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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韩秀峰也忍不住笑了,不过笑归笑,心里却很清楚“厚谊堂”不能只报喜不报忧,不然今后打探到对朝廷不利的军情就不敢呈报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说:“禀皇上,臣还侦知西夷历一千八百五十三年七月,也就是去年五月初,咪夷水师的一个叫培里的将军,率两艘蒸汽铁甲炮舰和两艘普通炮船驶进日本的江户湾口,以开战威胁日本开国。”

    “开国?”郑亲王端华下意识问。

    “就是要求日本开放通商口岸,让他们的商人好跟日本百姓做买卖,还有关税和派驻使臣等条款。”看着皇上和郑亲王端华若有所思的样子,韩秀峰深吸口气,补充道:“提出的那些条件跟……跟包令等夷酋跟咱们提出的那些条件差不多。”

    日本咸丰知道,沉默了片刻阴沉着脸问:“日本答应了吗?”

    “禀皇上,臣侦知日本主政的不是皇帝,其朝政竟被一个叫着德川的家族所把持,该家族的家主官职为征夷大将军,也叫幕府将军,世袭罔替,到如今已传了十五代,历时两百四十多年。”

    郑亲王端华脱口而出道:“乱臣贼子!”

    怡亲王载垣深以为然:“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正是。”韩秀峰拱拱手,接着道:“这一代幕府将军姓德川,名庆喜,他担心签这城下之盟既无法跟官绅百姓交代,百年之后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于是想以皇帝的名义跟咪夷签,甚至破例请大名、城主等疆吏和饱学之士一起商议。”

    “有没有商议出个结果?”咸丰追问道。

    “当时夷酋率去的四艘炮舰共有六十三尊大炮,而日本在江户湾能与其对射的炮不足二十尊。要是不答应咪夷的条件,咪夷就开打,幕府不敢拿国运赌,不敢断言拒绝,但又恐接受夷酋培里差人送上岸的国书会礼崩乐坏、国将不国,于是藉口要得到皇帝的谕旨方可接受条约,并约定今年夏天给予答复。”

    正在说得虽是日本,可日本的处境与大清又有什么两样?

    韩秀峰知道皇上不高兴,但依然硬着头皮道:“西夷历一千八百五十四年二月十三,也就是今年正月十六,还没到约定的夏天,夷酋培里竟迫不及待率七艘炮船驶进日本的江户湾。面对咪夷的铁甲炮舰,这一代幕府将军德川庆喜只能接受咪夷的国书,双方在一个叫横滨的地方签定了《日美和好条约》。”

    “丧权辱国,奇耻大辱啊!”咸丰喃喃地叹道。

    韩秀峰能想象到皇上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儿,偷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说:“禀皇上,这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臣侦知英、佛、俄、荷等夷听说日本答应了咪夷的条件,竟像饿狼般扑了上去,纷纷向日本提出相应要求,德川庆喜既不敢跟咪夷开战,一样不敢轻易跟他们开战,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与他们相继签定和约。”

    怡亲王载垣心想皇上本来挺高兴,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急忙道:“日本弹丸小国,不敢得罪西夷也在情理之中。”

    肃顺猛然反应过来,连忙笑道:“皇上,奴才估摸着那个德川家康一定不晓得英佛二夷正在跟俄夷打仗,一定不晓得咪夷国内并不太平,就这么被咪夷虚词恫吓住了,稀里糊涂签下了丧权辱国的城下之盟。”

    肃顺的哥哥郑亲王端华更是走到地球仪前,一边转动着巨大的铜球,一边故作好奇地问:“韩秀峰,那边不是有万国舆图吗,为何带这个来?”

    “禀大人,下官是带来好几张舆图,其中甚至有两张西夷绘制的海图,之所以带此物来,是担心说不清楚。”

    “有何说不清楚的?”

    “因为……因为据西夷说这个世界是圆的,并非天圆地方,而且西夷不止一次验证过,他们从这儿扬帆出海,一直往西走,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再从这儿往东走,走着走着竟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下官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可涉及西夷之事下官还是觉得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无稽之谈!”端华转动了下铜球,回头笑道:“皇上,您瞧瞧,这世界真要是如西夷所说是圆的,那站在这儿的人岂不是要掉下去?”

    咸丰小时候在圆明园,曾见过一个比这更精美的地球仪,也曾跟当时同为皇子的恭亲王奕?一起问过皇阿玛同样的问题,皇阿玛当时这么说的已经忘了,而他现在也懒得想那些。

    他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怡亲王载垣突然走过来,抑扬顿挫地说:“皇上,奴才以为西夷说这世界是圆倒也有几分道理,您瞧瞧,我大清在这儿,西夷所在的欧巴罗洲和咪夷所在的亚美什么什么洲自然就在这儿。我大清在上,西夷在下,而且在地底下;我大清为阳,西夷则为阴;换言之,我大清在阳间,西夷在阴曹地府啊,所以才称其‘洋鬼子’,称其‘红毛鬼’、‘绿毛鬼’!”

    怡亲王载垣越想越有道理,竟俯身指着地球仪道:“哎呦,还真是!皇上,这一说就说得通了!”

    咸丰同样觉得有几分道理,沉思了片刻突然起身道:“文庆,代朕传旨,命太常寺择吉入,遣恭亲王奕?,诣觉生寺;惇郡王奕誴,诣黑龙潭;醇郡王奕譞,诣清漪园龙神庙;成郡王载锐,诣静明园龙神庙;惠亲王绵愉,诣宣仁庙;庄亲王奕仁,诣凝和庙;怡亲王,代朕诣昭显庙拈香。”

    “奴才遵旨!”

    咸丰想了想,又看着韩秀峰和站在门边一直不敢吭声的恩俊道:“以通政司参议韩秀峰办差出力,授其父为奉政大夫;以乾清门侍卫上学习行走恩俊办差出力,赏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两对。”

    赏了个封典!

    韩秀峰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跪谢道:“谢皇上恩典。”

    恩俊缓过神,也急忙磕拜谢恩。

    “跪安吧,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咸丰指指搁在大殿中央的地球仪,想想又说道:“上午那道折子里所请的如何向军机处各大臣禀报之事,朕准了。‘厚谊堂’要是再遇着什么难事,可跟之前一样找肃顺。”

    “臣遵旨。”

    ……

    皇上只是心情没刚才好了,并没有大发雷霆,韩秀峰终于松下口气,收拾起洋人的报纸和地图海图,同抱着地球仪的恩俊一起退出了大殿。

    刚走出不远,肃顺和一个小太监追了上来。

    韩秀峰回头一看,原来是给恩俊送荷包的,恩俊急忙放下用红绸盖着的地球仪再次磕拜谢恩。

    等小太监走了,肃顺才低声问:“志行,好一个前车之鉴,日本的事儿是是故意的吧?”

    “大人,秀峰也知道据实奏报皇上会不高兴,可秀峰深受皇上,办得又是打探夷情的差事,不敢不据实奏报,也不能不据实奏报。”

    “说得好,又不是灶神爷,不可能总是言好事。”

    “大人,您是说……”

    “我是说就应该这样,满朝文武总得有敢说真话的,”肃顺回头看了一眼,见恩俊老老实实地拉开了距离,远远地跟在后头,随即话锋一转:“皇上那儿别担心,皇上没生的气,也不会生的气,就算皇上真生气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谢大人。”

    “又来了,这有什么好谢的。仔细想想我应该谢,这差事办得漂亮,没给我丢脸。”想到浙江的奏折竟拖延了三个月,肃顺又笑道:“现在看来‘厚谊堂’的往来公文不经军机处,不走兵部邮传是对的,要是走兵部邮传,这消息哪会有如此这般灵通。”

    提起这个,韩秀峰不禁苦笑道:“大人,现在这消息是比走兵部邮传快捷,但全是要银子砸出来的。秀峰都不晓得长此以往,庆贤能不能撑得住。”

    “撑不住他也得撑,他怨不得,要怨只能怨他那个越老越糊涂的阿玛。”

    “也是,他家能有现而今这个结果已是皇恩浩荡。”

    “不说这些了,说正事。”肃顺停住脚步,笑看着韩秀峰道:“我估摸着文中堂原以为‘厚谊堂’成不了气候,结果发现无心插柳柳成荫,觉得打探夷情尤其军情等事不但不能懈怠,而且要严防宣泄,不然就刚才那通‘地圆说’就会掀起滔天大浪,到时候韩志行被千夫所指也就罢了,甚至连‘厚谊堂’都得关门大吉,于是奏请皇上多派几个侍卫。”

    “文中堂果然老成谋国。”

    “这还用得着说,我看满朝文武加起来也不如一个文中堂!”

    韩秀峰没想到谁都瞧不起、看谁都不顺眼的肃顺,竟如此敬佩文庆,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肃顺又笑道:“我待会儿得回去陪皇上听戏,侍卫的事明儿个再办。之所以出来是想问问,‘厚谊堂’还缺点什么?”

    “皇上让问的?”

    “这不是废话吗,究竟缺不缺什么,究竟有没有难事?”

    机会难得,韩秀峰权衡一番,抬头道:“大人,东西我那边倒不缺,但通过这一次消息传递,秀峰发现天津那边没个信得过的人真不行。因为托两大票号传递的紧急军情也好,从广州、澳门、福州、上海等地送回的西夷邸报也罢,全得在天津中转。”

    “再往天津卫派个人?”肃顺下意识问。

    “天津乃海防重地,要是跟之前一样派个**品小官去,秀峰担心这差事不一定能办好。”

    “是怎么打算的?”

    “大人,您这话问的,官员选任这么大事我能有什么打算?”

    肃顺急着回去陪皇上听戏,不耐烦地催促道:“这儿又没外人,有何想法但说无妨,不说出来我怎晓得能不能办成。”

    韩秀峰不敢再绕圈子,直言不讳地说:“这官不能太小,正印官也不太合适,秀峰想保举现任两淮盐运司通判韩宸,去天津署理海防同知或去长芦盐运司署理运副。”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禀大人,韩运判在角斜场盐课司大使任上办过团练,要不是他未雨绸缪招募了几百乡勇,秀峰当年哪有那么多兵守万福桥。”

    “想起来了,这人郭沛霖好像也保举过。”

    “大人好记性,他现而今这个运判就是郭大人在署理两淮盐运使时保举的。”

    对韩秀峰而言这是天大的事,但对肃顺来说这算不上什么事,他沉思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说的这个韩宸既然办团练有攻,又曾得郭沛霖保举,做得又是盐官,那我就帮想想办法,把他调直隶来署理长芦盐运司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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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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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苑回达智桥胡同的路上,韩秀峰既高兴、感激又有些失落、遗憾。

    高兴的是皇上竟赏赐了个封典,授远在巴县老家的老爷子为奉政大夫,虽然这封典一样能用银子捐到,但能想象到皇上并不是为了给他省银子,十有**是认为有功就得赏,可除了赏赐个封典之外实在没别的可赏了。

    要是再加官进爵,那就是害了他。

    毕竟他不但是捐纳出身,并且年纪轻轻就做上了正五品通政司参议,而且已经是钦赐的色固巴图鲁,甚至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

    失落遗憾的是为觐见做了那么多准备,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奏报,比如洋人的铁甲蒸汽炮船,比如洋人竟造出一个能在弹指间将消息传递至千里之外的电报机,又比如南亚美利加洲和南洋上的那些大岛几乎全被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和荷兰、葡萄牙等国给占了!

    能想象到如果再不未雨绸缪做些准备,越南、暹罗(泰国)、南掌(老挝)、朝鲜和琉球等藩属国将会成为其接下来的目标。要是等这些藩属国都被洋人给占了,大清的处境会比现在更难!

    再想到礼部和理藩院竟对此一无所知,怡亲王和郑亲王甚至依然把已经跑到大沽口虚张声势的洋人当作西洋恶鬼,而皇上居然真信了,竟打算命诸王公去各庙宇祭祀,打算祈求各路神仙帮着对付洋人,韩秀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暗想满朝文武难不成都聋了瞎了吗,平日里总是把“敬鬼神而远之”挂在嘴边,可真正遇着事了还是去求鬼神……

    恩俊知道韩秀峰做了很多准备,依稀能猜出韩秀峰为何忧心忡忡,忍不住说:“四爷,卑职晓得您是有大本事大抱负的人,可在京里光有本事没用!咱‘厚谊堂’能有今天不容易,恕卑职直言,您今后得悠着点,可不能再惹皇上不高兴。”

    韩秀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下意识看着他问:“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那是读书人的说法,其实说到底就是保位,”恩俊把地球仪轻轻挪到一边,紧盯着韩秀峰笑道:“彭大人算是有大本事的人吧,可听我哥说彭大人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庸官!不管什么事他从来没拿过主见,别人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要么干脆一句也不说,现在更是比我这个满人更像满人,可人家一样做上了军机大臣。”

    “也是,彭大人位高权重,入阁是早晚的事,多说多错,不如什么也不说。”韩秀峰不禁苦笑道。

    “所以咱们得跟人家学着点,先保住位再说,至于别的事儿慢慢来,用读书人的话说缓而图之。”

    “真没瞧出来,竟是个会做官的。”

    “四爷,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也是听我哥说的,”恩俊想了想,又说道:“我哥还说肃顺大人敢说敢做,是我们满人中难得的人才,可就是……可就是不大会为人处世。您没把我当外人,所以我得给您提个醒,今后跟他别走太近。不然他将来要是失势了,您都得跟着被牵连。”

    恩俊的表现真让韩秀峰有些刮目相看,沉默了片刻笑看着他问:“这是自个儿想到的,还是哥让跟我说的。”

    恩俊知道瞒不过韩秀峰,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四爷,这些事是我哥想到的,他在乾清门当那么多年差,别看平时什么也不说,其实看得通透着呢。他原本只是提醒我,毕竟我跟着您当差,您跟肃顺大人又有交情。”

    韩秀峰意识到能做上銮仪使的绝不可能是草包,想想又问道:“哥觉得肃顺大人风光不了多久?”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恩俊觉得没必要藏在掖着,凑到韩秀峰身边道:“四爷,您这些天净忙着‘厚谊堂’的事儿,不晓得外头有多热闹!”

    “怎么个热闹法儿。”

    “马上就要京察,只要是各衙门当差的全在走门路。可京察还没开始,肃顺就仗着有怡亲王和郑亲王撑腰排斥起异己。柏中堂之前不是做过镶白旗蒙古都统吗,肃顺弹劾柏中堂在做镶白旗蒙古都统时拣选族袭佐领任意错谬,皇上大怒,命怡亲王会同刑部查讯。

    柏中堂觉得很冤,在公堂上跟怡亲王辩了几句,结果被降三级调用,连原来兼的内务府大臣都革了,降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藩院左侍郎爱仁也被革了,降为三品顶带,只留了个左翼总兵。乌尔棍泰的副都统被革了,降为三品顶带,在銮仪卫章京上行走。参领赓良降四级留任,骁骑校双谦等十几个柏中堂当年提携的人全被革职了。”

    韩秀峰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肃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竟把柏葰给扳倒了。

    看着韩秀峰惊诧的样子,恩俊接着道:“皇上还命工部尚书花沙纳为吏部尚书。仓场侍郎全庆为工部尚书,兼管国子监事。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文彩为仓场侍郎,礼部左侍郎穆荫为吏部右侍郎。内阁学士国瑞为工部左侍郎,并署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

    “这么说穆大人跟肃顺大人走得很近?”

    “何止走得很近,简直唯命是从。”恩俊摸摸嘴角,又一脸不屑地说:“几位大军机中就数他最没出息,内阁中书出身,五品小官入值军机处,要是不巴结肃顺,他在军机处能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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