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癌郡主进京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微微此生
吓得宫门口的宫女们跪着瑟瑟发抖,以为皇帝是因为自己嚼舌根而脸色不善。
宓壡急着要保护自己的皇后,自然没看到宫女们诚惶诚恐的表情。杨德倒是看到了,却也只以为是被宓壡突然出现给吓着了。可进了慈安宫,走了没几步。宓壡便停住了步子,眼中尽是怒意。
秦雅瑜身为中宫之主,少有人能命她在这炎炎夏日阳光正盛的时候跪在院子里受罪。可不巧,这宫里还就有两个人。皇帝对她不仅爱惜,更是敬重。自然不会如此作为。可太后早就看她不顺眼。若非太后总是寻机惩戒秦雅瑜,宓壡也不会如此紧张。
早些年,太后虽然总是找借口责罚皇后。可到底还是有些忌讳,不会太过分。宓壡虽然生气,可一来太后是自己生母,又一手扶持自己坐上了皇位。他也不好过分劝阻。二来,秦雅瑜本就性子柔和更兼总是为皇帝着想。所以,以往太后不过分时。他们也就忍忍了。
但偏偏出了个周飞鸾,还身据凤凰之命。进宫便得太后万分宠爱,有时连自幼长在慈安宫的宓音都得罪不起她。因此周飞鸾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不时给太后出些小伎俩借太后的手来责罚皇后。
刚开始宓壡虽心疼,却碍着孝顺叫秦雅瑜忍一忍。可谁知后来的太后在周飞鸾的撺掇下越来越过分。寒冬腊月叫秦雅瑜跪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待宓壡从宫外回宫时,秦雅瑜早被太后送回了长乐宫。太医院甚至被太后下令不许为皇后看诊。那时京中冬日极冷,一夜之间,冬雪便可高至人的脚踝。而那日的慈安宫,太后并未命人扫雪。
那次之后,秦雅瑜不止伤了膝盖,亦伤了身子。
宓壡回宫之后见到的秦雅瑜面色惨白,浑身冰冷。若非宫人忠心,生了几个火盆,又给秦雅瑜换了衣物塞到厚实的被子里。恐怕那天晚上大衍新帝的嫡皇后就要先新帝而去了。
那时的太后在周飞鸾的撺掇下罚跪了皇后,本想着让她稍微跪一会就算了。毕竟皇帝对皇后的心思还深着。虽然自己是宠爱周贵妃,可还不至于为了周氏和自己的皇帝儿子起芥蒂。
但问题是周氏可不这么想。为了让皇后早早给她腾位子,周飞鸾竟然在劝着太后午睡后借着太后的名义直接让皇后跪在雪地里直到失血晕倒。
无论周飞鸾身负什么命格,残害皇家子嗣都要被严惩。更何况皇帝并不喜爱她。
在听到看着皇后罚跪的自己的贴身侍婢禀告后,周飞鸾当时就知道自己要惨了,哭得天塌地陷一样去求太后庇护。
莫筱那时已经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可即便这样。周贵妃也没把莫筱看在眼里,直接一巴掌打的莫筱跌到在地。径直冲进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被吵醒正想责骂周飞鸾时,才被告知皇后晕倒了,并且可能流产。虽然太后当时恨不得打死周飞鸾。可一想到皇后的身子一向娇弱,又没了子嗣。日后是个什么光景还不好说,便让周飞鸾带人把皇后送回了长乐宫。对太医院也下了死命令,长乐宫不论谁到太医署求救都不许去。
太后不过是想趁着皇帝不在宫里时,直接借着机会把皇后弄死。可谁知,不止皇后宫里有宓壡的亲信,就是太医院里,林蕴也早早入职了。
这样,皇后才活下来,可也确实伤了身子。自此后,宓壡对于太后的态度就一日不如一日。对于周贵妃,更是厌恶。
因此,太后虽然心里对于皇帝更加信任镇国侯很有意见,可也就是找些机会提一提。因为太后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态度越发不好了,若是太过惹怒皇帝。说不定自己这太后可就真的得入慈安宫佛堂青灯古佛地度过此生了。这样的事,是争了一辈子的太后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
故此,太后这些年。对皇后说不上慈爱,但也不会再如以前一般百般嫌弃嘲讽。
但宓壡自那次以后,对于太后周贵妃和皇后一起出现就觉得不妥。几乎每次拜见都是下朝后亲自陪着秦雅瑜去给太后请安,当然,对于想见宓壡的妃子来说,这时候也是她们齐聚太后宫中的时候。
宓壡一路往慈安宫赶时,还奇怪。今日并不是例行大朝见的时候,自然也就只有皇后去给太后请个安便罢。可谁知,周飞鸾这个女人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去了慈安宫。难不成又是太后叫去的
宓壡在心里思索了一路,可进了慈安宫的院子。看到又跪在院子里的秦雅瑜时,不论什么想法都没了
七十四章 安州长乐
季亦温马不停蹄终于在近二十天后才到了安州。一行人早得了城中暗卫的消息,在上一个城镇中买了马车,装成在远来安州买粮的商队。
季亦温身为季安独子。长乐侯宁达坤也是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的。但季亦温自少年时代便在南方求学,如今冠礼已成。这模样自然同少年时代有些不同。
但季亦温那时不过是季安之子,还当不得宁达坤上心。故此,季亦温断定宁达坤不认得自己。不认得就好办。
“罗青,今日寻客栈先住下。有事明日再说。”季亦温撩着帘子,对卫队统领说道。
罗青知道这位大人一路快马加鞭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但现在大人这么说,想必也有大人的理由。当下骑在马上对季亦温额首口中称是。
是夜,已收拾妥当的季亦温命人将浴桶抬出去。穿着内衫,披着外袍正在桌边思索写给皇帝的折子。
虽是夜间,但客栈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季亦温想了半晌,正打算动笔时。桌上的烛火轻微动了动。
“季大人,吾乃是陛下暗卫。玄一。若是大人有需要吾去办的事,请尽管吩咐。”
来人一袭紫袍,身材挺拔,面容平凡。可那双眼睛却若有若无地布满阴寒,让人心中不免不喜。
季亦温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打了个手势:“玄一大人请坐。”
玄一倒是坐下了,可却道:“玄一不过是个暗卫,当不得大人两字。”
季亦温闻言笑了笑:“大人不必过谦。宰相门前还七品官。”
自从接到了镇国侯的命令,玄一便一直关注着季亦温一行人。自然知道被皇帝破例提拔的季亦温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一向谋定而后动,满身温和,暗中藏着的却是冷漠和锐利。
“我来是为了跟大人说说安州的情况。”
季亦温将倒好的茶推到玄一身边:“大人喝茶。”
玄一伸手接了,继续道:“宁达坤日前又和几个商人买出了一批粮送到了余州。并且在安州城外二十里的地方私设榷场与蛮人部族交易,获利甚巨。少数打点京中官员。多数则进了他的口袋。另外,我手下暗卫前些天刚发现宁达坤将朝中送来的一批武器也暗中卖给了余州。其中有三门军器局新制的火炮,威力巨大。乃是攻城利器。”
“那几个商人现在还在安州”对于玄一所讲宁达坤的所作所为,季亦温并没有半分吃惊。
宁达坤虽然顶着长乐侯的爵位,实际上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酒囊饭袋。若非其父早些年和定国公开国公关系好,而定国公又说动了开国公一起保举了宁达坤,这安州守将也轮不到他来做。
“这几个那日给宁达坤献了位女子,便从宁达坤手中得了不少军粮。因为怕晋王降低收购价格,所以早早便套车去往余州了。”
“晋王此举也太过明目张胆了,难道就不怕陛下提前动手”
玄一吹了吹茶水:“晋王此举并非是要起兵,只是要安抚城中流民。余州府虽储备粮草甚多,可今年大旱,一些人又趁机欺压百姓。因此现在余州城里有不少流民。晋王本有心在初秋起兵,但又怕这些流民暴动。因此不得不在多处购粮,以免动用州府的粮仓。说起来,陛下也下了令命宁达坤配合安州知府赈灾。可宁达坤为了利用粮食赚取金银,派兵把安州原本的粮仓占了。和朝廷这一季给付安州军营的粮草混在一起卖给了晋王。安州知府因此对城中的流民毫无办法。”
玄一觉得茶水有些凉了,喝了一口又道:“安州知府给朝中写了不知多少封折子,可朝中就是没有对宁达坤进行惩处。现在安州知府又处处在找宁达坤的碴。有次宁达坤刚派兵把粮食送到那几个安州商人下榻之地,就被提前埋伏在客栈里的安州知府肖彻带人抓个正着。若非宁达坤手中有兵,安州知府当时就要处理了他。现在我命手下人暗中护卫着肖彻,就怕他遭宁达坤的毒手。”
玄一说完,安静地品起了茶。这位季公子乃是季相独子,想必应对眼前局面绰绰有余。自己只将消息传到就好,再多的就不是自己应该说的了。
季亦温披着外袍,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良久,才问了句:“我来安州的消息,宁达坤可知道”
“知道,定国公早派人来告知了宁达坤。只是大人,就算你站在他面前。宁达坤应当也认不出你吧”玄一提着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到底是富贵公子,即便这样出门在外,穿着用度还是处处精致。
季亦温想了想,明白玄一说得不错。宁达坤不过小时候见过自己几面,自己回京后亦整日在国子监中。宁达坤应该是没见过现在的自己的。
“明日可否带我去见安州知府安州的事还是要和这位知府通通气才好。”
玄一点头:“可,明日己时我来接大人。只是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宁达坤”
“此人爱财,那就从财入手。刚好我是装成商人入城的,明日便借由此身份去会会宁达坤。”
玄一沉默半晌,看着季亦温的眼里有些犹疑:“大人,可曾去过花楼”
季亦温一时反应不过来,闻言极为好学地问道:“什么花楼”
玄一眨眨眼,很是诚恳:“花楼就是青楼。因其中女子皆有才情,故卖艺不卖身者多。”
季亦温虽已及冠,可家中看管甚严。自然是没机会去这种地方见识的。此时听到玄一这么问,脸色已然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玄一也不紧张:“大人。原本宁达坤整日去的不过就是妓院。对于花楼是垂涎三尺,可都进不去。后来还是那几个商人砸了大价钱才让宁达坤能随时出入安州的花辉楼。据报,这两日宁达坤都宿在花辉楼坠露姑娘的房里。”
看着季亦温渐渐沉下来的脸色,玄一知趣地不再说话了。
看来这位大人是不愿意进去的。刚刚在心里这么想的玄一不一会就被打了脸。
只见季亦温依旧面沉如水,一拳砸到了桌上。脸上颇有种偏向虎山行的悲重。
看得玄一迷惑不解,不过是进个花楼而已。季大人至于如此面色沉重么花楼都如此,若是宁达坤去的是妓院季大人岂不是更为难
对于玄一的不解,季亦温实在是没有闲心解释了。
“明日待我见过安州知府后再去见宁达坤。不在将军府里也好,花辉楼也更利于引宁达坤上钩。”
季亦温恢复了神色道,玄一闻言点点头示意明白。
“那大人就早早安歇吧。我不打扰了。”玄一抱拳告退。
季亦温点头,目送这位帝王暗卫出了房门。而后又坐到桌边,拿起笔将这一路的见闻事无巨细地都写在了折子上。
这次陛下钦点自己以兵部左侍郎的身份来给宁达坤做监军,实际上则是要自己避过朝中那些人去查实宁达坤的罪行。而将这一路所见所闻报知陛下,则是自己的私心了。
陛下从未远行离宫,对于天下百姓皆以为是如京城中一般生活。虽然陛下登基后轻徭薄赋,言道要于民生息。可对于天下百姓是怎样的境况并不清楚。
因此,季亦温才想着要将这些日子的见闻写到奏折里。这样皇帝在批阅自己的奏折时不仅能了解自己治下百姓的境况,也可足不出户便知晓自己施行的政令如何,一举两得。
放下安州不提,昨日宓壡在太后宫里发了脾气后,太后便病倒了。
周飞鸾被下旨拘在自己的凤凰宫中,这会子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躺在贵妃榻上。
捧着一盆热水站在院里受罚的是个美貌宫女,热水极烫,铜盆又没有什么隔热的东西惦着。因此这会这宫女的手已然烫伤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帮着这宫女在
七十五章 季亦温 安州
安州知府肖彻从帝王暗卫那里知晓兵部左侍郎已经到了安州的消息时,心情很激动。因为在肖彻看来,陛下明面上派了兵部的人来安州巡查。可暗中又令季相亲子以兵部左侍郎的身份做宁达坤的监军。这样无非是不信任兵部选派的人罢了。
而自己只需要和这位季亦温季大人合力在兵部巡查之人到达安州前将宁达坤拿下即可。
大衍并不重武轻文,因此一地守将和一地知府的地位权力相当。并不会有谁节制谁的说法。这也导致了虽然安州知府手里有些人马,也不能无故将宁达坤拿下的原因。但季亦温不同,他是皇帝亲自提拔进入兵部的人,又手持圣旨来给宁达坤做监军。这样的季亦温权力是大过安州知府和安州守将的。虽然宁达坤有侯爵在身,但即入官场,这爵位自然是要往职位后排。
肖彻早早便起了床,在书房等着季亦温。
不多时,门外小厮禀告有人求见。肖彻忙扔下手中的笔道:“快请。”
自门口走进来两个人,玄一虽从未在自己面前露过脸,但凭借身形眼睛也足以分辨。而另一人,白衣翩然,风度潇洒。神态从容自如,有前朝名士之风。
肖彻急忙见礼:“大人可是季侍郎”
季亦温还礼道:“正是。本官此来是想和肖大人商量如何处理长乐侯的事。”
“两位请坐。实不相瞒,下官早就想把宁达坤给处理了。可他是安州守将,与下官同级。手中又握着安州的兵权。下官虽有心整治他,却实在是无力。这些日子宁达坤借着一些商人的手将军粮卖往余州和蛮族部落,下官实在心中焦急。昨日玄一大人告知下官大人到安州的消息时,下官激动得一夜未眠。就是想早早处理了长乐侯,护我安州平安。”
季亦温自京城启程到安州的一路上,早就借由玄一传过来的消息判断出了安州这位知府大人的性格。虽然不是十分准确,可也能对上个七八分。
肖彻这人,出身高贵,并非普通百姓亦非皇亲国戚。肖家乃是书香世家,祖上曾出过三任帝师四位皇后两位丞相。前朝末帝昏庸,挥霍无度,至使天下大乱。
太祖早有野心,故此趁机起兵拿了天下。而肖家自太祖起兵便一直跟随宓氏,乃是宓氏皇族最忠心的支持者。但肖家有家训,不得令女子进宫为妃。这一家训,至今传承。
至肖彻这一代,其族中子弟各有建树。而肖彻作为族长嫡子身份就更是尊贵。不止是宣德侯世子,更是靠着自己的学识拿到了当年状元。若非如此,肖彻也不敢凭着手里的几百人就敢拦截宁达坤并试图把宁达坤扔到牢里去。
此人不似其父一般谨言慎行,反倒是有一股子风流书生的作派。但若是因此便轻视他的武力,那可是会吃亏的。
宁达坤胸无大志,整日只想着敛财喝花酒。起先对肖彻的动作还有些忌惮,但皇帝并无下旨斥责后。宁达坤就变本加厉起来,不止时常派兵包围知府官邸耀武扬威。更是光明正大地在肖彻眼皮底下和商人交易。
因此肖彻对季亦温说想要收拾宁达坤还真不是假话。但他手中无权,自然是动不得宁达坤的。
季亦温听了肖彻的抱怨,笑了笑道:“肖大人不必着急。今日我便去会会宁达坤。”
肖彻听了这话,眼中便亮起了光:“那感情好。不知大人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宁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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