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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永恒之火

    城门两侧各有五个披甲士兵,并不检查过往车辆,也不收进城税。

    方运走到一个士兵前问:我在路上捡到一只狐狸,想自己饲养,但不知道是不是妖物,想问问有什么办法检验。

    那士兵一看方运身穿童生袍,回答道:此地都被圣庙的力量笼罩,若是这狐狸有问题,圣庙会立刻镇压。你可以随时带进去。

    谢谢。方运谢过士兵,回到车上。

    方大牛继续赶着马车,前往梁远已经选好的住宅。

    方运从没来过大源府,不过这里再繁华也比不过商业高度繁荣的那个世界,所以他没什么兴趣,思索怎么办书铺,想着先卖什么书。

    杨玉环则不一样,她掀开窗帘,好奇地看着大源府,这里可比济县大的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大源府是江州的首府,是江州的政治中心,不过江州的军事中心和商业中心却不是大源府,而是五百里外的玉海府,那里位于长江口,城外就是东海,是景国和海民贸易之地,无比繁荣。

    梁远五天前就已经来到大源府,昨天寄信给方运,帮方运选择了一处便宜的独院租三个月,每月五两银子。同时还选择了一家准备出兑的书铺,只等方运来就可以去官府那里办手续。

    按照信上面的地点,马车来到老石巷,梁远正在那里等着。

    方运下了马车,和梁远寒暄,一边走一边详谈住宅和书铺的事。

    住宅要比方运家小了点,是很普通的小宅院,但方运并不在意,等将来书铺盈利了就直接买一套大点的庭院住。

    稍作整理,吃过午饭,方运带着杨玉环和梁远离开,先去签租屋合同,然后前去大源方家。他说好给大源方家一成股,而且想借大源方家的牌子避免别人来找茬,尤其是柳家。

    车在方家门口停下,门口敞开着,门上的牌匾写着方府两字。

    方运往里一看,里面不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而是一处园林。

    门后面是一条鹅卵石路面,两旁是花园,鹅卵石路抵达假山的时候分开,假山后面应该是主园。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家丁,不过一个没有左臂,一个右眼被眼罩挡着,两个人神色坚毅,看上去像当过兵。

    方运心里更加敬重方守业,怪不得都说方守业是大源府的第一好汉。

    方运一拱手,道:两位好,我是济县方运,是方守业伯父的侄子,跟伯父约定好商量书铺入股的事。

    一个家丁立刻道:将军昨日得到急报,已经回玉海城,大夫人吩咐过,方案首前来就直接带着去见她,请跟我来。

    方运笑着道:谢谢。然后示意杨玉环和梁远跟上。

    家丁带着三人绕过假山,来到第二个院子,可第二个院子竟然没有房屋,依旧是假山流水,花草树木,除了来时的门,东西和北三个方向各有三个圆拱门,分别通往三个院子。

    而且东西两个院子再往东西还有门,还有院子。

    传说中的大土豪,不愧是名门。方运心想。

    走到第三个院子,方运终于看到方府正厅,那一间正厅就比方运家的院子加屋子还要大。

    正厅最里面是两把太师椅,左右两侧摆着六对方桌,方桌两侧都有椅子。

    不过正厅没有人。

    家丁让方运进正厅坐,然后说进去找大夫人。

    梁远偷偷打量四周,兴奋地低声说:方运,看来方家很重视你,直接把你带到正厅,要是别人估计只能在偏厅等。这可是名门啊,普通举人进方家都得去偏厅。

    杨玉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腿上,显得很拘束。

    方运则大大方方打量正厅,不愧是两代名门书香门第,正厅有古瓶,有墨宝,有盆栽,有山水,文雅朴素,没有一丝的奢靡气息。

    墙上有一副对联:

    苍山如暮,尚倚红日傲风云。

    残阳滴血,犹作泓弘向碧心。

    方运不由得点点头。

    小运来了?你伯父可没少夸你,让伯母瞧瞧咱们方家的麒麟儿。

    人未至,声先到,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和热情。

    三人立刻站起来,就听环佩叮当声响起,正厅东侧的珠帘被两个小丫鬟掀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人身穿一身红色长裙,不算多么漂亮,可美目清秀,富贵袭人,笑起来极为和善。

    这人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稍小的中年女子,一身绿裙,也是满面带笑,只是笑容假的多。

    方运吃不准大夫人身后的那人是是谁,于是拱手道:侄儿见过伯母。

    杨玉环和梁远也急忙行礼,但都不说话。

    大夫人笑道:好一个俊朗少年,怪不得守业对你赞不绝口。来,让伯母好好看看。对了,这是你二婶,方才我们还说起你。

    方运知道方守业有个弟弟,只是秀才,但风评不好,整日在青楼厮混。这位应该是方家二夫人,而妾室只能称姨娘,不能称夫人。




第二十五章 是赚是赔
    见过婶婶。方运行礼问候。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坐。二夫人笑着示意方运坐下,自己则坐到一张上位的太师椅上。

    大夫人没有坐在上位,而是笑吟吟走过来,直接去杨玉环面前,拉着杨玉环的手笑道:好一个江州西施,我看啊,你比西施都美,给小运当正妻真是便宜了他。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就把这镯子送给你。

    说着,大夫人把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直接给杨玉环戴上。

    杨玉环红着脸道:使不得,太贵重了。说着要把手抽走,因为她的手很粗糙,害怕被人笑。

    大夫人却好像毫无觉察,道:伯母给侄媳妇东西天经地义,你不收也得收。

    方运客气推辞:伯母,您这镯子太贵重了。

    贵重?配玉环的话,我还嫌不够好。等我去玉海城仔细挑挑,一定选个更好的,不然可惜你这美人儿了。来,一起坐。大夫人伸手帮杨玉环整理头发,似是很喜欢她。

    大夫人和方运三人一起坐在下座,就二夫人自己坐在主座上。

    杨玉环看不出来,可方运和梁远相视一眼,发现两个夫人之间不对头。

    方运正要说话,二夫人却抢先道:嫂子说的是。不过咱们方府养着一大家的人,钱不能说花就花啊。大哥是看重方运,我也看重方运,可一间书铺一成的股就要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有了这一千两银子

    弟妹。大夫人打断二夫人的话,扭头看着二夫人,应黎午睡快醒了吧,你这个当妈的不在,他又要哭闹了。书铺的事老爷已经定下,我们妇道人家照做就是。玉叶,你去找大管家来,让他和小运一起去衙门处理一下书铺的文书合同。

    是,夫人。一个丫鬟立刻离开。

    二夫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千两银子足够咱们自己新开一家书店了,只换一股合不来。不过方运毕竟是自家人,大哥又发了话的,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就换三股吧。

    方运心中厌恶,他已然猜出来,这应该是方家两房之间的争斗,竟然烧到自己身上,要是这样,钱不要也罢,也没必要在方家族学教书,实在不行卖几首诗换钱开书铺。

    方运立刻起身道:既然二夫人这么说,那方运就不打扰了。今日我就给大伯父写一封信,说取消跟方家的合作。告辞。

    杨玉环和梁远立刻慌张地跟着站起来。

    二夫人立刻道:这是你自愿的,可别在大哥面前说是我逼你的,我没做过的事可不承认。

    闭嘴!大夫人突然对着二夫人厉喝一声,然后抢先一步挡在方运面前,展颜微笑道,弟妹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你别见怪。这个家是我管,她说的不算!走,伯母亲自陪你去衙门定下这事。我和你大伯父都很看好你,你可千万别多想。

    方运一看大夫人这态度,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仔细一想,这事明显是二夫人故意找大夫人的碴,属于指桑骂槐,而且似乎想破坏方守业跟他的关系。一开始大夫人不想多计较,但他态度这么坚决,不得不跟二夫人翻脸。

    要是自己就这么被气走了,等于顺了二夫人的意。

    方运微笑道:大伯母您多虑了,侄儿心明眼亮,知道谁对我怎么样。不如这样吧,既然二夫人不喜欢用方家的钱,那干脆就以伯父自己的名义入我一股,三个月之内,我至少可以送上一千两分红!

    也不怕闪了腰!二夫人小声嘀咕,却不敢再为难方运。

    大夫人笑道:老爷毕竟是五品的将军,以他的名义入股不合适。这样吧,以我的名义入股,那一千两算是我的私房钱。至于分红的事,年后再说,不急。

    也好。方运道。

    这时候,丫鬟带着方管家走了进来。

    方管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一身黑色的衣袍,严肃恭谨。

    大夫人,二夫人。方管家礼貌地点头致意。

    大夫人笑着说:我本想让你去代表方家去衙门签个文书,不过现在我亲自去,就不麻烦您了。

    方运听到您字,意识到这位管家在方家的地位不低。

    方管家扫了一眼方运等人,道:这种事我常做,就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也是,有你在我们能省不少麻烦。

    随后,一行人向外走,二夫人低声诅咒:赔死你们。

    众人都当没听到。

    一行人先租赁了房屋,然后去衙门办理了相关的手续。

    府衙的衙役文官很少见到名门的大夫人亲自来,就把三味书屋牢记在心,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书铺。

    在方运办理书铺手续的时候,倒峰山上圣院的文员们也在忙碌。

    秀才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小的人物,哪怕是望族都不会平白得罪,但在圣院里,他们地位最低,但因为饱受圣院的才气滋养,却又比普通秀才更容易中举人,未来的路更长,圣院一脉在各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两个秀才文员抱着两个书箱,匆匆跑向《圣道月刊的审阅堂。

    快点快点,县试刚过,各州都有大学士举荐的县试诗词,这些已经过了

    ‘圣选’,可不能耽误了。年长的文员道。

    是。年轻的文员闷头跑。

    两个文员跑到审阅堂前,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入。

    审阅堂内非常宽阔,整间大屋内充斥着柔和的白光。

    东北和西三方各有一张长两丈的大长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位身穿大学士服的儒生,一位老年人,一位中年人,而其中一位竟然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审阅堂的半空悬浮着许多纸张,大学士心念一动,纸张或飞离,或飞到面前。

    空有才气,狗屁不通!老年大学士轻哼一声,几张纸立刻卷成一团,飞到纸篓里。

    此诗不错,可入选,过。您老看看。

    中年人说完,一张纸页飞到老年人面前,老年人低头一看,道:过。说完,纸片飞到那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道:候补。那纸页便被闲置。

    另外两人继续审阅。

    中年人看向门口,和颜悦色问:可是各地的县试诗词?

    是。九十州共举荐两千余诗词,经圣选后,只剩六十七,最低出县。文员道。

    老年大学士不满地嘀咕:这几年县试府试哪里出过合格的诗文?这一代四大才子最后一位也是五年前的进士,真是一蟹不如一蟹。在县试府试里选诗词上《圣道根本就没道理!我不看了,你们两个决定,我同意。

    中年大学士一招手,两个文员书箱里的纸张立刻依次飞过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半空铺就白纸长桥,最后整齐地落到他的桌上。

    两个文员下去后,中年大学士没去管那一叠县试诗文,继续遴选其他的文章。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中年大学士才一页一页地看县试诗文。

    一页,两页,三页

    看到第二十六篇诗文,中年大学士神色一动,不由自主看了第二遍并诵读出来,正是那首《春晓。

    另外两位大学士一开始没有反应,等读完最后花落知多少,一老一少两位大学士一起抬头看着中年大学士。

    何人所作?有鸣州之才,难得清新却又能让人回味,可入下月《圣道。老年大学士道。

    青年大学士点点头,道:过。

    两个人本以为中年大学士会做出评判,他却又继续读出边塞诗《岁暮。

    好,一腔正气。一人两诗?此诗亦有鸣州之才,到底是何人?老年大学士心直口快。

    你们还记得今年唯一一个双甲童生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青年大学士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童生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倒是听说过,那些小辈不服气,都在打听那人,我倒没怎么关注。这都是那个童生所作?老年大学士伸手一抓,抢过纸页,上面正写着《春晓和《岁暮。

    那中年大学士则看着下一页,道:原来那《春晓是考场所作。那《岁暮在考场只得半首,后在童生文会上补全。不过,还有一件事令人称奇,他不满去年景国大败,竟然在童生文会上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好!只此一句,便可留名史册!是叫方运?我记住了,若能相见,必当秉烛夜谈,大才,大才!这人应该是大器晚成吧?

    那中年大学士却道:十六岁。

    老年大学士呆住了,青年大学士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锋利。

    那这两首诗以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入下月《圣道?

    自然。老年大学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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