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吾有意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老松子儿
擎天如玄元一样,也没有将昌瑜在战场刻意延缓救援的事禀告天君,因为确实无法证明昌瑜是有意为之,他完全可以辩解自己是决策失误;另外擎天想保留天家颜面,不能昭示兄弟间的不合,而被有心人利用;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年迈的父君痛心为难,毕竟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至亲。
昌瑜听罢,脸上闪过片刻的慌张,稳住情绪后,他对擎天附耳道:“呵呵,就凭你……你说的对,我那日就是想看你死,让你侥幸逃过,实在是可惜……你大可以上禀,看看你的说辞,父君可信……我警告你,若敢再拦我的路,那你……就是自己找死!”。
“哼!只要本君不死,你昌瑜……就别做春秋美梦!”
为了权力,兄弟俩走到了敌对方向。虽然擎天知道,这种事会常发生在帝王家,但知道归知道,但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是很痛心疾首。
以现在的心境,擎天有想放弃太子之位的想法,但心中的道义提醒他,若没有一个品性好的接任者,他还真不能放手给德行亏欠的昌瑜,否则,那可真就是天下大乱了。
“好啊!那……我们就等着瞧吧”,昌瑜凶恶地瞪了一眼长跪的擎天,恨恨地甩袖离去。
为了耳根清净,擎天让方相直接将探望者,拦在他周围二丈之外,他闭目视而不见那些假情假意的哭哭啼啼。擎天开始理解,为什么小舞不愿意留在雍正宫小舞不想呆的地方,何尝又是他想呆的地方谁还没有一颗不想被羁绊的江湖心但是身为天家之子,天生便自带责任和使命,他活着的意义,早已不是为了自己。
这四日天君也不胜其扰,他把自己关进御书房,不理会殿外跪着的各色求情者。
日日拿着绣着水仙花的帕子,天君嗅着那上面的淡香,突然感觉心里莫名慌张,以至于都坐立不安。
天君在书房踱着步,并在蜡烛台前驻足,望着烛火发呆,回忆将天君带回清婉的绿衣女子身边。
“凌萱,为了你,本君可以放弃一切……你再给本君一些时间,好不好本君心悦你,离不开你,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不必了,谢天君垂爱!……小仙已心有所属”
“仙魔怎可在一起凌萱,你可不能犯糊涂啊……本君不许你胡来,你要是敢一意孤行,那……你,还有你的家人都要……都要受到惩罚”
“这事与我家人何关天君怎可嫁祸于人”
“哼!休要多言,本君就再给你一日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凌萱,嫁给本君做侧妃,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如黄莺般清丽的声音和含泪悲凉的眼情,是凌萱留给沦陷在情爱中,天君最后的记忆。也就是那一日,娇美温柔的凌萱竟义无反顾跟着伏冥嚣私奔到魔界,还在第二日就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天君自觉颜面尽失、尊严扫地,年轻气盛的他,盛怒下亲点天兵百万要征讨魔族。
北极紫薇大帝突然带来消息,说东皇太一复活,怕是这世间又要起纷争,恢复了理智的天君才最终放弃发兵,但心中的气愤无处排解,他怒削凌萱的仙籍并发配了她的家人,发誓总有一日将诛杀伏冥嚣以雪前耻。
时间是副良药。
天君终日忙碌,那份浓烈的爱渐渐平淡,一晃二十几万年过去,该忘的都忘的差不多了,被压在心底的爱和痛,随着凌萱的即将死去,又被揭了出来。
让天君回味贪恋一生的,是凌萱犹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那笑容美丽温暖了他的一生。
绿衣蹁跹的凌萱轻盈地回转头,嫣然一笑,惊艳了时光,更摄魂夺魄般伤感了天君的心,她笑盈盈袅袅走进阳光里。
“凌萱,不要走!……回来,本君命令你,回来!”
天君想去抓,但那婀娜的背影已渐渐融入一片光明中,最后消失不见。
“唉!也就你大胆,敢不听本君的命令”。
天君知道,凌波仙子凌萱已经走了,他与她一生的爱恨纠缠,终究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他仰望凌萱逝去的方向,默默为这个让他痛、让他贪爱了一生的女人送行。
“凌萱啊,一路走好!”
天君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四日,歇朝四日,天君向自己一生最深的爱恋惜别。纵使已修行大成的他,也终究不能真正想的开、放的下,只是掩藏的更深罢了。
天君依旧任性地没有放凌萱的家人,去见她最后一面,他以这种方式报复着深爱女子的背叛,这样做没有让他感到报复的快感,相反心中更痛,并生出愧疚和不安。
四日后,天君神色沮丧地走出御书房,面对殿前跪了一地的各色人等,无奈道:“都起来吧”。
天君瞬行到擎天面前,见他依旧闭眼直挺挺跪着。父子目光对望,都看见了对方的疲惫凄凉。
天君怎会不理解一个陷入情爱中不能自拔,但却爱而不得的悲伤他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身为太子,不想着为苍生尽瘁,却为小情忘大义……你,可知罪了”。
擎天知道父君罚他,主要是因他有要放弃太子之责的念想,父君说要褫夺他太子之位,也只是想刺激他的气愤之语。
虽然擎天并不看重这个位置,但终究放不下该承担的责任。看着落寞悲戚的老父,擎天
第68章 溯源旧时光
翠儿被带回药师府,药王亲自给她诊了脉开了方,在子箫的精心照顾下,她在慢慢好转。
毕竟是大病一场,在子箫的执意坚持下,八个月后,子箫和翠儿才又再次踏上,寻找小舞的漫漫旅程。
时隔近两百年,翠儿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山依旧五彩缤纷,水仍然清澈,但鹿鸣谷内,到处是残垣断壁长满荒草,残破的大酒缸随处散落,家园早已荒芜一片。
翠儿不敢大意,运起法力给鹿鸣谷下了结界,她想隔绝自己,尤其是子箫的气息。毕竟,她和小舞还在被追杀,翠儿担心这里还有屠杀者的耳目。
子箫看到眼前的景致,总感觉不是在魔界,而好似在人间。
翠儿泪眼婆娑,看每一处都有着难忘的回忆。仰望谷中高大的芙蓉树,孩子王的小舞领着族内孩子们,常在这棵树上玩耍,这曾是欢声笑语最多的地方,树下小场地是自己训练族内卫士的地方。
堆着酒缸的地方,是族内出酒的场地,也是大人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已破败的白石宫殿是族内议事的地方,后面是国主一家和自己生活的地方。
翠儿急急去到殿内藏匿受伤小沣的暗室,见暗室门已被打开,里面却没有小沣小主的任何痕迹。
小沣小主不在,是被发现了他是被救了还是被杀了还是他自己逃出去了……一堆的问题登时涌上翠儿的心头。
翠儿心中虽然很担心,但也有一丝隐隐的安慰,她曾做过多次噩梦,梦见小沣小主死在密室里,翠儿最怕的是看见一堆枯骨。
小沣小主到底是死是活若活着,他又在哪里啊
翠儿仰望着划过白色极光的上空,心内悲戚,天地莽莽,她如何才能寻找到,小沣小舞这一对苦难的兄妹俩
子箫默默看着翠儿,直到她平静些,断断续续讲了小沣的事。
因还要寻找,子箫陪翠儿又来到一个小广场,近千人的白鹿族就是在这里被一着屠灭。触景生情,翠儿的眼里心里,又都是被屠族时的情景。
翠儿仿佛看到了穿着盔甲的彪壮侵略者,罪魁祸首的巫灵族少主宸佑和他那些嗜血恶魔的帮手,仿佛看到自己熟悉的族人被砍杀刺死,看到姐妹们被肆意蹂躏,看到国主倒下时那一抹绝望的眼神,也看到王后倒在她怀里流着血,艰难交待带小舞离开的话……
翠儿跪在全族被屠戮的地方,捂着脸嚎啕痛哭,她现在也不能接受被屠族的残酷现实。
陪在翠儿一路看过来,始终没说一句话的子箫,双眉紧锁,蹲在翠儿身边,将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轻拍着安慰。
翠儿涕泗滂沱,眼泪从指缝中汹涌流出,她的心如万剑穿过,痛到不能呼吸,悲痛又引起她一阵剧烈地咳嗽,哭了好一会,翠儿对一直默默陪伴的子箫,抽噎哽咽道:“你知道,一千人……一下……就没了,呜呜,我……”。
子箫望着悲不自胜的翠儿,感同身受道:“我知道!活着的……比死了的……更痛!”。
“呜呜,我多想和他们……一起去,但是……”
“我懂!……你是……为了小舞”
感受到子箫的理解,翠儿又一次泪奔,她用手重重敲着自己的胸口,大哭道:“可是……两位小主,你们……在哪里呀……王后,翠儿辜负了您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小主,翠儿该死!……该死啊!”。
怕翠儿伤到自己和悲伤过度,再引起旧病,子箫泪水涟涟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猛地拉进自己怀里安慰,子箫明白翠儿心中的苦楚和绝望。
“翠儿,坚强点……我俩……一起去找小舞兄妹俩,一定能找到的……你放心,一定……能找到”
子箫的宽慰让翠儿慢慢找回理智,她渐渐平复下来,又一起去看了几个地方。
在小舞儿时的睡房,子箫看见,虽然睡房已破败不堪,到处尘土飞扬,但随处仍可见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笼子、盔甲和一些小玩样,一看就是小舞的风格。
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烟的迹象。最后,翠儿带子箫上了两仪山,但见山坡上红灿灿一片,那是开得正艳的火红石榴花。
“这片石榴园,都是小舞小主带人亲手栽的”。
子箫一惊,这一大片石榴树得栽多少年啊!
子箫和翠儿走近后,发现无人照管的石榴树都有一抱粗壮,树枝肆无忌惮蔓延开去,枝头挂满红艳的花朵,树下干瘪的石榴铺满一地,压的野草只能寻些缝隙,艰难探出头来。
顺着荒芜的石路,翠儿带子箫来到一个由白色石头建造的的大殿前,大殿庄严而气派。当厚重的殿门“嘎吱”被推开,尘土顿时飞扬起来,显然已太久没有人来过。
“这里是圣女殿,是小舞逃难前,生活了三千年的地方”
“圣女”和“逃难”的用词,让子箫心里骤然一紧,若小舞知道曾经的前尘往事,她还能和与自己一起行走天下行医寻药,不问世事吗子箫在心中打起了问号。
前面的大殿是会客的地方,一切的装饰用具都是奢华的佳品,虽布满灰尘,但仍完好无缺。
大殿后面有许多的房间。小舞的寝室,层层帷幔支离破碎到处散落着,一张大榻和家什物品上是厚厚的灰尘,不细看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书简随处可见,榻上的书简半开着,想必是小舞当时正看的。
子箫拿起书简,吹掉上面是灰,正要看是何书时一歪头,墙上一幅歪斜的画闯入眼帘。
画上是一个如玉般温润、如明月般疏朗的美少年,他绾髻于头顶,宽袍轻柔飘逸。美少年嘴角上扬,眼里似欣赏、似嗔怪、似看热闹、似笑非笑地盯看着什么
少年长的太美!美的让人目眩流连。
子箫看一眼便知,小舞逃走出雍正宫时,包袱中美少年的背影画,就是此人。
子箫的心开始莫名慌乱,“砰砰”乱跳个不停,他看见画上有题字,稳了稳心神,走到画前,见是小舞的字体:
“思君不见君,孤坐泪纷纷!”
另一侧写着,“恨郎轻诺独游,不回头,空留峥嵘憔悴泪长流。夜不寐,狂图醉,向天求!遍植相思榴花可解愁”。
二人是何关系
为何小舞称美少年为郎君
子箫忧郁的眼神中又添凄苦,悲戚、嫉妒、忧心之色在他俊雅的脸上弥漫。
在子箫背后的翠儿,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入眼里,见子箫紧蹙眉头,嘴角抽动着,她知道,子箫发现了小舞和慕白不一般的关系。
翠儿不想让子箫难过,走上前解释道:“画上的公子……就是魔族二王子慕白,小舞……只是他的伴读,他仙去三千多年了,那之后……小舞小主就搬到了这个圣女殿”。
子箫满脸忧郁和不甘心,还是明知故问道:“小舞与他……与他……只是伴读”。
翠儿没有回答子箫的问话,她不想让子箫心有芥蒂,“二王子……培养了小舞,但那些……都过去了”。
子箫明白翠儿的好意,这种欲盖弥彰的表达,让他更加明白二人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心中不免悲伤道:“小舞……没有忘了他!……她心里……还有他的印象”。
翠儿曾从子箫口中,也知道小舞画过慕白的背影画,她也不明白,小舞怎么会残留这样的记忆
翠儿继续打着岔,“那,怎么可能小舞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是啊!连自己都忘了……却还记得他!”
子箫酸溜溜地说着,满面落寞地再看题词,是怎么海枯石烂的感情才能让小舞有如此撕心裂肺的抒发,原来,那漫山遍野的石榴花,也是小舞为相思那个慕白而种下的。
“小舞,那时还小……不懂的,只是寂寞的咏叹罢了,不能当真的……太久远了……何况,小舞……已记不得
第69章 探访魔都
拿着小舞的画像,翠儿和子箫边打听,边沿街寻了半日,来到一个热闹的饭庄前,子箫瞅了瞅满脸疲态的翠儿,关心道:“走,进去休息一下,也顺便吃点东西”。
翠儿微笑着点头。
子箫冲一个头上长着双角的伙计,招呼道:“给寻个安静些的位置”。
“得嘞,两位公子,这面请”,满脸堆笑的伙计,将子箫和穿着男装的翠儿引到临窗的一个座位上。
“两位公子……想吃些什么”
子箫看了看旁边一桌点的菜,对伙计交待,“就跟那桌一样吧,再外加两壶酒”。
一会酒菜就上了桌,子箫给翠儿倒了酒,二人对望一眼,都默默喝下。翠儿侧头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大街,子箫暗叹了一口气,独自默饮。
“你们可知咱们神武英明的魔王……终于又回来”
中间一桌正高谈阔论的四个人,引起了子箫和翠儿的注意,他们分别长着红黄绿蓝色的面孔,很是惹人注目。
黄脸人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魔王一直在,怎么说又回来了呢”
“你知道个屁,从魔后走后,咱魔王的心也跟着走了……他把自己关在寝宫,十年啊!……据宫内人说,魔王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蓝脸人插话道:“啧啧,都说魔王魔后感情好,敢情是真的”。
“唉!想想也替咱魔王难过,唯一的嫡子去了,连最爱的女人也去了,怎能不难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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