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墨斐华倾
长安城南北大街十一条,东西十四条,纵贯南北,横连东西。只这朱雀大街一条街宽就一百五十米,长有五千多米!就是单从北至南走
第十三章 陌上少年
李乾成仔细护着身后的桦绱,身后侍卫也紧跟着三位小主子。
“我们去看看吧,西域美女哪,能碰着几回啊——”桦绱在李乾成身后碎碎念,话还没说完,被左后方的一股冲劲挤得身子一歪。妍月在桦绱身后亦不能幸免,二人好在被卓桉用剑鞘扶了下,二人站定,侧首向左边瞧去,三个长相泼皮的男子一路将人推挤前行,很是蛮横。
“怎么走路的。”李乾成转身扶着桦绱,问她有没有事,朝那三人厉声问道。
“嗐,你个。。。”离他们最近的那名灰色短襦男子听后停步,断眉倒竖,刚要耍横,旁边一个年长的小眼男子拽了下他手臂,使了个眼神。
卓桉右手已握剑柄,浑身散发着杀气,侍卫各个严以待阵,气氛一时拔刃张弩,与四周的欢愉形成鲜明的对比。
泼皮嘴里骂了声,就一脸不甘的走了。这段小插曲,丝毫不曾影响到桦绱愉悦的心情。
“瞧完就走,不再逛了,好不好嘛,嗯”桦绱拽着李乾成的锦袖晃动了三下,甜甜的声音都能溢出蜜来,小脸蛋上卖着萌,可是公主殿下完全忘记脸上带了张黑不溜秋的昆仑奴面具。
“好,不过说好了,看完就走,不许反悔。”李乾成倒也干脆,反正顺道的事,瞧眼就瞧眼。
“嗯,走去瞧瞧,快点。”桦绱催促着,推着李乾成向前走,心里雀跃不已。
到了‘楼中歌’门口,人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而‘清歌曼舞’在隔壁那条街,两街中间有大约五百米的横道,街道那边亦是喝彩声连连。他们三个个头小,瞧不见,桦绱拉着妍月的手仗着身形小挤到第二圈。
“李小余,人太多了,你别往前走。”李乾成一行也跟了进来,在她身后担忧的喊道。
远远瞧着只一名舞姬立于高台,女子穿多彩薄纱长裙,身着广袖丝衫,曳地披帛。笙乐起,曳地披帛腾空扬起,像是袅袅雾霭,徐徐生扬。身姿曼妙,轻盈柔软,随着笙乐旋转飞舞,像只翩翩起舞的蝶,美得令人恍神。大袖掩面,葱白指尖将广袖移开,肤若凝脂,颈如蝤蛴;一抬首,那双深邃含水带着异域风情的双眸,只消一眼便勾了心魂,无法自拔。
李乾成本来说不看,结果比她还上瘾,桦绱瞥了眼,八皇子可是瞧的目不转睛。桦绱继续看着台子上的翩跹倩影,这时前面二人要出去,本就拥挤,他俩又壮硕,一下子将桦绱挤了出去。她倒也不恼,站在外圈垫着脚看了会,个头还太小,瞧的十分吃力,瞅着前方李乾成他们看的认真,不忍打扰,想等着他们看完了表演,再一起走。等着等着无聊,又被他们来时的那个方向卖烟火的给吸引了过去。
摊主点燃一种手持烟花‘呲花’,用手在空中画着圈,吸引着孩童的目光。不一会,他前面孩童就由四名增加到十几个。
有几个孩童的父母或奶娘侍从付了银两,各买了把,便相继离开了。桦绱想着她没带银子,或者说长这么大,就没人告诉她,出宫门得带银子才行,所以也就只有干看的份。
忽然身后一下子人流涌动,一曲终了,人潮散开汇入人群。桦绱心中暗道不妙,这才想起来,李乾成。。。。转身向前方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便被挤了回来,急了一身汗,真真寸步难行。李乾成他们是要向南边去得,这正好是相对的方向。
场面一时拥挤异常,桦绱毕竟是半大孩童,身量小,被推挤了好长一段路,一回身,全是陌生的脸,抬手将面具摘下来,桦绱此时感到惧怕。左右转着身,却找不李乾成。
忽然被迎面走来胖乎乎的妇人挤了个趔斜,向后倒去,一双手从身后托住了她,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尴尬。
“小心。”清洌磁性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桦绱一抬首,如墨的长眸深如池潭,那里映着小巧的她;长长的睫毛弯翘,根根分明,为眼眸更添神采;剑眉飞斜入鬓,目光悠远沉静。朦胧的灯光下刀削的鼻梁笔直高挺,少年俊逸非凡的气质令桦绱晃了神。
“少爷。”贴身小厮在一旁轻声唤道,少年一抬眼就瞧到这小姑娘身后两米远的距离跟着两个武功高强之人。习武之人特有的凌冽目光灼灼的瞅着自己,少年又看了身前这个小丫头,明白过来。清俊的少年对桦绱一点头,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与随从离开没入人群之中。
“殿下。”那二人上前,在桦绱身后唤到。
桦绱还没从少年那一眼中回神,身后响起的拜见声让她回了身,瞧着身后如同俩门神般立着的青衫男子,高大健壮。这两张脸总觉得的有些眼熟,在哪见过来再细细一瞧,嗖的睁大乌溜溜的瑞凤眼,这不是大监身边的那两个会习武的太监嘛!以前瞧过他们打拳,功夫漂亮潇洒。
那俩太监护着桦绱退到路边,与那二人隔了些距离,耷拉着小脑袋蹲在墙根,抱着她的昆仑奴面具,不知该怎么办好,索性瞧着人来人往,发起了呆。
这边,八皇子拉着带着面具的黄衫姑娘,走了段距离,到了间茶社门口,转身对她说:“一会我们去‘墨宝楼’,听说他们去那了,我把顾家公子他们介绍给你认识,江家公子今日是见不到了,与七哥去曲江了,改日吧。”
“跟你说话哪,李小余。”说完也瞧不见有丝毫反应,李乾成又忍不住叫她。
宽大的淡鹅黄色广袖像是羽翼,随着手臂抬起,在空中打着弧飘扬。纤细白皙的手指掀起漆黑的面具,一张清秀恬淡的秀颜露了出来。
“辛姑娘”小林子一声惊呼,让众人心里一沉。
“怎么。。。是你”李乾成惊的不知怎么问才好,歪了下着头,拧着眉瞧着妍月。
李乾成转头厉声问道:“李小余呐”徒然朝着卓桉和小林子一声吼:“人呐!”
看了看刚刚八皇子拉着的辛家姑娘,又瞧了瞧八皇子,小林子郁闷到:“人,小殿下她。。。”不知道呐。
“去找啊!”李乾成真是要气疯了,人呐,怎么说没就没了,一晚上可都在他眼皮底下哪!一行人没入人群中,小林子走了几步回身,瞧着辛家姑娘低头看着面具,脸上的表情瞧不真切,总觉得有些落寞。
桦绱好巧不巧的蹲在‘沁香苑’对面,‘
第十四章 纸鸢
初秋的风清爽不腻,广阔高远的天就像用清水洗过一般,清透湛蓝,不时飘过大片蓬松柔软的云。
桦绱拿着前日夜市上买来的纸鸢与施雯到院子里好一顿折腾,总算是让它飞到空中,却也摇摇晃晃的厉害,很是不稳,好像时刻都有掉落的可能。
“收收线,太高了。不行,会挂在树上的。”李乾成背着手站在一旁说道,彩色的蝶在空中不喑世事的飞舞,哪知前路的凶险。书院别的不敢说,参天的树木却是成片成片的。
“哦。。。哎——”怕什么,来什么。一阵强风吹来,纸鸢被吹翻,扯断了线,越过花园的矮墙飞入‘水渊阁’的院落,施雯一时惊慌无措,双手捧着用小木板做的线轴,上面还孤零零的飘着扯断的那根残线:“怎么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巴巴的瞧着桦绱:“公主。”
李乾成走近瞧着断开的线,抿嘴摇头说道:“线还是太细了,擎不住风鸢。”今日一早桦绱带着从夜市搜罗的战利品零嘴、香囊、小玩物等等,与她们分一分,右脚刚踏出寝殿门,又想起可以带上彩蝶纸鸢下课后一起放会儿,没想到竟忘带线轴。柳青渝想了个办法,就拿着作女红时的线四股缠绕,碾成一股,不料想还是太细,架不住风的力度与纸鸢的重量。
桦绱纤细的小指在颊边一挑,把被风吹进嘴角的一缕墨发勾出,小脸一扬,眼眸露着盈盈水光,不在意道:“没事,走去捡去。”
“我去吧,公主。”施雯哪好意思,毕竟是她将纸鸢放飞了。
“一起吧!”不由分说拉着施雯的手,向‘水渊阁’走去。
枫林书院有闻名遐迩的‘三绝’,一是后山枫林映山红;二是每届科举中的状元、榜眼、探花必定有枫林书院的一席之地;三是水渊阁的藏书量、涉及种类多到令人咂舌。
“好像是这里吧。”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路走到西南角,施雯指了指圆形拱门,说道。
‘水渊阁’的楼阁罗列,回廊相连,庭院宽阔。四周环境幽静,竹林成片。此时她二人走到一处偏僻小院,内有一片丰茂竹林,清雅之地,能清楚地听到风吹叶落,偶尔也会传来鸟儿的鸣啼。这竹林深处有处平地,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争吵声突兀的响起。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试图帮他呵——你拿什么帮别说你俩还真是物以类聚。”
“谢玉生,你觉得你穿了这身衣裳,就当得了枫林书院的学子了”
桦绱与施雯悄悄拐过假山,就被面前的状况惊到。陆延讯坐上石桌,一脚踩在石凳上,拿着扇子佯装研究扇骨,说出的话生生能将人气歪,他面前扬了一地的书,一名学子侧躺在地,烟蓝色的院袍上隐约两个脚印,还有大片的脏污。从他低垂的侧脸仔细一瞧,那不是赵思贤嘛。他爹是在国子监负责管理院里杂役的管事,听说在他八岁的时候,在国子监院里等他爹回家,百无聊赖时拿着本《千字文》念,被顾太傅瞧见。顾太傅听旁边的录事说这是赵管事的幺子,便随意考了考他,不料想《百家姓》、《三字经》等早已倒背如流,这世间就没有老师不喜好学的学生的,便转身让录事安排他来书院就读。本是一番善意之举,但忽略了他的出身,那时枫林书院的学子不是皇亲国戚、簪缨世胄的豪门大家怎会有机会前来就读。那五六品在这都是芝麻大的小官了,这院子管事,连个阶品都没有的赤足百姓,怎么立足。仅靠那点读书的天赋枫林书院可从来都不缺天资聪颖又家世显赫的学子。他在书院受欺被辱都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了,虽现在新学子的到来,他已不再是异类,但长久以来的自卑,早已将他那仅剩的读书人的傲气也抹煞的一干二净。每日低垂着脑袋,全然没有少年该有的蓬勃朝气。
之前七皇子曾制止过,可不是同班,自不能时时看护,而且下一次更是有加无己,变本加厉。
李乾成每次一听到陆公子的大名,不禁掩耳蹙頞,对他的那些恶行深恶痛绝,然“豆令人重,榆令人瞑。”旁人的说教对他已起不了多大作用,况且陆家还有个助纣为虐的陆夫人。
适才谢玉生去书阁正殿,仅这一室便有上万本书籍,涉猎种类之多、数量之巨,令人叹为观止。不禁觉得自己浅见寡识了,满心欢喜的从中找了几本书籍,想寻个清净之地来看,不知不觉走到这边,竟瞧到开学第一天遇到的那群纨绔子弟欺辱同窗,与自己心中一番斗争忍无可忍之下,冲出来制止,不曾想是鸡蛋碰石头。这群专横跋扈的少爷们岂会有良知可言,在他们眼中同窗契友的这份情谊大约就像脚下土,一文不值。
“太过分了!”施雯瞧着前方,小脸都气红了,刚要出声上前,就被桦绱一把拉住。
桦绱附耳低声说道:“施雯,你去喊李乾成过来。”
“八皇子”施雯瞧了眼盛气凌人的陆延讯,反应过来:“哦。”提着裙裾急忙去找人了。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考上书院,就出人头地了,异想天开吧。”一
第十五章 吾儿初长成
陆府正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园中苍翠丰茂,锦花繁簇。
一身穿华服锦裙的妇人端坐主座,细眉圆脸,身材丰腴,保养适宜,钗钿盈首。此时,她面前跪着个绿衣丫鬟,一头黑亮的秀发简单的梳了丫髻,侧面瞧看,那张年轻的脸蛋倒是颇有姿色。
主座上的夫人面色不虞,一双柔嫩的玉手端着盏茶盅,虚吹了两下,自顾自的说道:“一个个顶着狐媚相,小小年纪就会用些下贱手段勾搭着爷儿。”表面上像是骂着丫鬟恬不知耻,勾搭少爷,暗地里指桑骂槐的说着妾室。
管事妈妈听不出其中的暗喻,此时心中惶恐,毕竟是她手下的人,虽平日就瞧不惯这丫鬟,但怕此时让夫人觉得她办事不力,故狠声说道:“下贱蹄子,惹着夫人不快。老奴定回去好番说教。”
一旁的妾室却是端静,不言不语,不恼不怒,眼睑低垂,手指摩挲着袖笼金线,静静地听着就像听不出话中的深意一般。
“哼——”陆夫人斜睨了眼妾室那般平静,更是气愤不已。
陆夫人正要寻人将这丫鬟打发出去卖了,以泄心中郁气,园中就传来由远至近的哀嚎声:“哎呦,啊——”从下了马车,陆延讯这嘴就一直没停过。
“少爷,蠢货!你们轻点。”陆延讯身边的小厮赵奇骂着抬担架的下人,一个个没眼力价,没瞧见少爷疼得厉害。
陆夫人远远瞧见下人抬着担架进院,急忙放下茶盅,收了收彩锦瑞鸟霞披,疾步走来一瞧陆延讯绑的如同粽子般的左脚裸,惊到,厉声问:“怎么了这是”
“夫人,少爷崴脚了。”赵奇忙垂首回复道。
“讯儿,你这是怎么。。。”陆夫人心疼的一手握着陆延讯的手臂,一边指挥着下人将人抬进屋,一旁的嬷嬷早就将内室的罗汉床收拾妥当,铺上锦被,陆延讯在赵奇的搀扶下,下了担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个不停。
“怎么回事,早儿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上午,脚就成这样了,管家去请御医了没”陆夫人着急的接过包着冰块的帕子,打算将陆延讯脚踝上包着布条打开,给脚裸冰敷一下,却被赵奇制止了,说路上路过春草堂寻郎中瞧了,给服了药草,冰敷了会子才回来。
陆夫人瞅着陆延讯一脸隐忍委屈,眼中似有水润,将头瞥向里面,不再言语。一瞧这般光景,此事明显蹊跷,便对赵奇使了个眼色,将人支出来,细细盘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奇欲言又止,皱着眉头,低头轻声说道:“今日公子在。。。书院不小心踩了东宫殿小公主的纸鸢,八皇子。。。八皇子就逼得公子。”避重就轻又欲言又止的点出重点,颠倒黑白的功力相当了得,得陆公子赏识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什么,八皇子!”陆夫人一瞧讯儿与赵奇这般难以开口,就知事情定有隐情,没想到竟是八皇子伤了他。
“讯儿是他亲表兄,他怎么能为这点小事难为讯儿,简直太过分了。”
陆延讯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对话,心中暗喜。刚刚在春草堂老郎中说情况并不严重,三五天便好。只是当时一阵剧痛,到了这药堂门口已缓了大半。但脚不痛,丢面子不行!遂命郎中给他一番包扎让这出戏演的更是逼真,与心腹赵奇通了气,他就不信出不了这口恶气!李乾成呀李乾成,从小就瞧着他不顺眼,他做什么他都不喜,仗着皇子的身份对他甩着脸子,他还瞧不上他呐!一旁的嬷嬷是不知陆延讯心中的这些龌龊,还细心地用热毛巾给她家少爷擦着手。赵奇再三与陆夫人回明了,已找大夫瞧过了。陆夫人还是不放心,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细细看过了,说养十日定无碍,才安了心。
第二日恰逢十五,陆夫人每月这一天去宫中皇后娘娘那唠唠家常。这件事自然不会让陆夫人轻易翻过,定要一番细说的。
“娘娘是知道的,我们讯儿多听话乖巧的孩子。”三两句便显示出对陆公子的溺爱和维护。陆夫人细白的面上尽显丰润,倒也不见肥胖臃肿,自有一番风情。
陆皇后瞧着茶盅三五片茶叶竖立起来,闻着茶香,抿了口,细细品研清茶。满面闲适神情,听到这句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即使是自家亲侄子,她也难昧着良心说出个‘是’。
“陆夫人喝会子茶,再说。”她与陆夫人年纪相仿,年少时亦是相熟,但长相气质却很是不同。陆夫人五官浅淡柔和,面容圆润白皙,中等身量,虽已为母,却依然风姿绰约;陆皇后面容艳丽深邃,眉眼妩媚多情,嘴唇丰润,脸蛋方圆,额露美人尖,高髻华冠,更显雍容大气。
&n
第十六章 八皇子的宏愿
李乾成过来坐在膳桌前,早有嬷嬷将膳食摆满餐桌。陆后亲自给他舀了碗清粥,因他不喜甜食,早膳亦是炒了两个青菜与少许荤食。
“成儿,你表兄脚崴了可知是何缘由。”用象牙镶金长筷给李乾成夹了熏肉片放入他碗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