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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王监生虽然不想死,但跟韩秀峰一样觉得这是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觉得富贵就应该险中求,禁不住问“要是遇上溃兵,要不要收拢”

    “溃兵一个也不要,只要兵器,尤其鸟枪、抬枪和大炮,有多少要多少动作一定要快,绝不能让溃兵丢掉的那些兵器落入贼匪之手。”韩秀峰紧攥着拳头,接着道“早去早回,事一办完就就去万福桥。到时候到底该回泰州还是去别的地方,我会差人去送信。”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下马威
    


    胡耀柏从幕多年,为避嫌平日里深居简出。他的东家徐瀛又不是州县正堂那样的亲民之官,而是分掌军、捕,所以他极少与地方上的士绅百姓接触,对地方上的事务知道的也就不多。

    他本以为从城东十里铺到姜堰之间共三百多个市镇村庄,百姓多达二十几万,青壮少说也有四五万,从四五万人中招募四百名乡勇应该不难。可赶到姜堰一看,张光成和李昌经想尽办法,居然只招募到一百二十三个。

    姜堰没有衙门官署,他只能跟李昌经走进道光十六年镇上大户张日荣临终前令其子张弼承捐建的励材堂,质问张光成为何只招募了这么点人。

    “胡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给您提个醒,徐老爷当时是怎么跟您和李老爷交代的”

    张光成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哪受得了胡耀柏这个气,砰一声拍案而起“徐老爷是交代过要招募四百名乡勇,不过这差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那些百姓日子过好好的谁愿意来做乡勇”

    “徐老爷不是给过您二位章程吗”胡耀柏冷冷地问。

    “徐老爷是给过锦囊妙计,让每甲出一个青壮,可人家只愿意在本地操练,不愿去泰州守城。”张光成紧攥着拳头,又说道“那些士绅也一样,招募乡勇办团练他们没二话,甚至愿意捐输粮饷,就是不愿意跟我们一道去泰州”

    “胡先生,这就是故土难离。”李昌经无奈地说。

    “故土难离,真是鼠目寸光,他们就不想想要是泰州失陷,他们的身家性命保得住吗”胡耀柏阴沉着脸问。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人家听不进去,要不我差人去把那些士绅喊来,您亲自跟他们说。”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胡耀柏心想连张光成和李昌经说了都没用,他这个师爷说了更没用,那些士绅甚至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只能悻悻地说“实在招募不到就算了,好在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顾大局、识大体,招募了三百多个青壮驰援扬州,那些青壮正在来姜堰的路上,加上你们二位招募的这一百多个和韩老爷之前编练的那些乡勇,勉强也能凑够一营。”

    “胡先生,角斜场的青壮,我们能截下来编入乡勇营吗”张光成明知故问。

    “要是韩大使亲自率青壮驰援扬州,我们自然不能截下来。但率那些青壮驰援扬州的盐课司副使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竟借口抱病把那三百多青壮托付给了韩老爷。”

    李昌经不晓得这些,正准备问问现在截下来容易,将来运司问起来该怎么办,张光成的家人跑进来禀报韩秀峰的船队到了。

    三人不敢怠慢,急忙去运盐河边迎接。

    赶到河边一看,连经常跟徐瀛一道去绿营的胡耀柏都大吃一惊。正在上岸的乡勇全穿着胸前有“勇”字的号衣,或打着海安、曲塘、白米和角斜的团旗,或持长矛,或持砍刀,一上岸就在伍长、什长呵斥下列队,没人敢东张西望,更没人敢交头接耳。

    “青槐,粮草不能有失,你们曲塘团先当值”

    “遵命。”曲塘团监正余青槐应了一声,便转身喝道“甲什、乙什、丙什听令,全去河边戒备,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是”

    “丁什听令,上快船,在河上戒备。”

    随着余青槐一声令下,曲塘团的四十多个乡勇全跑去看守粮船,沿着河岸边戒备,每隔两三丈一个人,还有十几个乡勇跳上小船,在河上巡逻,防止东来西往的船靠近粮船。

    韩秀峰回头看了看张光成等人,接着道“国政,带你的人上岸”

    “遵命”

    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的表弟唐国政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命角斜场的乡勇上岸列队。

    别看角斜场的乡勇穿得跟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乡勇一样光鲜,但这些乡勇既没杀过人见过血,一样没好好操练过,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从海安来姜堰的这一路上,一些刁滑的没少生事。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韩秀峰,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的乡勇,尤其正月里查缉过私盐的乡勇就这么摇身一变为监军,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们点颜色,这会儿变得一个比一个老实。

    但在张光成等人看来这是军纪严明的一支乡勇,比那些绿营兵不晓得强多少倍。在岸上围观的姜堰百姓更是交口称赞,连这两天被贼匪搞得寝食难安的姜堰士绅都觉得有这么多乡勇大可高枕无忧,无需再担心那些贼匪。

    韩秀峰很清楚这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但为了安民心,也为了给姓胡的师爷来个下马威,又转身道“致庸,国政,弟兄们坐了一天船,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就在岸上操练,操练半个时辰再找地方安顿。”

    “遵命”

    “储成贵、姜槐、王如海听令,召集各什就地操练”

    “李可、江广德、张长笛听令,就地操练,擂鼓助威”

    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几百号乡勇在河岸边拉开阵势,举着长矛、挥舞着砍刀,跟着储成贵等教习一起操练起来。

    “杀”

    “退”

    “杀”见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储成贵更来劲儿了,抬脚踹了最近的乡勇一脚“是不是没吃饭,出枪要狠、要准、要猛,听见没有”

    有模有样,过去这二十多天没白操练。

    韩秀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走到张光成等人身边拱手道“李兄,张兄,胡先生,秀峰来迟,让三位久等了。”

    “韩老弟这是说哪里话。”

    “是啊韩老爷,我和李老爷也是刚到姜堰。”

    “胡先生,您怎么也来了”韩秀峰笑问道。

    胡耀柏心想眼前这位真是个知兵的,不但编练出一百多号士气高昂的乡勇,连角斜场的那三百多号乡勇都老老实实听令,不敢跟刚才在励材堂那样狐假虎威,急忙拱手道“韩老爷,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地方。”

    “好,这里不方便说话,那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

    “韩老爷请。”

    “胡先生稍候,”韩秀峰转身笑问道“张兄,扎营的地方找到没有,这么多乡勇晚上住哪儿有没有准备”

    “韩老弟放心,一切全准备妥当。”

    “这就劳烦张兄了。”

    “份内之事,谈不上劳烦。”

    这年头手下没点人马可不行,想到很快就能接管正在操练的这些乡勇,张光成真有些激动。李昌经同样如此,甚至已打定主意要一半。韩秀峰不管他们的怎么想的,再次拱拱手,便跟胡师爷一道往励材堂走去。





第二百九十章 钱粮的用处
    


    回到海安,太阳已落山。

    方士枚不敢耽误韩秀峰的大事,既没拜土地,也没拜仪门,城隍庙更没功夫去,跟进巡检司衙门大堂,从韩秀峰手里接过海安巡检司之印就算上任了。

    顾院长、王监生、杨财主和当铺谢掌柜等人刚在大堂坐下,白米团监正李致庸和曲塘团监正余青槐便带着白米、曲塘两地的五六个乡绅到了,潘二顾不上去内宅收拾行李,方士枚的堂弟方士俊也顾不上去内宅安顿,全留在大堂伺候,给一众士绅沏茶。

    方士枚虽已经上任却不敢坐上首,而是坐在公案右侧。

    韩秀峰跟众人寒暄几句,正准备说正事,刚才一直没插上嘴的大头,还是忍不住拿来一个大纸袋。

    “晓得了,你先下去吧,”韩秀峰接过纸袋,又抬头吩咐“大头,赶紧准备两桌酒席,张罗好过来说一声。”

    “好的,我这就去。”

    “少爷,我也去吧。”

    “好。”韩秀峰点点头,随即转过身来一脸歉意地说“诸位稍候,诸位请用茶,京城来了几封信,秀峰先看看都是哪位大人寄来的。”

    “韩老爷,您先看,我们不着急。”

    “是啊,我们不急。”

    顾院长更是感叹道“这兵荒马乱的,京信是越来越难通。”

    当铺谢掌柜虽然有钱但并非士绅,被请到衙门来跟顾院长等士绅一起坐在大堂上,真有些受宠若惊。见很快就是州同的韩老爷看起信,禁不住侧身道“顾院长,王老爷,韩老爷看的这些信是泰州通宝钱庄托人捎给我的,让我再捎给韩老爷。”

    “还有这事!”顾院长大吃一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捎给我的人说这一大袋信是从山西大票号‘日升昌’京城分号寄到‘日升昌’扬州分号的,‘日升昌’在泰州没分号,但跟我们泰州通宝钱庄有往来,通宝钱庄跟小号什么关系您老是晓得的,所以吴掌柜就托人捎给我,托我转交给韩老爷。”

    “这么说韩老爷要回信,一样可以把信交给你?”

    “这是自然。”

    ……

    他们正聊着,韩秀峰也看差不多了。

    一共九封信,其中有一封是潘二的家信,一封是老丈人寄来的,有四封分别是翰林院检讨吉云飞、内阁中书何恒、省馆张馆长和重庆会馆值事温掌柜寄来的,还有三封是张馆长托人帮着转交给另一个四川同乡的。

    尽管没功夫细看,但有两件让韩秀峰有些意外。

    前年刚去京城时费二爷曾提过有一个捐纳出身的重庆同乡,在刑部行走了一段时间就回了老家。吉云飞在信里说去年十月,那位姓刘,名存厚的同乡,又去了京城,花点了银子在省馆张馆长帮助下又被分发去刑部行走,现而今住在会馆。

    再就是张馆长在信里说叙州府兴文县有个叫薛焕的举人,道光二十九年选授的江苏金山知县,好像是因为不忍总是征粮加耗被革过职,也不晓得现而今过的咋样,反正很久没给家里信,家里人不放心把信寄到了省馆。让帮着打听打听,要是能打听到就帮着把那三封信捎给他。

    “方兄,金山县你熟不熟?”韩秀峰放下信问。

    方士枚愣了愣,急忙放下茶杯道“韩老弟,金山我还真不熟,不怕老弟笑话,江苏那么多州县,我就对江宁和泰州熟。”

    “不熟没啥,我就是随口一问。”

    韩秀峰不想再耽误工夫,立马说起正事。

    先给众人说起贼情,做官的糊弄治下百姓乃至士绅都是同一套说辞,说了近半个时辰,几乎跟李昌经在城东十里跟那边士绅说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劝捐济饷,而且请顾院长等士绅帮方士枚作保,请谢掌柜借四千两银子给方士枚周转。

    要是太平年景,要是想借银子的是州县正堂,谢掌柜不会有二话,根本无需别人担保。可现而今天下不太平,想借银子的又只是个九品巡检,而且还是署理的,谢掌柜不想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尽管晓得方士枚之所以借这银子,既是为了跟徐老鬼交差,也是为了在座的这些士绅,顾院长依然不愿意做这个保人,毕竟捐输这种事全凭自愿,管你官多大,不是你想要我就愿意捐的。

    顾院长和王监生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韩秀峰使了个眼色,想到韩秀峰绝不会坑大家伙,顾院长立马笑道“谢掌柜,韩老爷说到底,方老爷借这银钱又不是为自个儿,全是为了我们海安百姓!这银子一定得借,柜上没这么多大家伙一起帮着想办法筹,方老爷要是还不上,就让下一任巡检老爷还,毕竟这是衙门的亏空,不能全算在方老爷身上。”

    “顾院长,我晓得方老爷是为我们好,可要是下一任巡检老爷不认怎么办?”

    方士枚觉得顾院长的话有道理,心想衙门的亏空怎么能算在他身上,忍不住取出官印道“他不认我就不交印!”

    “听见没有,方老爷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我们全可以帮方老爷作保,要是下一任巡检老爷不认,我们帮方老爷还!”

    “顾院长,这话可您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得立一份借据,再立一份保书,得劳烦您几位在保书上签字画押。”

    “这是自然,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见潘二走了进来,韩秀峰起身道“诸位,酒席应该张罗好了,想必诸位也都饿了,劳烦诸位移步花厅,我们边吃边聊。”

    “韩老爷,我等就叨扰?”

    “自个儿人,谈不上叨扰,顾院长请,方兄请。”

    ……

    海安、曲塘和白米的这些士绅全唯韩秀峰马首是瞻,再想到韩秀峰只做了一个多月巡检就有这威望,方士枚很是羡慕。对顾院长等士绅而言,他方士枚不管怎么说也是巡检老爷,自然要以礼相待,众人频频敬酒,几圈下来竟把方士枚给灌醉了。

    韩秀峰已经不是海安巡检了,自然也不会再住巡检司衙门。

    一吃完酒就让潘二、大头等人收拾东西搬到保甲局,打算等明天上午见一下韩宸再率三团乡勇移驻姜堰。

    顾院长没醉,王监生等人也没罪,一直跟到保甲局,一进保甲局堂屋就急切地问“韩老爷,那四千两银子和五百石米到底由谁出?”

    “当然是大家伙出,你们是没见过徐老鬼,要是见过就会领教到他的厉害。你们真要抗捐,方士枚这个巡检最多只能干十天半月,等换个巡检来就没方士枚这么好说话了。”韩秀峰无奈地说。

    “姓徐的敢逼捐,他就不怕我们去扬州府提告?”

    “他还真不怕,要晓得现而今不比以前,为了守住泰州,他连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押上了,只要是为了防范贼匪,他徐老鬼现在无论做什么朝廷都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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