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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苏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静开

    黄昭专为寻旧主而来,一路上虽吃尽苦头,心里却也是高兴的,可万没想到,与旧主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直羞愧得无地自容,窘迫感几乎要令他窒息。

    “不,将军的英雄之气在心而不在身,无论穿着如何改变,您威风的气势都如苍松屹立,黄昭岂敢将自己与将军相提并论!”

    “哼哼,”苏烈冷笑,“对我卑躬屈膝甘于下拜,对百姓却大呼小叫,作威作福,黄昭,如今的你与当年横行霸道的官吏,有何区别或许区别就在于,你少了一顶乌纱帽,故只能给称作是恶霸!”

    “啊将军,黄昭知错,请将军息怒!”苏烈声色俱厉,黄昭吓坏了,知道自己这下是闯了大祸,真不该凭一时意气就胡乱找人发泄。

    苏烈不理他,转向掌柜问“此人吃了你多少酒,欠了你多少钱,我来帮他结算。如果砸坏了你的家什也请一并告知,毁了多少我就赔多少。”

    “这个……”掌柜手里拄着扫把,本已端好要恶战一场的架势,随时恭候那两人联手向自己发难,却不料求真学坊的先生竟如此讲礼,不仅不和要饭的无赖一个鼻孔出气,还文质彬彬地打算赔钱!

    怒火下去,掌柜反而不好意思了,扫把扔开,又连推带搡地把两个气势汹汹的伙计拦到身后,堆上满脸笑说“这个嘛,苏先生客气啦,咱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伤了和气多不好要早知这位是您的朋友,在下定好酒好肉地款待,还提啥银钱呢”

    听掌柜这意思,是不打算收钱了,苏烈哪能接受向那尬笑的老汉鞠一躬道“掌柜此言差矣。如若黄昭在用餐前向您表明身上没钱,您好意请他,自然没理由等他吃完了又讨要饭钱。可黄昭是以普通食客身份点餐,吃完后才表示无钱付账,并因此在您店中耍横装疯,他的行为就是强抢,您不可就这样善罢甘休。”

    “这……我真的……”好一通文绉绉的分析,掌柜听得脸颊发烧,“苏先生,您朋友用了酒食不给钱是事实,但并未损坏桌椅或餐具,您看咱不如大事化小,就这么算了行吗改天您二位要再来帮衬,小老儿亲自下厨给你们炒两个菜,再一起喝上两盅如何”掌柜是铁了心要息事宁人。

    围观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还是见平日不声不响的苏先生出面解围,酒馆老板又黑脸转笑脸,所以专门去呼朋唤友来看新鲜的。眼看要到晚市时间,这么打搅人家,恐怕客云来损失的就不只是黄昭那一顿饭的银钱了。

    苏烈想了一想,在青衫袖子里摸摸,摸出二两纹银,轻轻放在酒桌上道“既然未损坏财物,我就放心了。苏某开学堂的收入微薄,大钱赔不起,这点碎银还请掌柜笑纳,多出来的部分,就全当给您和伙计们压惊吧。”

    掌柜非见钱眼开的小人,瞧着银子急了,连连摆手道“哎呦呦,苏先生您太见外了!就算是帮这位黄先生付饭钱,也用不了这许多,二两银子都够你们再吃两餐了……”

    苏烈笑笑,不再与掌柜纠缠,伸手拉起黄昭,道声“我们走”,便推开将大门堵得死死的人群,走出了客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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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热情的老百姓
    苏烈一路疾走,怕的就是黄昭把持不住,路上丢脸,却没想自己的三言两语还是激发了他。

    嗨,哭就哭吧,黄昭心里的苦,只怕已憋了许多年,总不能为了面子就再次当街喝令他。并且自己那番自责的话,全是事实,是出自他这位守卫军最高统领的真心,纵然叫全世界人听了去,也没必要觉得羞耻。

    苏烈黯然直立,大手放上黄昭的肩,不住轻拍,如哄学堂里年纪最小的学生,那个五岁的小小。值得安慰的是,路上本来抱着看笑话之心指指戳戳的人们,这时再没谁笑出声,并且表情也转成了同情。

    长城守卫军的故事,年轻人就算没亲身经历,也从老一辈那里听说了不少,茶楼说书的还经常唾沫横飞地精彩讲演,关键处总是能得来满堂彩。如今那支传奇军旅里的人物活生生就站在眼前,他们又怎能不动容

    “你们真的是,长城守卫军的人吗”清亮的童音响起,黄昭兀自哭泣,苏烈忙低头看。

    一个浑身灰扑扑的小孩,正好奇心满满的仰起小脑袋问。

    苏烈没回答,只沉重地点了点头。

    孩子笑得无比天真烂漫,蹦跳着欢呼“噢噢噢长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长城之上……”他摆出舞剑的姿势。

    苏烈也想象黄昭一样放声痛哭,他开始羡慕副官能放下一切的豁达,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

    “不,你们认错了……”他多想这样告诉孩子,告诉街边所有注视着他们的群众。他懊丧,为什么自己仍然活着,没能守护住从少年时便珍视的、向往的东西,却还这样厚颜苟活着。他苏烈,不配拥有这名号!

    “孩子,不要难过啦,别再低着头哭泣。泪水只会蒙住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远方。低头会阻碍你的思维,让你以为世界只是一片大地,而没有蓝天。”

    这次响起的,是无比苍老的声音。孩童稚嫩的笑声消失,但他也没跑远,而是躲去了老人,应该是他爷爷或姥爷的身后。

    苏烈再看,说话者是位干巴瘦小的小老头儿,一身短打扮的青色皂衣,手里还拎着一瓶桂花酒,看样子是带着小孙子来驼子酒铺沽酒的。

    听见老人充满哲理的话,黄昭顿时也停止了哭泣,愕然抬头,用通红的两眼望着他。

    “苏先生,咱这些街坊都是知道您的来历的,您可是守卫军里的大人物,大炮筒子往长城城头一砸,一炮不发也能吓死一大群来犯的敌人。至于这位嘛,无须看这衣衫,只凭气质也知是位将军,小老儿能想象守卫军遭朝廷解散后,您英雄无用武之地,是有多么的悲伤。罢了,小老儿一介布衣,啥忙都帮不上,敌寇来袭时还得指望你们帮我保住儿孙的性命,实在是无以为敬,这坛不值钱的酒,就送给将军吧,权当表达一点敬意,希望您饮下这酒后,能抛弃过往,重振昔日雄风!”

    老人的慰问,在沈巷中起了带头作用,他说的话牵起所有人的愁绪,并在他们中引起共鸣,于是不管是在街边摆摊的还是过路的,皆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往黄昭怀里塞白菜鸡蛋,有的塞苹果香蕉,甚至还有直接塞银两的。

    黄昭给人们突如其来的热情整懵了,不敢动弹,只傻愣地望向苏烈,向他求援。

    苏烈在长安住了这么多年,时有人知他过往经历后慕名来拜访,来时带着厚礼,他自然从不会收受,别说厚礼,哪怕一针一线也不曾要过,如今人们虽然是在往黄昭怀里塞,他也不能看黄昭收,便拦阻众人道“各位街坊,你们的慰问我二人心领,实在是感激莫名!然而这些东



第296章 别后离情
    坐在驼子酒铺里,醉人的桂花酒香令黄昭头脑更加清醒。他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昔日金刀铁马的将军风采,能正常说话了。

    “苏将军,今日我违反军纪,该当受何处分,您千万别手软。我黄昭这条命属于长城守卫军,军队没了,其实早也该没了。”

    “哼哼”苏烈的态度依然冰冷,他说道“既然是属于长城守卫军,就应该丢在战场上,而不是因违反军纪给砍掉脑袋。你的行为理应受罚,五十军棍逃不了,但如今谁来行刑我吗算啦,就留待日后咱们回到嘉峪关将军营时再说吧。”

    黄昭也不愿再在公众场合丢脸,坐着弓一弓身,向将军表示感谢。

    二人开始就别后情形交谈。苏烈详细询问了自从军队解散后,黄昭都去过哪里,具体又干过些啥。黄昭一一作答,并将自己在西域各国见到的风土人情以及世风世貌,一一讲述,苏烈听得是津津有味,并不时插进几个问题,二人可谓相谈甚欢。

    半个时辰过去,桌上除碟中花生空了,还多出十几只酒瓶。苏烈因为高兴,也饮得微醉,但大醉不可能,要想醉倒他就不是拿酒杯喝,而是举着装足足十斤酒的坛子往嘴里倒,倒上他五六坛还差不多。想当年,由军中士兵自发组织的大胜车都国的庆功宴上,他就曾那样豪饮,但最后真醉了没有,他记不清了……

    黄昭的酒量远不及他,这时哪怕坐着也有些摇晃,但意识还是清晰的,哈哈笑道“将军啊,当年那陈姓阉怪闯进咱们大营宣什么圣旨,您可是吓得我魂都飞出去啦,唔就象这样!”

    黄昭右臂一抡,比划出个甩飞盘的动作,实际意思是确实魂给甩出去了。

    苏烈经这一逗开怀大笑,丝毫没了喝酒前的严厉。

    黄昭也乐,“不过后来冲进您的营房,试着你鼻孔还有气,我就放了一半的心。等军医把脉说你没事,我还悬着的那一半心就又放了一半下来。这个嘛……”他掐指算算,“是还有四分之一悬着,再后来,过了好几天,你终于睁开了眼,我最后那四分之一的心也就放下来啦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长城守卫军一定还有崛起的那天,打那时候我就相信……”

    笑着笑着,话到此处喉头却又哽住,苏烈眼中也泛起一丝悲哀。

    黄昭使劲稳定住情绪,“苏将军,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就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苏烈道“咱兄弟俩,有粥分着吃,有酒分着喝,你还对我见外不成要问就问吧,只要我能答,保证不让你白问。”

    黄昭点头“有了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我只想知道当年你到底是怎么逃过朝廷追杀的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回皇都你就必死无疑,却不料你不仅逃过了刽子手的斧头,还能在长安城定居下来,悠哉悠哉地做教书先生!”

    这问题令苏烈感伤,却非完全不能回答。他望着木窗外渐沉的夜色道“我的出身乃长安旺族,书香世家,家中祖辈曾出三朝元老,父亲也被派往王者大陆其它地方担任要职,这你想必知道。”

    黄昭点头。苏将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才子之名享誉长城内外,此事谁人不晓故人送他绰号长城城头的一支笔。

    据说他的父母对他寄望颇高,始龀之年就花费重金,为他请来长安城最出名的老师教授四书五经,指望他将来能金榜高中,最终坐上宰相高位,那方能为苏家光宗耀祖



第297章 窗前叙旧
    苏烈继续道“那座金銮宝殿,此生我入过三次,第一次是为请命出征长城,勇战车都国。第二次是凯旋回朝,为将士们请封赏,却不幸被打三十军棍。第三次便是以通敌卖国的罪名上殿,向国君请罪。”

    “哼!”黄昭愤懑难平,重重哼了一声。

    苏烈道“供状已签,白纸黑字,要再想翻案是不可能的了,我唯有向国君详陈边关开放后,贸易兴盛,为国库增税多少的事实。当时朝臣对我大张挞伐,言辞之激烈几乎是欲将我撕裂。圣上久坐不语,如同木雕泥塑。我却知他看似纵容那帮佞臣污蔑我,实际在想如何保我不死。”

    “啊”黄昭有点不信,这话若说在苏烈进宫之前,他一定又会对将军抱怨,说他的想法太过天真。皇帝乃九五至尊,想杀谁就杀谁,只有考虑该怎么杀才痛快的时候,又何曾会考虑要帮谁保命然而,苏烈也确实是活着走出了金銮殿……

    当然黄昭也不傻,细细品位苏烈话里的意思,惊问“这其中莫非有何机关而苏将军在面圣前就已确信国君有把柄给你抓在手里,所以不敢杀你”

    苏烈哑然失笑,“黄昭,你喝酒能喝得糊涂到这份上,我也是服了。国君能有啥把柄给臣子捏住通敌卖国、贪赃枉法、又或是花街问柳”

    “这……”黄昭语塞。可不是嘛,皇帝恐怕是王者大陆上最自由的人,他干啥都不怕给人拿把柄!

    “那么,他不杀将军,总是有原因的吧我可不敢相信他突然善心大发,要沐浴斋戒向佛了!”

    “呵呵”苏烈奇怪地笑笑,以“呵呵”来搪塞。救他之人是钟馗,皇帝不怕活人,阴界判官却定能成他克星,这话就没法对黄昭坦言了,于是他继续讲述“早朝乱成了集市,每个人都在大嚷大叫,终于触怒了龙颜。闹得最凶的那位,他命人拖出去砍了,并历数那人贪墨的证据,说早就该杀,只是顾念他为朝廷效力多年,没有功力也有苦劳,只好一直纵容而已。但此人是因何丧命,在场谁都清楚。圣上杀鸡儆猴,吓退了臣子,大殿顿时安静,我也能从容陈述了。”

    “活该!”黄昭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巴不得听苏烈说皇帝斩杀了所有奸臣,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苏烈道“难得的,皇上让我说完了这些年治理边关的所有情况,并宣召包括经济司在内的各司负责人,来问询我的治理举措是否促进了经济增长。那些人又惊又怕,不敢得罪朋党,却更不敢明目张胆地欺君。传召来得太突然,他们来不及更改记录数据,就只能据实回禀。数据显示自打开边关大门,允许域外商贸之风吹进来后,国库收入连年翻番,社会罪案却逐年下降,人们更加安居乐业,并在科学文化领域掀起新风,极大促进了文化产业的发展。”

    “哈哈哈”黄昭击掌大笑,乐不可支,这下再也不怀疑皇帝要救将军的意图了。

    苏烈道“不管多么天花乱坠的证词,都不及数据有分量。数据证实我无罪,不仅无罪还对朝廷有功,朝臣们就得接受。至于当时是如何签下那份供状的,我也据实做了回禀,圣上已象征性杀了一人,不愿再多损失老臣,这事上便支吾其词,说我尽管做了好事,其实行为也有不当之处,比如自作主张,未事先与朝廷商榷,



第298章 我要做个打工仔!
    酒足饭饱,酉时将过,苏烈与黄昭二人起身向张驼子告辞,驼老汉自又是一番迎来送往的客套。

    离开狭小得仅有三四张桌子的酒铺,二人走在被暮色染成深青的石板路上,缓步而行。

    黄昭一路奔波,哪有闲暇欣赏过关内景色如今心静后看向西天那一抹火烧似的晚霞,忽然就有了心旷神怡之感,苏烈刚才提到的“幸福”二字,他竟也感受到了。

    然而平民百姓的幸福,并非从天而降,也并非来了就不会再走。这既需要前人不怕流血牺牲的积累,也需要后人生死无惧的守卫。所以说这个世界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还真不容易呢。

    黄昭悄悄羡慕苏将军满腹经纶,能时常随性而发地吟出诗篇,现在他也很希望能吟诗应景,张张嘴,却只发了个“啊”。

    ……

    “啊”

    苏烈转头,不解地望向他,以为他是有话要说。

    抒情抒出乌龙,黄昭布满泥垢的脸只怕比火烧云还红,却不敢说破,只嘿嘿傻笑着应付了过去。

    回到家中,苏烈清出换洗衣物与浴巾,安置黄昭清理,再帮他扔掉那一身又脏又臭的乞丐装,这一忙就到了半夜。

    黄昭累坏了,一躺上床就鼾声如雷,万事不晓了。

    房屋狭小,苏烈看着那人酣睡的模样不忍打扰,自己取过张被子去睡在檐下……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黄昭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从后半夜开始做梦,但只记得清最后一个,是嘉峪关失手,毛绒绒的白色怪物如滚球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內檐墙里滚,哪怕用喷火枪都拦不住……

    噩梦令他不再流连于梦境,一醒就坐了起来。

    苏烈早已不在屋中。他卯时起身,梳洗一番后又简单地用过早餐,就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求真学坊离他的住所不远,出门右拐,走十分钟路就能抵达。

    黄昭闲来无事,便也去看苏先生上课,才刚在门口出现,就惹得学生们注意,苏老师的课也不听了,纷纷跑来围着黄昭要他讲故事。小小最是顽皮,爬到黄昭背上,竟解散了他的发髻……

    黄昭给孩子们讲故事,苏烈乐得清闲,便找处红漆栏杆,坐上去自己看书,就这样高高兴兴过了一天。

    晚上二人真又去了客云来,说是来吃饭,其实是赔罪。

    苏烈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用餐,试了试他们的卤糟肉,确实鲜美得令人赞不绝口,便向掌柜的夸赞一番,表明今后一定会再光顾。

    这次掌柜说什么也要请他二人,但哪怕苏烈同意黄昭也不同意了,不断向那人告罪,手伸进衣袖,也想象苏烈那样掏小费,却掏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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