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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白夜呐

    “他们不知你修颜涾我却知道,你每次探望将士遗孤拿出的恤银都比本就丰厚的军中格令高出几成。

    “我还知道,若有人欺辱孤寡,你修颜涾还要亲自拔刀杀人。

    “家父白离尧,出生草莽,如今官至一品,功成之下枯骨百万。早年还狂




第三十九章 断刀斩长安(五)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传来。

    “啪啪啪啪啪啪”随后变成激烈连续的拍掌。

    南宫闻声旋即起身回望,转身的瞬间由他身上蔓延开数道金芒,纵横十九道凌空分布,编制成一张金色棋盘,将修颜涾护在正中天元位,而南宫立于东北星位傲然直视掌声来源。

    修颜涾也将右脚踏一步,双膝半曲,左手握刀右手按在刀柄上。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拔刀术”的起势。

    这个掌声让二人如此紧张并不是因为他们大逆不道的言论怕人听见。事实上大周民风奔放,只要是个人就能当面指着神农的鼻子骂昏君,更没有什么以“忤逆”为名的刑法。

    让大周最年轻的两位将军如此郑重其事的原因是,这些掌声出现的太突兀。一个是长安的卫将军,一个是身负绝技的奇人异士,纵然谈话如何专注,也不可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更何况,这是太极宫正门,守卫森严,冠绝大周。

    就算太极宫内无帝王要守,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皇权需要守卫。

    而这个声音响起时,那人已经出现在他们身侧。

    一时间二人竟有些恍惚,仿佛夕阳忽然被高山遮挡,眼前竟只有一片暗影。

    还未等二人看清来人,话语却先声夺人“可以啊修颜涾,这么几句屁话就把南宫拿下了。”

    这时二人才适应了昏暗,原来那人体貌痴肥,脑袋和肚子都是鼓鼓囊囊,看来不下三四百斤,若是远远望去,宛如一个硕大矮丘,站在二人身后将夕阳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身形,就算练就上乘轻功,能避免脚步着地的沉闷声响,也无法消减身形移动时的风声仆仆。

    除了本身形貌怪异,其人衣着也令人匪夷所思。不似常人或束冠歇髻,或戴襆簪花,直似那庙里的出家僧人,却又留出寸许。衣着也不是长袍礼衫,而是上下两件短布分离,手臂小腿皆是外露。最为诡异的是他脚上一双鲜亮的红鞋,质地既非皮布也非棉草,看不出材质,花式也从未见过,只是两侧有一对精白吴钩状的印记,想来是某个隐世江湖门派的徽记。

    只是这手足暴露的装扮,即使是江湖莽汉市井屠夫,都比他工整。

    “修颜涾,你识得此物”南宫依然小心注视着来人。

    修颜涾也目不转睛道“不认识。敢问阁下是何方妖物,竟知在下姓名”

    那怪物道“我是魏宏业。”

    然后挠了挠头若有所思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对你们来说这是第几次见,你们现在不认识我”

    南宫手中捏着一枚黑色棋子道“不认识,你是何物何,何人”

    魏宏业道“我是魏宏业啊,刚跟你说完,你又问,你是真南宫是假南宫啊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么傻,我知道你身后的修颜涾倒是真的傻。你们现在是第一次见我”

    南宫修颜涾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摇头,然后对着魏宏业轻轻点头,南宫道“的确是第一次见。”

    魏宏业无所谓道“好吧好吧,第一次就第一次吧。既然如此,那我送你们一个见面礼吧。”

    言罢抬头望向天空,良久不动。

    南宫二人对视一眼,静观其变。

    约莫半盏茶功夫,肥胖得像座山一样的高大男子指向太极宫西南角,道“南宫,用你的魔法把它抓下来。”

    南宫不解道“何谓魔法”

    魏宏业不耐烦道“你管他呢,你有啥办法能把那玩意儿搞过来就用啥办法。”

    南宫举目望去,余光却依旧注视着肥大怪人,只见城墙檐角的吻兽顶上立着一只头上长角的怪鹰。

    魏宏业催促道“快啊,被它发现再想抓住就难了。”

    南宫看向修颜涾,见对方向他点头,便将手中棋子拍落在金色悬空棋盘上,虽落子身前,但黑子却在小目上凝结浮现。

    只见远处那只鹰似被无形之力推举,一惊之下便要展翅逃离,却被肉眼不可见的一道无形压力拍落,就这样被一丈一丈推到了三人面前。

    到了近处,南宫二人才发现这一只长角的怪物,此刻正发出如婴儿啼哭的凄厉叫声。

    修颜涾疑道“晋纳的蛊雕”

    魏宏业点头道“不亏是修颜涾,知道的是比别人多啊。”

    修颜涾淡然道“书中偶得。”

    魏宏业对南宫道“你知道这是啥吗”

    南宫道“知道。”

    魏宏业道“知道还不谢谢我。”

    南宫道“为何要谢你。”

    魏宏业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修颜涾道“不知道不奇怪,知道才奇怪。”

    说着修颜涾放开握刀的右手,举到头上打了一个响指,便有风声迎面而来,一名锦绣蓝袍长安卫随即出现在修颜涾身后。

    修颜涾头也不回吩咐道“晋纳刺客入惊,目的不明”

    “别不明了,”魏宏业高声打断道,“来杀张叙丰的。张老头没几年好活了,也不知道那个太白公子图什么,费这麻烦事儿。”

    修颜涾再次与南宫对视,轻声念道“太白公子”

    南宫却苦笑道“别看我,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是坐井观天了。”

    而后扭头问魏宏业道“敢问这位妖怪,太白公子是何人。”

    魏宏业满脸愤懑,皱着眉道“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人厌了。”

    修颜涾拱手笑道“妖王莫怪,我这位兄弟未入妖界,不知妖界礼数,还望妖王海涵。”

    魏宏业一脸吃瘪道“要不是打不过你们,我早他妈打死你们两个逼崽子玩意儿。”

    修颜涾歉意道“妖王息怒,妖王息怒。”

    魏宏业听着修颜涾诚恳至极的道歉非但没有息怒,反而抖动着肥肉暴怒的冲过来,却被严阵以待的南宫以其独有神技将他拦在三丈之外难进寸步。魏宏业一身肥肉宛如贴在了琉璃墙上平摊开来,模样甚是滑稽。

    他怒吼道“修颜涾老子是人老子是人再喊一声妖怪,老子就走了”

    南宫淡漠道“我不信。”

    修颜涾施礼道“恭送妖王。”

    魏宏业扑腾了半天,始终无法挣脱开南宫的束缚,便不再挣扎,干脆趴在这看不见的阻拦上,让一身肥肉有所依靠。他喘着气缓缓道“要不是你南宫救了我三次,我真的懒得跟你们两个崽种废这么多话。

    “我就说一次,这个太白公子,就是李白,李太白,在我们那儿是个伟大的诗人,唐诗三百首里有三百零一首都是他写的,据说也是个剑客,放在你们这儿就跟蜀山出来的差不多,帅成一匹马。啥唐高宗啥杜甫都是他的小迷弟。在你们这儿,那就更猛成一条狗了,说是晋纳的刺客首领,就跟阿泰尔似的。”

    又补充道“不对,李承乾才是阿泰尔,太白公子相当于艾吉奥。不过实话实说,我觉得艾吉奥肯定没太白公子厉害。”





第四十章 断刀斩长安(六)
    


    魏宏业有一个装满肥肉的大肚子。

    修颜涾也有一个装满了的肚子,不过里面装的是疑惑。

    面对这个死胖子,他有太多的不理解。

    他很聪明,至少比看起来聪明多了。所以他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从哪里来”

    魏宏业贴在隐形的墙壁上懒洋洋道“淮南。”

    修颜涾道“九江郡淮南”

    魏宏业摇了摇满脸横肉的肥脸,两片脸蛋儿如同水波来回荡漾,道“安徽省淮南。”

    修颜涾道“以行省区分地方,你是摩伏帝国的人你是摩伏无双国士的传人”

    魏宏业还是抖着肥肉摇头道“别猜了,你能猜中我吃屎给你看。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先去把太白公子派来的刺客抓了吧,我找南宫有事。”

    修颜涾扭头对等候指令的长安卫吩咐几声,便对魏宏业道“守卫长安是在下职责所在,南宫将军是我朝重臣,请恕在下无礼,不能退让。”

    魏宏业摊手道“随便你吧。”

    然后遥问南宫“傅雨来找过你吗”

    南宫点头道“昨日见过。”

    魏宏业哭丧着脸道“那完了,你这人的性格,你肯定没跟他好好聊聊。”

    南宫道“如何算得好好聊聊”

    魏宏业道“就跟那个帝缺一样,说点云遮雾绕的我懂你我理解你我爱你我和你一样痛苦之类的就行了。”

    南宫摇头道“不会。”

    修颜涾却突然插嘴道“你说,帝缺”

    魏宏业白了他一眼,道“别吵”

    然后对南宫道“又被抢先了。晚来一步而已,惹多大麻烦。成长起来的迦楼魔王,你们大周基佬团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

    南宫并不理会魏宏业话语中那些听不懂的事物,只是淡淡道“我们有地仙神农。”

    魏宏业道“他活不到那一天。”

    修颜涾道“我们还有南宫。”

    魏宏业道“看情况吧,帝缺那边也不是只有一个迦楼大魔王。据我所知那个睡不醒的造梦者就很克制南宫。”

    二人还要发问,魏宏业连忙打断道“别问,问就是剧透警告。有些事提前做了反而会让结果更难预料。我来之前问过,确认张老头不会死才告诉你们晋纳刺客的事。

    “既然没留住傅雨那我也该去下一个点了,现在还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既然南宫拒绝了傅雨,那么帝缺应该就已经找上傅雨了。本来傅雨给你们长安一刀只是意思意思做个样子,现在有帝缺那王八蛋在背后捣乱,你们这一刀就不好接了。不过现在的时间线已经出现了分歧,长安城来了个不该来的人,是福是祸我还不知道,反正我是你们这边儿的,下次遇见就好好说话,别喊什么妖怪了,不然我真的翻脸。”

    说完转身就要走,南宫解除禁制,问道“既然你说以后还会再见,细枝末节我就不问了,只问一句你究竟是如何避开我和长安卫的耳目,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身后是我们防备有何疏漏”

    魏宏业并不答话,背对南宫一步踏出,庞大身躯转瞬即逝。

    眼见此人消失,南宫却忽然心生警戒,一股掌风迎面而来,于他面庞寸缕处被无形金光阻隔。

    却见那去而复返的魏大胖子从南宫身旁凭空跌出,一阵翻滚后起身一边甩着拍疼的手掌一边跳着脚骂娘“你这个逼崽子还敢还手要不是你没留下战神傅雨,我们以后哪有那么多麻烦事人家傅雨第一个就是来找你,机会像雨点一样往你身上打来你还能躲开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叫骂声中,庞大的身形跳着跳着又忽然消失不见,留下南宫修颜涾二人面面相觑。

    修颜涾沉思良久,才缓缓说出“他不冷吗”

    南宫犹豫道“这么多肉,应该不怕冷吧”

    修颜涾道“是是吗”

    夜幕降临,长安城中万家灯火。

    这是雪后的第一天,也是最冷的一个晚上。穷人只要有家,都躲在家中不肯出门。而富人却趁着这样难得一见的景致,身着皮裘出门赏雪。

    “金枝裹银装,碧水染秋霜。”风雅公子哥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仍然轻摇折扇抹风弄月,仿佛背后冷得发颤的左手不是他的一般。

    “好诗好诗。寥寥十个字,说尽了长安风花雪月。”身旁不少人啧啧称赞拍手叫好,而那个抢先喊出这句不着边际的评语之人,至少能被打赏二两碎银,叫那一众手掌都拍红了的围观人群好不羡慕。

    可惜,今夜说足了风流,也没有佳人掩面偷看的点睛场景。

    实在是太冷了。

    除了这些居心叵测借题发挥的风流名士,亦或是真的心怀天下想要和天下贫寒子弟共枕冰霜的儒道大圣,便再也没有什么人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在这冰天雪地里谈笑风生。

    这一夜,修颜涾很开心,却没有再喝酒,因为这个夜晚并不轻松。晋纳的刺客比迦楼刀更可怕,那些刺客无声无息,防不胜防。最危险的刀是未出鞘的刀,最危险的箭是拉满弓的箭。一旦敌人出手了,剩下的武力比拼只需听天由命,而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敌人,才是最让人担忧的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隔着两个国家的晋纳,会千里迢迢来刺杀他们的张丞相。

    大周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任谁都想来踩一脚

    今夜的丞相府,或者说丞相宅,依旧只有书房一盏油灯微亮,那位老人伛偻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不时晃动。

    但是夜幕中,却有数十身着轻简蓝衣的长安卫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丞相府的风吹草动。

    虽然同样是蓝衣,却和沿街巡视的值班守卫不同,手足腕处紧束,行动起来悄声无息。

    与此同时,热闹的长兴坊中,一声尖厉的惨叫将这场虚伪的繁华生生撕裂。只见刚刚还在人群中高谈阔论的风流公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胸口鲜血喷涌,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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