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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金钩钓
唐姝
作者:金钩钓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看不见的长安
    天宝二年,七月,夜鼓响。

    承天门外大街两侧高大的槐树有着圆圆的树冠,如同城里贵妇精致的高髻,星辰般繁多的槐花点缀其中,淡雅的韵味胜过了金银玉石的奢华。

    微风夹着这些白中透黄的槐花,徐徐洒落,散着幽香。

    花香吹拂着城内一百一十坊的坊墙,映着残阳,给长安城带来了属于夜晚的时光。

    这是长安城最好的时节,送走了桃花,告别了棣堂,易小尘终于在魂穿后的第三个月见到了白絮绕城的景色。

    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在去细细品味这期盼已久的美景。

    他跟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一样,加快了脚步朝坊门跑去。

    若不是怕被巡夜的兵奴抓住,落得犯夜之罪,易小尘起码还能在大街上逗留一个时辰。

    不过幸好他的时间还有很多。

    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年代里,易小尘没有了现代社会里争分夺秒的紧迫感,有着大把的空闲时间,待到明日晨鼓响,坊门开启,他又有半日的时光来畅游其中。

    过了务本坊,就是平康坊的北门。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去,骑马的、坐车的、骑驴的,甚至是步行的,都想在鼓声结束之前进入这座忘忧坊中,寻求慰藉。

    大多数来客都有着自己的目标,不少人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约定了熟悉的饮伎,只需手持念奴娇的牌子,带上足够的钱帛,就能在平康坊里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但还是有少些来客谨慎地探着头,好奇而心动地望着南曲、中曲两旁廊院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饮伎们,心猿意马之际,还要考虑自己所带的通宝能否付清烛钱。

    易小尘怀抱着四五个梨子,朝北曲跑去。

    走过五间廊院,便可看到“易三娘家”的店招。

    虽然同处一曲,可光景却大不相同。

    没有了刚才的热闹,整个北曲显得破败不堪。

    跟南曲、中曲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比起来,这里往来的恩客是寻常百姓,大多为屠户、商户、农户,甚至是进京待考的穷酸举子。

    易小尘推开了有些破败的院门,叫喊道:“阿娘,我回来了!”

    身穿墨绿色的齐胸襦裙的易三娘缓缓地从里屋走了出来,面色有些蜡黄,但眼光温柔,抿嘴笑道:“十五,晚上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

    “我吃过了,给你带了辅兴坊的胡麻饼,多加了芝麻,还热乎着呢!”易小尘从怀里拿出了尚有余温的饼子,递到了易三娘的手中。

    手掌大小的胡麻饼面脆油香,上面洒满了略带焦感的芝麻粒儿,老远就能闻到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

    易三娘半掩着嘴,咬上一口,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欢颜道:“还是这个味。”

    易小尘问道:“阿娘,昨夜听你咳嗽得厉害,今天好些了吗”

    “无碍,老毛病了。”易三娘说着就轻咳了两声。

    “那儿还是等明天开了坊门,去找闾阎医工,为娘求得方子。”

    “没用的,这么多年,里巷的医工瞧了不少,也不见得好转,”易三娘将枣红色的披帛围在了墨绿色的齐胸襦裙上,整理着发髻上仅剩的金钗,哀怨道:“恐怕要尚药局奉御才能治得好这病,再不济也要直长才行。”

    易小尘皱着眉头,拿出了带回来的梨,接着说道:“那我把这些梨炖上石蜜,给阿娘润嗓!”

    易三娘笑了起来,她追忆道:“十多年前,我在南曲的时候,最爱的便是炉端烧梨,如今想来也只能回味当时的风光了。当年我......”

    易小尘接过话来,“再怎么也是南曲都知,皇亲贵胄、文武大臣、骑马探花都等着一睹你的芳容。”

    “你这小子又抢我的话!”易三娘很满足有人这么夸奖自己,特别是自己的儿子,“那是自然!想当年......”

    &



第二章 大郎安康
    “咳咳!”

    易小尘见三娘的情绪激动异常,连咳了几声都未消停,连忙说道:“阿娘,我们还是进屋吧!”

    关上门之后,易小尘在火炉子上烧上了一锅清水,放入些棕褐色的糖,再加入切好的梨子,小火慢炖了起来。

    易三娘坐在了一旁,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咳嗽也减轻了不少,精神也随之振作了起来,欣慰地看着易小尘,说道:“十五,阿娘觉得你比原来懂事了。”

    易小尘也好奇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拿起易三娘的团扇边扇着火,边问道:“阿娘,我原来是什么样的”

    “原来你啊!每日要睡到午时,醒了之后,就拿家里的钱去虾蟆陵买酒喝。”易三娘半倚着木几,喃喃道:“一直要到第二天午时才会回来。如此往复。”

    “那我原来还真不是个人......”

    砰!

    突然闯进的人让易小尘吓了一跳,连手中的团扇都差点掉在地上。

    一见到易三娘,开口便道:“三娘,这个月的月钱应该交了!”

    说话的是铜钱会的喽啰,他们靠收取北曲这八间廊院的保护费为生,每个月上交一百钱,保一月太平,不然的话,就别想做生意。

    “这位大郎,我家已经三月没有营生,还希望多拖延几天。”易三娘恳求道。

    原先易三娘手下还有四五个赚钱的姑娘,但在易小尘来了之后的三个月内,陆续离开了这座廊院。原因很简单,他家的生意不好,连念奴娇的牌子都被随手扔在街上。加上易三娘也不同一般的假母,对于手下姑娘的去留没有太过在意,才导致了现在的境地。

    喽啰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里真如易三娘所言,未见其他姑娘的影子。但人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你都说没姑娘营生了,我在等下去也收不到钱。”喽啰注意到了易三娘头上的金钗,打起了歪主意,搓手上前,“你头上的钗子应该值两个月的月钱,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保证两月之内不再上门。”

    易三娘连忙将发髻上的金钗取下,死死地按在胸口,“大郎,这钗子不能与你。还请你多包容,我一定想办法凑钱给你!”

    可喽啰似乎打定了主意,偏要这只金钗,上前一跨步,就想伸手抢夺。

    易小尘不能见自己的母亲被人羞辱,横在了喽啰的面前,护住了身后的易三娘。

    “让开!不然揍你!”喽啰恶狠狠地说着。

    易小尘皱着眉头,面对人吃人的行为,他破口大骂道:“你奶奶个熊!”

    喽啰疑惑地看着易小尘,对于他口中之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易小尘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词。

    “嘿!你说什么呢!”铜钱会的喽啰抽出了藏在后背的横刀,亮晃晃地拍在了易小尘的面前。

    易小尘占了嘴瘾,拱手道:“我祝大郎安康!”

    “祝安康是这个语气!”

    “我用力了点!”

    “现在才七月,连腊月都还没有到,哪里来的安康!”铜钱会的喽啰接着问道。

    “那就算给你拜个早年!”易小尘圆滑地说着。

    喽啰厌烦了耍嘴皮子的易小尘,催促着:“别安康不安康的了!快把钗子拿出来!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易小尘断然不会交出金钗,他余光看见了处理完尸体的周队正,急忙大喊:“周队正!周队正!”

    门口的周队正停住了脚步,在看到屋内的情形之后,带着人走了进来,右手按在短棍之上,“何事”

    喽啰



第三章 以刀换珠
    咚、咚、咚......

    持续不断的街鼓响了起来,高大的坊门终于在紧闭一夜之后,迎着还没有露头的太阳徐徐打开。

    易小尘拿出了家里剩下的胡饼,燃起了火炉子,放在上面炕着,准备在路上吃。

    去北曲边上的水井里打上水,简单洗漱,再回到家中,胡饼也热好了。

    易小尘拿好准备倒手的刀,揣上温热的饼,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三曲里的大部分人都还在熟睡,渡过了灯月交辉、笙歌彻夜,易小尘甚至还能闻到空气里飘散着的虾蟆酒的香味。

    三曲之中的南曲与中曲多是灰黑色屋顶、暗红色柱子以及土黄色围墙的模样。

    两曲门前通十字街,且堂宇宽静,各有三数厅事,前后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茵榻帷幌之类称是。

    离开了家庭的苛刻、朝堂的血腥,南曲、中曲便是这群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寻找红颜知己、心灵慰藉的最好去处。

    易小尘曾经也不下数十次走进了这两曲之中,看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的轻歌曼舞,听到了九天之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富甲愿意一掷千金。

    走在承天门外大街上,巡夜的金吾卫正在撤班,经历了一夜的折腾,这些公家也希望回到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过了布政坊,就是西市。

    西市位于朱雀大街以西第三街,市周围筑有垣墙,东西南北各六百步,四面各开一门。市内有水渠,引南郊分潏河向北流,至外郭城金光门入城,向东流经群贤坊至西市,方便大宗木材通船而入。

    高大的坊楼上摆着两口大鼓,等鼓声响二百,这座宏伟的市场便会开门迎客。

    西市外的大街上已经围满了等待入市的人,除了长安当地的百姓以外,还有来自遥远的波斯、大食等地的驼队。这些人经历了长途跋涉,把远在千里之外的稀罕物件,如地毯、金银器等都带到了长安,为的就是能换取可观的钱帛。

    除了高大的驼队,放眼望去还有数之不尽的牛车、马车,高鼻深目的突厥人或者是倭国人、吐蕃人,又或者是皮肤黝黑的昆仑奴等都聚集在这座号称“金市”的门前。

    门口西市署的官吏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会一一探查这些入市经商的人的文牒和货物,如果少了这至关重要的通关文牒,可少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易小尘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靠着一旁的垣墙坐了下来,拿出准备好的胡饼,边吃边等着开门。

    一旁的胡商还生着炭火,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一夜,骆驼上的商品都还没有卸下。

    易小尘吃了半块饼之后,便顺手从别人的马车上扯下三五根稻草,自顾自地做起了手编,从而打消无聊的时光。

    他的心里一直想着等会卖完刀之后,干些什么好。

    毕竟不是每天都有刀卖,如今家里的营生断了,再不想点法子,恐怕连吃胡饼的钱都没有了。

    半晌的功夫,一只用稻草编织的蚱蜢就出现在易小尘的手中,晃眼一看还真有那么一副灵动的架势。

    易小尘将蚱蜢系在了刀上,远观几眼,甚是满意。

    “郎君,此物卖否”绿眼睛的胡商唐话还算是流利,两颊上的络腮胡像是灌木丛一般肆意伸展,唯独那鹰钩般的鼻子让人过目不忘。他看中了刀柄上的蚱蜢,笑呵呵地问着。

    “卖,三十钱。”易小尘答道。

    胡商拿起了刀,仔细瞧了瞧,又道:“此刀在内”

    聪明易小尘看准了胡商的心态,眼睛滴溜溜地转,“刀二十,蚱蜢三十。”

    胡商笑了起来,“稻草堪比刀”

    “胜在手艺!”易小尘晃着双手,“没有手艺,它只能是稻草。”

    胡商点着头,“郎君手巧,我这有一物,可换”

    说着胡商就拿出了一颗珠子,呈现在易小尘的面前,说道:“此珠名曰清珠,能透光。”

    说着,胡商就把珠子对准了出升的太阳,易小尘歪头看去,真能看透。



第四章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
    午时二刻,易小尘终于走进了西市。

    西市的道路很窄,大部分的路都被临街的商铺占据了不少,长安城里常见的悬山式的屋顶也在寸土寸金的西市里面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平整屋顶。

    屋顶上堆砌着各家商铺一摞摞的货物,一旁架有木梯,方便拿取。

    但尽管如此,西市的商铺还是不大,面积最大的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最小的仅有十来平方,只能放下一个柜台。

    易小尘走在西市里的主干道上,打量着两旁的商铺。

    过往的行人人声鼎沸,每家店铺的门外都悬挂着各式的木牌,上面写着商品的价格。

    易小尘拿着喜鹊,在一家店铺前停住了脚步,一看招牌上的文字:“大枣,一胜,上直钱陆文,次五文,下四文。”

    “你奶奶个熊!比前两天还贵了!”易小尘低声骂着:“这物价一个劲儿的涨,没见得兜里的钱变多!”

    想到这里,易小尘就觉得一定要找到一个长久的生计,再不济也要把手中的喜鹊卖得一个好价钱,也能解燃眉之急。

    说干就干,易小尘拿着喜鹊就来到了丝帛行的店铺前面。

    这里可是西市里面最热闹的地方,不管在什么时代,女人的钱总是最容易赚的。

    不大的店铺里挤满了前来挑选布料的贵妇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衣服更是一个比一个精致繁复,若是比别人的襦裙少了一朵花,就算脸上的妆再浓,也能看出失望的神色。

    易小尘站在了门外,探头往里瞧了瞧,正有三名选购完布料的贵妇们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诸位大娘,我有一宝!是长安城里独一无二的!”易小尘背着手,故作神秘地说着。

    贵妇狐疑地看着易小尘,抿嘴笑道:“在长安城里独一无二的宝物怎么会在小郎手里如果有,早就被送进宫城,赐给杨太真了。”

    “四娘莫笑。这西市里面稀奇的玩意儿可真不少!前些天王都尉家的娘子不就得了一块陇右出的古玉吗惹得我好生羡慕!不如听这位郎君言语,让我们瞧瞧究竟是什么宝贝。”另一名贵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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