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娥的枕边风一吹,大汉歌姬可是皇帝亲笔提字的名戏。
在真定府军营之中。
士兵们什么时候有钱能去听戏了,而且是寻常小贵族都听不起的大宋第一戏团,醉仙居的戏。
戏已经演了三天了,观看的士兵们那怕听不清,离的远看不太清也保持着安静。
换场休息的时候,士兵们开始低语。
有士兵调笑着身边的同伴“话说,你看的这么眼直,是看上了人,还是看上了戏”
那同伴说道“是戏。”
“戏”好几个人都笑了,有人说道“你还有妹子准备送进宫不成。”
“不是,你们难道没听说,清远军在去年的时候大败,清远军有许多人战死,而后收复灵州之战,与攻夏州之战清远军有参加。”
“有这事。”
听到这话,好多人都围了过来。
这位士兵继续说道“我听说,有个原本是伙夫的兵,在灵州斩了党项百人长一名,在夏州带人抓了两个斥候。而后在攻朔州的大战之中头一次上了城头,攻云内州的时候又立了大功。”
“你想说什么”
“我只知道他现在是六品武官,赐了宅子,配了亲兵,领军两千。看今天的戏,汉大司马当年不也是苦出身,虽说是皇亲,可战匈奴才封的侯。”
嘶
好些人都反应过来了。
这位继续说道“功勋赏赐钱派了,可官职没动,若没差错等不了几天我也是团正,我砍了辽兵三十三首,还斩了百人长一名,用弩射伤辽人千人长。我带兵两百也是官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变了,靠军功可以一直往上升”
“我的意思是,只要一直有仗打,这升官发财便不在再话,你们可记得去年的时候咱们领的是什么令。”
不用解释大伙都知道。
去年的时候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辽国来闭城不得出击。
今年变了,在主动的攻打辽军。
下午的时候,真定府军营外。
真定府的军营是禁军军营,真定府的厢军是没资格进正式军营的。
厢军说的好听一点是常备军,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杂役。他们的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运粮、垦荒、护卫、迎送等。
训练少的可怜,基本上没有作战任务。
有些州府的厢兵论战斗力,都远不如北方边境的乡兵强。
但今天却有些不同。
许多人来取经了。
禁军一团二百人,给厢军来了一次表演。
“小七”
“风西南、五幅。”名为小七的旗手站在高处回答着。
“射”
两百人吊射,厢军的士兵真是大开眼界,二百只箭全部落在预先画好的大圈内,这才是有风的情况下。
能吹起五只风鱼,今天的风还不小。
这就厉害了
第二轮,厢军的士兵都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借助风力,吊射的箭飘了一个小弧度,是从侧面斜着落下的,这让习惯正面举盾的普通厢军士兵吓了一跳,这还怎么防。
强吗
还有更强的。
优秀的弓手会撕尾羽,有风无风在直射的时候都能让箭画一个弧线。
“练练”
厢军士兵们开始向禁军讨教。
没有点真本事,那里机会立功受赏。
厢兵们愿意学,禁军也愿意教,毕竟真正在战场上多一个能打的自己活命的机会也高些。
几天后,真定府禁军大营接到一道军令。
刘安下的。
第二六七节 金铜矿区有战斗
命令真定府派一万精锐前往云内州。
真定府正堂,有文吏正在记录着刘安一条接着一条的命令。
史称,金铜矿轮战。
这是第一轮。
刘安调了六万禁军精锐北上,赴金铜矿区参与轮战,每营驻守一年,而后会派新挑选的士兵参加轮战,不限于禁军,任何在册士兵都可在第二轮开始之后报名。
真定府大营。
军中司马正在念着刘安的命令书。
“我大宋河外六百里金铜矿,凡参与轮战的士兵,守足一年得军饷,以一人之力负重一里为军饷。这负重一里本官给你们要说道说道,背铜走一里,无论你怎么背,只要背着走一里,这份重量便记下了,回来就是等重的钱。”
“安平侯仁义,为公平。以八尺为标,身高低一寸多赏半斤。以五尺半为标,身高高一寸再赏一斤。”
众士兵都乐了。
大宋厢军身高差不多都五尺半往上,禁军士兵的身高是六尺往上,宋尺六尺就是一米八六。
刘安按八尺来作负重标准,可以说每个人都有额外的赏赐。
在大宋还有常例,就是身形高大的士兵拿军饷要高于矮个子的,刘安也不会打破这个常例。
在刘安身边的精锐亲卫,基本上都有七尺的身高。
刘安嘛,在大宋算是低个头的。
张齐贤都有一米九呢。
寇准也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头。
就是潘秭灵都有接近一米六八,而李清莲更是一米七以上的高个子。
一米八在大宋,真不算什么。
真定府厢军的平均身高一米七五,禁军最低一米八。
话说此时的六百金铜矿,身高两米的高琼扶着腰刀站在高台上,手拿望远镜,远远看着那一浪又一浪冲过来的。
克烈部,名义上是辽人,只是臣属于辽国的草原五大最强部落之一。
高琼放下手,将望远镜递给了自己身边坐着正算账的小胖子。“乐子,见过咱们大宋的三刺阵吗?看看!”
前方正在血战的就是高琼所说的三刺阵。
第一刺,地钉。
第二刺,长矛。
第三刺,手叉。
专克骑兵的防御步兵阵,对付属珊军这种级别的强军不行,对方太强。
可对付草原上连皮甲都没有克烈部杂兵,却是凶残无比的。
克烈部骑兵三浪过后,没劲了。党项精骑飞奔而出截后路,然后故意放跑一些敌骑,西州骑兵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出动。
有个牵着马的宋军高喊“迪迪阿巴,你们才睡醒是不是,别把人跟丢了。”
带队的西州千户迪迪阿巴大笑“放心了,咱们是草原追踪的行家,若是追不到,回来我的酒送你。”
“把人抓回来,我有好酒。从汴梁城带来的御酒。”
“好咧,等着我们回来。”
士兵们都是乐呵呵的。
高琼身旁的小胖子算盘打了飞快“高将军,这十天时间里,咱们撑了有几万贯了。”
“噢?”
小胖子自然就是刘乐了。
带着商队横扫了北方战场之后,幽州的生意有家里的大掌柜,他跟着高琼跑到矿区这边了。
小乐给高琼计算着“前来攻打咱们的克烈小部落一共来了三次,咱们多了劳工四百三十三人,多了战马八百匹。反攻消灭匪部现有两人,还有一队没回来也不知道结果。咱们多了劳工六百人,壮妇七百,老弱一千。羊累计五十五万只,牛一百六十匹,马千匹。其余杂物还没细算,估有两千贯吧。”
“然后再扣除军费、赏赐。这就是利。”
“恩。”高琼点了点头。
他随时准备着迎接克烈部的大举入侵,可这么久了只有小部落过来,却没有一个超过五千骑的大军。
杀过来一千多骑的小规模偷袭,对于严阵以待的高琼而言,全是送人头的。
“报,安平侯令!”
金铜矿区是归刘安管的,刘安有军政最高指挥权。
高琼接过军令反问“这份军令可有给四族?”
“没有,只给将军。”
“恩。”高琼点了点头,对身边自己的传令兵说道“叫四族领将前来。”
“是。”
四族,西州勇将卡巴阿巴、六谷潘罗支的亲弟弟厮铎督、党项勇将野利阿刃、以及沙州张钟琪。
这四人以张钟琪身份最低,所以每次都是自己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四们到了高琼大帐后,高琼说道“有肉不能独食,有好处不能独战。我家安平侯下令,让北方各州府每年计七万兵马北上,为期一年镇守此处。守足一年者,军饷的计算方式很有趣,四位看看。”
轮战是有好处的。
首先,长期待在这里,人的心理上会受不了,而且这里十分的枯燥无味。
而且物资也不充足。
就算现在挖渠引浑河水过来,开荒种菜也只能是补充,远远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需求,大量的物资还需要靠内陆往这里运。
一年一换确实是件好事。
在这里撑一年,发了财就回家,这事四族都认为是件好事。
高琼也不是让这四个人表态,他们只需要把刘安的意思传回去就行了,至于四族高层怎么决定,高琼也不想管。
眼下,这矿区才开始挖,每天都有至少有一斤半斤的金子入库,铜受限于燃料的数量,大量的矿石只是堆在那里,控制几百里外的煤矿,也需要兵力。
所以刘安派来的七万轮战士兵就非常有重要的。
四族也会增兵,轮战的方式高琼认为很好,一来可以练兵,二来兵不会产生思乡的情节,三来每次大轮换士兵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充足的物资。
确实是一件好事。
至于朝堂上关心的矿税,高琼不关心。
高琼关心的是,自己有多少兵马可用,有多少粮草可调用,每年是不是能够按时补给。这里太远,运输的成本是巨大的。
刘安的弟弟刘乐在自己的帐篷里算账。
刘乐从到这里的头一天就开始作计算,这座金铜矿真的值得守吗?
虽然年龄小,刘乐却是商家的孩子,他不擅长读书却懂经营。
根据刘乐的计算,金铜矿区的矿产收益与付出的成本,只有极少的微利,劳师动众在这里占一片矿区,真的合算吗?
。
第二六八节 河北两路的会议
刘乐已经是第三次给自己兄长写信了。
金铜矿区收益与支出,他作了一个非常详细的数据,信中的内容不是劝说,而是不理解。
刘安确实接到自己弟弟的来信,可却没有一个字的解释。
刘安在真定府周边风景秀丽的地方放松了数日之后,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作。
终于在河北两路的文武官员完一次超大规模的大清洗之后,刘安这才开始办自己真正在办的事情。
杀一批贪官,清除一批军中的渣子,这些只是正事之前的准备工作。
事实上,真定府上至刺史,下至带兵只有百人的小武官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有大事发生,而不是杀一杀这些不相关的人。
终于,刘安的命令到了。
河北两路所有的州府县以及巡检所都要派人前往真定府,名为会议。
而后,河北两路所有州府县,都要派出大商代表以及乡里宿老,还有各县在农耕方面有建树,有德望的人。
宿老年龄大了,官府出马车。
各县立即回复公文,就算是用人抬,也会在安平侯指定的时间内将人抬到真定府。
与此同时,刘安一封正式的公文发到了汴梁城。意思是,自己要召集河北两路文武以及乡中宿老聚一聚,以定民心,请朝堂上派人前来监督。
而刘安也接到了汴梁城让他处理高丽宫变对宋辽关系影响的正式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