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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青槐,粮草不能有失,你们曲塘团先当值!”

    “遵命。”曲塘团监正余青槐应了一声,便转身喝道“甲什、乙什、丙什听令,全去河边戒备,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是!”

    “丁什听令,上快船,在河上戒备。”

    ……

    随着余青槐一声令下,曲塘团的四十多个乡勇全跑去看守粮船,沿着河岸边戒备,每隔两三丈一个人,还有十几个乡勇跳上小船,在河上巡逻,放在东来西往的船靠近粮船。

    韩秀峰回头看了看张光成等人,接着道“国政,带你的人上岸!”

    “遵命!”

    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的表弟唐国政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命角斜场的乡勇上岸列队。

    别看角斜场的乡勇穿得跟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乡勇一样光鲜,但这些乡勇既没杀过人见过血,一样没好好操练过,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从海安来姜堰的这一路上,一些刁滑的没少生事。只是运气不好遇上韩秀峰,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的乡勇,尤其正月里查缉过私盐的乡勇竟摇身一变为监军,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们点颜色,这会儿变得一个比一个老实。但在张光成等人看来这是军纪严明的一支乡勇,比那些绿营兵不晓得强多少倍。

    在岸上围观的姜堰百姓更是交口称赞,连这两天被贼匪搞得寝食难安的姜堰士绅都觉得有这么多乡勇在大可高枕无忧,无需再担心那些贼匪。

    韩秀峰很清楚这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但为了安民心,也为了给姓胡的师爷来个下马威,又转身道“致庸,国政,弟兄们坐了一天船,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就在岸上操练,操练半个时辰再找地方安顿。”

    “遵命!”

    “储成贵、姜槐、王如海听令,召集各什就地操练!”

    “李可、江广德、张长笛听令,就地操练,擂鼓助威!”

    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几百号乡勇在河岸边拉开阵势,举着长矛、挥舞着砍刀,跟着储成贵等教习一起操练起来。

    “杀……!”

    “退!”

    “杀……!”见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储成贵更来劲儿了,抬脚踹了最近的乡勇一脚“是不是没吃饭,出枪要狠、要准、要猛,听见没有!”

    ……

    有模有样,过去这二十多天没白操练。

    韩秀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走到张光成等人身边拱手道“李兄,张兄,胡先生,秀峰来迟,让三位久等了。”

    “韩老弟这是说哪里话。”

    “是啊韩老爷,我和李老爷也是刚到姜堰。”

    “胡先生,您怎么也来了?”韩秀峰笑问道。

    胡耀柏心想眼前这位真是个知兵的,不但编练出一百多号士气高昂的乡勇,连角斜场的那三百多号乡勇都老老实实听令,不敢跟刚才在励材堂那样狐假虎威,急忙拱手道“韩老爷,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地方。”

    “好,这里不方便说话,那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

    “韩老爷请。”

    “胡先生稍候,”韩秀峰转身笑问道“张兄,扎营的地方找到没有,这么多乡勇晚上住哪儿有没有准备?”

    “韩老弟放心,一切全准备妥当。”

    “这就劳烦张兄了。”

    “份内之事,谈不上劳烦。”

    这年头手下没点人马可不行,想到很快就能接管正在操练的这些乡勇,张光成真有些激动。李昌经同样如此,甚至已打定主意要一半。韩秀峰不管他们的怎么想的,再次拱拱手,便跟胡师爷一道往励材堂走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乱世用重典
    


    百姓全去河边看热闹了,街上没几个人,转眼间就到了励材堂,一跨进院子胡耀柏就好奇地问“韩老爷,您祖上是不是带过兵”

    “这倒没有,不怕胡先生笑话,我韩家上数四代全是给人种地的佃户,反正我晓得的祖辈既没带过兵,更没人考取过功名。”

    胡耀柏不解地问“那您是怎么编练出这支军纪严明的悍勇的”

    韩秀峰回头看看大头和吉大吉二等亲随,轻描淡写地说“这些乡勇可不是我韩秀峰编练的,而是顾宁康、王千里、余青槐、李致庸等海安士绅编练的。他们都是人,都看过兵书,在海安又有声望,编练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韩老爷过谦了,要说兵书,在下也看过几本,可真要是让在下来练兵,在下一定是练不起来的。”

    “胡先生误会了,这些乡勇的确是海安士绅编练的,秀峰真不是过谦,更不能贪海安士绅之功。胡先生要是不信,大可找个乡勇问问。”

    胡耀柏很直接地认为韩秀峰这是在帮海安士绅邀功,干脆换了个话题“韩老爷,在下给您带来一百多件长矛砍刀等兵器,带来十几杆鸟枪。”

    韩秀峰沉吟道“鸟枪少了点,要是有一百杆就好了。”

    “韩老爷,鸟枪可不是长矛砍刀,守备营也没几杆,而且早连人带枪被抽调去了江宁。在下带来的这十几杆,是徐老爷想尽办法从盐商家弄来的。”生怕韩秀峰不信,胡耀柏又说道“城里现在一杆鸟枪也没有,火器只有道光二十一年为防范洋人铸的十几尊小炮。”

    “城里现在一杆鸟枪也没有,过几天就有了。”韩秀峰停住脚步,笑看着他道“您带来了十几杆,我正月里查缉私盐时缴获了十几杆,有二十几杆鸟枪就能编一支鸟枪队,贼匪真要是敢来犯我泰州,就让他们尝尝鸟枪的厉害”

    “韩老爷,您不用去泰州,这些乡勇也不用去。”

    “不去泰州去哪儿”韩秀峰下意识问。

    “驰援扬州。”

    “驰援扬州,胡先生,徐老爷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

    “啥意思”

    不敢跟韩秀峰来硬的,紧张地说“韩老爷,您刚才一定是谦虚,您一定是知兵的。您想想,光靠填几条河、毁几座桥能挡住贼匪吗要是贼匪大军压境,就算您率这些乡勇进城,我们又能守几天”

    韩秀峰脸色立马变了,紧盯着胡耀柏问“胡先生,理是这个理,可就算我率这几百乡勇去扬州,等到了扬州谁会听我这个九品巡检的我又能在扬州守几天”

    “韩老爷,您听在下说完。”

    “你说,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休怪本官不从命。”

    “徐老爷让您驰援扬州,您什么时候能赶到扬州自然是您说了算,要是可守就进城,要是不可守就不进城。”

    “驰援扬州是假,阻截贼匪保泰州是真”

    “正是。”

    意料之中的事,韩秀峰故作沉默了片刻,又紧盯着他问“胡先生,您觉得我率这几百号乡勇等挡住贼匪”

    事关泰州安危,胡耀柏鼓起勇气说“挡不住也得挡,挡一天是一天”

    “要是挡不住有人临阵脱逃呢”

    “临阵脱逃者,斩”

    “谁来斩”

    “在下”

    “哈哈哈哈,胡先生,这可是行军打仗,这可是要跟贼匪拼命的,你以为这是小娃儿过家家。还你来斩,你以为你是谁别说你一个幕友,就算徐老爷亲临,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也拦住临阵脱逃的溃兵,反而会妄送性命,没死在贼匪手里反倒先被溃兵砍了脑袋”

    胡耀柏意识到眼前这位不是李昌经,再想到徐瀛的嘱咐,横下心道“韩老爷,在下带来十二个死士,从此刻开始,在下便同那十二个死士一起做您的护卫。在下砍不了那些溃兵的脑袋,但砍得了韩老爷您的”

    “砍本官的脑袋,你以为你是皇上”

    “徐老爷说了,乱世用重典,您要是也临阵脱逃,那只能先斩后奏,斩完之后他再跟朝廷请罪。”胡耀柏顿了顿,又拱手道“韩老爷,照理说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可大敌当前,徐老爷不敢赌也不能拿泰州赌,只能出此下策。士为知己者死,为报徐老爷的知遇之恩,在下也只能冒犯了。”

    “徐老爷不相信我。”韩秀峰点点头,又指着他道“胡先生啊胡先生,徐老爷不相信我韩秀峰是徐老爷的事,你又算哪根葱,亏你还晓得啥叫冒犯”

    “韩老爷,在下晓得您是忠臣,也晓得徐老爷这么说让您寒心,可徐老爷也有徐老爷的难处。来前徐老爷说了,这个州同无论如何也要帮您署理上,甚至不惜亲往扬州去找府台,去帮您求漕督”

    胡耀柏说着说着竟噗通一声跪下了,泪流满面。

    韩秀峰从来没见过如此迂腐的人,竟为了报答徐老鬼的知遇之恩连命都不要,指着他苦笑着问“胡先生,这么说我韩秀峰也应该士为知己者死,也应该报答徐老爷的知遇之恩”

    “韩老爷,您是朝廷命官,您应该报效朝廷。”胡耀柏擦在眼泪道。

    “你还晓得我是朝廷命官,既然晓得还敢以下犯上”韩秀峰猛地转过身,冷冷地说“吉大吉二听令,把这个狂徒给本官拿下。”

    “是”

    “韩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韩秀峰看着刚被吉家兄弟摁住的胡耀柏,阴沉着脸道“竟敢口出狂言,竟敢声称要砍本官的脑袋,以下犯上,先打五十大板,本官倒要看看徐同知能奈我何”

    “韩老爷不能打在下”胡耀柏挣扎着喊道。

    “为何不能”

    “在下有功名,在下是朝廷的生员”

    “像你这样的狂徒要是不加以惩戒,本官的威严何在,又让本官怎么带兵驰援扬州生员了不起,徐老爷都说了乱世用重典,生员也照打不误,打完本官再修书跟徐老爷请罪”





第二百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
    


    等张光成和李昌经把镇上的乡约、保正和几个甲长介绍给余青槐等带兵的海安士绅,安排好四百多乡勇晚上住哪儿吃什么回到励材堂时,胡师爷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的屁股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带来的十二个绿营兵丁显然没他说得那么不怕死,面对几杆自来火鸟枪老老实实摘下牛尾刀,排成一队蹲在墙根儿下,双手抱着脑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吉大吉二刚才挥舞着板子打胡师爷屁股的时候,韩秀峰也没闲着,已经写好了一封信和几份供词。

    “吉大,让他们几个在供词上画押,再摁个手印。”

    “是”原来秀才老爷的屁股一样可以打,吉大从未如此兴奋过,接过供词就跑去让那些绿营兵画押。

    张光成和李昌经大吃一惊,正准备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韩秀峰竟走到胡师爷身边,看着正忙着画押摁手印的绿营兵说“徐老爷的话胡先生带到了,徐老爷让胡先生送来的兵器本官也收到了,这儿没胡先生啥事,一样没有你们啥事,等会儿去找扇门板把胡先生抬回去,路上小心点,可别把胡先生磕着碰着”

    带头的绿营兵心想徐老鬼不好伺候,眼前这位年轻的老爷一样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是想打谁就打谁,连主人都不带看的。心想要是不走,搞不好真会跟胡师爷一样被打个半死,急忙道“遵命,小的遵命。”

    “那还蹲着干嘛,赶紧把胡先生抬出去。”

    十几个绿营兵一刻不敢耽误,急忙爬起来把胡师爷搀扶出院子。”姓韩的,你等着,徐老爷不会饶过你的”

    “胡先生,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

    李昌经回头看看被搀扶走的胡师爷,禁不住问“韩老弟,你是这是做什么他可是徐老鬼的人,你怎么能说打就打”

    “李兄有所不知,这龟儿子是徐老鬼派来的监军,居然口出狂言要我的脑袋,竟敢以下犯上,你说我能绕过他”

    “他他敢这么说”

    “骗你做什么,徐老鬼打算让我们驰援扬州,说是驰援扬州其实是让我们去阻截贼匪保泰州,可又不相信我们,竟派这龟儿子来做监军,说啥子我韩秀峰要是敢临阵脱逃,他就要砍我的脑袋,还说啥子乱世用重典,徐老鬼只能先斩后奏,斩完之后再跟朝廷请罪。”

    “他娘的,他以为他是谁”

    “所以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老鬼欺人太甚”张光成越想越窝火,忍不住控制不住竟踹了门一脚。

    被一个师爷欺负到头上,李昌经同样郁闷,恨恨地说“姓胡的没大没小也就罢了,徐老鬼难道也不懂规矩,他真以为他是钦差大臣,真不晓得他这清军总捕同知是怎么做上的”

    韩秀峰一边招呼二人进屋,一边苦笑道“徐老鬼这官还真不是做上的,人家是考上的。”

    “考上的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进士出身也不能不尊朝廷的法度”

    “李兄,你这话说在点子上。”韩秀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问“张兄,许乐群得意忘形也就罢了,毕竟姓许的没见过啥世面,不晓得天高地厚,拿根鸡毛就敢当令箭。刚才这个姓胡的跟许乐群差不多,只是徐老鬼为何也敢在我们泰州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张光成楞了楞,一脸无奈地看着二人道“他是欺负家父抱病不能理事。”

    韩秀峰点点头,又微微摇摇头“是,但不完全是。”

    张光成不解地问“韩老弟何出此言”

    “令尊抱病,张守备可没病,徐老鬼不一样说打就打张守备的板子,说夺职就夺张守备的职。”韩秀峰顿了顿,又看着李昌经道“李兄一样没病,可徐老鬼还不是一样这么对待李兄。”

    李昌经猛然反应过来“光成,徐老鬼之所以敢为所欲为,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拿住了杨殿邦和张廷瑞的软肋,他晓得杨殿邦和张廷瑞贪生怕死,所以他不管想做什么事,杨殿邦和张廷瑞都只能硬着头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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