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在fc的内部档案上,如果你看到一个人的家庭背景资料上写着这两个字,那基本可以将其翻译为——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要不是时代变了你这种人见他/她时就得跪着说话。
卡门在十八岁时就已经完成了普通人用二十五年也未必完成得了的学业,二十岁那年已完成fc的训练课程并成为了一名正式探员,一年后即升任治安巡查官。
她从小就不知道考试没拿到第一的那些人都是种什么心情,她参与的任何测试都是在挑战自己,其他人从来就没被她当成过竞争对手。
在fc的训练营期间,卡门更是打破了多项由男性保持的最佳测试成绩,且大幅提高了纪录。
曾有一些妒火中烧的人期待着这台应试机器会在当上正式探员后被各种无法预料的现场情况搞得晕头转向,但她却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效率解决了每一个自己经手的任务,无论临场的应变处置还是书面报告都堪称完美无缺。
渐渐的,已不再有人把她当人看了
而是把她视为一种标杆一种努力的方向,且不再对她产生类似羡慕嫉妒或仰慕的情绪。
就好比你会去嫉妒一个自己身边的人长得比你好看,但你绝不会去嫉妒一个漫画里的人物长得比你好看
人们直接就把卡门当成了某种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甚至有人怀疑她其实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终结者,但无论别人怎么看的,她还是那样我行我素,打破着一项又一项的常识。
嘀,叱——
一次简单快速的虹膜验证后,一间指挥室的电子安全门被打开了。
卡门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留着一头栗色的短发斜刘海遮住了半边的额头和三分之一的眼角;素颜,但仍有着让你无法忽视的姿容;她身着fc高阶军官的女式制服,保守的样式却掩不住她那引人遐思的完美身材。
不过此刻,指挥室的办案人员们皆无暇回头去看她,因为他们全都在焦头烂额地忙着自己手中的事务。
卡门也没有打搅他们,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观察了片刻,大致了解了这个房间里人分别都在干些什么。
然后,她才迈步上前,走到了指挥台那儿,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闲置的耳机给自己戴上,并接通了该房间内的广播系统: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停下。
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辨识度,因为很好听;但她那果决的语气以及扩音设备此时所设定的音量,还是成功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数秒后,闻声的探员们纷纷转过头来,一看是副部长在发话,便都乖乖停下不动了。
都别着急。待房间安静下来之后,卡门才望着指挥室墙上的那块主屏幕道,先看看情况等到需要你们行动的时候,我自会给你们分配任务。
她的领导能力和那种上位者的气场也是与生俱来,纵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比她年长,但她迅速就控制住了场面并让人们冷静了下来。
而这一刻,卡门让他们去看的正在主屏幕上播放的东西,无疑就是酆都罗山的那场审判秀
同一时刻,某地。
漆黑空阔的空间中,一个前额和头顶已严重谢顶的只穿了一条短裤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金属靠背椅上瑟瑟发抖。
一道从高处射下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双手双脚都已被手铐固定在了椅子上,椅子则四个脚则都被钉死在了水泥地上;他的眼睛和耳朵被一个一体式的黑色遮蔽器给封住了,嘴里则是被塞了一个瓢虫色的口球。
虽然这个空间里的气温很舒适,但他却已是满身大汗简直像是刚洗完澡一样。
此时,他的正前方,架着一台正处于拍摄状态的摄像机;另外,旁边还有一个穿黑色卫衣头戴罩帽脸上戴着京剧脸谱面具的男人,正扛着一台摄像机,在负责一些移动和特写镜头的拍摄。
这无疑就是审判秀的摄制现场,当然了,椅子上的那位肯定不是判官,他是今天的被审判者博格;负责摄像的那位也不是判官,他的身份嘛后文再说。
真正的判官,这才要登场而已。
呲呲呲
每一次,他都是伴随着这样的脚步声出现的,因为他穿的是布鞋,走路的声音比较轻。
和那位摄像师一样,判官也戴着京剧脸谱面具,不过判官穿的衣服,是一套红色的长袍,宛如西方传说中死神那身黑袍的同款鲜红版。
不多时,判官就走到了镜头前,用一种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闷沙粗粝的嗓音言道:大家好,我又回来了,并且说着,他便歪着头一边看镜头一边后退了几步,为你们带来了新的礼物
话至此处,他刚好来到了博格的身旁,一把揭去了后者脸上的遮蔽器。
唔?唔!唔唔唔——突然恢复了视觉和听觉的博格在短暂的适应后就开始挣扎他恶狠狠地瞪着身旁的面具男并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叫嚷。
虽然含着口球的他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但从他的眼神和语调,不难猜出他正在说着的是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了我!这种台词。
卢卡斯·博格。判官像是魔术师一般,微微欠身展开一臂,侧看着镜头,对椅子上的博格摆了个介绍的手势。
与此同时,fc欧洲总部,某指挥室中。
0017,0018,通过我们的资源去查询一下博格脸上的遮蔽器还有嘴里的口球的同款商品在过去六个月内于所有合法或非法平台上的售卖记录,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全部展开进一步调查。
卡门已开始下命令了。
是,长官。部内编号为17和18的两人得到指令后,即刻诺了一声,并开始执行。
像卡门这样的人,肯定记得这个总部里每一个人的编号,当然了他们的名字她也记得,只不过她不喜欢在工作中用姓名去称呼同事,因为那很容易会对下属造成一种长官对你有印象跟你很熟看好你对你有好感之类的错觉。
0601,尽可能放大画面中博格的瞳孔,我要知道摄像机之外还有什么。
是,长官。
0377,0057细化分析,判官身上的衣物纤维地面的水泥椅子所用的材料,还有手铐从哪儿来的,试着找出来。
明白,长官。
1901,0452,我想知道这个直播画面是通过什么型号的设备拍摄的调试者的专业水平如何,可能的话再根据光线分析一下他头顶的光源是来自哪种照明设备以及距离他有多远。
是,长官。
网络部过来的同事,可以继续做我来之前你们在做的事了。至于其他人,请用你们私人的通讯设备注意是私人的,绝对不要用组织发给你们的通过一个来自外界的商用网络,连接到这个网站,打开直播页面,待命。
是!长官!
一分钟不到,卡门就一口气下达了数个命令,这些指令让指挥室中的探员和文职人员们重新忙碌了起来,但这时的忙碌,与先前那种效率低下的乱忙活截然不同此刻,一切都显得高效有序;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那些具备专长的人也都分配到了适合自己的任务。
仅仅是这一分钟,就让这些在酆都罗山专案组里已经苦熬了四个月的探员们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不禁想到若是莫莱诺长官能早调来几个月,没准他们这会儿早就破案去休假了。
另一方面,直播现场。
博格先生,我现在要摘掉你的口球,但在摘掉之前,我还得提几个要求。判官见博格在挣扎了一会儿后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才说道,请你不要大吼大叫乱吐口水或随意打断我讲话,否则的话,耐心相当差的我会根据自己在当下的心情来对你的行为作出应对。
唔唔嗯。也不知博格说了什么,反正好像是回应了一句。
紧接着,判官就摘下了他嘴里的口球,随手扔到了一旁。
我是在自己家车库里停车时忽然失去意识被抓的!快派人去现场查!快来救我!这是博格恢复说话能力后所讲的第一句话。
看得出来,他是经过思考才冲着镜头吼出这些内容的。
但,有时候,思考过再做的事,也可能是很愚蠢的。
你怎么知道我这一定是在直播?万一我对观众说是直播,但实际上是在放录像呢?判官即刻问了博格一个问题,并且在对方脸色变得越发凝重的同时,又补充道,还有啊就算我这是直播,就算在你开口说这些之前已经有调查人员赶到了你家展开调查,你觉得他们就一定能通过现场追查到你的行踪吗?
博格无言以对,恐惧和绝望在其心中快速滋长着。
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找到了这里,你就能保证自己能被活着救出去吗?说到这儿时,判官忽然从自己那宽衣大秀的红袍子掏出了一把折刀,顺手就在博格的大腿上拉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啊——博格吃痛惨叫出声,但四肢被铐住的他并不能做什么反抗的举动。
好啦,这么点伤口,又没割到动脉,别跟个娘儿们似的。判官绕到椅子后面,边走边道,这只是在提醒你,我刚才提出的要求依然有效下一次你再这样胡闹,我划的可就不是你的腿了。
博格听到这儿,也不再喊了;因为对方说得没错,他腿上那道口子虽是火辣辣得疼,但还远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那伤口的深度也不算很严重。
好了,博格先生,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判官见他好像明白了状况,便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是吗?
都是谣言!博格立刻斩钉截铁地喝道,我什么都没做过!官方都已经证明我是清白的了!
抱歉,我这里不是联邦政府的会议厅。判官这时已踱步转回了博格的身前,耸肩接道,我这儿是酆都罗山他展开双臂,悠然接道,在这里,你那所谓‘官方的声音’,并不比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声音更有说服力谁说了真话谁说了谎,哪些是谣言哪些是被掩盖的真相我全都一清二楚。因为我是他将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判官。
判官的这段话里,并无虚言。
每一个被他带到酆都罗山来的人,他都亲自去调查过;他每次都是在完全掌握了这些人究竟干过些什么的前提下,才把他们给抓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是联邦警察?是fc的探员?博格竟然在试探对方。
这一举动不止是让判官笑出了声来,就连摄像师都跟着笑了。
哈哈哈哈判官笑了几秒,接道,博格先生,说实话,你还是挺有意思的;审判秀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参与他微顿半秒,语气骤冷,你越是这样对自己的行为不思悔改拼命想要逃脱罪责到最后就越是能给我们带来愉悦。
第三章 试探
审判秀仍在进行着,直播频道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即便有一些人并不认识博格,他们也能通过在暗网上搜索他的名字迅速得知与他有关的那些新闻;而暗网上的新闻是连联邦也无法去遮盖或者说遮盖不干净的。
终于,当直播间内的观众人数超过两千时,判官提出了投票。
投票的规则很简单,每一名观众都能在直播页面的右下角,即评论框的下面找到两个投票按钮,左边红色的按钮上显示着是,右边白色的按钮上显示着否。
每当判官开放投票权限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所有观众都会得到一次投票的机会;如果投票时间过了不投,那该票就视为作废,无法保留到下一次投票时使用。
眼下,判官提出的投票问题很简单——你认为博格是否有罪?
开什么玩笑!投票开始才十秒,博格就颤抖着叫骂出声,这算哪门子的投票?都是谁在投票?
在那台摆拍的摄像机正下方,就有一个小的显示屏,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投票的数字,坐在博格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儿的数字;事实上,判官也是通过那个显示屏来知晓投票情况的。
此刻,看着瞬间就大涨的红色数字和完全不动的白色数字,博格自是怒得破口大骂。
是谁在投票很重要吗?判官悠哉地站在博格身旁,望着后者的脸道。
当然很重要!博格吼道,他们他们都是什么阶级?有什么资格
资格?判官打断了他,呵呵阶级?他重复着博格的话,笑道,博格先生,你和来到我这儿的大多数人一样,在面临一个简单的问题时总是要将其复杂化。
当我审判一个女人时,她就质疑投票者中的那些男人们;当我审判一个黑人时,他就觉得投票者中不该有白人;当我审判一个教徒时,他认为自己不该接受无神论者的意见;而当我审判一个官员时,他就跟我谈论阶级。
很显然,对你们来说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所在阵营党派阶级群体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但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
言至此处,判官又拿起了小刀,像是杂耍般在对方面前甩弄了几下。
真正掌握发言权的人,是拿着刀的人是拿着枪的人是占据了更多社会资源拥有更多武力财力以及权力的人。判官说着,停止了他那华丽的转刀,至于‘立场’,不过就是人们互相依附着让力量壮大起来的一种形式而已因为‘人多’,也是一种力量,聚起一群和你有着相似观点的人,总比你一个人的力量更大;哪怕这帮人是一群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废物,一百个这种人的声音也比一个人要大。
在他说话的同时,小屏幕上的票数仍在涨着,红色票数已迅速突破了两百,而白色票数仍是零。
总之判官瞥了眼票数,接着说道,你所谓的资格阶级在我这里毫无意义;到了‘酆都罗山’,人便不再分三六九等;任何人,只要现在在看这场审判,就有权投票学者或文盲富翁或乞丐英雄或叛徒联邦探员或通缉要犯在我这儿都一视同仁。他微顿半秒,举起一根手指道,他们只需对一个简单的问题作出选择有罪,还是无罪。
但他们他们凭什么作出判断?他们能知道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博格知道在外面的地位帮不了自己,便改变了思路。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官方’已经对你的事情做出了宣告,我想,除了谣言之外,他们应该也能找到官方的说法。判官道,既然两种情况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呢?难道是呵呵面具下又发出了两声愉悦的嗤笑,连你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官方’的说辞太缺乏说服力了吗?
胡说!只是只是因为这帮愚民往往都会更倾向于相信一些小道消息!结果,无法从逻辑上反驳对方的博格,又将思路拐回了阶级论上。
愚民?判官听到这词儿,耸肩道,博格先生,据我调查你从小到大的考试成绩和你的智商测试结果皆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作为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混进体制内的下级官僚,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把自己从‘愚民’的队伍中摘走摆到‘精英’的群体中去的?
我总之我不服!博格恼羞成怒了,这是栽赃!是污蔑!我是无辜的!
哦呀?就在这一刻,忽然,判官顿住了身形,发出了一声十分轻微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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