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最终,殷珩从衣料上收回了眼神,一时间声音里满是空寂之色,道:“去外面找。把他找到。”
他转身,手里捻着那片衣料,往前走。
天空又飘起了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迟,又很猛。
没走出多远,他的身影便已是斑驳发白。
孟娬潜意识里一刻都没停止过挣扎,她陡然睁开了双眼,后颈还一阵阵发麻。
她知道,是殷珩弄晕了她。照他下手的力道,她起码应该得昏睡两三个时辰。
可眼下,只一个时辰,她便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伤口已经被重新换药包扎过,半瞠着眼帘,怔怔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床帐。
她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具渐渐干枯的躯壳。直到殷珩回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知道他没有找到。不然她的阿临早该踏进这房门口,软软地唤她“娘”了。
后来,孟娬先开口道:“我的毒解了。”
殷珩所想到的事,她始终也会想到。
她没有血色的唇颤了颤,又哑声道:“可我昨晚睡得太死了,我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只记得,中途我好像醒了一次,阿临倒了一杯水给我喝……”
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些,“我竟然喝了……那水的味道发苦,可我竟然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没问。”
孟娬而今才反应过来,她喝的是解药。
是殷临给她的解药。
殷临又怎会有解药呢她记得唯一的一颗解药,是被她给喂到了殷临的嘴里的……
当时他假装吞下了,后面却又吐了出来
孟娬脸色惨白,不敢往下想。
良久,她才一点点移动眼珠,转到殷珩的身上,当她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那片衣料时,眼泪蓦地横落。
她神情非常安静地问:“昨晚,你不是在么,你不是一直守着我们么,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因为殷临骗了他。他太着急她的身体,所以他毫不怀疑地离开去找老柴了。
他本不应该被殷临给骗到的,这就是他的疏忽。等他回来,得知殷临自己回去睡觉了,他也本应该去确认一下的,可他当时心里记挂着的就只有孟娬,这也是他的疏忽。
只是他什么都没多说,疏忽就是疏忽,错了就是错了,任何理由都毫无意义。
他回来看了孟娬一眼,又转身往外走,低低压抑道:“我去找他。”
直到他出门走远,孟娬都没再出声。
后来到了午时,嬷嬷去拿午膳,一转身的工夫,回来就发现孟娬不见了。
她出了王府,满大街地去寻找殷临。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只到她大腿那么高点的,穿着青色的小衣裳,很安静又不爱说话的小孩。
可是来来回回问了许多人,都无人见过她的孩子。
孟娬从正午街上人流最多的时候,一直找到了傍晚入夜,街上的人一个一个地散去,最后空荡荡的长街上,只剩她一个。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殷珩不知何时出现的,在
第986章 湖面有异
孟娬喘了一口气,她极力抑制着,可喉咙里还是滑出一声哭泣。她又深呼吸,又继续压制。
她道:“可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啊,外面那么冷,他谁都不认识,我无法想象……”
殷珩拥紧了她,那种姿势是给她依靠,隐隐又像是把她当做救命稻草。
仿佛唯有紧紧靠在一起,才能拯救两个溺水的人。
这三九寒冬,京城里的湖面都已经被冰封冻住了。
在下雪之前,冰还不是很厚,可接连几场大雪下来,湖面凝结了一层厚实的冰。
总有一些大人和孩子,喜欢靠近那湖边,在冰面上玩耍一二。
透过冰面仔细往下看,依稀还能看见隐隐流动的湖水呢。因而玩耍的人害怕冰面承载力不够,都不敢往湖中心靠。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冰面下方有些不同寻常。
起初只是一两个人在往冰面下方望,后来路过的人感到好奇,都凑过来跟着望了几眼。
围上来的行人越来越多。
有人指着冰面下隐约的白色物体,不解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浮在冰下面”
大家都很疑惑,一时找不到个确切答案。
“前两天还没有的,怎么今儿就有了,况且这冰又不曾化过,肯定就是水里面的东西。”
又有人恍然道:“这……看起来像不像翻起来的鱼肚皮啊”
他这一提,大家伙再定睛一看,纷纷附和道:“我看像!多半就是鱼!”
鱼死了才会翻肚皮,大家数了数,这冰面下依稀翻起来的,大约有十几二十条呢。
周围别处都没有,就这一片地方聚集着,莫不是这片水下面有什么异常
究竟什么原因总得弄清楚,否则这湖里要是还有更多的鱼死了,到时候也难处理。
于是乎这些人商议了一下,去找了工具来,准备凿开这片冰面。
力气大的几个汉子齐心协力,用锥子把冰面敲出了裂缝。后再探出脚去踩了几踩,就见冰面应声浮碎在了水里。
顿时下面的光景就清晰无误地呈现出来。
只见冰绿色的湖面上,果真漂浮着一只只的鱼。
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一名汉子伸手捞了最近的一条上来一看,已经死僵了的,道:“这是鲶鱼。”
继而人们发现,不光他手上的这条,水里的其他死鱼都是鲶鱼。
便有百姓纳闷儿了,道:“怎么尽是鲶鱼呢,其他鱼都没事”
另有熟悉鲶鱼习性的人说道:“这鲶鱼专食腐肉,其他鱼都没事,说明它们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
大家不由又朝水中望去,难不成这下边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只是这水有深又冷,一眼望不到底,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随后附近的人弄来两只小船,把小船放在冰面上,如此便是冰面破了也没关系;然后由几个人上船去,用工具往水里捞捞看有没有什么。
岸边围着一群人,等着看结果。
船上的人用长杆和网,反反复复地伸入到湖水里,打捞了数遍,除了死掉的鲶鱼,再没别的。
后来,正准备罢手时,其中一人的长杆深深没入水里还没完全收回来,忽然好像碰到了什么,而后大声道:“这边!这下面有东西!”
另一只小船赶紧朝这边靠拢。
几个汉子你一杆我一杆,探到了深浅,也确实感觉到下面有东西。于是几番费劲之下,一根长杆终于把下面的东西勾住了去。
几人合力拉起来一看,竹竿勾住的竟是一根麻绳的中间段,不见两头。
他们再分别把麻绳的两头往上拉。
他们明显感觉到,麻绳的一头很轻,可另一头却很沉。于是便先着重快速把沉的那头拽出水面。
然,出水一看,却是一块绑着的石头。
几人惊疑不定,这时另一头也快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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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章 送他走吧
皇帝派人去王府慰问,得到的答案是,殷武王妃真的疯了。
她到处寻子,逢人就问,遇到湖边打捞的一具陌生孩童的尸体,也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结果未免太令人唏嘘。
王府办丧,原本是假丧,可如今,变成了真丧。
王府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悲沉的气氛。
平日里照看殷临的嬷嬷们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私下里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她们是从殷临出生到三岁,一天天看着他长大的。
可她们面对孟娬时,却又不得不忍住,劝慰道:“王妃,世子定不想看见王妃为他难过……”
彼时,孟娬抱着那具孩童尸体,静静地坐在堂上。
她面容上没有悲喜,整个人丢了魂。
她手温柔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如以往哄他入睡时一样。
她在堂上枯坐一整天,都一动不动。
后来她终于僵硬地动了动身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宝贝,开口对嬷嬷道:“我竟忘了,穿着这湿衣裳定会着凉,快去给他拿身干衣裳来。”
嬷嬷泪如雨下,哽道:“王妃……”
孟娬抬起头看着嬷嬷,道:“怎么了呢”接着她又恍然,“哦对了,孩子三岁了,蹿个蹿得快,得在年前紧着备新衣裳了。”
嬷嬷点点头,道:“好,好,奴婢这就去拿。”
干净暖和的衣裳被送到了堂上来,孟娬让孩子枕在自己腿上,然后动作熟稔地给他换上干衣裳。
殷珩要处理和应付外面的事,还要亲自准备殷临的后事。决定把他葬在何处,用什么样的棺料,甚至于,棺木内放置什么东西,都是他亲手一样一样放进去的。
他放了往日教阿临读的书,放了亲手做的小木剑,还有阿临喜欢踢的毽子,往日他虽不能整日地陪伴着阿临,可一件一件细数起来的时候,他竟也将阿临的喜好知道得一清二楚。
等他最后步入堂上时,孟娬还抱着孩子,安静地坐着。
他放任孟娬在堂上坐了两日。
她熬得憔悴至极。
可那孩子,不得不装棺入殓。她始终是要放下的。
殷珩在她身边站了很久,灯火摇曳,满是凄清苍冷。
他道:“阿娬,送他走吧。”
孟娬恍若未闻。
身后的管家和嬷嬷们都无声地含泪等着。
殷珩缓缓蹲下身来,看了一眼她怀中的早已面目全非的孩子。然后伸手把他取出来。
可是孟娬一声不吭地护得很紧。
后来殷珩不得不一只手臂紧箍着孟娬,另一只手强行把孩子从她怀里取出来。
孟娬终于意识到有人要跟她抢孩子,她开始奋力地挣扎反抗。
“别……”她嘶哑道,在他怀里扭动撕扯,声音里满是乞求和脆弱,“求你了别……”
殷珩道:“他该走了。”
殷珩一边狠狠抱住她,一边把孩子递给旁边的管家,吩咐道:“装棺。”
孟娬突然崩溃了,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将要被抱走,她揪扯着殷珩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不能!你答应过我,要让我看着他长大成人的,你答应过我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能带走他,你不能!”
她极力瞠着眼眶,眼里满是疯狂。
殷珩被她声嘶力竭,推得踉跄。他沉眸看着孟娬,哑声一字一顿道:“孟娬,他死了。”
“怎么可能。”孟娬道,“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还摸他的头,他还睡在我的身边的。”
她颤声道,“那一觉我睡得好极了……怎么可能我一觉醒来,就都变了。”
殷珩对管家道:“把他抱走。”
管家垂泪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孟娬见状,连忙去追,可惜被殷珩给拦住了。任她怎么努力,只要殷珩不放她去,她就不可能取得了。
殷珩固定着她的头,让她定睛看向管家那边,声音冷沉道:“孟娬,你仔细看看,他还是不是完整的阿临。你想留他到什么时候,留他到冬去春来,丢他到腐烂
第988章 今年的风雪
锦衣人抬头看了看他,吁道:“阿礼,你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当年把你放在殷武王身边见机行事,如今看来,你是动了恻隐之心啊。”
崇礼道:“属下不敢。”
锦衣人往后推了推座椅站起身,负着手走到窗边,道:“当初殷武王的侍首如此,如今殷武王的世子亦是如此。”他微微侧头,眼角的目光不辨喜怒地看向崇礼,“本可以直接了当地杀掉,便也不会有后来的这诸多事情。”
崇礼闻言,利落地屈着一条膝跪了下去,道:“当初崇咸一事,属下留他一命,想的也是如主子后面所布置的一样,想把殷武王牵涉其中,为主子了去一患。只是没想到后来被殷武王所化解。”
锦衣人挑了挑眉,道:“那殷武王的世子和郡主,为何你没当场杀掉他们,而是单把世子给带了出来”
崇礼道:“属下是想以世子诱殷武王妃出来,再寻杀机。属下在王府多年,深知唯有殷武王妃,才是王爷的死肋。”
所以一开始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殷临,而是孟娬。
殷临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目标,给他下毒也是为了有备无患。所以他才会给殷临下毒过后,又备上一颗解药。
又或者说,他准备的那颗解药,在孟娬和殷临之中,只能救一个;他刻意把这个选择,交给殷武王自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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