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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这里到处都是他昔日的影子。

    莫那娄进了院子,见到她,笑眯眯地问:“阿冉不睡觉,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

    “我……随便看看。”冉盈有些不好意思。

    莫那娄也忍不住跟着她的眼神四下里看,感叹道:“跟十年前我们出发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变。阿忠和阿香一定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将时间都留在了这宅子里,分毫都没有溜走。”

    他们一定每天每夜都盼着他们父子像出发时那样,意气风发地回来。

    他又转头看着冉盈,戏谑道:“阿冉从此就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会不会不甘心呀”

    冉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们这些志在千里的大丈夫都愿意蛰伏,我有什么呀”

    “蛰伏”莫那娄来了兴趣,“阿冉难道没有准备在武川呆一辈子你认为我们还会回长安”

    “谁知道呢”冉盈的脑海里划过很多熟悉的面庞。

    有一个郑重地跟她说过,后会有期。

    司马懿那样的雄才也曾经称病避朝,朝堂里的事,因为利益互相关联互相掣肘,才这样诡秘莫测。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可知金鳞非是池中物,终究不知哪一天,就会困龙入海。

    她淡淡地说:“易经中说,或跃在渊,无咎。我觉得是人生至理。龙要么腾跃在青天之上,要么退守于深渊之中。关键是要看准形势,把握时机,见机行事。须知,即使退守深渊,龙,依旧是龙。”

    莫那娄看着月光下她线条清晰的侧脸,一时有些失神。

    这哪里是待嫁的女孩冉盈,这神态,这气质,这口吻……这分明就是那个爽朗萧肃的郎英啊。

    “阿冉……公子真有幸,能娶到你……”他喃喃道。

    冉盈转头见他表情有些呆滞,一笑,又变成了那个娇憨的小女儿:“阿泰他人呢有一会儿没见到他了,他干嘛去了”

    莫那娄赶紧说:“在……在书房。”

    冉盈走到书房门口,见宇文泰正对着书案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冉盈走过去问:“你在做什么”

    宇文泰见她来了,拿起书案上的一把已经开裂的戒尺,说:“你看。”

    这东西冉盈很熟悉。她小时候淘气,祖母总是拿这个打她的手心。那时候她委屈得直哭,总是阿英将她抱着又逗又哄。

    她笑眯眯地接过来:“这是你阿父用来打你的吧”

    宇文泰一笑,眼睛里却含着悲伤:“是啊,我阿父从前对我们兄弟管教非常严厉。你瞧,都打裂了。你说打得有多狠。”

    “你淘气欠打呗。”冉盈咯咯笑着。

    “你以后若是犯错,我就拿这个罚你。”说着摊开她的手心比划了一下,恐吓道:“三十下起打。包管你服。”

    “你才舍不得。”冉盈狡猾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反手夺过戒尺,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打了一下:“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女子找上门来,我要你好看!——五十下起打。包管你服。”

    宇文泰哼了一声。

    他现在就想打了。

    冉盈睡觉前,依旧是要宇文泰给她读几页书。

    读的是《搜神记》。

    冉盈每回听搜神记里的故事都是又想听又害怕,听啊听的就吓得拿被子盖住脸,读完了还死死拉着不让他走,说是害怕。

    所以他每次都要等她睡着了才能脱身。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公子,你要憋住!
    何氏赶走了宇文泰,转身见冉盈光着脚一脸焦急地站在她身后,连忙说:“哎呀,怎么光着脚呢快回床上躺着去!”

    冉盈不敢吱声,更不敢反抗,立刻乖乖爬回了床上。

    何氏将冉盈塞回被子里,这才端起一旁木托盘上的一个小瓷盅:“我特意给你炖了些红枣羹,吃了再睡。”

    冉盈不敢造次,乖乖地将红枣羹吃了个干净。

    何氏很满意,说:“我看你身子有些单薄,气色也不大好,大概是跟着他很辛苦。以后我常给你炖这些补补身体。”

    “谢谢夫人。”冉盈赶紧谢恩。

    想了想,忍不住还是说:“夫人干嘛打他打得那么狠啊我睡不着觉,他才给我念书哄我睡觉的。”

    何氏嗤的捂嘴一笑:“心疼郎君啦不用心疼,那小子,你不了解他。他坏着呢!”

    “啊”冉盈吃惊。我不了解他

    何氏见她一脸惊讶,露出了和蔼的笑,仰面陷入了沉思:“四郎啊,从小就是最调皮最会闯祸的一个,整天和其他孩子打架,多大的祸他都敢闯。烧马尾巴这种事儿他都做得出来。”

    然后她又微笑着看向冉盈:“也是,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都要成亲了,确实不能再这么打他了。可是我啊,总是会忘了,他已经离开十年了。就好像他是前几天跟着他父亲去了军营,今天又回来了一样……大概是我老了吧,把时间都给过忘了……”

    第二天一早冉盈就去找宇文泰,听侍女说他还没起床,便去他的卧室找他。

    这家伙躺在床上醒着,一脸颓丧,还没起来。

    见她进来了,往衾被里缩了缩:“你来干什么快出去,别被阿香看到,我又要挨打了。”

    “瞧你。”冉盈忍俊不禁,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问:“昨天是不是被打得很疼啊”

    宇文泰盖着半张脸瓮声瓮气:“回来半天就被阿香打了三次,我现在浑身都疼。”

    冉盈笑道:“她是把这十年的打都给你攒着呢。”说着掰过他的脸:“给我瞧瞧。”

    细细一看,就见到左边颧骨上隐隐有一片青。

    啧啧,下手还真重……

    她忍不住想起了高肃的乳母郑氏,那么温柔娴静。

    这乳母和乳母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呢。

    她让侍女煮了个鸡蛋过来,趁热剥开,给他细细地在淤青处滚着。

    宇文泰很受用,说:“阿香挺喜欢你的。”

    “我有点怕她。”提到她冉盈心里直发怵。

    “怕什么,有我呢。”

    “大言不惭。”冉盈白了他一眼,手下一重,宇文泰疼得嘶了一声。

    “其他事你说这话我都信,惟独何夫人,有你也不顶用。自己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娘亲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就是她养大的,跟亲娘也没什么差别。”

    “她自己没有孩子吗”冉盈奇怪。

    “她原本有个和我同年的儿子,八岁那年病死了。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留在了宇文家没有离开过。”

    冉盈伸手轻点着他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她面前,特别像一个小孩子。”

    ……

    自从宇文泰他们回来,阿忠便请人将宇文府翻修了一番,然后便定下了婚期。

    从婚礼之前半个月开始,长安就陆续有贺礼送来。

    那些相亲相厚的至交朋友,一手提拔的门生故吏,虽人不能到场,但都遣人送来了贺礼,祝贺宇文泰和冉盈新婚。

    什么珊瑚珍珠玛瑙玉器,应有尽有。

    因贺礼太多,他们不得不特意腾出一间空屋子来存放这些礼物。

    惹得冉盈还揶揄宇文泰:“你这人是退出了朝堂,可这朝堂上似乎一直都没少了你啊。”

    宇文泰有几分得意,又有些安慰,说:“我这十年也不是白过的。总有一些真心相交的人吧。”

    依着武川当地的婚俗,婚礼前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心地,愿你幸福
    不能过去

    宇文泰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这个混账!明知道他猫抓心一样难受,又不肯见他,还这样逗弄他。

    何氏追上来,举起拳头一个劲地捶他:“你这孩子!婚礼前你不能和阿盈见面的呀!瞎闹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看得旁边那小侍女傻了眼,想,原来他们前几天偷偷聚在一起一边议论一边傻笑的事情是真的。

    能对着公子胡乱捶拳头的不光是阿盈啊。

    宇文泰这次身形灵活地制住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阿香,我就过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出来。”

    “你疯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阿盈,怎么就等不了这几个时辰!!”何氏打不了他了,气得直跺脚。

    宇文泰抬眼看了看那屏风,故意大声说:“她挑衅我呢。我若不制服了她,以后夫纲何在”

    说完撇下何氏不管不顾地往里走去,走到洞月门的珠帘外,忽然听到冉盈说话了,

    “阿泰。”

    宇文泰仰着脸,一脸傲慢:“你别求我了,再求我现在也要过去!”

    “阿泰。”冉盈的声音特别温柔好听,“我给你唱首歌好么”

    宇文泰一愣。

    认识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听她唱过歌。

    她的歌喉轻灵柔软,唱的是折杨柳歌辞。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郞膝边。

    如几缕清风在他的耳边撩着,一直舒坦到心里。

    宇文泰笑了。这是灞河边流行的情歌,想必是她喜欢出入酒馆舞肆的那段日子偷偷学来的。

    他有些傻地站在珠帘外面,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拨珠帘。

    “阿泰。”

    冉盈说:“这首歌,我很早就学会了,我一直想唱给你听的。可从来都没有机会。在晋阳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

    宇文泰没有说话,忽然默默地笑了一下,掉头又出去了。

    只差几个时辰了,只差几个时辰,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从此朝朝暮暮,鲽鲽鹣鹣。

    当第二天黄昏的婚礼上,侍女们终于将盛装的冉盈扶进喜堂的时候,他觉得心突然蹦得很高,然后在那最高处,倏地停住了。

    他只顾愣愣地盯着冉盈看,仿佛这是一场无法确认真伪的幻术。

    那少女身穿着雪白的轻纱婚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

    缓步走动间,那裙摆随着脚步轻飞,仿佛仙子乘风而来。

    她金扇遮面,如花的容颜掩在折扇后面,只有发间的那支珊瑚海棠簪从一旁露了出来。

    侍女扶着新娘走到宇文泰面前。他忽然有些恍惚。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盈。

    从三年前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匆匆一瞥的那一眼开始,他和她的命运就奇妙地交织在了一起。他为她辗转反侧,费尽心机。那一根缘分的线细细潺潺,断了又续,续了又断,几番辗转,终于还是将她牵到他面前了。

    “公子,却扇,却扇之礼。”

    见他傻站着不动,一旁的莫那娄小声提醒他。

    “阿盈……”他半抬起手,轻轻唤了一声。

    新娘手中的扇子一晃,不小心露出了半个额头。

    那额头上敷着雪白的铅粉,光滑皎洁得如同月亮从山头后面探出来。

    他胸中一阵激荡,伸手一揭,冉盈那张盛妆的、雪白的脸就在眼前了。

    悬得高高的心陡然落了下去。

    这是他的朝思暮想的新娘。

    冉盈唇边两点鲜红的面靥,笑吟吟地望着宇文泰。

    这俊美无双的男子,束着整齐的发髻,穿着雪白的婚服,修长挺拔,正爱意盈盈地看着她。

    这时,一直守在门口的仆兰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只沉香木的匣子。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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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死见惯的人,那双手却忽然抖起来
    宇文泰和冉盈在朝堂之外度过了一生中最平静快乐的几年。

    婚后第二年的初秋,略略凉意的风吹过武川的茫茫大地。

    宇文府的后院小庭院里,宇文泰正焦灼地来回踱步。

    他的额上沁着细细的汗珠,眉毛紧紧地拧着,一脸挣扎在崩溃边缘的焦急。秋风吹在他的脸上,却让他更加焦躁,恨不得伸手将那风从脸上撕下来。

    面前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冉盈一阵接一阵的哀号惨叫。一声声呼号死死地揪着他的心,他却不能冲进去帮她一把,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侍女和阿嬷脚步匆匆地进进出出。

    莫那娄那几个侍卫远远站着,也一脸焦急。

    贺楼齐急得又是摇头又是跺脚,抬着手拼命挠头:“这……这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啊!”

    莫那娄比他稳一些,皱着眉:“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啊。我内子上个月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莫那娄在回武川不久就和家中订亲的女孩成了婚,上个月刚刚生了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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