哭了,心下不忍,站了出来。唉,这人呐,就是贱。
布章炎看了看眼前说话之人,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布衣长衫,显然也没什么钱财的样子,长的倒是清秀。
陈启走近前去,在一个外人看不到的角度,一锭银子从他袖口滑落到布章炎的手上,陈启眼前一花,那落到布章炎手上的银子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他收到哪里去了,不过,显然这家伙没少干这种事。
“军爷,我这同窗身上长了满身癞子,实在不好脱去衣服,既然他已放弃院试,放他离去便是。我替他谢过军爷了。”
陈启对着布章炎拱了拱手,态度诚恳。
只见那布章炎随手挥了挥手,说道:“走吧!”
围着小书生的兵卒尽然散开,小书生刚刚都急哭了,早知道自己就不从家里偷跑出来了。看着那群坏家伙,自己刚才要是被他们碰了一指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陈启出现了,那个极度讨厌的人,小气自私。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时刻竟然是陈启救了自己。瞬间陈启在他感官里就变了模样,从极度可恶变成了极度可亲。
“小兄弟,你还是快回家吧,我看你未经世事的模样想必是第一次单独出家门吧”陈启跟那小书生说道,心里却想,这小子这么怕别人碰他身体,不会是有一段不堪回首过去吧,想着,他看向小书生的眼神都变得怜悯起来,唉,可怜的孩子。
小书生当然没看出陈启在想什么龌龊事,他现在一心觉得陈启是个大好人。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小书生不知怎的脸色微红的问道。
陈启见他脸红,心道是小书生在为早上的事羞愧,也不在意。
“在下陈启。”
“
第十三章:初闻淫贼
经过和“侠义坊”老板的一阵扯皮,终于“侠义坊”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陈启手中的《水浒传》。
至于之后分成,书铺老板给出的是三七分,陈启三。又经过一阵软磨硬泡,最终敲定陈启拿四成利,“侠义坊”拿六成。
答应明天把剩下的书稿送来,陈启就回到了客栈,问了问小二,刘二叔和三叔公都没看见,连隔壁的“搞钱”小兄弟被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接走了。
真是,早上刚刚给他解了围,连碗馄饨都不请,就走了,白瞎了自己拿五两银子……
反正也没人说话,陈启觉得自己可以实验一下制肥皂,这可是赚钱的宝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陈启手残,直到搞到深夜也没成功。
……
此时的青州街上,寒风如刀。
天色阴沉,不见月光。
布章炎靠着手里明灭不定的的纸灯笼勉强看清回家的路。
今天布章炎小发了一笔财,在翠香楼好好享受了一把,如今喝的是醉眼朦胧,两脚发软。
想起早上那嚣张的穷小子,他不由得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呸,什么东西!
要不是那穷酸书生有个阔绰朋友给了自己五两银子,他一定让他明白他布章炎布大爷有几只眼!
想起那五两银子,布章炎又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嘴唇。话说小艳红这小骚蹄子也真是够骚的,想起那床上的诸多手段,布章炎又忍不住腿软。
忽然他发现自己身前多出来一双白色布靴,在黑夜里有些扎眼。
什么玩意敢挡他布大爷的路,还不等他抬起头,就忽然感觉脖子一凉,接着他就飞了起来。
等等,那个提着灯笼的没头身影怎么这么像自己
意识消失前布章炎听到了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辈子多长只眼睛,免得再丢了性命。”
声音年轻淡然,却不带有一丝感情。
……
青州府这两天都在传伍长布章炎被人割了脑袋的事,据说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士,看不惯布章炎横行乡里,所以趁着夜黑风高摘了他的脑袋。
“要我说,定是如那鲁提辖般的人物,看不惯他,三两拳打死了镇关西。”
此时老白的摊子上,一个身形雄壮的汉子说道。
“什么鲁提辖,那五大三粗的只会使些笨重兵器,有什么本事直取恶人头颅,要我看,定是豹子头林冲般的神仙人物才办得到。”
说话的是个身材匀称的中年汉子,显然是林冲的粉丝。
坐在一旁的陈启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吃锅儿,那本悔府站是内嘿的吧。”
问话的是坐在一边鼻青脸肿,口舌不清的刘二叔。陈启看着他这幅惨样子还要说话,不禁感叹他话唠属性的强大……
刘二叔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陈启还以为遇见鬼了,刘二叔整个脸都肿了一大圈,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也不知道是让谁打的。陈启本来还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一听他说话便放弃了。
“吃锅儿(启哥儿),内尺扑迟套(你是不知道),偶撤爷爷制(我这些日子)……”
陈启一听就赶忙让他打住,惹来刘二叔一阵幽怨目光。
三叔公不知道来到青州府之后都干了什么,每天神出鬼没的。
“听说了吗咱们青州府最近来了个采花淫贼听说那轻功好的跟鼓上蚤时迁似的,还专挑人妇,偷窥人家洗澡。”
“彭!”忽然一个壮汉猛地锤了桌子一下,恨恨地说道:“别让我看见他,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那不是王二狗么,听说昨天他娘子跟他正在床上行那事,结果被那淫贼看了个全程,好家伙,王二狗气得把家里的瓦都掀了……”
四周的食客窃窃私语着,陈启就当听笑话,也笑骂几句那淫贼无耻。
“阿嚏!”某家房顶的某位老淫贼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个喷嚏暴露了自己。
暗道一声不好,提起自己雄厚的真气,一个纵深越过了几个墙头。
风紧!扯呼!
……
此时的学政衙门,学官们正忙碌地看着这次院试的考卷。
毕竟是童子试,考秀才而已,在他们这些过五关斩六将拿下进士的人看来,不管是文章内容和布局都差的很远,索然无味!
“这,各位大人快来看这份卷!”一个惊讶的声音在沉闷的阅卷房里想起,是正在看八股的一名官员。
众学官围了上去,只见那考卷文体秀美,隐隐有大家之风,在看内容,布局深远,字字如珠,让在场的学官们都自愧不如,当即决定点此卷为八股头名。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旁的问策阅卷房中。
而在另一边的诗词阅卷房,又是另一副模样。
自古评判诗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诗文是种抒发一个人的情感以引起共鸣的文体,争议颇多。
此时诗词房的众学官正一脸纠结,这次的诗词题目是青州太守大人亲自操刀,本意是让学子们抒发忠孝两种情感。但如今他们眼前这首《示儿》,却有些古怪。
单论文采来说,此诗当得上有大家之风,但奈何着重点于他们想的稍稍有些不同。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取舍,若是取了,怕引发朝廷的不满,不取又可惜了人才。
“不如去请示太守大人”其中一名学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众人一时拿不准,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当中便有一个学官匆匆往太守府邸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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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青州买宅
高源看着这诗,心下明白平时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陆子放为何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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