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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墨斐华倾

    王家公子死了,倒不是个小事,毕竟也是个朝廷官员,怎么当上的就不说了。但让少卿大人前来亲自彻查也算是给足王皇后与王家面子了。看来也不像她听到的那样帝后全无感情,近几年越加冷淡,只因王家权势滔天,朝中局势四分五裂,天家需要王家的支持勉强还算得上‘相敬如宾’,所以,‘相敬如宾’可真不是个好词。




第一百零七章 争权
    “林维常林大人查明一切属实,天家发了话,秋后斩首,以平民怨。昨夜他家次子便被人分了尸,手法极其残忍。林大人都停了原来的行程,被临时调去永州协理案件。”辛大人吹了吹茶盅的茶叶,平静的说道。

    今年之于廖家可是多事之秋,廖忠显的嫡子廖正以,就是前不久致死案的始作俑着。其实权贵圈养漂亮的男童以供玩乐并不是多惊奇稀罕的事儿,西京东都有的是好此道的,但是玩出人命可就变了性质。也不见得别人没弄出命案,只能说有人明摆着要廖正以落马。跟踪调查,就是冲着他来的,自然做的一切周密,证据确凿。

    桦绱低垂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羽扇,倒映在眼下,也遮去了眸底的情绪,想了会儿抬眼看向辛大人说道:“两种不同的杀人手法,不是一人所为。”廖公子的死结合廖正以的事,听着像来寻仇一般。桦绱从中听出了重点,冷静地分析。

    “殿下聪敏,的确。”辛大人眼里有赞许,点头说道:“廖大人与王大人告了假亲自前来,天家准了。”或是无心过问,毕竟太子的离去让天家一夜苍老。廖、王这两位公子虽不是在一家客栈,但是都在永州城,前来赴宴的许多人都是经过永州。一时永州人心惶惶,被封了城。永州刺史吓得脸煞白煞白的,瘦弱的身躯险些要晕了过去。被人架在朝堂上,听着仵作的回话以及对客栈下人们的盘问,看着司空大人王庆蕴、刑部尚书廖忠显的眼色行事,想想都替他头疼。

    “大人可有眉目”桦绱追问。

    “还有一人薨。”辛大人未正面回答,突然话一转,一室寂静,只有烛火微闪。

    “谁”桦绱一惊,轻声问道。要知晓薨这个字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辛大人明明面无表情却又透着肃穆的神情:“太子殿下。”。

    桦绱流露出惊诧,黑白分明的秀眸久久未回神。太子!朝歌的胞弟,想起朝歌的匆匆回京,出了什么事以至于那么匆忙,原来如此,可是也不对,临行前明明告与她。。。:“怎么会不是抱恙。”若是出事,朝歌不会那般冷静的。

    “坠马昏迷了许多日,最终没能熬过来。”太子薨的消息还没能传到这边,长安那边可是大震,朝中局势动荡。

    坠马到不是多稀奇的事,天家重武,武举与文举是每年子弟可以光耀门楣的大事。所以西京官家子弟大都好骑射,难免有磕碰摔打的时候。可是,这人若是太子就变的不寻常了。身边那么多的高手侍卫随身侍奉,骑得坐骑又是万里挑一,别说坠马,就是多颠簸两下子也会被记载下来,仔细分析一番的。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事无巨细。竟然出了纰漏,令桦绱忍不住脱口而出:“谁下的手”

    辛大人暗叹,不愧是皇家的女儿,有着天生的敏锐,一下就嗅出不寻常的地方,并从他短短的几句话中寻到可疑串联起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激赏,并未回答,眼神示意,深意的瞟了眼门口。将面前的茶具端到桌边,调整青铜鱼灯的位置,空出中间桌面,抬食指在面前的茶盅里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字:殿下觉得是谁

    自然谁得利,谁的疑点便大,桦绱凝眉,也伸出手指写了个字‘王’。刚刚写完,又拧眉迟疑的问道:“可是王家子弟为何会被戮杀。”

    辛大人:殿下认为。

    “王钰嵩虽臭名昭著是个纨绔,但毕竟是朝廷命官,却被人一箭毙命,谁这么大胆”太子的死表面无疑,可实际迷雾重重。王钰崇又在这档口被杀,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与太子殂陨有关,也就是说是王家与储君的死有关!

    这倒是不令人意外,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是天家,这明争暗斗更为激烈,多少年来为那张龙椅争得你死我活的岂止王氏这一族。再说,王家有争抢的底气。天家的嫡长子就是朝歌的胞弟太子,是元甄皇后所出,元甄皇后是金圣做冀王时的元妃,伉俪情深。如今太子在未登基前殂陨,那就意味着要立新储君,天家有五位皇子,可皆年幼。二皇子系王皇后所出,今年八岁;三皇子妍贵妃所出不足四岁,也是面前辛大人的亲外甥;四皇子廖妃所出,廖妃是廖忠显的女儿;五皇子的母妃颖嫔,因出身低微,诞下皇子才加封嫔妃。太子死了,二皇子为新储君变得名正言顺。

    可谁敢杀司空嫡子,皇后的侄子

    太子死了,谁最痛心朝歌不对,朝歌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是场阴谋,那时信上太子还未薨。人死于非命,谁最不能忍,父母!可朝歌与太子的母后早早离世,那就是——天家!

    桦绱沉静的望着辛大人,没有一丝急切慌乱的意思。所以这一切是皇上的意思,若是这样,将心腹辛大人派来走过场倒是也说得通。表面是对这场变故的重视,派了大理寺少卿亲自来查,查的时候司空大人、刑部尚书又怎么能不多加干预,所以辛大人装装样子,将所有诸事交给他们。可是想必任他二人如何查,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再说在永州一同回西京的都是贵客,查起来可不见得能顺畅。

    王家即使再权势滔天,那也终究是臣,杀了太子,已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天家就拿王家唯一的嫡子来祭奠太子的亡灵。是复仇亦是警示。

    “何时结案”这样的案子要怎么结,或许该问结得了吗

    辛大人食指沾水桌上写下:全凭天家意思。

    果然,如桦绱所料,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点头。

    “可廖家是何缘由”桦绱想起还有这廖家公子。

    “还不知,看着不像朝中人所为,从廖公子的尸首上来推断行刺之人用得江湖手法,是个用刀高手,且手法残忍,像是有世仇一般。”廖忠显的为人他不欣赏,大理寺与刑部之间向来相互抵触,时有摩擦。



第一百零八章 太子薨
    朝歌,也不知她怎样了,变故来的总令人措手不及。美好,向来易碎也易逝。就像精美的瓷器,离开你的手,坠地的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桦绱思虑若自己这档口回京看朝歌,不知二叔可会警惕猜疑她的用意。还是不回的好,有时,不闻不问亦是担忧。

    皇家的情感表达,不能同寻常人家来衡量。

    内忧外患,天家岂不思虑烦忧,听说近来体质亏虚,风邪侵扰。二叔的头疾好像越加严重了,这是寄来的密信中所言。若真如此,争夺皇位的战争也将提上日程。

    廖、王两家的家主皆到了永州,二位大人要插手亲自来查,辛彻借来询问之由带着大理寺一部分人员来到淮王府,也是避开纷争之意。

    太子薨,朝野大震。虽不必为皇嗣担忧,可其余皇子皆是幼主,且大都母族繁盛,就极有可能出现外戚干政。二皇子是嫡是长,被立储君名正言顺,可若天家有意外,那便是王家独揽大权。

    若是妍贵妃,那辛大人。。。

    辛大人看出桦绱的意思,淡淡的说道:“娘娘少时做过殿下的伴读,脾性想必殿下有所了解。”

    辛大人不便再说,桦绱却想得到。妍月做不了太后,太执拗,性格冷淡,且没有君王的杀伐狠厉和宽广的胸襟,以及运筹帷幄的才智,统领朝堂、后宫的手段。三皇子才不足四岁,等到亲政,等到成为真正的君王至少还要二十年,二十年陛下要万寿无疆才好,若有不测,就意味着太后垂帘。说白了就是让太后登基,若是没有手段和谋略,没有胸襟与睿智,那便是国之大患。

    这一连串的变故与桦绱好像并无直接关联,但还是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她总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是哪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桦绱脑中一闪略微迟疑,在桌上写道:王家谋害太子,证据确凿

    辛大人面上一顿,放下茶盅回道:“王氏收买小太监,在饲料上做了手脚,令马匹突然癫狂。太子疾驰中坠马,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侍卫都没来得及救,太子当场坠地,血流如注,陷入昏迷。”

    桦绱听完想了会:“那小太监审问时可又说什么”不过定是都审问清楚明白了,否则二叔也不会下此命令。王家查不出来的,天家的密旨,谁又敢泄露。只是桦绱好奇,若王皇后能预知这个结果还会不会做此谋划,想必依然如故,毕竟权力令人疯狂。

    “那小太监在太子出事的时候便畏罪自杀了。”辛大人提起这事,心底还有些小小的迟疑。

    为何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桦绱神色沉静的问道:“怎么死的”

    “服毒,并在他袖笼找到给马儿下的致幻药粉的纸包。”辛大人淡淡的回道,这不是他查的,是孙少卿彻查,回京后,已经是这个结果,不过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疑问。除去小太监未审问前就死去这一点来说。

    “如何断定是王皇后的指使。”仅从纸包就断定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

    “皇后宫中同一时间无故死了两个宫人,皆是中毒而死,仵作验明与小太监中的同一种。其中一个还是皇后身边的尚宫嬷嬷。闹了这么大动静,但总归是死无对证。”谁也不能断定是皇后杀得,虽然都猜得出,然而万事皆要讲究个证据确凿的。天家即使知晓也奈何不了,证据不足。

    辛彻又想起一事:“两年前,太子的甜点中被人下了毒,腹痛不已,好在是用量极少,后来被查出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去了趟东宫膳房找老乡,王皇后还被禁了足。”因王家如日中天的权势不得已,天家才作罢。近日头疾越加严重,虽封锁消息,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怕也是引得王氏做这等恶毒计量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王氏不是第一次谋害太子,这谋害一事,推测下来好像都合情合理,虽然没有证据,可是箭头直指王皇后。

    可无论有没有这场谋害行动,王家的争权意思显而易见,二皇子若是被立储君,王家一边独大,朝中格局要重新划分。可是不见得会顺利,起码天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太子被杀,这笔账肯定被记在心中,岂会让王氏如意。再说妍贵妃受宠,身后还有辛家,辛大人受天家重用,视为心腹。虽从辛大人以及之前来看她的婉月他们的言语中,听出来并没有参与夺位之意,可是若真下了诏书,不争也得争。还有廖家,也是虎视眈眈。这还只是长安,她的四皇叔恭王,正直壮年,蠢蠢欲动多年,岂会让几个奶娃娃继承大统。即使除去太子,王家争权之路也未必会平坦。

    辛大人不知她与廖家的渊源,毕竟世人只知当年陆公子派人刺杀她,她朝堂请旨,轰动不已。然而没几个人晓得刺杀之人另有他人——廖忠显。

    廖家公子被分尸,手法残忍。这意图明显,仇杀!是什么人什么仇桦绱心底有别样的情绪,既好奇又紧张。会不会是。。。或许当年‘胥门之变’有人还活着,会是谁当然只是她的猜测,零星一点的可能。

    “三家故去九年了,今年便是大祭了吧!”辛大人望着思绪飘远的桦绱突然问道,刚刚看到殿下,他都有些认不出。毕竟之于长乐公主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的记忆里,旧时与小妹时常到他院落看他习武,几个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挂着明媚与朝气,哪像现在眉眼忧伤,神情孤寂。

    “是。”快九年了呢,再过两个月。

    “殿下,该放下了。”辛大人真心的劝道。

    桦绱淡淡的苦笑了下,若真如薛公公所言,四家德高望重、功高盖主,皇爷爷一早便起了杀意,那么任何一件小事都会是这个结果。罪书上十几条罪名是掩盖‘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真正理由,一个可以瞒过天下悠悠众口的理由。

    这些罪名无一不证据确凿,一切都天衣无缝的完美,寻不出丝毫破绽,可是都十分巧合的找不到人证。那些举报的证人不是失足、病故就是不知所踪,为了寻到他们,小乙这些年一直在外查找,可是无果。



第一百零九章 混乱背后的阴谋
    “听说不久前,陆大人求见了您”消息倒是传的快,不过前来赴宴的人少不了有知晓得,一传十,十传百,看来流言的速度不比流星慢。

    桦绱蹙眉,未作答只听辛大人继续说道:“陆大人千里迢迢来见您,果真还是殿下的面子大。”辛大人望向桦绱,眼中并无调侃玩笑之意,这句话倒像是个引子,让桦绱心底的困惑瞬间被照亮了。

    她虽心中疑虑,倒是也没细想,如今看来陆铭远他好端端的怎么来这里,算起来陆大人离西京的第二日太子就坠马了。只为赴宴一路奔波来韶州,谁信呢!淮王与陆大人也没多相熟的,见面的次数一巴掌数的过来,一直深交的薛公公可都是礼到人没到的。

    见她年多都忍住了,何故费那个心思呢因为刘咏案刘先都没急,他又操得哪门子心真是越来越令人好奇和怀疑。

    提起陆铭远,她怎么忘记还有个人被她刻意忽略,那人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安静。若是当年没有去冷宫,没有看到那一幕,没有后来发生的惨案,没有母妃的隐忍退让以及东宫那些尘封的辛秘之事,她怎么也不会怀疑到那人身上的——陆莹珍,如今的陆太后。

    这些年她府中抓出的细作,她汤药中不至死却疯癫的毒,她府外隐于暗处的眼睛。。。最先怀疑的都是陆后。桦绱对她的了解源于刻骨的伤痛,源于母妃的委曲求全。

    桦绱前面有个早早夭折的王兄,东宫多年未出康健的孩子,桢儿的‘体弱’,太子良娣的多次小产。。。许多年后她才明白,那是世人口中的宫斗,始作俑者便是陆太后。

    昌荣大长公主在她去封地的第二个月给她来了封信,她尤记得那句:桦绱,小心陆后。

    人的脾性最难更改,陆后又怎么会放弃对权利的热爱。

    “没有人证,就好似整圆缺了一块。”桦绱低念道。

    “殿下,也这么想的吗”

    “辛大人,你早就怀疑了”有可能真是王皇后的谋划,有可能另有他人。手段倒是高明,自己身上不沾一丝血猩。

    辛大人点了下头,眼神一沉,反问道桦绱:“殿下知晓是谁办的案件”

    谁

    “孙少卿。与陆大人的夫人倒是远房堂亲。”这倒是个令人恍然的事。

    桦绱欲起身离开,辛大人突然说起一事:“殿下,当年顾公子坠崖前,臣曾在宫门口看过他。”当时见顾公子的兄长拉住急欲出宫的他,身边还有杜谦行、施家三郎,与他们相隔百米的距离。他本欲上前却被身后两位同僚喊住,小聊了会儿,再看过去的时候,顾公子已经离开,一行整装的侍卫驾马疾驰出宫,听同僚说那是东宫太子的侍卫。因同僚盛邀,他一时推拒不了,三人一起去酒楼小酌,这事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第二日,四家便出了事,就江家侥幸活了下来。

    现在想来,顾公子好端端的一路驾马跑到城外山间作甚,还是在临近傍晚时分,独自一人。若是有人追赶,而不得已行至险地,被逼坠崖,倒是极有可能。因顾家亡,自然也没人会去追究某一个人的死亡,这事也就被掩下去了,无人问起。

    询问本就是件有趣的事,百态的反应有时也令人啼笑皆非的。比起下属的尽职尽责,辛大人完全是走过场的姿态,从容的给四公主递着绢帕,沉着的品着茶,就像在听一出戏一般的入迷。那泪饱含多少真情,从回话、神情肢体语言来判断真实性是件极费脑的事。

    ——

    月色撩人,美的晃神。

    桦绱走在回院落的路上,睡意早就被夜风吹跑,现在倒是清醒得很。可是不知怎的走到湖边,独自望着湖面出神,即使是夏季,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凉的。月映照在水面,给漆黑的湖一点光亮。

    “殿下,在想什么”

    低沉悦耳的声音一听便知晓是谁,桦绱回身一看,果真印证了猜测。广袖长衫的齐大人,长身玉立,连月光都对他偏爱有加,周身月光朦胧,掩不住风华。桦绱问道:“齐大人回完问话了”

    “是,太子薨,廖、王两家公子故,每一桩都令人惊讶。”齐大人沉吟回道。这几件事不久就会传遍,早晚会只晓得,不是什么秘密。

    “给马下药的小太监没审前就畏罪自杀了,王皇后宫中死了两个宫人,三人同样的死法,一样的毒,死无对证。齐大人怎么看”桦绱转头望向背手而立的齐大人,因在无光的黑影待了不短的时间,所以隐约看得清容貌,但表情可能要猜测了。桦绱又回过身,仰头长叹一口气,声音带着冷意接着说:“齐大人听过‘胥门之变’吗那十几条罪名压下来,物证聚在,人证也是这样无故死亡,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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