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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白夜呐

    低调到,回家多要搭乘白离尧的马车。

    “皇上这天下,大半是靠这一身医术打下来的,怎会困于顽疾”白离尧与张叙丰相对而坐,马车摇摇晃晃,他却稳如泰山。

    “常语有言,医者治人,不能自医,吾皇坎坷,痛失爱侣,十年之间,茶饭不思。倘若旁人,早随仙鹤,乘风西去。幸得天佑,艺授圣君,一身修为,已列地仙,熬得些年。”

    “唉……虽然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但是……唉……”

    二人之间,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一路,送别张叙丰,终于回到将军府前。

    马车刚停,白离尧雷厉风行下车,却见南宫与一名青年站在门口谈笑风生,挡着家丁进出,来往人流只好绕行小门。

    “南宫!”白离尧喊道。

    南宫行事虽有些乖张,但对这位养父却格外崇敬,施礼道:“父亲。”

    白离尧点点头,举步上前,南宫已经侧身退开。可另一位年轻人却依旧矗立挡在门前,似有所思,不动于衷。

    “怎么,迦楼战神要单枪匹马闯我大周将军府”白离尧看也不看他一眼,也未对他此时出现在此地感到任何意外。

    来人正是失踪两个多月的迦楼战神傅雨,没人会想到,他离开战神殿,却是为了来找他战场上唯一的败绩。

    傅雨要隐匿踪迹,自然无人可知,可既然露了面,遍布眼线的京城,怎会不知他的行踪。

    傅雨温言道:“不会。”

    “不是不敢,更不是不能,而是不会”白离尧终于转头正视傅雨,他并非看不起傅雨,或对他有何偏见,甚至此等后生可畏之人,十分对他脾气。

    只是此刻的大周,马上就要到朝野更替风雨飘摇的时刻,在敌国最高战力面前,容不得他起惜才之心。

    这个流于表面的下马威,吓不住,也不得不下。

    这是帝国必须的气势。

    “我来找朋友喝酒。”傅雨依旧面不改色,坦然相视。

    白离尧问南宫:“你的朋友”

    南宫无奈摊手道:“算是吧。”

    “早点回来。”说罢白离尧大跨步走进将军府,竟就这样放任这大周天字号大患在他将军府门口大摇大摆任由来去。

    随行护从却是眼神交换,各自奔向不同方向……

    傅雨看着白离尧的背影,神色竟有些羡慕,叹道:“真好啊……”

    南宫不明就里,道:“什么真好”

    傅雨道:“他唤你名字时,虽然严厉,却透露出得意。我多想让我父亲也为我得意。”

    南宫笑道:“看来这段往事是避不开了。来,我们进去聊。”

    “白离尧说的是‘早点回来’。” 傅雨自嘲一笑,对于不受欢迎这种刮骨之痛,他已经很习惯了,“这座将军府很宏伟。”

    南宫举目看去,平静道:“据说是前朝王侯府。”

     




第十六章 大梦十年觉(七)
    二十年,他山终得见。

    神农在秋末回京,少年得志,终在大雪中空寂枯骨。

    那一年,雪来得很早。

    那一夜,雪下得很大。

    张叙丰的老寒腿让他苦不堪言,可他不能倒下,江山危急,他不仅是开国元勋,也是看着神农成长的长辈。

    他要保护这个孩子。

    保护这个孩子所希冀的一切。

    保护他的盛世!

    白离尧坐在府中,眼前这个吃汤圆的女孩子他好像曾经见过。

    那把从不离身的阔剑,隐隐泛着白光,就像看见老友时漫开的笑颜。

    修颜溻喜欢喝酒,尤其是朋友送的酒。

    可是他没有朋友。

    他更喜欢寂寞,逢场作戏的应酬后,他终于可以和他钟情的寂寞对酒当歌,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壶酒,为何越喝越冷。

    他想被人看见。

    他想被万众瞩目。

    他想光明正大的从黑夜里走向人间,想让下一个盛世,是他的名字。

    他叫修颜溻。

    大雪封锁了京城。

    点点星光,也只是朱门之中,豪宴澜庭。

    饿死骨,冻死骨,一滩腐骨,却令人羡慕。

    傅雨隐约记起,那个初雪的傍晚,傅雨雪痛苦过后,却是笑着离开的。

    “迦楼皇帝,是怎样一个人”南宫问道。

    他问了,他不在乎。

    迦楼皇帝如何,他从来都不关心。

    人生在世,如鱼在水,何以免俗。他不能,所以他要问,仿如他关心这一切一般。

    “他是真正的皇帝。”傅雨答道。

    如此便够了,南宫不再问。所以他换了个问题:“下棋吗”

    可傅雨偏偏要答。

    他摇了摇头说:“迦楼的子民,都说他太心软。迦楼是个好战的帝国,迦楼的人都有一股兽性,还有一股野性。”

    “哦”

    “兽性和野性,从来都不一样。”南宫未问,傅雨要答,“兽性是贪欲,是弱肉强食。野性是混沌,是不守规则。迦楼的子民,都是野兽。”

    “可你不像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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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我是迦楼的王。”

    一语之下,石破惊天。大逆不道的话,轻描淡写的吐露,仿佛只是在说他额间有一缕白发一般。

    南宫不语,从一开始,他都不知道傅雨为何来找他。他只是从袖口中滑落出一枚白色棋子,在指尖拨弄,细细摩梭。

    傅雨却依旧在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南宫。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里有话想说,但是无人想听。

    所以他要找个陌生人,却又不能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因为那会听不懂。

    南宫也不想听。他在想他的剑。

    既是剑,也是人。

    他还在想那一碗汤圆,红豆馅,是不是真的比芝麻馅的好吃。

    他想了很多,唯一没在想的,便是眼前之人。

    十几岁的人,对于天下,没有那么多的抱负。

    傅雨似乎没有察觉南宫的心不在焉,或许他也不在乎南宫的心不在焉,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迦楼威懿皇帝,是难得的好皇帝。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懦弱心软的样子,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迦楼的天下,就像一片钢铁浇筑的森林。心软的人,终究要成为猎物被人捕食。都说他是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谁能当得上皇帝。帝王之道,在乎霸道。天下只有一个神农,大周的安稳也会在神农离世后分崩离析。大业,终究是霸业。”

    南宫想起了神农,虽然他是有名的昏君,却更是有名的善良。

    傅雨说:“都说我十二岁屠村,却不知,那百户亡魂,如今缠绕的,是他的床头。”

    南宫说:“名利都在他身上,恶人却是你来做,所以你恨他”

    傅雨笑道:“我怎么会恨他。他替我杀了该杀却不能杀的人,我本应谢他。我恨那些村民,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下不去手。”

    南宫碗里的汤圆渐渐凉了,他不知道汤圆凉了以后,还会不会好吃。他只知道,一个人心冷过后,吃什么,都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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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梦十年觉(八)
    “我的父亲傅雨雪,年轻时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他的师傅叫孟如虎,是一个一心只有武艺的武痴。”傅雨吃罢汤圆,用衣袖擦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任谁也看不出,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威懿皇帝打下了江山,又守住了天下。

    南宫也不言语,他喜欢听。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可以犯的错,已经越来越少。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听着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傅雨说:“孟如虎的心中,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负。家父幼时孤苦伶仃,四海漂泊之际,因骨骼清奇被孟如虎看中,收为传人。五岁习武,十岁出师,年至十五,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但是业师痴武,师傅要做第一,徒弟怎么可以出头。

    “所以父亲十五岁那年,于蜀山剑阁藏剑,金盆洗手,入仕为官,从此退出江湖。

    “彼时孟如虎仍旧沉浸在江湖名声的厮杀中,唯一的弟子退出江湖,他也毫不挂心。

    “彼时家父年仅十五,在江湖中未惹因果,也无几人知道他是孟如虎的徒弟,那时的江湖与他无关,还未入江湖就已出江湖,倒是出的利落。

    “江湖中人喜欢用剑,即使现在,剑也是名门正派的象征。一百年前的六道剑神以一己之力将天下一分为八,不仅造就了朝堂的新格局,也引领了一波剑道正宗的风气。孟如虎年少时在昆仑山门下修行,也是御剑有术。可是昆仑门中弟子欺他在山中无依,常常用嗟食混黄羞辱于他,终不堪其辱,离了昆仑。从此弃剑不用,只用刀。

    “他说,用剑多是伪君子,他宁可做个真小人,也不屑与之为伍。

    “家父初学武艺,用的也是剑。剑者,正且直,气清且长。孟如虎曾说:‘剑是君子之兵,刀乃妖魔之器。习武之人,皆从剑始。炼艺十年,不忘初心,即为剑神。心若蒙尘,便不配用剑。’”

    听得这自相矛盾的话,南宫不禁问道:“所以孟如虎是用剑的高手”

    “他是用刀的高手。”

    南宫不语,他已知晓。痴狂之人,若无赤子之心,便是疯魔无忌。

    傅雨说:“家父以武入仕,却弃剑不用,只依仗着一双肉拳。可惜朝堂不比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江湖的规矩,往往以人为先。一个人,活在世上,便只争一口气。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在江湖中,是气魄,是大侠。江湖人,最看不起那些闪躲畏缩之人。朝政却不同,朝堂的规矩,是秩序,是平和。朝廷中的斗争,不能见血,唯有暗流涌动,借他人之手,将人扼杀在无声之中。”

    南宫说:“江湖人,的确不适合为官。”

    傅雨说:“江湖人,儿女情长,义气当先。这些话,用在一个人身上是侠,用在国家身上,便是贼。”

    南宫说:“看来令尊这仕途坎坷啊。”

    傅雨苦笑:“何止坎坷,做了三月的地方官,就因冲撞的皇妃,被剥去官职,贬为庶民。”

    三个月,太短了,短到不值一提。可是傅雨偏偏提了,南宫就知道,这当中,定有另外一番值得一叙的故事。

    这只是个铺垫。

    南宫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打断了傅雨,望向窗外,说:“下雪了。”

    傅雨说:“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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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南宫说:“这才七月,这场雪下得太早。”

    傅雨却说:“不早,不早。”

    南宫好奇,问道:“不早”

    傅雨说:“这场雪,十年前就该下了。”

    南宫心生警兆,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傅雨会在今天出现。神农回宫,在这敏感的时刻,迦楼战神,这个敏感的人。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他又是最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出现在京城,理所应当。

    甚至可以说,他必然出现。

    可是,他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家卖热食的铺子,出现在南宫将军面前。

    南宫警惕的望向他,看见他玩味的笑颜那一刻,忽然又放松了。

    傅雨将南宫神情的变化捕捉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说:“很好,很好。这才是你应有的表情。”

    南宫说:“什么样的表情”

    傅雨说:“轻松的表情。有你在京城,神农不会有事。只是,你还年轻,经历的太少,所以你还是会紧张。以你的技艺,无论面对何事,你都不该紧张。”

    他用了“技艺”这个词,不是“武艺”,也不是“本领”。

    十分精准。

    他看透了南宫。

    这才是令南宫感到害怕的地方。

    南宫说:“不愧是迦楼战神。”

    傅雨笑而不语,添上半碗甜汤,吹凉了喝下,然后说:“你大可放心,至少现在还没人能在京城动手。而且,威懿皇帝也不希望神农这么快死。”

    言下之意,傅雨非但不是来行刺,反而是来护驾。

    南宫不动声色,说:“多谢。”

    “你不用谢我。国家是国王的国家,天下却是天下人的天下。无论是威懿还是神农,都无法掌控人民安定之后的**。和平太久,必然会有战争。这场战争,不是你我仅凭一人之力可以改变。我不行,你不行,威懿不行,即使是今世唯一的地仙,神农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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