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锦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辞雪
若是那些犯了疯病的如此,倒是可以谅解,但王屠户这疯劲儿已经过去,如今不过是被她假意按到了伤处的自然反应,根本无需如此。
把握到了林神医的态度,天歌这下心里就有数了。
她伸出手指,又上前在方才那伤处按了按,听了两声杀猪般的嚎叫,然后若有所思道,“师父,您可在此处摸到了什么东西”
林神医一愣,连忙凑上前来,根据天歌所指,在王屠户的脖子上也按了按。
在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林神医还真摸到了一样东西。
“有点硬”说着,他皱了皱眉,又按了两下,“好像不是骨头。咦,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真是奇怪。”
天歌退后两步,带着些许疑惑与好学的神色,看着林神医探索未知,放在鼻下唇边的手则轻轻挡去唇角的笑意。
刺骨针入穴,除了生生受上一年半载,等那骨针消解自愈的法子之外,还有一种简单的办法,那就是通过按压旁侧的穴位,通过刺激让入穴之针游走显现出来,但这种疼痛,不亚于发病时的疼痛。
方才天歌在王屠户的脖颈旁侧按压,便是以穴催针。但是这针她又不能直接按穴催出,毕竟有了先前翟老夫人的事情,如今她不能再夺了林神医的风头,更不能让人认为王屠户这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方才她催针,只催了一部分,只要林神医能摸到东西,那么她相信挂着“神医”两个字,自己这便宜师父解决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果然,摸索间,林神医手下的触感越发明显,他最终肯定,王屠户的脖子里肯定刺中了什么东西。
听到林神医的结论,天歌一脸勤学好问,“刺了东西可是此人皮肤外层没有任何的伤口,更没有任何痕迹,有什么东西能刺进去但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望着自家徒弟求知若渴的模样,林神医捋了捋胡子,仙风道骨悠然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却不代表这种东西不存在。待为师为他开刀,取出这东西来,让你好好长长见识。”
天歌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也不知道么
不过说起动刀,天歌不由问道,“师父,人之颈项牵涉头颅,尤其是颈间脉络错杂,动刀会不会……”
这话一出,就连旁边的白须老头和翟高卓也忍不住了。
白须老头连忙上前摆着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林大夫,老夫行医多年,从来没见颈间动刀却还能活下来的,您千万慎重啊!”
翟高卓闻言,也不由出声阻挠,“林神医,我带此人来见您,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对案情有什么帮助,或是可以帮着治好了病症也是可以,并不是非要您诊治。此事千万不能冲突啊!左不过是疼痛,又要不了他的姓命,忍一时也就罢了,您这般冒险可是一点也不值得啊!”
谁曾想,林回春先前还好,一听两人这般阻挠,当即火气上头,唬着一张脸道:“你们这是瞧不起我的医术,更瞧不起我的刀法!今儿个我就让你们好好瞧瞧,我这神医之名到底是如何来的!”
说着,他冲旁边的林一喊道,“去屋里将我的刀具拿来!”
翟高卓和那白须老头皆是一脸焦急。
就连那四个按着王屠户的衙役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否则根本控住不住额上豆汗大滴,不停反抗的王屠户。
倒是天歌一脸淡然,不止如此,她还凑上前去,在王屠户的脖子上又按了几处位置,虚心诚恳地向林神医请教。
“师父,您若是下刀要从哪里下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这般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甚至敏儿好学的徒弟差点让林神医感动哭了。
看看,自己果然没有白收这个徒弟!在别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只有自家徒儿相信自己!
林神医决定好好给自家徒弟现场教学,“看到没不是你方才指的那几个位置,是这里!”
说着,他伸手在正确的位置轻轻一按。
这一按可了不得了,林神医差点惊呼出声。
“快快快!赶紧拿我的刀来!”
他摸到了!脖颈上刺着的拿东西越摸越明显了!
按奈不住自己的激动,林神医力排众议,从林一拿出来的小匣中接连取出好几把大小不一的刀,比划一番之后又放下,最终拿出一柄食指宽的小刀,在烛火上烤过一阵,又将上面的熏灰擦去之后,提着刀稳稳的向那隐隐凸起的地方划去。
在场诸人皆是屏气凝神,唯有天歌在旁唇角带笑。
然而众人此刻注意力都放在林神医到下,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一脸淡然。
林神医的刀看起来不大,但却锋利非常。
当他稳稳的切开一个小小的十字之时,刀尖上已经全部沁满了血。流出的血液顺着王屠户的脖颈缓缓下淌,滴落在按着他腿脚的衙役胳膊上。
看着眼前的鲜红,王屠户满目骇然,尤其是那似满意攀爬的血液滚动,让他感觉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从未有过的惊惶爬上心头,但他却不敢移动分毫,只怕那放在他脖颈刀,那让他听见入肉之声的利器,会一不小心刺穿他的脖子,让他转眼丧命。
一片沉寂之中,林神医丝毫不慌乱的将刀放在一旁铺着白布的托盘上,然后接过天歌递来的白巾,尽可能将流淌在伤口边缘遮挡视线的血痕擦除。
源源不断的鲜红涌现而出,旁边众人眉头紧蹙,大气不敢喘一声,望着林神医在擦掉血迹的一瞬,伸手在那十字切口的中间用夹子取出一根针一般的东西。
望着那长有半指的裹着血迹的东西,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道这王屠户此般撕心裂肺,他的脖颈里竟然被刺了这样一样骇人的物事!
将那东西放在托盘上的匕首边,林神医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
他伸出手,正待吩咐旁边林一备针,这才见到方才递白巾的方向有人递过一尾穿着白线的针来。
林神医不由抬头,却瞧见自己的徒弟。
“已经在火上烤过也擦拭过了。”天歌道。
林神医难得一笑,然后再次埋头,小心翼翼的在王屠户颈上缝起来。
若说先前在颈上开刀,众人还能忍住惧意看下去,那此刻这般在人身上穿针引线,就让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不忍再看。
而先前满目惊骇的王屠户,此刻已经疼晕了过去,全凭天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脑袋,才没让那伤口因为他突然垂下的脑袋而撕裂开来。
望着林神医手下飞针走线的自如,天歌心头涌气一片敬意。
先前对于林回春的医术,她其实并不当回事,可是眼下真切的见他动刀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有多厉害。
尽管先前因为她的手脚,刺骨针已经微微鼓出,可骨针位置微妙,若是稍有偏差,王屠户将不死也瘫。
看着林神医缝好最后一针,开始为王屠
第67话 徐记的对策
【5月5日修】
天歌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翟高卓的邀请。
对于这位府尹大人突然的举动,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先前在林神医院里的时候,翟高卓并不曾对她表现出特别的关注或是旁的态度。
就在她寻思间,那仆从已经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道,“林公子,大人在亭中等您。”
天歌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瞧见翟高卓独自一人坐在亭中。
谢过仆从之后,天歌信步向前。
听到脚步声的翟高卓转过头来,不等天歌上前行礼,倒是先指着旁边池中含苞待放的菡萏道,“第一次见你,我记得也是在这亭子,只不过那时这池中还没有花苞的影子。”
“古人总说时光倥偬易逝,不过若以这满池风华为价,倒是划算得很。”天歌大方接过话后,朝翟高卓行了一礼,“见过大人。”
“此处没有外人,无需这等虚礼。”翟高卓抬了抬手,又指着石桌对面的凳子,“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天歌颔首谢过之后,虔身坐了下来,没有客套推让的扭捏,更没有不懂礼数的随意,只让人觉得落落大方,养眼非常。
翟高卓望着她,面上难得多了几分欣赏。
“先前林神医说自己收了个好徒弟,我只当他玩笑。以他这般眼界和身份,整个大周哪怕是太医院里,都有不少人抢着拜他为师,然而他却一个也瞧不上,只说少了灵性。我原忖着临安城里怕是没有能合他眼缘的人,不过如今看到你,倒是明白他没有选错人。”
“大人过誉,晚辈愧不敢当,不过是师父抬爱罢了。”天歌一脸谦逊恭敬。
“方才在院中,你临变不惧,镇定自若,确有大医风范。跟着你师父好好学,传承好他的衣钵,终有一日,你会青出于蓝。”
翟高卓继续鼓励。
天歌却愈发迷糊。
敢情尊贵的府尹大人专程遣散仆从,留下自己单独谈话,就是为了给与晚辈谆谆教诲与诚恳鼓励
“上次你跟徐家丫头来我府上,给的那个方子,林神医说很是有用,你许是不知,家慈用了你说那方子之后,如今已经可以在院中行走。若论说起来,我应当好好谢谢你。”
翟高卓的话终于转了个弯儿,天歌抖擞精神洗耳恭听,顺带甜言蜜语一脸乖巧。
“老夫人身体康健,都是翟大人爱民如子积来的福报,若真要说那方子有什么用处,也该是我师父的功劳。晚辈不过因以往见过有人生同样的病症,所以斗胆冒昧献方,最终酌情用药,还是多亏师父他老人家。是以大人这般赞誉,晚辈着实愧受。”
人都爱听好话,就算是翟高卓这等清官也不例外。
天歌这番自谦听得他极其耳顺,于是翟高卓也不再绕弯子,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听说你如今是徐记的花师”
“是。”天歌颔首。
“前些日子,朱家和苏家分别推出了新香,按照惯例给秋云丫头送来试用,岂料这丫头却寻了我,说这两家所用的方子,都是你原本为徐记设计的秋香。对此,你怎么说”
“人亦有容颜肖似,更何况取自百花的脂粉不小心想到一处去,巧合做了同样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可。”
翟高卓才不相信她这句鬼话,当即瞪了天歌一眼,以“你当我是傻子”的神色望着她道,“人有亲缘方肖似,这脂粉能一样吗譬如那路边摆摊卖馄饨圆儿的,家家都是面皮儿裹肉,可吃起来那味道能全然一样吗你肯吃了这亏,徐记肯吃了这亏”
林神医那强硬的性子,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挺不直腰杆儿的徒弟!
好不容易被林回春和自家女儿威逼利诱,答应为天歌撑腰的翟高卓很是不满。
“自翟大人在任职杭州府以来,大周各州中,杭州每年两次的绩考皆优,民众也因之而得以减免赋税。如今已是五月底临近六月,上都的绩考官员只怕已在路上。在这关口若是闹出盗方之事,定然会算在州府的治理之上,从而影响到杭州百姓下半年的税额。此外,朱记是临安城乃至整个杭州的赋税大户,若是他们的生意受损,今年缴纳给府库的税额,也定会减去不少。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翟高卓本有不满,可却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想着这么一层。
州府的绩考直接关系百姓的赋税与生活,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却不是商户或是一个小小的花师应该担心的。
“那你们就吃了这亏”翟高卓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他得顾忌寻常百姓的日子,但徐记这样的商户也是他治下一员,如何能因其富庶,便让人吃了这样的亏
这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而且向来逐利的商户里,难得有这般体谅和挂记百姓的,他又哪里真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况且,他是答应了林神医的……
“亏自然不能白吃。”天歌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只是眼下顾全大局,只好咽下这口气。但若什么都不做,又难免助长别人的嚣张气焰,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听着眼前这少年毫不客气的开口,翟高卓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尤其是当他听完天歌的计划之后,更是确信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当师父的威逼,当徒弟的利诱,这还真是让他上下不得。
“我当你是只猫儿,原来竟是只藏了额纹的虎!怪不得林神医收了你做徒弟,你们是师徒二人,倒还真是像极,都不是那等绵软吃亏的性子。而且两个人一道绕个弯子,竟然就这么将我给套进去了。”
翟高卓这话说的直接,言辞也一点不客气,但那语气,却又不是气愤或生气不满。
若说是无奈,反倒更恰当些。
这下倒真让天歌糊涂了。
“我师父,给您说了什么”天歌试探着问道。
翟高卓一愣,“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替人治病的条件”
天歌摇了摇头。
翟高卓便解释道,“你师父替人治病,诊金从来不用银钱,只一点,让病患或其家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又不说,只等需要之时再开口。若信不过他,怕他要挟的,哪怕病入膏肓,他也不会治。所以有不少人骂他没有医者风范,他也不理会,只不治那些人便是。到了后来,这些人没了法子,照样寻到你师父跟前。时日久了,便没人敢放胡乱放肆了。”
“甚至后来你师父名声大噪,上都不少勋贵之家甚至皇亲国戚都请他治病,他也依旧是这一条。你想想,那些人何等身份,一言千金,却还是只能按你师父的规矩来。你说他这是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放”
翟高卓所说的这些,天歌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天歌倒是不完全认同。
林神医这行为是把自己往刀口放,却也是笃定了越是勋贵越贪生怕死。
只要那些人害怕个万一,他就绝对安全。
而起以他的心思,就算讨什么条件,也不会见是什么出格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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