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吾有意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老松子儿
想着慕白,成烈的心就柔软的如一滩春水,那快乐的一幕幕如在眼前……
如清风明月般聪明剔透的弟弟,是成烈最大的骄傲和温暖。他想起慕白小时候很是依赖他,缠着他一刻都不愿离开,缠着他一起玩、缠着他喂他吃饭、缠着他陪读书写字、缠着他讲有趣的事,成烈乐在其中从不嫌烦!每个夜晚都是搂着慕白睡,看着他粉雕玉琢、乖巧可爱的模样,是成烈最大的享受!
成烈对慕白的好,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更加暴跳如雷的是宸佑,一路消息打探回来,说那个窈窕白净的宫婢是大王子成烈的贴身侍婢---真可人。宸佑知道,真可儿就是在圣女殿陪伴鹿小舞的好友,是父王专门导演了一出戏让她看,并帮着巫灵族作证,是蒙面强盗屠了白鹿族
第71章 大爱无言
到处搜寻小舞下落的不但有翠儿、子箫,还有成烈派出去的暗卫,以及宸佑派出的死士。
另外还有一个魁梧强壮、孤单踟蹰的身影,他足迹已遍布四海八荒许多的角角落落,他只为找寻主人---鹿小舞。这个孤独的流浪者,就是慕白临终时,派给小舞的贴身影卫——孤鸣鹤。
孤鸣鹤曾暗中保护小舞三千多年,白鹿族被屠当日,他与宸佑在圣女殿前石榴园对战,帮助翠儿和小舞逃走,从那时起,他失去了小舞和翠儿的行踪。
孤鸣鹤狂找几日,没发现小舞和翠儿的任何蛛丝马迹,却意外发现在密室中头部受伤的鹿小沣,他将鹿小沣托付给,在冥灵城做铁匠的族人孤辛照料,自己就又开始了大海捞针般的找寻,一找就是近两百年。
回到九重天的子箫和翠儿,计划在天庭稍做停留,既然宸佑已发现了翠儿,那他们必定会顺着小舞过去去过的地方寻找,若不幸碰到,那可是大烦事,所以二人决定等风头过过再出发。
六十多年来,子箫都在各处寻找小舞,自是无心学艺,回到药师府,他感到羞愧难当,对师傅的体谅更是心存感激。
子箫端着一杯茶走进药师府正堂,双膝跪在闭目养神的师傅身前,面有愧色道:“师傅,请用茶!”。
药王睁开眼睛接过茶,静静凝望着一脸疲惫的子箫,说:“好,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
子箫伏地请罪,“师傅,徒儿不孝,没能近侍师前,还荒了学业……徒儿惭愧,请师傅责罚”。
药王是九重天最好的医者,他不但能医身,也懂得医心,“罚……是为了让犯错者……知错改错,你都知道错了,那……还罚什么”。
子箫感激涕零,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师傅!……”。
对爱徒遇到的感情困扰,药王自是冷眼看的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种事也只能由自己来解决。
“这里有几本医籍,拿去吧,有空便读读,不可懈怠才好”
“是!徒弟谨遵师命”
药王放下茶盏,又深刻地看了眼子箫,像是引导,又像是宽慰道:“心不定……则万事难成,子箫,当你知道该坚守什么该放下什么时你才能获得真知……学习嘛,也不必拘于一地一时,只要有求索之心,这大千世界……包涵着更多的博大精深,你需用心感悟才是”。
“是!徒弟记住了”
药王在耐心等待,这个有天份的徒弟能解决心中困扰,真正带着一颗普世救人的初心回来。
擎天从落英殿铺着大红褥的榻上醒来,正迷糊昨夜怎么又睡在这里了长叹口气,擎天兀自苦笑了一下,若让他人知道,堂堂天族太子经常在冷宫独睡,真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殿内到处都是小舞的印记,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的样子,快七十年了,她死活不知、音信皆无。
都说时间能让人淡化并忘掉过往,但这也未必尽然。
擎天对小舞的记忆是历久弥新、难以磨灭。他贪恋曾搂着她睡过的榻,仿佛能依稀感觉到她残留的温度,梦中都是她灿烂青涩的小脸,和银铃般张扬的笑声,也有月光里吹笛,如处子般的温雅静好。
落英殿的荒凉寂静,让擎天心里感到压抑难过,他穿高墙离开,抬眼看见了小舞常去的野荷塘。
擎天缓慢踱步过去,站在树下,想起当年他就是站在这里,那个蒙眼的白衣少女张扬着凌空而下,直接撞入他怀中,肆无忌惮的笑声伴着得意,“哈哈,我看你,这回怎么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擎天记得,当时他心内欢喜的很,脸上却假意气恼,当小舞摘去蒙眼的绸带,那噙着心虚、羞涩、慌乱、害怕神情的大眼,忽闪忽闪的样子真是讨人喜爱,要不是有其他人,他真想吻她那双泉水般透亮、会说话的美眸,他爱极了,她纯粹恣意的性子。但也是在这里,他用剑抽伤了她,气恼她不懂自己的心。
那个让他又爱又脑、又惊又喜的神秘小姑娘,现在到底在哪了擎天望着一池的残枝败叶,默默独自悲伤。
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擎天回头瞧见,子箫摸摸看看着从远处走来,身形孤单而落寞,脸上悲伤的表情,透漏了他浓浓的心事。
离的很近时,子箫才蓦然发现太子擎天,有些慌乱地忙不跌施礼,“子箫,见过太子哥哥”。
擎天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温声道:“免礼,回来了”,擎天不需再问,看到子箫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找寻的结果了。
“昨日刚回,臣弟已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过几日……再接着去寻”。
兄弟俩一同伫立在野荷塘边,心情如眼前的景致一般,凄凄惨惨戚戚。不期而遇的邂逅,让兄弟俩都觉得有些尴尬,他俩心里都明白,来这里都是因为思念同一个姑娘。
沉默良久,擎天转头望向子箫,犹豫道:“本君觉得……或许……该去魔族看看”。
“哦!”
擎天很诧异,子箫为何没有丝毫惊异之色,半晌,又开口慢声解释,“小舞随身佩有一块玉玦,本君……让人调查过,玉玦……可能出自魔宫”。
子箫依旧平静的样子,让擎天大感意外,他蹙了蹙眉,又继续道:“据说,这块玉玦……是魔王二王子的随身之物”。
子箫终于有了反应,他吃惊地回望着擎天,擎天以为他被消息惊到了,而子箫吃惊的是,连贴身的挂件都能送给小舞,他更确信小舞和那二王子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的亲密,甚至是超过恋人的关系,子箫脸上又染上嫉妒之色。
擎天没注意到子箫表情的变化,他目光忧郁地看向前方,“本君怀疑过,小舞是否和魔族……跟大璟阳宫有些关系,她……或许去了那里”。
子箫无言以对,当然不会说,他去过小舞的家乡鹿鸣谷,也去大璟阳宫,也不会说在魔族所知所看的事。子箫抬头望了一眼,被伤病、自责和思念折磨的很是孱弱的大哥擎天,心中生出些丝丝拉拉的心疼。
“是!等翠儿病再好些,臣弟就去看看……太子哥哥要放宽心,子箫一定把小舞带回来,也请太子哥哥多保重圣体!”。
擎天侧头,冲子箫笑笑回应,目光上下打量起黑瘦不少的子箫,突然觉得他变化很大,身上少了稚嫩的书生气,多了许多的沉稳和刚毅,想必这六十多年过的定是艰辛。
日久见人心,擎天看到了子箫对小舞的似海情深,他深叹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也挂上了些许愧疚之色,“子箫,你也要保重自己……也别荒了功业……自己强大了,才能有能力……保护好……所爱的人”。
兄弟俩四目相对,都心领神会、心事了然。
子箫借口有事先行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擎天坐在亭中石桌前,是百感交集。
擎天和子箫兄弟俩同时爱上一个女人,心里都有愧疚,但谁都不舍得先放手。而那个被弄丢的小舞,对他俩的爱恋,却是若有若无的看不透,这是怎样的情劫啊让兄弟俩都剪不断理还乱,身心倍受折磨却还欲罢不能。
一阵香雾过后,荷花仙子菡萏现身在池塘边,看见太子擎天,先是猛地一愣,之后婀娜如风吹扬柳,袅袅走上前跪地施礼,“菡萏拜见太子殿下,小仙……私进雍正宫,请太子责罚”。
因菡萏是小舞的玩伴,擎天也没有上心计较,沉声问:“起来吧,不知仙子来此,所为何事”。
菡萏起身,低头不语,再抬头时,脸上已是梨花带雨,带着哭音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小仙,想……小舞了,……六
第74章 情归何处(1)
自从见到翠儿以后,真可儿又点燃了对生活的热情。
真可儿从小就崇拜曾是孩子王的小舞,觉得她什么都懂并无所不能,真可儿相信小舞定是好好的,应该又是去哪里疯玩了,玩完就自会回来,就像她小时候独自上山,三日后安然无恙回来一样。
真可儿反倒是不明白翠儿,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那日大王子从她口里套出翠儿的下落,就急急派人去客栈找,但翠儿却不告而别,了无行踪。
是翠儿和大王子有什么过节才故意躲开是自己听错了地址还是翠儿有了什么急事……
本就爱胡思乱想的真可儿,越想越是满脑门子浆糊,她又不敢问成烈,每日日思暮想,心内混乱猜度揣测着。
最让真可儿开心和牵肠挂肚的,是少主小沣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真可儿跪坐在书案边,一手拿着清洁的巾布,一手摸着脖颈上的玉佩,人呆呆地沉浸在思念小沣的回忆中,她已泪湿衣衫都浑然不觉。
这一幕被刚踏进殿的大王子成烈见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气愤复杂的情绪,来不及扑捉就消逝不见,成烈阴沉着脸走进来,冷眼撇着真可儿,沉声问:“说!为什么哭”。
真可儿仰头望着成烈,呆愣了一下,慌乱地将玉佩塞回衣领内。
成烈眼尖,还是看到了一块男人的玉佩。为了这块玉佩,真可儿曾被香罗等诬陷,悬梁自尽差点死掉,是自己救了她,并安排她随侍身边,看来这块玉佩,还真是大有来头。
真可人忙跪倒行礼,鼻音很重地弱弱回话:“奴……思想起家人,不能自控……冲撞了大王子,恳请恕罪”。
成烈眸色冷淡,眉头微蹙,嗓音里透出寒意,“起来,替本王子更衣吧”。
真可儿应着“是”,连忙起身,偷擦把眼泪,恭谨地伺候成烈更衣,心中暗恼自己太不小心,让主子看见哭哭啼啼,若追究罪可不轻。
成烈伸着胳膊,任真可儿脱换着衣袍,时而冷眼瞅瞅身前噤若寒蝉、冰肌玉骨的人儿,心中有一股郁堵愤懑之气。他很想弄清楚,被真可儿贴身佩戴的男子玉佩是怎么回事她到底为什么又独自流泪
近两百年来,成烈已习惯了真可儿妥贴细致的侍候,真可儿熟悉他所有的习惯和喜好,不用提醒,事情就被处理的妥妥当当。
成烈从未担心过,真可儿心中会有别人,更不会担心她会离开,娇柔的她只能如藤般攀附在他这棵大树上,才能生长存活。
每日繁忙后,成烈知道宫中必定有一个淡雅如菊的人,不管多晚都会在等他。真可儿的一杯香茶和在旁无声的陪伴,就足可慰籍他疲惫纷乱的身心。每日真可儿替他更衣洗漱、侍候茶饮;每夜替他铺好床褥照顾安寝,并在不远处安静地守夜,成烈在被精心呵护的美好氛围中,能够安然入睡。
只要成烈一声轻唤,真可儿就会立马带着浅笑出现在眼前,成烈的烦躁常在这一抹淡笑中一扫而光,他喜欢她柔顺乖巧、温和无争的性子。
真可儿没有族人、家人和朋友旧识,她的眼里心里应该只有他这个主子,成烈理所当然认为,真可儿是属于他的东西,可随时欲取欲得。她不是他的女人,若是他想要,立马就会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成烈心内很是自信,宫中女人被宠幸,那可是被看做天大福气的幸事。
成烈自信真可儿不会离开这事,随着翠儿的出现和那块脑人的玉佩开始动摇。他隐隐感觉,在真可儿的心里可能没有自己,她对他的好,只是侍婢对主子的尽责和关心,成烈心中竟开始盼着,真可儿能主动攀援魅惑他。
不知是动了情是习惯了温情陪伴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最近不知怎的寡淡的真可人让成烈常感到莫名烦恼,上次误认为她私会男子时,是这样,今日对那块挂着她胸前的玉佩,又是这样。
痛失爱弟,痛失母后,父王沉沦痛苦不能自拔,成烈承担起了所有重担,每日面对各怀心事的朝野众臣,处理错综的朝事文表,他身心疲惫却无人理解宽慰,只有在被真诚贴心对待的武德殿内,成烈身心才感到有片刻的安宁和温暖。
成烈突然变得患得患失,开始担忧会失去真可儿,如果没有她,他身边又会是算计的女人,就像他的两个侧妃一样,整日满肚子的机关弯弯绕,说话做事都意有所指,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大大小小的阴谋中,那真是让成烈不胜其烦。
武德殿是真可儿用细腻和温存,替他营造守护的最后安宁温馨的港湾,是爱上这份静谧,才喜欢上清淡如菊的人儿还是喜欢这个淡雅如菊的人,才爱上了这份安宁当成烈发现他可能要失去真可儿时,才认真去思考,也才真正意识到,真可儿对他的重要和宝贵。
成烈矗立窗前独立走神,在沉思细想中,慢慢理清了自己的心意,确认在两百年相依相守中,他不知不觉爱上了真可儿,这份爱来的平淡如湖水,波澜不兴却包罗万千,之前他竟浑然不知。
最艰难的时候,真可儿以她最纯洁无私的爱,温暖守护了自己,现在父王想通重回朝堂,自己身上的担子不似原来那般重了,成烈觉得,是时候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幸福了,他绝不能让这份不可或缺的幸福远离自己。
对大王子成烈突然回宫又看到自己的失态,真可儿还是心有不安,她知道大王子对她不追究,是感念她这些年的细心服侍。
真可儿不是一个居功自傲的姑娘,她从没把大王子给的权利和恩惠作为资本,做任何越雷池半步的事情。她心地单纯、忠于职守,照顾越多反倒更严于律己,凡照顾大王子的事,她都是亲力亲为,恭敬细致有加。
一阵阵熟悉的茶香飘来,成烈不用看,也知道是真可儿来了,“大王子,请用茶”。
成烈第一次觉得,这轻淡的声音竟如黄鹂啼鸣般婉转动听,他抬头望着低眉顺眼、如雏菊般淡雅的真可儿,眼里有情愫慢慢蕴起。
成烈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文表,真可人顺手整理着案几,两人像老夫妇一样,无言地各自忙碌,但却相互感受着对方温情的陪伴。
“真可儿,陪本王子出去转转”
真可儿面上略一惊,微微行礼应着“是!”,跟在成烈后面,一起走出了武德殿。
成烈禀退亲卫龙腾和阴索,只带着真可人在大璟宫花园中穿过,成烈的心情似乎很好,边走边和真可儿聊着天,“你,来大璟阳宫多少年了”。
真可儿觉得成烈今日与以往很是不同,她进宫以来,从未见大王子到花园过,更未见过他和别人聊家常。真可儿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弱弱地回着话,“回大王子的话,奴,来大璟阳宫,一百七十年了”。
“有那么久了”
“是!”
接下来是一路无话,不知不觉间,真可儿跟着成烈,来到二王子慕白之前住过的昭德殿。
看门的侍卫见大王子驾到,慌忙跪地行礼。
成烈扬手示意侍卫起身,带着真可儿进了殿。他命人定时打扫昭阳殿,并派侍卫保护着这里的一切,所以,昭德殿维持着和三千多年前一样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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