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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逢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苔花小开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岳天疑惑地问道。

    那男子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丫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瞬间,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公子不知,他的眼睛是被浆糊给糊住了。”

    “浆糊”岳天一时未听清。

    “是啊公子,他四处偷窥,被念念捉住,我们




巫咸篇(9)
    当真不笑不哭不喜不悲无欲无求

    大约是见不得他连连叹气,阿三忍不住开口劝道:“公子不必气馁。听说,念念经常偷习术法。或许是依仗术法,才万事不惧的罢。”

    “术法”岳天皱眉地瞥了他一眼:“当真如此好使”

    阿三本后悔自己一时口快,触了他的逆鳞,正忐忑不安时,没想到他竟主动挑起话题,忙解释道:“好使不好使的,奴才不知。奴才也只是猜测。”

    岳天疑云渐起:“岳家无人敢习,她纵然有心,从何修习”

    “每月轮休,她便会出去,去向无人能知。或许是借此机会在外修习,也未可知。”阿三猜度道。

    停顿了半日,岳天方才缓缓起身,状若无意地吩咐道:“将她调来我房里,贴身伺候。我倒要领教领教她的术法。”

    屋内雾气缭绕,白纱垂地,不见人影。

    “公子,热水备好了。宽衣罢。”阿三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

    岳天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的手太糙了。让她来!”

    “啊”阿三似乎愣住了,半晌方才重复问道:“让她来”

    岳天默不作声,只轻轻点着头。

    “公子,”阿三悄悄地瞄了一眼珠帘后如木雕一般的女子,压低了声音:“男女有别啊!”

    岳天抬起头,不悦地皱了眉。

    “哈哈,奴才错了,你是主子她是奴才,自然只有主仆之分。”阿三打着哈哈,心戚戚然地哀悼,自己逐渐失去的盛宠。

    “念念,赶紧去伺候公子沐浴。”阿三出门前,再三叮嘱:“莫要惹公子不开心。”

    念念乖顺地点点头,走向里间。

    “宽衣罢。”岳天站在热气腾腾的水桶边,张开双臂,垂眸看她。

    念念轻轻解着衣结。浓密的刘海下,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看不清神色。

    “还有呢”岳天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那个蹲身在地,手却在他腰间汗巾上停住



巫咸篇(10)
    念念回头望着他,他却目不斜视地,兀自用指尖拨弄着飘在水面的花瓣:“搓背啊!”

    她挪到桶沿边,无奈地拿起搓巾,一面搓,一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那白皙却肌理分明的脊背上洒水。

    突然,岳天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不明:“你的手怎如此冰冷”

    正待挣脱,没想到一股力量自对面传来,她一时不察,竟一头往那水面栽去。

    等她再度睁眼,已经泡在水中,而那个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已经出浴并穿戴整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太冷了,过手的热水,生生被你变成冷水。赏你泡个热水澡罢。”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听说,你会术法”骄横的岳公子选择无视,又开始装腔作势,背对着她,拧着滴水的长发,悠悠道:“那可能将我的长发烘干”

    念念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木桶,浑身打颤,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换上罢。”岳天头也不回,将一团白色的泛光的东西扔给她。

    一把接住,她也不推辞,躲在珠帘后,飞快地换了湿衣。

    “过来,”他将炭火移至寝殿中央,躺在竹榻上,指着湿发:“过来为我烘干头发。”

    那白色寝衣丝滑贴身,却极为宽松。她身形娇小,穿着极不合身,却无端端地十分魅惑。

    他瞥了一眼,心脏又不受控制地乱跳,慌忙闭了眼。

    她跪在地上,手指张开微曲,一下一下地用绸巾帮他搓揉,又一缕一缕地摊开,借着炭火热气烘干。

    “往后,你就留在房里伺候罢。”他闭着眼说,面上微烫。

    炭火过旺,阿三办事越发不靠谱了!他在心底默念。

    “奴婢低贱,恐污了公子眼睛。”她不作声色,托辞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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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篇(11)
    她不是教唆别人来引诱他么也让她尝尝他的厉害。

    “为甚么”她喃喃问道。

    到底她做错了甚么,为何要受这般对待

    “你是侍寝婢女,自然该做这些。”岳天钻进被窝,转过身去,硬着心肠,不再看她。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

    他实在忍不住,偷偷地躲在被子里,透过缝隙瞧她。

    念念似乎元神出窍般,低头看着那团早已熄灭的炭火,眼神哀伤,嘴角却微微上扬,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魔怔了

    岳天刚想开口唤她,却见她似乎从梦靥中清醒一般,神情渐渐凝重,最后竟有下了大决定一般的果决。

    他有一瞬间的迷惑,不知方才所见,是否是自己错觉。

    正待问个清楚,却见念念抱着茶壶,小碎步地朝床榻跑来,一把掀开锦衾,麻利地钻了进去。

    岳天又弹了起来。

    “你,你干嘛!”他站在床上,手指着那个抱着被子和茶壶,打着哆嗦的女子,又指指地面,语无伦次:“为何,为何”

    “按公子所求,为公子暖床。”念念好不容易止了抖,不卑不亢地答道。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岳天恨恨地点点头,只得无奈地重新躺下。

    那块方才已经睡暖的地方,已经被她不由分说地占领了。他不忍心将她拽起来,只得重新往里滚了一遭,有口难言:到底是谁在给谁暖床啊!

    一夜好眠。

    岳天伸伸懒腰,却猛地手背一痛,又听得“铛——”的一声,金属拍击声在耳边响起。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手碰到了茶壶上。

    “茶壶怎么在床上”他脸色阴沉,不悦地问道。

    念念憋住笑,恭敬地答道:“禀公子,昨夜按公子要求,奴婢暖了床,眼下想必茶壶里的水也正温热。公子要喝么”

     



巫咸篇(12)
    “道法自然……”念念眼眸一转,轻轻说道。

    “得得得,”岳天无语地打断她:“无为而治是罢年纪轻轻,作甚么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呢”

    念念垂了眼,不再说话。

    停顿片刻,岳天拿起画笔,轻声问道:“女儿家没有不爱美的。你这额间胎印,待我给你画上一画。你再看需不需要纹入肌理,成么”

    这哪是商量,分明是命令。念念腹诽,也只能端坐着,任他在面上额间描画涂抹。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窗外的桃花开得正盛,桃花迎风飞舞,招摇绚丽,有如从异世而来。

    在桃花与日影的照耀下,往事接踵而至,纷至沓来。

    青要山间,竹屋之内,温和的乐樵,因为丢失了心莲,为了补偿致歉,执笔画粉桃妆,若有所失地感叹:“不知道谁家的公子,有福气娶到我的凝儿。”

    昆仑宫内,归兮殿中,冷厉的青冥,因为她无意触动心事而落泪,为哄她开怀而自揭伤疤。

    窗旁画眉,同样的场景,一晃三世。只不过,斗转星移,时移事移,他和她,都不再以前的了。

    她不由得鼻头一酸,竟一时未忍住,硕大的泪珠便盈满眼眶。

    “怎么了”岳天诧异道,在她对面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抹了抹她的泪痕:“怎么还哭了”

    一如当初,青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并非对你无礼,委实是你的泪,会晕了才画的新妆。”

    念念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谁说她不喜不悲,不笑不哭的

    岳天一面诅咒着阿三,一面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轻柔地帮她擦拭:“我给你化的粉桃妆,正好应景。你若是不喜,我擦了便是。”

    念念拦住他,起身



巫咸篇(13)
    他原以为,那些传言是旁人恶意中伤,无中生有,未料竟都是真的!

    一股莫名的恼怒气冲百会,在四肢百骸内窜流,岳天感觉肺快要被气炸了,一时不知如何说话,只不断地重重点着头。

    窗台木桌上,那七七八八的闺阁小玩意儿,在日影的斑驳光影中,坦荡又突兀,一如他那毫不遮掩的心思。

    那是他遣散了跟班,在一众女子好奇又艳羡的目光中,在掌柜的旁敲侧击下,长时间精心挑选,细致搭配而得。

    扬了扬手,他又羞又恼,想要将那些玩意儿统统砸碎,可一瞥见她那受惊的模样,心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又疼又痒,便硬生生收回了手,拂袖而去。

    “公子,”阿三瞧着蒙头睡觉颓废至极的岳天,将茶端至床前:“茶!”

    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挥了挥,又缩了回去。

    “公子,”阿三将茶撤了回去,又端上一碗莹白的饮品:“您最爱的玉露甘饮!”

    那只手又伸出被窝,无精打采地摇了摇。

    阿三放下玉露饮,一手抱前,一手捏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方才踌躇道:“公子,念——”

    “你有完没完”被窝里陡然间传出一声怒吼。

    阿三乖觉地转身欲走。

    “站住!”岳天掀开锦被,双目灼灼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甚么”

    阿三恭敬地答道:“公子,念——”

    他瞥眼看着床上那人的反应,聚精会神,一扫先前颓废,便暗自憋住笑,一本正经道:“念—书的时辰到了!”

    “滚!”床上的公子顿时目眦尽裂,气得把床榻上的玉枕靠垫等一股脑儿全砸了过去。

    阿三手忙脚乱地一一接住,抱着一团乱糟糟的绫罗绸缎,在旁边陪着笑:“公子,念念惹你了”

    岳天不理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衣物,又躲进被窝。

    “公子,你



巫咸篇(14)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岳天身揣驱虫香囊,站在山腰僻静处,远远地看着下人房里的欢声笑语。

    阿三在他周围,陀螺似的忙着熏蚊,浑身被蚊虫咬得快变成癞蛤蟆了,可怜兮兮地数次看向他,岳天却恍若未见,凝神看向山下。

    下人房的东面是男仆,西面是女仆,中间有一面矮墙相隔。此时正值盛夏,男仆们个个上身赤坦,不衫不履。有的喝酒划拳,有的则悄悄趴在矮墙的阴影处,往西面偷窥。丫鬟们也个个衣着清凉,见了雨后的萤火虫,欣喜惊呼,纷纷拿着团扇手巾等,围追堵截,阵阵嬉笑。有人扑萤,有人戏水,有人私语,还有人撩开衣衫,坦着肚兜亵裤躺在石板上纳凉。

    那个坦腹纳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念念。

    上次她主动提出离开被拒后,他便将她调离寝殿,甚少见面。

    他数次自省,之所以对她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情愫,大概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他允许近身的丫鬟而已。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风情万种,呆萌木讷,仪态万千,粗野无礼……堂堂岳家公子,他甚么女人没见过

    她不过是与他梦中的女子身形有几分相似而已,有甚么大不了。主动请辞,不过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把戏。她以退为进,想试试在他心中的分量,那他便将计就计,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原以为眼不见为净,却不知这一调,他的心再也不静。

    他一直宽慰自己,一次次安抚狂躁烦乱的自己:她会回来的!会主动地,痛哭流涕地回来,跪求他给一次机会,让她好好服侍。届时,再狠狠地折磨她,刁难她,再无情地赶走她!如若她怎么赶也不走,他就勉为其难地留下她,把她拴在身边,一辈子也逃不了!

    可是,没有!

    她没有像其他高门小姐,经常假装与他偶遇;也没有像其他丫鬟一般,想尽办法在他面前露脸。似风一般,明明无处不在,却偏生瞧不见。

    悄无声息,藏踪蹑迹,不复相见。莫非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仅不欢喜,还厌恶他至此

    心脏一阵抽痛,他突然弓腰,猛捶胸口,重重地、用力地,似乎这样,心疼方能减轻几分。

    “公子,”阿三慌忙扔下手中的艾束,扶起他,却见他脸色苍白,鬓角已然汗湿。

    “公子,”珠帘外一个沉静的声音响起,悦耳动听。

    靠在床头看书的岳天闻言一怔,不由自主地望向帘外。夜色沉沉,那抹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他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那个声音,那抹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更像埋藏在心底,与血肉同在一般地久远。

    阿三瞥了瞥他,见没有责怪的意思,便暗暗松了口气,扬声道:“进来!”

    珠帘晃动,发出凌乱却悦耳的撞击声。念念竟罕见了穿了一袭红衣,自夜明珠的亮光中,翩翩而来。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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