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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韩秀峰起身磨了点墨,又找了一张白纸,拿起笔画了一张草图,指着草图道:“吉老爷,君杰兄,我们会馆以前不是坐西向东,门开在东边吗,要是能把这个院子买下来,就把院门开在西边,已经动工的这边该咋建就咋建,西边这进得好好谋划。”

    “没地方没办法,有地方就把乡贤祠和文昌阁建起来!”

    “吉老爷,您这个主意好,要是没乡贤祠和文昌阁算啥会馆,连个祭祀的地方也没有。”韩秀峰在图上画了几笔,又回头道:“这儿可以建个小戏台,这边盖一座花厅,跟省馆一样中间不隔断,能容纳二三十个人一起议事。”

    “这儿建一排馆舍,也建两层的,能建十来间状元房吧”

    “建两层应该没问题。”

    “通往后进的门开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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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邻居富贵
    在吉家吃完酒回到新租的院子,何恒的表弟说钱俊臣不晓得从哪儿借来两百两银子把任二打发走了,在院子里数落了一会儿任家兄弟的不是又出去了,不晓得去哪儿,也不晓得出去做啥。

    他现而今很风光,几乎天天有人请吃酒,韩秀峰早习以为常。

    何况院子里的怪人不只他钱俊臣一个,还一个被革职且永不叙用的周兴远,这几天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晓得在外面搞什么。

    会馆工地有许多材料,夜里不能没人。韩秀峰晚上喝的有点多,把家信拿给潘二便回房睡了,没跟往常一样去陪大头守夜。

    终于收到家书,潘二守在抗风洋灯下看了一遍又一遍,跟韩秀峰下午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流泪,薄薄的几张信竟一直看到快天明。

    睡得太晚,早上也就起不来。

    第二天一早,韩秀峰吃完早饭见他仍在呼呼酣睡,便一个人先去会馆工地。

    本打算把早饭带给大头,然后去寺里上香许愿,没想到隔壁院子的房主也在,正趴在墙头一边接瓦一边跟大头吹嘘他祖上当年有多风光。

    旗人取名字越来越不讲究,竟时兴怎么吉利怎么取,房主叫富贵,据说有个哥哥叫荣华,两兄弟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荣华富贵。

    之前隔着一堵墙,没有往来,直到拆房子的第二天才认识。当时他不晓得这边有人在看东西,竟翻墙过来打算偷点砖头瓦片过去修补他那几间破屋,结果被潘二和大头逮了个正着。

    潘二要拉他去见官,他说啥子会馆要是翻建成二层会遮挡他家的阳光,韩秀峰及时赶到,想着远亲不如近邻,并且翻建好之后确实会影响他那边采光,不但没让潘二拉他去见官,还让大头给他点砖头瓦片,那天下午甚至请他去街口酒馆喝了几碗酒。

    韩秀峰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韩秀峰,远远地喊道:“四爷,您今儿个咋这么早”

    “不早点不行,得给大头送饭。富爷,您吃了没。”

    “吃了,今儿早上吃的卤煮,那味儿真叫个正。四爷,您既然来了京城一定得尝尝,赶哪天得空我做东,我带您去。”

    “行,我就不跟您客气了。”韩秀峰放下食盒,扶着梯子笑道:“富爷,瞧把您给累的,先下来歇会儿,喝口茶再干。”

    “有茶”

    “来前沏的,还热乎着呢。”

    “好咧,谢四爷。”

    ……

    旗人有位高权重的,有富的流油的,一样有穷得揭不开锅的。

    他们这些八旗子弟“生则记档,壮则当兵”,有饷银,有饷米,收入稳定可靠,人譬之为“铁杆庄稼老米树”,看似比一般百姓家富足,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

    早年八旗丁口不算多,专管他们这些旗人的衙门办事还算秉公,旗营每三年编审一次,淘汰老弱病残者,将青壮编入丁册,挑补兵缺不算困难。

    后来丁口日增,兵额有定,披甲当差又是他们唯一的生计,只有通过挑补兵缺才能得到一份固定的饷银、饷米养家糊口,官员又越来越贪,挑缺一事弊窦渐多,一额缺出,百家争之,无缘当兵的就不能领取粮饷。

    既不能经商,也不能种地,甚至不能离家四十里,最穷的那些帮人挑水或者打其它零工,一些好吃懒做的整天游手好闲,坑蒙拐骗。

    眼前这位算是比较勤快的,用来出租的房子漏了还愿意亲自动手修,韩秀峰把他扶下来,给他倒上一碗茶,坐下问:“富爷,您上次不是说打算谋个差吗,还是内务府的肥缺,有差事就有银子,这点活儿找几个人干干就是了,您干嘛受这个罪。”

    “还没补上呢。”

    “咋还没补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邻居富贵(二)
    韩秀峰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故作沉思了片刻凑他耳边道:“富爷,我伺候的全是京官儿,哪儿的房子值钱,哪儿的房子不值钱,他们能不晓得我不能为这一百两砸了饭碗。”

    做会馆首事不是在衙门当差,欺上不瞒下那一套不太好使,富贵想想又提议道:“四爷,作价三百五十两怎么样,我得三百两,您拿五十两。”

    韩秀峰既想要银子更想要名声,不假思索地说:“不行不行,为五十两丢饭碗更不值当。”

    “那怎么办,要不您拿个章程。“

    “富爷,您急着用银子,我咋也不能让您吃亏,更不能因为这点事砸了饭碗。要不这样,我先去探探几位官老爷的口风,他们要是同意我就花三百两把您这院子盘下来,您也不用给银子我。等将来会馆翻建好了,要置办家具器皿时,您再帮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从崇文门变价的那些东西中淘点回来。”

    崇文门税关不光收税,也负责变卖朝廷抄家抄到的各类物品。

    小贪官朝廷才不会抄呢,要抄就抄大贪官的家。而大贪官家里置办的全是好东西,富贵反应过来,咧嘴笑道:“四爷,不管院子的事能不能成,以后会馆要置办什么物件全包我身上,您这朋友我富贵交定了!”

    ……

    之前因为没收到老家的准信儿,不晓得顾老爷能不能帮着筹到银子,从未想过更不会提买西边这院子的事。

    之前没想到现在想到了,现在再提反而更好办。

    富贵满以为韩秀峰这是在帮他的忙,乐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催韩秀峰去打探吉云飞、钱俊臣等重庆府籍京官的口风。

    韩秀峰觉得这种事不能急,急反而会坏事,嘴上答应去打探,其实是去找温掌柜等四川商贾,告诉他们顾老爷在重庆老家筹到了银子,很快就会差人把汇票送来,会馆要进一步扩建的消息。

    在别人看来这是好事,对温有余等商贾而言却不是啥好消息。

    因为这跟入股做买卖没啥两样,会馆本就是重庆官员筹资建的,他们这些商贾虽出了两千两但在官老爷们面前底气依然不足。现在重庆士林又在筹银子,等那两千两一到他们会更没底气。

    韩秀峰不管他们咋想,挨个知会到了便回新租的院子跟潘二交代了一番,然后去寺里上香许愿,求菩萨保佑琴儿和琴儿肚子里的娃平平安安。

    不出韩秀峰所料,潘二吃完捎午赶到会馆工地,温掌柜、储掌柜和余掌柜等商贾全到了,正在听富贵吹嘘隔壁的院子风水有多好,会馆要是花三百两买下来会有多划算。

    “长生,你也来了。”

    “我给大头送饭的,富爷,您吃了没”

    “吃了,大头也吃了,我请他去巷口吃的。”富贵晓大头是韩秀峰的亲信,今儿个上午不晓得对大头多好。

    见大头傻笑成那样,潘二意识到他真请过客,放下食盒回头道:“温掌柜,余掌柜,您几位怎么也来了”

    “韩老爷不是打算盘下富爷这院子吗,这也太突然了,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所以就过来看看。”

    “不怕您几位笑话,我也是中午才听我家少爷说的。”潘二轻叹口气,又转身问道:“富爷,您今儿早上到底给我家少爷灌了啥**汤,您瞧瞧这边,过几天就能上粱了。早不买您的院子,晚不买您的院子,现在买算啥,翻建起来也不像样,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小子晓得什么,四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埋伏打在前头
    会馆首事一样是个差事,既然想顶这个差事就得花钱买!

    储掌柜、余掌柜等商贾赫然发现结交官老爷的花费不是一两点大,但想到这差事真能传给子孙后代,又发现花点银子值。

    温有余则想起了另一件事,费二爷、刘山阳和荣昌县鲍举人启程返乡时包括钱俊臣在内的在京官员和他们这些商贾全送过程仪,多的送五两,少的送二两,而韩秀峰那天竟给费二爷送了一百两!

    费二爷吓一跳,说无功不受禄,坚决不肯收。

    韩秀峰嘴上说费二爷在京那么多年,这次回去也算衣锦还乡,身上不能不多带银子,其实大家伙心里全明白他是担心费二爷要是不多带点银子,回去之后会被家乡父老笑话。见费二爷还是不收,又说那一百两就当是跟费二爷买重庆会馆首事这个缺底。吉翰林、江老爷和王老爷全在,全说那一百两银子费二爷应该收下!

    想到这些,温有余猛然意识到人家早把埋伏打在了前面,重庆会馆首事这差事卖得光明正大,这银子要得理直气壮,就算吉老爷、江老爷和王老爷他们晓得也不会说啥,或许在人家看来这是韩秀峰应得的。

    买缺底怎么也得一百两,因为韩秀峰之前就是这么跟费二爷算的。

    温有余心想一百两就一百两吧,大不了将来不想做了再一百两卖给想做的人,生怕潘二误会他不愿意出这银子,连忙道:“潘老弟,这规矩我们懂,我们一家出一百两咋样”

    潘二早断定他会给,再想到翻建会馆能捞到的好处,不禁笑道:“温掌柜果然是爽快人,一百两正好,多了我家少爷也不会要!”

    储掌柜一直以为这会馆首事早被温家盯上了,一直以为轮不着他,岂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担心夜长梦多,急切地说:“潘老弟,我今儿个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要不我回去拿,等会儿给你送去。”

    “储掌柜,用不着这么急。”

    “今儿下午正好没啥事,我先回去拿,你等着我。”

    储掌柜上赶着做这首事,急着回去取银子,温有余等人不想让韩秀峰觉得他们不懂规矩,也急忙告辞回去准备买缺底的钱。

    目送走他们,潘二看着仍在傻笑的大头道:“看见没,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费二爷走那会儿四哥没送一百两,今天咋跟他们开这个口哈哈哈,花了一百两,赚回七百两,不但赚到了银子,还赚了个好名声!”

    大头傻傻地问:“啥好名声”

    “尊老的好名声!你想想,费二爷那么大年纪,离家那么久,家里的房子估计早塌了,不多带点银子回去今后这日子咋过四哥雪中送炭,给了他老人家一百两,不但他老人家感激,连吉老爷、江老爷、王老爷和刘举人、鲍举人都觉得四哥为人耿直、做事敞亮。”

    看着大头那似懂非懂的样子,潘二又感叹道:“其实做官跟做人一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以后真得学着点。”

    “我不晓得做事还是做人,我只晓得四哥让做啥我就做啥。”大头对这些不敢兴趣,早上听韩秀峰说老家了信突然有些想家,竟拉着他问:“二哥,四哥说你爹给你捎信儿了,信了都说了啥”

    换做以前,潘二是懒得跟大头说这些的。

    但现在不比以前,人在他乡真想家,愿意跟大头分享老家的事,笑看着大头道:“我爹说家里一切安好,就我那两个娃太顽皮,过年时居然爬香案上去玩,把香炉烛台都打翻了。柜上的买卖还行,就是税比以前多了。不过一匹马大家骑,又不光我同兴当一家。”

    “还说了啥”大头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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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做师爷也有讲究
    周兴远很急,说走就坐上马车走了。

    韩秀峰送走他回到院子,潘二好奇地问:“四哥,啥叫书启,他是去江宁做官吗”

    “不是去做官,是去给两江总督做幕友,去给两江总督做师爷。”韩秀峰一边跟刚从房里出来的何恒打招呼,一边笑道:“他在大挑上之前就给人做过好多年师爷,相比做官,给人做师爷更得心应手。”

    “做回老本行”

    “差不多,不过这次是给两江总督做师爷。两江总督那可是封疆大吏,要是能把两江总督陆大人伺候好了,陆大人一高兴,真可能会帮他奏销掉永不叙用,说不定还会保举他做个官。”

    “他龟儿子也太神了!亏缺那么多官铜,犯那么大事,不但没被砍头还能巴结上两江总督!”

    “不是他有多神,而是他人家有两位神通广大的同年。吉老爷说一个是监察御史,一个是军机处章京,两江总督再位高权重也是外官,一样要巴结他那两个同年,逢年过节一样要给他那两个同年送冰敬炭敬。”

    “官官相护”潘二喃喃地说。

    “你才晓得。”韩秀峰拍拍他胳膊,随即转过身去意味深长地说:“君杰兄,乡试同年一样是同年,姓周的能有这么大造化,还不是全靠他那两个乡试同年。你同年也不少,该走动的还是要走动。”

    何恒无奈地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动,而是没得走动,我那些个同年混得还不如我呢!”

    四川不比文风昌盛的江浙、湖广等省,想到四川那么多举人能考上进士的实属凤毛麟角,韩秀峰猛然意识到他的那些乡试同年跟周兴远的那些乡试同年没法儿比,正不晓得该说点啥好,潘二又不解地问:“少爷,我只听说过刑名师爷和钱谷师爷,从来没听说过书启师爷,书启师爷是做啥的”

    “师爷可不止刑名和钱谷,还有书启、挂号、征比和折奏等师爷。大清律例的法条和刑名判例汗牛充栋,不是名师指点,专门钻研律例之人,做不了刑名师爷,所以被誉为刑名老夫子,乃幕友之首;钱谷专办赋税,官员到任要帮着办理接收财政、赋税事宜和账目,卸任要办清移交,需造四柱清册,盘点库存银两,核实账目,所以钱谷师爷在所有幕友中仅次于刑名老夫子。”

    韩秀峰走进花厅,一边招呼二人坐一边如数家珍地说:“书启师爷掌管来往书信,别看只是掌管书信,其实这差事并不简单。因为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书信交往有许多讲究,特别对上司、对同僚中走红的官员,逢年过节,其生日,或添丁加口,升官加级,都要书写贺信。

    一张信笺只能写八行,信笺只能写‘黄伞格’,也就是名讳、官衔。称呼要‘敬’,要顶格换行,要把八行字的信笺写得像一把黄伞。要是遇到上官或者同僚家有亲属去世,则要写唁信,又有一套讲究。总而言之,格式复杂,要求很高,要写成骈四俪六,气概堂皇。”

    “姓周的龟儿子会写这些”潘二将信将疑。

    “这是自然,他

    写的公文我见过,一手小楷不但工整还有灵气,格式也无可挑剔。”韩秀峰笑了笑,又说道:“不过那些应酬文字大多有一套程式可套用,有‘尺牍’一类的书籍行世,只要买几本回去参照着改动一些词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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