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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他的这个反应,自然不是由于博格那些苍白的狡辩所致,而是因为这一瞬,他看到屏幕上多出了四张无罪票。

    虽然在审判秀问世的初期,也有些不把投票当回事儿的人随意地点过白色的票,但从第三期开始这样的情况已经绝迹了;如今的判官既是联邦通缉的要犯,也是公共的互联网中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已经没人会再质疑这审判的真假,所以每个投票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票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却出现了那么四票,投向了无罪,且几乎是在同时投的,前后间隔不超过三秒。

    这点,无疑引起了判官的注意。

    同一时刻,fc欧洲总部,某指挥室中。

    长官!我们的票数在卡门的命令下投票的那四名探员齐齐转头看向了她。

    啊,我知道。卡门盯着主屏幕,淡定言道,但这依然不能证明我们看到的画面是‘直播’的。她分析道,或许对方只是让屏幕下方的票数实时显示,而画面中播放的仍是录

    卡门这句话还没说完,画面中的判官就开口道:博格先生,你看,貌似有四名‘热心市民’觉得你没有罪呢。

    他说到‘热心市民’这儿时,还伸出手来,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似是意有所指。

    长官,太好了!他都自己说出来了,这就证明我们看到的肯定是直播。一名坐在卡门附近的女探员在看到这一幕后,立即兴奋地言道。

    闻言,卡门却是没有搭话,相反,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因为卡门已从判官的这一举动中,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为了进一步戏耍和激怒博格?

    且不说有无必要,就算他真想那样做,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说点别的

    再者,从博格的反应和视线移动来看,显示投票的装置应该就在固定摄像机的下方,博格和判官都能看见既然都能看见,这岂不是一句废话?

    刚才判官发出的那声很轻的惊叹,明显是看到了白色票变化才产生的反应,而在短短一息之后,他就说了那句话

    从他那轻浮的语境来看,用‘貌似有几名热心市民觉得你没罪’也可以,但他偏偏要把‘四个’这种具体的数字说出来,就仿佛他故意要把这一信息在镜头前强调一番。

    卡门的思维很快,这些念头在其脑中快速掠过便已理得清清楚楚。

    他好像在试探我们。数秒后,卡门望着屏幕喃喃念道。

    什么?不是我们在试探他吗?

    怎么可能?

    他发现我们了?

    但就算他用技术手段追踪了,这也只是我们的私人手机啊,他怎么知道

    那四名负责投票的探员听到卡门的推测时,当即就有些慌了神。

    他并没有完全确定是有人在试探他。卡门却还是从容,但他无疑已经起了疑心,所以他立刻放出了一个信息,告诉我们这就是‘直播’或者说,将我打算试探的事情坐实了,然后,来看我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那一名探员念道,我们接下来就暂时停止这种试探,这样他的疑心很快就会消除了吧。

    未必。卡门冷冷回道,过了一秒,她又道,而且我们也根本没有必要在他面前隐藏自己。她说着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眼角的刘海,再道,‘审判秀’做到今天,就算是一般的平民都知道判官肯定已经被联邦盯上了,他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依我看,判官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次直播都在联邦探员的监视之下,没准还乐在其中。

    所以,‘让判官觉得我们没在看直播’这个想法,本身就是荒谬的。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你们早就应该采取更主动的措施,设法与其接触了因为像他这种热衷于公开处刑的犯罪者,都有着相当程度的自恋倾向和表演欲,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跟执法部门玩猫鼠游戏,并以此获得某种优越感;我们就是要利用这点,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卡门的话虽没有恶意,而且每一句基本都说到了点子上,但仍是让属下们感到了些许难堪。

    有时候优秀过了头,就算你不想,也是会得罪人的,卡门就是个令人无奈的例子。

    网络部,你们先停一下。又过了几秒,卡门一边思索,一边问道,你们能用私人手机和一般的公用网络去控制傀儡机吗?

    网络部的那几位探员闻言,对视了几秒,然后齐齐回头齐声应道:轻而易举。

    卡门点点头:好,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干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短时间内去入侵一般市民的电脑及手机,作为傀儡机使用越多越好。

    另一方面,审判秀现场。

    别太紧张了,博格先生。判官稍稍离开了镜头几十秒,随即就推了一辆小推车过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接受审判,所以投票截止时间还要持续很久,也许一会儿会有惊天反转也不一定哦。

    你你要干什么?博格刚看见对方那辆推车上的东西,眼神就变了。

    那推车的上层,摆了几个金属托盘,托盘里用消毒水泡着各种型号的镊子啊剪子啊钳子啊锤子啊反正都是些牙科诊所里常见的用具。

    时间还多,我总不能光给观众看你这个油腻大叔坐在那儿喘气吧。判官拿起一个小钳子,轻轻在空处夹了两下,并歪着头,用有些调皮的语气对博格道。

    不不博格已经在摇头了,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立刻晕过去。

    有鉴于你现在的‘有罪票’比‘无罪票’要多,‘审判’从此刻就要开始了哟。判官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对方的头。

    博格见状,奋力横移着脖子,这种时候,让自己的脑袋哪怕远离对方一厘米对他来说也是好的:不等等你没必要这样的听我说

    虽然判官这时看起来正享受着给博格动刑的快乐,但他的余光其实一直在看摄像机下的显示器,看着白色数字的变化。

    也就在此时

    白色的数字动了,无罪票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增加到了8,停顿了几秒后,又跳到12,接着就是1620,到20就停下没有再跳了。

    哦?面具之下,判官的脸上已经勾起了一个几乎可以裂到耳根的笑容,他在心中念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想跟我玩玩儿嘛。

    想归想,他手上的动作可没停。

    别看判官的胳膊看起来并不粗,但他用单手就能牢牢钳制住博格的脸,强行将其嘴给挤开。

    博格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一把钳子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并用一股子蛮力随机地拔掉了他的一颗牙齿。

    且不说从他嘴里喷出的血有多壮观,就说那种钻心的疼痛和惨叫哪怕是坐在电脑前的不少观众都觉得浑身一个激灵。




第四章 通话
    唔呃——呃啊——博格的惨叫持续了数分钟,渐渐变得断断续续,这说明他大脑释放的内啡肽已经在起作用了。

    这几分钟里,判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想看看白色票数有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各位观众,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确认了票数已不再改变后,判官才接道,此时此刻,正在看直播的人当中,似乎有一位十分精明的侦探而且他/她已通过了某种方式,主动跟我打了声招呼。

    那些普通的观众中也有很多聪明人存在,他们都是注意到了刚才白色票的异常增涨情况的;所以,此言一出,他们即刻就明白了判官所说的打招呼方式,就是通过白色票的变化来进行的。

    当然了,绝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没关系在网络上,乐于炫耀自己才智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在直播的评论框里说了正解,而且还不止一个。

    既然对方这么有热情,那出于礼貌我也该有所回应才是。判官的话还在继续,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支ipen,嗯他把东西拿在手上时,又停顿了一下,接道,为了避免误会,我想再确认一次屏幕前的那位侦探先生或侦探女士请问你是真的要跟我玩这场游戏吗?如果要的话,请再以你刚才所用的方法,让无罪票涨个20票。

    他话音落后,没过几秒,白色票就开始上涨,并在短时间内涨了整整50多票。

    这其中,卡门令部下们投的票自然只有20票,且是按照那四票一涨的节奏来投的;而另外的三十几票,无疑是一般观众在听到判官的话后跟着起哄投的反正这会儿有罪票都已经好几百了,无罪票再翻几倍也不会改变结果。

    嗯明白了。判官看到票数的变化后,就展开了手中那支ipen的电子膜,毫不避讳地在镜头前调出了一张表格,那么我们就用这个来沟通一下好了他说着,干脆把ipen转为正面朝着镜头的状态,这张表格上的姓名银行账户和数字,就是博格先生与他的那些‘客人们’的交易记录。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时,直播间里的评论弹幕就炸锅了。

    什么?真的假的?

    连那种东西你都有吗?

    证据啊!这就是铁证啊!

    这么确凿的证据,这畜生居然也能脱罪!联邦高层都去死吧!

    不仅是他们,就连惨呼的博格听到了这句话时也立即有了反应,他强忍住疼痛,含着一口血,用浑浊不清的声音在判官身后说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的?

    哈!判官大笑一声,转头对博格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以为自己洗钱的手法很高明?他微顿半秒,接道,到一些当地贸易法案相对混乱的郡去注册几家空壳公司再搞几张活着或死掉的流浪汉的证件去建一些‘安全的银行户头’,然后拆分和转移资产呵,诸如此类事情只要知道了操作流程,任何成年的联邦公民都可以做到。

    不过,像你这种能力比较差的蠢人嘛果然还是得请专门经办这种事的公司和中间商来帮你一把从中抽走一点利润。

    那些公司每年要替无数像你这样的中下级联邦官僚毒枭鸡头商人去清洗巨额的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但作为利益交换环节中很关键的一环,他们的保密工作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因此,要查你,实在是太容易了,从你的那些账目往源头回溯,我就能清楚地知道你这些年来都干过什么通过虚报账目拿以次充好东西来压榨养老机构中那些老人的退休金;利用儿童领养机构搞地下拍卖,让出高价者得到‘让他们满意的孩子’等等,你上次曝光出来的事情,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要不是你的某些客人‘玩过火’让那些女人受了伤,恐怕到现在那些事还在继续呢,不是吗?

    博格听到这儿,已是面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再否认什么也是白搭了,这也让他不由得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声言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那刚才干嘛还要啰嗦那么多?直接把证据拿出来给你那些‘观众们’看不就行了!

    哦,你倒质问起我来了?判官念叨着,把ipen放到了推车上,又一次拿起了钳子,并闪电般扑向了对方,你他妈一开始不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那你刚才干嘛否认啊!还跟我扯什么官方结论?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在说这段话的过程中,判官每一次断句,就有一颗牙从博格的嘴里被强行拔出。

    而且判官的拔牙动作非常夸张,每一拔都会将手臂伸展到极限,所以回回都能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啊!啊——啊——这一轮连续强拔过后,博格的惨叫声那真是凄厉得难以形容,其中还伴随着一阵阵血入气管的呛咳声。

    最惨的是,这样的疼痛并不能让他晕厥,他只能清醒地受着。

    呼而判官,在进行了这么一番令旁观者都头皮发麻的操作后,却是舒爽地呼了口气。

    他淡定地离开博格,再次放下钳子,拿起了ipen,接道: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哦对沟通。他再度把那张电子表格展示在了屏幕前,名字和账户这类信息就不用了,咱们就用这张表格上的数字来玩一个游戏吧。

    判官用手轻轻点了点电子膜:你最初是用‘四’来试探我的,那我们就将‘四’作为这个游戏的基础,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目前显示在屏幕上的所有数字,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每两个数一组,以‘四’为准,取前15个,提示是凯撒,关键词是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自己凝视那表格想了几秒,再道,insane,嗯,就这样。

    话音落后,他就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又道:五分钟内,我的这部手机若是响了,我就跟你聊聊;若是没响嘛呵呵那说明你也不过如此咯。

    与此同时,指挥室中。

    密码组!

    知道了,已经在破译了!但是时间可能不够。

    他说的这些没头没尾,五分钟再怎么说也

    不需要长官下令,每一个坐在电脑前或是手持电子设备的探员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但仅凭判官的那几句话,他们一时半会儿连头绪都没有。

    安静!突然,一声轻喝在广播中响起。

    这是卡门自进入这间指挥室以来,头回那么大声说话。

    她的这一喝,也确是让嘈杂的指挥室顷刻间就鸦雀无声。

    把那张表格的截图放到分屏上。两秒后,卡门恢复了冷静的口气,下令道。

    指挥台边的一名文职人员即刻照做了。

    接着,卡门便盯着那张图片,陷入了沉默

    左至右,上至下两位转四进制取前1515,手机号码凯撒恺撒移位密码维吉尼亚密码表转换后的四进制数为明文即列数关键词,insane密钥。

    判官说的每一个字,都迅速在卡门的脑海中转化为了信息碎片,并紧密地嵌入了一条逻辑链中,急速推进着。

    对旁人来说需要纸笔以及大量时间才能完成的推演和逆推演,对判官来说,只需要凝视几秒便可,而对卡门来说,也只需要一分钟。

    一分钟后,卡门便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直接输入了一个十五位的号码。

    嗞——嗞——

    哦?手机响起时,判官的心跳在加速,他的手甚至因兴奋而有些颤抖,才一分钟就

    他一边轻声念叨,一边就按下了接通键。

    喂?判官并没有使用免提功能,所以看直播的观众是无法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人在说什么的。

    你好。卡门用平静的语气应了这两个字。

    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判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呵真没想到,只用一分钟就破解了我的谜题的人,竟是一位美女

    你只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又没看到我,你怎么知道美丑?卡门接道,其口气冷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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