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不料,下一秒,判官当即口出惊人之语:我当然知道了,莫莱诺长官。他猥琐地笑了两声,嘿嘿你的照片可是伴随我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夜晚。
他这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即便不足以让对方感到愤怒,也至少会让人有些惊讶了。
然而,卡门既不愤怒,也不惊讶。
她只是淡定如故地回应着:看来你对我们的人事情况很了解嘛。
她能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判官说完这句话到她做出回应的这几秒内,她已经站在判官的角度上将对方推理自己身份的过程梳理了一遍。
即:假设与自己周旋的人来自fc(在所有的联邦机构中,fc被判官带去的压力是最大的,高可能性),假设识破自己的人就是打电话的人(谜题时间短难度高,与判官对话这件事本身亦需要很强的能力,高可能性),再假设这个人在fc至少是中层以上级别(在五分钟的限制下,人多对于破解这个谜题几乎没什么帮助,因为多人破解时协调交流花去的时间就很多了,在这一分钟就破解的情况下,谜题绝对是一个人破解的,而破解的那个人无疑是超级精英;所以,高可能性),然后再通过声音推断这个人的大致年龄区间以及性别推理到这一步后,范围就缩小了很多;fc中上层级别的军官中,年轻女性屈指可数,而且在这件事上,通过武力获得高位的女性军官也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符合超级精英这一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了。
当然了,对方特意使用了变声装置变成甜美的女声这个假设也存在,但很低,因为逻辑上来说几乎没有必要。
综上所述,只要判官对fc的中上层的人事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他就很有可能会去猜电话对面的人是欧洲总部的副部长卡门·莫莱诺;猜对的概率至少在七成左右,即使猜错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有关照片的那后半句话,很显然是他胡扯着加上去用于扰乱和激怒对手的;在卡门看来,这种下三路的谈判技巧形同画蛇添足,毫无意义。
哦呀?居然没生气啊。判官笑道,而且还试探我是吧?呵呵好啊,我承认,我对你们fc的档案很熟,你和你那些同事们的档案我全都看过。他顿了顿,话说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啊?莫莱诺长官?
果然,他并不确定自己究竟在跟谁打交道,其说话看似随意,实则极为狡猾和谨慎。卡门闻言,心中念道。
判官这第二段话,直接说出了fc这个词,并再次对莫莱诺的身份进行了确认,卡门当然听得出这是进一步的试探。
是,我是莫莱诺,你是谁?当卡门回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指挥室里的人都为她捏了把汗。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查案,但若是去死抠规定的话,卡门此刻用私人电话在工作场合与一个罪犯通话的行为,绝对是违反了多条纪律乃至的法律的,更不用说她是在明知这个罪犯正在直播的前提下把自己的官方身份都给承认了。
呵我是判官啊。另一方面,判官给出的回复,也是不出所料。
我告诉了你名字,你就给我个绰号?卡门咄咄逼人地接道。
笑话~判官冷笑,哼难道‘莫莱诺’就是你真正的姓氏吗?
这一秒,卡门的神色,第一次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改变了。
别在姓名这种事上跟我纠结了,长官。判官没等卡门接话,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时候名字并不能代表你是谁,绰号反而可以说明一二不是吗?他顿了顿,我们还是来说点儿实在的
说话间,他已转过身去,又一次走向了博格:撇开‘逮捕我’这个比较遥远的目标,‘解救博格先生’应该是你们的当务之急吧。说着,他就抓起了博格后脑勺上仅有的几根头发,将后者已经垂下的脑袋又拎了起来,对准了镜头,不如我们就以此为赌注,再来玩一个游戏。
第五章 入局
我看还是算了吧。
谁也没想到,面对判官的邀请,卡门的回应竟是拒绝。
我不是幼儿园的老师,小孩子之间的那种胡闹,我可没有兴趣奉陪。顿了一秒后,卡门又如是补充道。
哈?判官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卡门的语气很冷,言辞则很刻薄:在当前这种形势下,你还跟我谈论所谓的‘赌注’和‘游戏’,不觉得可笑吗?
你若是一个普通的绑匪也就算罢了,至少我这边还有‘赎金’这一筹码,可以陪你玩玩儿。
但你不是绑匪,你是判官。
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把博格给杀掉的,所以你现在等于是拿着一件对你来说本就没有价值的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来要求我跟你赌斗。
这种事情就好比一个拿着枪的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说‘我们来决斗吧’;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食言犯规撕票总之,主动权始终握在你手上,就算你赢不了,也绝不会输。
所以,在我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成年人会去提出的赌局,而是连最基本的契约精神都不懂的自作聪明的幼稚园小鬼才会提出的无理要求。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有理有据地回绝了对方抛出的解救人质的机会,并不带任何脏字儿地把判官嘲讽了一番。
她的部下们虽然也都觉得这话听着很解气,但从理性出发这种做法显然是很糟糕的。
这笔账谁都能立刻算清楚万一判官听完这话之后一个不爽把电话给挂了,那么其一,人质会死;其二,他们fc对人质的死至少要承担部分的直接责任;其三,查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和犯人联系上取得了一点点进展,也很可能会再次中断。
然,卡门却坚信自己的回应,是正确的。
要对付判官这种违背常理的人,就得用违背常理的方法;如果你被道德职责这些东西所束缚着,你永远赢不了他,因为他这种疯子是不受任何约束的,你被动地跟着他事事都顺着他的意思走,就必然会被他领先半步;而且那样做,他反而会很快对你失去兴趣。
卡门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非常透彻,她很清楚要跟这种人玩,你就必须把自己也变成一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
这样,你才能与他平起平坐;这样,他才会上钩。
莫莱诺长官沉默了数秒后,判官那经过处理的声音又一次从面具下传来,你这样真的好吗?他的语气倒是没变,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现在直播间的观众可是已经超过五千人了哟,身为fc的军官,无视人质的安危
反正你也没开免提,他们根本听不到我的话不是吗?卡门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观众们听到的只是你单方面的台词,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编的?退一步讲就算你开了免提,你又怎么向观众们证明这通电话不是你故意让同伙打进来陪共演的一出戏呢?
说到底到这个直播间来看你杀人的人,并不相信你;他们只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罢了,你所拿出的那些‘证据’,就算是伪造的,他们也会信,因为他们乐于见到那些声名狼藉逍遥法外的人受到制裁,所以你拿出证据之前他们就都点了‘有罪’。
但是,若遇上了和‘审判’本身无关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信任你这种杀人如麻来历不明的家伙的。
就好比此时此刻,你说我是fc的人我就是了吗?证据呢?就凭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声音?
我的确不在乎博格的死,我就在这里跟你说了,那又怎么样呢?躲在面具后的你能做什么?写匿名信给媒体?还是发邮件给fc的对外邮箱举报我?
判官,想玩‘游戏’的话,首先自己得玩儿得起才行不要总是企图用一些我压根儿也不在乎的事情来要挟我以此获得优势。
你这种行为只会消磨我的耐心。
判官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这次的时间较长,这不禁让指挥室中的探员们愈发紧张起来。
这会儿就算判官立刻恼羞成怒挂断电话,也不足为奇。
噗哈哈哈哈哈哈然而,紧接着,判官就大笑出声,笑得无比愉悦无比狂肆。
在探员们都松了一口气的这个时刻,卡门反倒是有些紧张了。
对方上钩了固然是好事,但卡门知道,就在方才那一息之间,判官肯定已经想好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游戏,这份笑容,绝非是虚张声势,而是源自一种自信和一份扭曲的快意。
嘶好!笑了一阵儿后,判官深吸一口气,并大喝了一声好,随后再道,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礼和失态,莫莱诺长官,毕竟我已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了。
他竟然道歉了?这一瞬,无论是观众们还是fc的探员全都惊了,根据过去几个月里他们看到的判官的人设,这种场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我同意你提出的准则。两秒后,判官又道,你说得对,要‘玩儿’就该公平地玩儿,那样才有意思;难得能遇上你这样的对手嘿嘿他忍不住阴笑了两声,用一种犯了什么瘾一般的口气道,嘶啊不好好快活一下就太可惜了啊。
虽然我不能理解你那种病态的心情,但在我逮捕你的时候,我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卡门丝毫不受对方的情绪影响,依旧是冷酷的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呵呵好啊,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判官说到这儿,顿了顿,语气骤变,那么我就在这里直接说了。他用手指了指镜头,各位观众,你们也听好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哦
此时,就连那位摄像师都把脑袋从机器后面斜着移出几分,看了判官一眼。
而判官,则是淡定地言道:下一次审判秀,即半个月后的农历初一我将会审判fc欧洲总部的部长腓特烈·威廉·格拉夫。
没错,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莫莱诺长官。
在他被我审判之前,也就是接下来的十五天里,你若能抓到我,那就是你赢了。
但若是我成功带走了格拉夫长官并对其进行了审判,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要负全责。
到时候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联邦政府也定不会轻饶了你。
这次他提出的条件,或许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也是不公平的。
而且是对判官自己不公平。
判官就像是一个在行窃之前先给警方发通知的盗贼,在他已经明确说出了自己目标的前提下,像fc这样的组织自然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目标妥善地保护起来。
另外,从失败后的代价这个角度上考虑,显然也是判官冒的风险更大:他若输了,就意味着逮捕接下来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折磨和死刑;而卡门则不同,卡门输了最多算是失职,以她的个人能力,联邦很可能还会给她机会,不会给她过重的处罚。再说了她的背后还有厚黑的家庭背景在,上层究竟敢不敢处罚她都是个未知数。
那么,就一言为定。卡门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也没有理由放过。
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出格,但她心里还是坚定地站在一名fc探员的立场上在办事的;之前那种种越界的言行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优势而做的伪装,一切都是为了破案为了逮捕判官这两个终极目的在服务。
敌退,我进,步步紧逼,直到对方无路可逃。
这就是卡门·莫莱诺的行动方式,迄今为止她已逮捕过无数以高智商罪犯自居的犯人,而这些人也无一例外的在与卡门的博弈中败北了。
嘀
那句一言为定话音刚落,卡门就主动挂断了电话,这无疑也是出人意料的举动。
有些女人就是有这种天赋,她们不用刻意去思考就能把欲擒故纵这招用得出神入化。
这种让人难以掌控的感觉,是非常吸引人的,尤其是像判官这种极度自恋的人,更是对此难以抗拒。
ho~达到目的之后就挂了呀,可真是无情呢。被人挂了电话的判官用戏谑的口吻念叨了一句,并收起了手机。
随后,他居然就转身走了,边走还边道:今天的审判秀到此结束。
他走得是那般突然对于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博格,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仿佛那是一件与他无关的垃圾。
喂!这一刻,身处镜头外的摄像师终于说话了,他的嗓音无疑也是通过变声器发出的,那博格怎么办?
投票结果你不是看到了吗?‘有罪’拉他去拍点‘人和动物友好相处的小电影’,拍到他死为止;还有他和他家人名下的财产,统统给他黑掉,捐给反抗军。判官用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段话,并完全走入了黑暗中。
对于博格的处置方法,他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且已经做好了实施的准备。
原本判官是计划在这场秀中慢慢地折磨博格,让观众们看着后者从精神和**上慢慢被击垮的,但是卡门的出现让他对这些事失去了的兴趣。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正在玩一件普通玩具的时候,突然有人送了一个更新更好玩的新型玩具到你手上一样。
离开了摄像地点的判官,来到了一间休息室里坐下。
嗞嗞
他刚准备摘下面具并把手机砸烂,不料那部手机居然又响了起来。
判官看了看来电显示,那是一个和上一通电话不同的号码。
喂?他想了两秒,接了起来。
你你好!对方的语调听起来很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我我是赫尔,赫尔·施耐德。
我认识你吗?判官平静地应对着,并思索着对方可能的身份。
我我刚才在‘酆都罗山’的网站上,看了你的秀就就是审审判赫尔结结巴巴的话语,让判官感到有些不耐烦。
但是,判官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呵施耐德先生
叫我赫尔就可以了!判官先生。赫尔竟还在这时打断判官插了句嘴。
好的,赫尔判官倒也不生气,假设你真是一名观众而不是某位fc的探员假冒的那我在此得夸奖你一声,因为你破解了我大约在九分钟前给出的谜题。
这句在判官看来是讽刺的话语,落到赫尔耳朵里却是字面上的褒奖意味。
谢谢谢!判官先生。赫尔的语气听上去更激动了。
那么除了得到夸奖之外,你还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赫尔。判官又道。
我想跟随您!判官先生。赫尔用极快的语速回道,我也想成为‘审判秀’的一份子!您应该不是一个人单干的吧?至少还有一名摄像师在帮您,刚才他也在直播里说话不是吗?而且抓捕目标布置现场调查情报这些都需要人手的吧?我可以帮您!我在计算机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我的体能也很好,就算是打杂
呵呵呵判官用笑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好了好了,赫尔,easyeasy他顿了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考虑的。
慢着!赫尔已察觉到了对方要挂电话,您该不会是敷衍我吧?
这一点,赫尔还真猜对了;倒也不是因为赫尔对人心的算计有多出色,只是他的人生中被这样敷衍的时刻实在是太多了,光凭经验他也能百分百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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