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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第二百四十四章 阿泰,我对不起你
    两人牵手在璞园的小径上慢慢走着。

    庭院里的海棠都开着,在清风中摇摇飘落着粉红的花瓣。四下里都是西府海棠那股特殊的香味。

    阳光真是耀眼啊,照得宇文泰几乎睁不开眼。

    他转头去看冉盈,身边那张脸,又美丽,又不真切。

    海棠花瓣轻轻地飞过她的腮边,美得像在梦里一般——

    这不会是在梦里吧他暗暗想,偷偷用手指用力掐了一下掌心。

    生疼。

    他暗暗舒了口气,安心了。

    他转头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冉盈嘻嘻一笑:“我趁高肃不注意偷偷溜走的。我心里想着你,他关不住我的。”

    一路上,四下忙碌着的侍女们见着他们俩说说笑笑,都互相使着眼色,掩嘴偷偷笑着。

    他们来到湖心亭,早有侍女熏好了香候在那里。

    正中一只小方几上一只琉璃盘,盘中放着几颗很大的石榴。

    他笑吟吟地看向冉盈:“你瞧,这就是白马寺中的石榴树上结出的石榴,昨日才快马送到长安的。”

    说着,他席地坐下来,取过一只小刀剖开一只石榴,将里面的果粒剥下来放在玉碗里。

    冉盈坐在他对面,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边抓起玉碗里的石榴粒往嘴里放。

    “真的很好吃呀!是吃过最好吃的石榴了!”她惊叹道。

    他抬头看着她。阳光从亭子外面斜斜地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双眼晶晶闪亮,鬓角的发丝染上了阳光的金色,连脸上那些青春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怪我了”他问。

    冉盈微微一笑,天真地摇了摇头。

    他觉得安心又舒心,放下手中的石榴,说:“阿盈,我们立刻成婚吧。”

    他以为阿盈会含羞带怯地点头。

    可是听到这话,冉盈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阴沉下来。

    “你怎么了”他问。他们成婚不让她欢喜吗她不是一直都盼着吗

    只见冉盈忽然丢下手中的石榴,起身奔到亭子边掩面而泣。

    他慌了,连忙追上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他焦急得问了很久,冉盈才放下捂着脸的手。

    已满脸泪痕,脸上精致的妆粉都花了。

    宇文泰耐心地拉着她:“阿盈,发生了什么事”

    “阿泰……我……我……”冉盈抽噎了很久,说:“我不能和你成婚了。”

    “为什么”他急问。

    “我就是不能!”冉盈不肯说原因,态度却很坚决。

    “为什么”宇文泰急了,“为什么不行了是你还不肯原谅那件事还是你变了”

    “不是……我……”冉盈眼中含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你说呀!”宇文泰抓住她的肩膀吼了一声。

    “高肃他……他……”她后退了一步,抬手掩住衣矜,哽咽着,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忽然放声大哭:“我是被他强迫的!”

    宇文泰瞬间明白了。他看着冉盈刚才还绯红的脸迅速失去血色,只觉得一把刀扎进了自己的心里,又狠狠地划开。

    最伤害她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清风吹过湖面,吹皱了一池绿水。

    一条红色的鲤鱼哗地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沉了下去。

    太阳隐去了。天边黑云翻滚。

    冉盈擦了擦脸上的泪,向后退了两步,说:“阿泰,我对不起你。”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害怕她就此又消失不见,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锁住,连声说:“阿盈,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没关系……没关系呀,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愿意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痛苦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只紧紧拉着她不肯放手。

    冉盈的眼泪决了堤,她在一瞬间崩溃,痛哭流涕:“我在乎!阿泰,我在乎呀!”

    “阿盈……”他痛苦地将她报.紧,再抱紧。

    耳边忽然想起了莫那娄的声音:“柱国,该出发了!”

    “滚!”他吼道。

    可那声音没有停下:“柱国,该出发了。时辰到了。柱国,时辰到了。”

    他猛一睁眼。

    怀中的冉盈没有了,眼前的湖心亭没有了。

    他躺在长风楼的床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阿盈成了我们的敌人
    一夜之间,宇文泰点齐了三万人马,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长安城外的营地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是二月中旬,乍暖还寒,空气中却已经满是春天的气象。清晨的风温润甜美,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润凉意,裹挟着早开的桃花和梨花的甜香。

    人间一年又一春。

    一路上,前方的候骑不断传来最新的消息。

    高肃的一万人马离潼关还有一日的距离。

    宇文泰立刻命令加快行军速度,要在潼关被攻陷之前赶到救援。

    可没过几个时辰,候骑又来报,高肃突然调转方向,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迅速攻下了盘豆。

    宇文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盘豆位于潼关的南面,若是高肃的目标是潼关,根本不用去攻打盘豆。他多此一举反而拖延了行军的速度,加大了潼关的生存几率。

    又过了不多久,候骑又赶了回来,说是高肃攻下盘豆之后并未停留,而是立刻调转方向,往弘农进发了。

    “柱国,这是高肃留在盘豆城门上的字条。”候骑说着,恭恭敬敬地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很整齐的银光纸。

    因为来回奔波跑得急,他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脸颊往下淌。

    宇文泰接过纸打开一看,居然就写了三个字:攻错了。

    “居然如此戏耍孤!”

    他十分气恼,又有些疑惑。这个高肃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说是冲着潼关来的,可是似乎根本就没把潼关当回事啊。

    独孤如愿驱马上前,接过纸一看,也傻了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攻错了攻打城池也能攻错那城头上不是挂着盘豆二字吗他打之前没看仔细”

    “苏绰,你怎么看”宇文泰沉声问。

    苏绰应声上前,接过银光纸打量了一番,说:“攻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认错了,他的副将难道也认错了这字条分明就是挑衅。高肃的这番行军太诡秘莫测了……难道他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潼关”

    “或者,东绕西绕,把我们绕晕了,跟着他疲于奔命,他再突袭潼关”独孤如愿像是在问众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他本就占着时间身上的先机,多此一举实在没有必要啊。”苏绰说。

    高肃这人狡诈多变,从前就给长安制造了诸多麻烦,如今领兵打仗,真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救弘农,还是按原定计划去潼关”独孤如愿问。

    宇文泰想了想,对独孤如愿说:“阿干,你带一万人去弘农。不管是不是高肃故布疑阵,弘农是粮仓,若是丢了,损失不小。我们必须要谨慎一些。”

    “是!”独孤如愿立刻调转马头,正要离去,又回头问:“若是他中途又调转方向呢”

    “那就将他往潼关赶。孤在潼关等他。”

    “是!”独孤如愿急急地去了。

    “其他人按原定计划,往潼关进发。”宇文泰不动声色,似乎丝毫也没有被高肃的挑衅和戏弄所影响,他往前方大手一挥,队伍又往潼关方向进发了。

    等大军到了潼关附近,候骑又来了,十四五的小兵,一声苍色的战袍,脸憋得通红:“柱国,高肃大军已到达潼关三十里外邙山,并在山脚下扎营,似乎是准备以邙山为阵!”

    “邙山”宇文泰思忖片刻,神色无惊:“那我们就到邙山去会一会这个乐安王。”

    是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到了下半夜,如绵春雨渐渐转大,击打在帐篷上,哗啦作响。

    宇文泰在帐中就着昏暗如豆的灯火看书,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轰隆雷鸣。他放下手中的书,望着昏暗的烛火发了一会儿呆,苏绰来了。

    他行色匆匆,像是揣着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见到宇文泰就说:“柱国,我想到一件事情!”

    宇文泰抬手制止了他,反而问他:“苏卿,于二的事,你也觉得孤死有余辜吗”

    “柱国……”苏绰乍一听他突然提起此事,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阿冉她……真的背叛了公子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前一天的大雨将天地洗刷得格外澄明。空气中带着春天清寒的香甜,和被雨水翻出的泥土的清香。

    可是这样美好的春日,却被邙山脚下排开的阵列笼罩上了肃杀之气。

    依山而列的那一方兵士都穿着墨蓝色的短衫和裤褶,外罩黑色裲裆铠。

    对面的一方阵势更加浩大,俱着红衫黑裤,黑色裲裆。春风中旌旗翻飞,猎猎作响。

    柔柔的风,裹着杀气汹汹而过。

    宇文泰身着明光铠立在马上,遥遥看向对面,头上的烂银兜鍪在阳光下闪着光。

    对面,在前排手执大盾跪立的那三排甲士的后面,是三排严阵以待的弓弩手。再往后是具甲骑兵。

    在那一排骑兵的中间,竖着一面帅旗,是黑底白色一个高字。

    帅旗下面那人,宇文泰隐约见着,戴着一张面具。

    他催马往前,走到队列前头,伸手召来信兵,交代了几句话。

    那信兵手执一面红色小信旗,驱马飞奔到对面阵前,行了个礼,朗声道:“柱国大将军宇文泰,请贵方主将阵前叙话。”

    说完又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隔开最前方的六队士兵,帅旗下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

    旁边的副将小声阻止他:“公子。”

    那人不说话,亦未动。

    两边的大军都静默地等待着。

    宇文泰亦在阵前遥望着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等了很久,不见对面动静,宇文泰又召来信兵,要他前去重复刚才的要求。

    如是三次,对方始终没有出列。

    宇文泰的剑眉紧紧拧着,默默想,她不愿来面对他吗如果她已恨他入骨,如果她已决定与他为敌,那么至少,来亲口对他说呀!

    用那曾经对他说尽了情话的朱唇,来亲口告诉他,她冉盈从此与他宇文泰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他已殚精竭虑,冲破千难万险,来到这里,只想要她亲手来粉碎他所有的冀望。

    他等啊等,只见对面令旗一挥,大军竟喊杀着冲了过来!

    伴随着响彻天地的喊杀声,伴随着具装骑兵的马蹄踏在地上的轰鸣,三排箭兵训练有素地交替向对方的阵地拉弓射箭。

    一时间,箭簇如雨。

    莫那娄立刻掩护着宇文泰向后退去。

    随着令旗的指挥,这边的阵地迅速变阵,独孤如愿和达奚武率部向两边移动,也冲杀了出去。

    宇文泰愣愣地看着对面,他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人骑着马从阵中冲杀而来,只觉得心裂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他强忍住心中泛滥的悲痛,把钢牙一咬,手中抓紧了长剑,脚下一催马,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身边的士卒已经杀成了一片,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眼里只有对面冲着他冲过来的那个面具人。那把青釭剑,他此刻只愿那把剑直插他的心脏,从此了结这所有的痛苦。

    耳边有她的笑语:“阿泰。阿泰。”

    近了,近了!

    他看见对面那人举着青釭剑朝他砍过来!

    他咬紧了牙,大吼一声,挥剑挡了回去!

    锵地一声,两把剑狠狠撞击在一起,迸出几簇火星,随后紧紧相抵,互不相让。

    力气太大,震得他虎口生疼。

    对面那人的虎口裂开了,鲜血很快流满了整只手。

    他们靠得那样近,从那面具上的两只孔里,他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阿盈……”他嘴唇一颤,心神俱碎。

    如果他费尽心思跋涉到此,只是为了和她拔剑相对,那所有存在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那双眼睛透过面具也看着他,无波无澜,毫无情绪。

    宇文泰感到对峙间,对方一直在用力把剑朝他这边压过来。

    她是真的倒向高肃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形的莫那娄见了,立刻飞奔过来:“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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