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墨斐华倾
听说承荥郡主与世子是双生子,不知容貌是不是相像。如果相似,那应该是个美人。他来定亲,叔父与昌荣公主都来了,要互换庚帖的,寻常人家公子与小姐是不见面的。可是端王与昌荣公主对视了眼,觉得婚前培养一下感情是件极好的事,极为热情的命丫环给他带路,让他去内宅与承荥郡主培养一下感情。
端王一边送着他,一边把试图一同前往的世子拉了回去,说:臭小子添什么乱。一面笑着跟他挥着手,真是盛情难却。
王府极大,假山绿植十分秀美。丫鬟带他走到墙外,便听到有谈话声隐约传来,他习武,自是听觉敏锐异于常人。
“郡主,您就别忧伤了,刚刚寻丫鬟、小厮前厅瞧看了回来说,仪宾长得可好看了,比姑娘都俊美,您不亏。”小翘俯身对趴在园中石桌上的郡主说道。
“俊美本郡主是在意外表的人吗再说什么仪宾,还没和他成亲呢!就是成亲也不许喊。”这门亲她不乐意,当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定下的姻缘。
这江二郎长什么模样她都不记得,小时候御花园见过一次,可是那时她遭遇尴尬。因顽皮躲在假山缝隙中出不来,赶巧了遇上三急。他一旁路过,去喊人帮忙就帮忙,结果喊了乌拉拉一群人,最终没憋住尿了裤子。说出去都丢人,虽说幼小,但终究是女孩子,面皮薄着呢!
江佑勍这人算是在她这上了黑名单,即使早就忘记容貌,但她始终记得这个人不讨喜。虽然第一眼见到他时,觉得小哥哥十分漂亮。
恰巧颜晟廷才成亲没多久,承荥心中有满肚子的无名之火,偏在这时定亲,哪来的和睦可言。
“您昨晚不是还跟王妃说,武将大多长的粗糙,若是江公子面黑丑,您就是爬墙也不会嫁的。”小绾忍不住拆台,隐着笑意回道。
爬墙!这也太劲爆了,这,这还没嫁呢,就想好下一家了带路的丫鬟悄默声的瞥了眼一旁的未来仪宾发的爬墙是指逃婚,但旁人想的是红杏出墙。
不过狭长的眼眸一闪而过的阴冷,便知未来仪宾想的也是这般。好在下一句解释了这个大误会。
“殿下您就是爬狗洞,也别爬墙,那么高摔着可就跑不了了。”正门是别想了,定一早有侍卫看守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原来是她
正当承荥打算亲自去看一眼,给他个下马威的时候,一出院子,便在墙外瞧见背手而立的江佑勍与两名丫鬟。
“你是谁”鹅蛋小脸扬起,杏眼弓眉,睫毛长翘,像是盖了一把刷子,眼神审视着他。
一旁的小丫鬟忙回话:“郡主,这是”
“臣江佑勍参见郡主,郡主安康。”敛下眼睑,接过话头拱手回道。
原来他就是跟她订婚的人,长得身高腿长,面容精致俊美,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说极出众的。但这人通身散发的气势有些迫人,让她有些不舒服,随口问道:“你在这做什么”这是后院,他怎么进来的。
“郡主想爬墙,臣在墙外好接着郡主。”江佑勍长得高要俯视承荥,从气势上就是一边倒的局势。
这人拿话刺她,俨然故意的,一定是听到刚刚与小翘小绾的对话。
承荥拧眉,面露不悦,小巧圆润的鼻头,鼻尖一颗黑痣,在生动的脸上平添了丝妩媚。江佑勍盯着这小痣,眯了眯长眸,疑惑又恍然般的望着承荥。
——
大婚之夜,管事嬷嬷有意刁难。皇家女子出嫁都有嬷嬷伴着,管着公主郡主的婚后起居,驸马仪宾与金枝玉叶同房可是需要宣召的,这一切都把握在嬷嬷手中。这是个肥缺,嬷嬷许是想通过这次为难而提点仪宾,若是想婚后与郡主常见,要会来事些给她些好处。
承荥是有些看不下眼的,虽然他不受她的待见,但并没有过错,张狂的气质或许与生俱来,不能无故侮辱。尤其是嬷嬷令他行君臣之礼,三跪九叩,的确有些过了。
他腰板挺直撩袍跪在蒲团上,那双狭长的眼睛凌厉的望过来,眼神锐利又深沉,看的承荥有些心虚。她只得出言淡淡的说了句:罢了。嬷嬷听了忍不住跟她絮叨皇家礼仪不可免云云,她便直言困了,还有其他噎的嬷嬷干瞪眼。
可入了夜,承荥便后悔了,她不该动恻隐之心,这人她都怀疑是不是报复。痛,痛死了,这是初夜唯一的感受。
第二日,他神清气爽又气定神闲的坐在圆桌前饮着清茶,等着她的梳妆。因成亲是在她的封地,江家就来了有‘战神’美名的江三郎江玦及几位将军,其余江家人是不得随意离开西北走动的。远没有淮王世子的宾客满席,可是她也不在意的,那时心中排斥,心心念念另一个人的影子。
江佑勍的父母皆已故去,也省了清早敬茶的冗长礼节。虽然她是郡主,用不着她去敬茶,但父王有特地交代,一定要她在江佑勍父母灵位前斟上两盏茶的。茶是要敬的,不过这样时辰相对松了一些。
承荥身体百般不适,虽赴宴宾客少,可婚礼的流程可是一点也不少,她平日缺乏锻炼,即使没像一般闺阁姑娘那样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这几日下来纳彩、出降、合卺也是甚吃不消的。又加上昨夜纵欲,想到这,承荥睨了那罪魁祸首一眼,恨不得拿眼睛剜他的肉,喝他的血。母亲说昌荣公主赞他重情,是个媒哪能不将人往好里夸呢
她僵着脸,让小绾与小翘侍奉起身。换上礼服,恹恹的不想动弹,蓦然抬头,铜镜里他眸光沉沉,望着小绾为她画着眉眼出神。可只是一会,承荥险些以为看错了。
之后跟着他见了那位宏国极有名的美男子,果真英俊无比,宛若天神的江三公子。不过这么看江家这两位公子倒是长得都不错的。中午一起用过膳食他便走了,能来赴他们的婚宴已属不易。
昌荣公主因身体抱恙没能前来,她的儿子牧韫铮倒是来了,可也因军务匆匆离开。江佑勍将他送到门口,不想器宇轩昂的小牧侯爷一把揽住仪宾的肩膀,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马鞭轻佻的挑起江佑勍秀美阴冷的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你终究做不了我的夫人,哎!虞兮,虞兮奈若何!”可惜这句隐意承荥没能听出来。
江佑勍冷着脸,狭长的眼睨着故作遗憾的牧韫铮,拍开马鞭,冷冷的说:“你自己上马,还是我帮你。”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刀的架势,威胁之意满满。
他二人你来我往的一出大戏,惊得一旁的小厮险些摔下台阶,两个大男人府门前拉拉扯扯,牵肠挂肚的,实在是——有伤风化!大家看天看地看风景,努力装作没看到。承荥看着她的仪宾被人调戏,好看的弓眉不自觉的拧着,爱不爱是一回事,可自己的被人惦记着终究不愉快。
小牧侯爷惹得涟漪阵阵,便翻身上马挥鞭离去,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
天气燥热,虽山间树木众多可降些热度,但终究是盛夏了。小小的瀑布水流湍急,想直接冲洗一番去去燥热,可是有人俨然安不同意。
“这不有得是水吗”江右勍顺着横在自己眼前的这半节藕臂,因简单束了发,素面朝天,未施粉黛的模样比盛装显得小些。与多年前他在‘白梨苑’见到的‘世子’有些像,那时他还怀疑,精致羸弱的如同个女孩。
承荥以为自己听岔了,不肯定的指着宽窄十米左右的小湖问道:“你,你竟然让我在这洗,用你洗剩下的水连个门都没有!”光天化日之下脱衣,繁复的礼数多年浸染,她做不到!
“哦——原来郡主担心这个,那大不了我给你放着风,你先洗,我不嫌弃。”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样,自然后倾上身抱臂看着承荥,好像真要给她把门一样。
“。。。”比谁流氓,承荥哪是对手,气的胸脯剧烈起伏,这一幕看在别人眼中,分外诱人。
承荥觉得江佑勍的眼神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有些说不上来的深沉,还有些灼热。眯起狭长的眼盯着她瞧,就好像,好像再给她宽衣解带一般。承荥心中警铃大作,急忙退后一步,颤声说:“我。。。我不管你为何一定要住山间,走山路,但是本郡主明日一定要进城住客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花雪月
“好啊!”他答得实在太过爽快了,让承荥有些怀疑真假。
江佑勍可没有理会承荥心中的百转千回,自顾自的开始宽衣解带,边脱边向承荥走过来,盯着她说:“明日进城,所以今日先凑合在这洗。”
“什么等等你脱什么衣”服还没说完,随着他大力一脱,露出上身健壮的身躯,那一身漂亮的腱子肉震得承荥愣在当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副呆呆反应不过神来的模样。
等承荥缓过神欲转身之际被他一把拖回怀中,将她翻转过来,承荥不得已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坚硬如铁。小脸红的如同桃花一般,那人放肆的凑近,附耳说道:“一起洗。”便不等反应回话,一把抱起承荥。
身体腾空,下意识的反应承荥抱紧他的脖颈,这一个动作引得江佑勍薄唇扬起,心情大好。
“江佑勍,放我下来,流氓!你要做什么,我不洗!不洗!你别拽我衣衫。。。”
远处俩侍卫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便倚着石头闭眼午休。丫鬟躲在马车中,暗自欢喜,如此也不辜负端王爷的叮嘱。
在淮王别院的时候,郡主被世子拉着进屋看路上买的宝贝古玩去了。端王与仪宾坐在园中阴凉处品茶,她正巧在一旁侍奉。
端王看了看仪宾,放下茶杯,倾身上前低声问道:“怎么样,可有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不过马上王爷给她解了疑,丫鬟恍然。
“你长年在军中,与她不见面哪来的感情培养不出感情,为父何时抱外孙!”端王急了,深思熟虑一番,给仪宾支了个招:“你回去的时候走山中!清净,少带几个人,游山玩水一番,也免得她再跑了。山中赏星星,捉萤火虫,崖顶吹风,树上聊天。。。”都是恋爱升温的招数,把当年追王妃的计策都说了出来,真是压箱底的了。
“深山之中定有不少鸟虫,夜里有怪声若吓得花枝乱颤之际,顺势将她揽于怀中安抚,这感情不就来了!”端王恨不得倾囊相授,瞧着这孩子不像个不知情趣的榆木疙瘩,怎么就抓不住小妮子的心,都快急死他了。
“父王,说什么呢中午吃什么”正巧郡主出来,随意问道,背对着身,没能看到丫鬟别有深意的目光。
——
江佑勍深知感情不可勉强,你做尽所有能做的事,将世间的美好捧到她的面前也许都换不来一笑。
可是端王面目期待,他不忍他失望,所以听从指示,进山培养感情,正好他也不想走官道,前来赴宴的诸位宾客难免需要结交应酬,他故意延后启程就是为错开时间,避免见面。没想到永州那出了命案,乱成一团,还好没走官道进永州。
几天下来,远没有端王说的浪漫,因为郡主的抱怨就没停过,好在不是娇气的性情,否则这一路耳朵可是忙碌了。
赏星吹风没能实现,不过树上聊天勉强是做到了。只不过聊得不是风花雪月罢了,如果能将树下面那头黑熊忽略掉。
承荥紧张的望着树底,看着那只庞然大物的一举一动,那只熊捡起角落没收拾的两只野鸡和野兔,下午猎的猎物有些多,所以没吃上,本来留着明天食用的。倒是便宜了这头黑熊,只见它心满意足的度着方步离开。承荥松了口气,对面树上离地三米处的三人才悄悄下去,点起燃尽的火堆,以此驱散凶兽,免得再有不速之客。这次若不是马儿发出不安的声音惊醒江佑勍和李冲,还不知会怎么样。
承荥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瘫软下来,自然地靠在温热的怀中,一时竟忘了起身。这人武艺极好,虽她不会武功但也知晓江佑勍的轻功应该十分出众,抱着她上了这棵参天大树上端,坐在粗壮的树杈上,向下看才惊觉如此之高,令人眼晕。风吹来有些冷,承荥微不可查的缩了缩肩头。
“下去吧。”低声呢喃的话就像是呓语,下一刻便坠入梦乡。睡前饮了果酒,所以极易入眠。也不知是不是怀抱太温暖,承荥睡得十分香甜。
——
路程赶得及,绕过永州直奔镜州,桦绱马车中撑着额头浅眠。
海棠望着神情冷淡的殿下,回想出了何事。在大理寺的人来的第二日清晨便离开淮王府。四公主因着命案的发生,倒是再也没有纠缠。公主只字不提齐大人,兰芗偶然问道,我们走了齐大人怎么办不想公主瞬间冷下脸,面色难看至极。她便晓得公主与齐大人许是起了争执,起码可以肯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是什么齐大人这人不似其他官员,或恭维、或敬畏。他总是不卑不亢,对公主从不刻意讨好,众人上前与公主寒暄之际,就淡淡的立在后方,不言不语,风轻云淡的姿态一点不像混官场的。
不是公主主动召见,他是极少前来的。唯一的两次一次是到明月山送卷宗,一次是追到郊外请假回老家。她想不出这样的齐大人能惹到公主,毕竟光看容貌和气度也能让人气消三分的。
本打算直接回袁州的,然而走到衡州时,桦绱在一家客栈柜台,无意间瞧见某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一身儒雅矜贵。他的小厮打开古朴的匣子付银两的时候,很无意间看了一眼,仅一眼令她停住脚步。那里面躺着个令牌,一个雕刻古朴纹样的令牌,那纹样繁复特别,她好似见过。她提裙裾追了出去,唐突的挡了那人的车前,掀开帷帽出声询问。
那中年男子是北方的某世族大家当家人,观其桦绱通身气度以及身后众多有序仆从侍卫,皆着官靴,一番计较,下了马车给桦绱腾出小段时辰。
这令牌是一家百年商行——龙葵商行,旗下产业遍布宏国及其它各国,并且有自己的钱庄。因商行发展业务庞大,有巨多的资金做担保,所以钱庄的信誉一直极好,总行在繁华的镜州城。听说还与皇亲有些关系,不过是传说。再说生意做的大了,总要有靠山后台,并不是件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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