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上一颗星

    警察局里的人一天比一天的忙碌。几乎全城的警察都被出派到城区的各个地点，轮岗日夜不停地守护着，提防着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整个调查组唯一一个不用出门办案的许桑




24拥抱
    “什么时候发现的”

    程笙笙感觉到很疑惑:“就是这两天。”她觉得沈寂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笑着说:“没事的，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你现在在哪”沈寂面色严肃道。

    “我还在路上，刚下公交车，正要往家走呢。”

    沈寂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沈寂熟悉他家附近的路，程笙笙刚下公交站，往家里走，一定会走那条路。

    那是条地势偏僻，细长的小路。一路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路灯，平常不会有人走那，只会走旁边的大路。但是那条大路最近在施工，便只剩下那条细长的小路直通他的家附近。

    “不是已经发通告说了，让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吗。你怎么那么晚还跑出来”沈寂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说话也不免严厉了点。

    程笙笙愣了一下，小声说:“我也不想啊。我晚上坐公交的时候，有个路段出车祸堵车了，等了有一个多小时。”

    沈寂叹了口气，说:“你先赶快回家。明天早上我让人接你到警察局，再仔细调查一下跟踪的事情。”

    程笙笙说:“我知道了。我就快回去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远方住房区的灯光。

    突然间，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又出现了。她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却猛然察觉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似乎也戛然而止了。程笙笙看向昏黄路灯照耀下的自己影子。

    那旁边没有任何人。但是程笙笙却不敢再回头看了。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她强忍着控制情绪，小声地跟沈寂说:“好像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似乎有闪电从沈寂的脑内划过:“什么意思”

    “我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了。”程笙笙慢慢走着，她不敢停下来，也不敢跑，手心溢出了满满的汗，她的声音发颤:“我要怎么做沈寂”

    沈寂说:“别慌。先继续走着，你觉得还有多久才能到家”

    程笙笙感觉背后那步伐变快了，这让她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步伐紊乱，只能稳住不让自己摔倒:“我不知道——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吧。”

    沈寂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害怕:“没事的，听我说，不要挂电话。先按照原来的步子往家走，随便在电话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别让跟踪你的人发现了。我这就赶过去。我去找你。”

    “你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的。”沈寂已经走出了警察局，他一边小声跟程笙笙说着话，一边写字告诉韩新寒，让他给自己开车，再带几个警察跟在自己车后面。

    车开得飞快，几乎是在路面上漂移。沈寂坐在副驾驶，他一边在电话里让程笙笙不停地跟自己说着话，知道她的位置。另一边又扭头让韩新寒开的再快一点。

    期初程笙笙还很稳定地跟自己小声说着话，但就在沈寂回头看着前面的路况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出来一声程笙笙的尖叫声，随后而来的就是手机被摔在地上剧烈的撞击声。

    “程笙笙！程笙笙！”沈寂喊着她，却没有人回应，手机里已经变成了忙音。

     



25回家
    沈寂往那边的方向走，回头看程笙笙，见她害怕似的躲在原地，不敢往前。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沈寂招呼了一名警察，让他陪程笙笙留在原地。

    “抬头。”韩新寒抓了一把手里那男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

    沈寂看着那张脸。那张脸跟之前侧写的画像好像微微有些区别。但是，画像上的人原本就是极其普通的脸，他们无法从画像上判断这个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刚才是你跟踪的她”沈寂问。

    戴着鸭舌帽的那男人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沈寂又走近了他一点:“说！”

    那男人吓了一跳，小声说道:“是——是我。”

    “你跟踪她干什么”沈寂又问。

    “没想干什么。”他狡辩道。

    韩新寒在后面踢了一下他的腿:“没想干什么，刚才抓你的时候慌成那个样子！老老实实的！别想耍滑头，没用的啊！”

    那男人说:“我真的没想干什么！我就是看她长的好看，想跟她做那事。”

    “做哪件事”

    “我不说，你们也都知道啊。”他回避着视线。

    沈寂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

    “三天前。”

    “做什么工作的”

    “教师。”他说完，想到了什么，看着他们，着急说道:“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是第一次！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还有学校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开除我的。再说，我也没做成什么啊，我刚一碰到那个女的，那女的就把我踢跑了。她不就好好地在那站着的吗！我真的没做什么！”

    韩新寒在旁边看了一眼沈寂，沈寂回看了他一眼。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这次抓到不是那个凶手。眼前的这个人粗心，懦弱，畏惧。根本做不出来那样的凶杀案。

    但这次没抓到凶手，沈寂更觉得庆幸。因为，他知道如果程笙笙碰到的真是这个案子的凶手，那她绝不可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先把他带回警局吧。”沈寂说道。

    韩新寒压着他往车上走，那男人还在挣扎着问:“可不可以放过我！我保障下次不会再犯了！我就是一时脑热才会这么做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沈寂走到程笙笙那边，问她:“有没有受伤”

    程笙笙摇摇头:“没有。”她小声叹气:“刚才吓死我了，还好我跑的快。”

    沈寂说:“晚上，没事就不要出来了。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这样逃脱的。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必须要走夜路的情况，一定要时刻跟人打电话报备着。”

    程笙笙看着他点点头。沈寂跟她旁边的那个警察说:“一会，你护送着她回家吧。安全到了的话，回来跟我说一声。”

    程笙笙问他:“你一会还要回警局吗”

    “嗯。”

    她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她知道，沈寂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是回不来的。他把她放在那间安稳的大房子里，给她钱财，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么多。

    “那我先回去了。”程笙笙说道。她朝着沈寂挥挥手，跟着旁边的那位警察转身离去。

    沈寂回到了警察局，经历了刚才那一连串的事情，他发现这几天一直都很疲乏的大脑似乎突然清明了起来。他脑内的思想又开始活跃起来。索性，对着凶手做的所有案子，开始梳理脉络。



26童年
    方如斯看着他，韩新寒又说:“老大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对案子上心，对凶手上心。对任何人都是冰冰冷冷的，到了现场，他跟程笙笙说话就跟普通人一样啊，没什么的。”

    方如斯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她说:“看不出来你一身肌肉，平常老是打架，还能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明天见。”

    等到了明天，方如斯在家睡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忘记昨天发生的关于程笙笙的事，假装那是个巧合。收拾靓丽地重新回到了警察局。她在沈寂办公室门口整理了整理衣服，准备敲门跟他打招呼。

    然而，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沈寂手里拿着一些文件正要走出来。方如斯被吓了一跳，刚要笑着跟他说早上好。却见他把文件放在自己手上，说:“把这些文件印十份，放到会议室里。另外，通知警局里的所有警察十分钟内来会议室开会，有新线索了。”

    “啊”方如斯看他。

    “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沈寂刚要转身离去的步伐又停下来，看着她:“快点去通知。”

    方如斯拿着文件转头小跑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警局里几乎所有的警察都集中在了会议室里，沈寂坐在正前方，旁边是特殊案件调查组的几个组员和刑警队的几个人。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沈寂说完，底下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他紧接着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照片贴在背后的白板上:“是这个人。范勇成。”

    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贴在他的右侧，那是一张年纪看起来约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形象。沈寂说道:“四年前有一起失踪案，大家可能都没有注意过，包括我在内。但是现在，我们要来重新说一下这个案子。”

    他指着那张中年妇女的照片说道:“失踪的是这名女性。是她的房东来报的案，说是要找她要房租，但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人。后来，房东联系了她的儿子，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沈寂指着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但是，她儿子也说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但是她儿子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房东因为担心房租而去报的警。”

    “调查他儿子的资料，我们可以发现他完全符合我们对于凶手的犯罪侧写。为人谨慎，人际关系良好，在本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上班，是一个建筑工程师。最重要的是，在第一起和第二起案子里，在受害者平常活动区域附近的监控录像里都找到了他的身影。

    沈寂又把两张视频截图贴出来:“第一张他站在路口，眼神看着这个方向定了很久。这个方向恰好是受害者平常出去夜跑会经过的路。而第二张，我们可以看到，范勇成和受害者出现在了同一个画面里。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交谈，但是我们从他手的姿势，可以判断出他对她很感兴趣。”

    “另外，还有一点。范勇成公司里最近接的一个项目是关于城郊烂尾楼改造的。因为这个项目，他并不经常回公司工作，而这栋烂尾楼恰好地势偏僻，正是实施囚禁的最佳地点。”

    “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孩呢”一个警察问。

    沈寂说:“这应该与他



27定罪
    保护现场，取样证物，分析样本，继续寻找着新的遗留痕迹，每一个步骤都在有序进行着。沈寂走出了信号不好的地下室，接到了章弦的电话，他说，已经在公司里抓到了范勇成，现在正押着他往警察局走。

    沈寂回到警察局的时候，范勇成已经被暂时关在传唤室了。方如斯过来告诉他，范勇成被抓到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根本没有任何抵抗。

    他们在警察局问他话，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了。

    他说，我有沉默的权利，等我的律师过来了，让他来跟你说。

    沈寂推开传唤室的门，里面章弦正坐在里面。沈寂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位置，看向对面的范勇成。

    他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金丝框架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发胶抹在后面，露出一张俊秀的脸。与犯罪心理画像上的人颇有点不同，主要集中体现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与画像上呆滞的眼神完全不同。他看起来一副精英阶层的派头，任谁都无法将他与那几起凶杀案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当警察从公司里抓走范勇成，他的很多同事都一脸惊讶，因为他们不相信范勇成是会做出那样事情的人。

    他在工作上严肃认真，待人彬彬有礼，温和礼貌。会主动送喝醉的女同事回家，也会在有事请他帮忙的时候欣然答应。

    这个世界上令人意外的事情有很多，连奇怪的事情慢慢也变得不再奇怪了。昨天还在给你家送新采摘的蔬菜的邻居，第二天就变成了杀人犯。明明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恩爱无比的夫妻，转眼间却又劳燕分飞。明明前一秒还是对你照顾有加，无比温柔的男朋友，下一秒就会扯着你的头发死命地往墙上撞。

    无法理解的事情有很多。但如果，你完整地勘探别人的整个人生，或许心里的那些疑问也会消散了。因为，有结果，必然会有原因。

    沈寂把受害者满身虐伤的照片一一在范勇成眼前展开，问:“她们是你杀的吗”

    范勇成没看他，也没说话。

    沈寂说:“我们在你负责项目的那个烂尾楼里找到了一些血迹，经过鉴定，是属于这两名受害者的。”他指给他看。

    他仍旧不回答一个字。

    沈寂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已经派人去你的住处搜了，一旦找到了任何跟受害者有关的证据就可以定你的罪。”

    范勇成轻笑一声，被手铐拷住的手交叉在一起，他不耐烦地在椅子上左右晃动，说道:“我的律师怎么还不到”

    章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律师来了，照样也能定你罪！”

    沈寂看着范勇成不停在桌子上动着的手指，起身让章弦也跟着出来了。

    关了传唤室的门，章弦问他:“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他们两个来到了外侧，沈寂对着外侧的单面镜子看着范勇成，说道:“他很不安，也很焦躁。不用管他，也不用着急，快了。”

    过了一会，范勇成的律师到了。他搬出一系列的法律条文，指明要跟范勇成单独谈谈。韩新寒耐不住性子就要上去跟他理论，沈寂却拦住他，让他过去了。

    他们在密闭的环境里呆了有小半个小时，然后律师走了出来，说道:“我要求，你们对我的当事人问话的时候，我在场。”

    “可以。”

    &



28严厉
    他看了一眼沈寂，又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呼一口气，说道:“她的事情现在跟我无关，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沈寂耳朵里的无线耳机从外面传出声音，陆承恩告诉他:“我们又问了之前关兰芝住的地方附近的邻居，他邻居说，关兰芝失踪前几天，曾经听到她房子里传出来激烈的争吵声，好像是在跟他儿子。但是他们母子两经常吵架，邻居也就没当回事。”

    沈寂看着手里那些受害者的照片，停了一段时间，问范勇成:“在你上了大学之后，你跟你你母亲经常吵架对吗为什么她对你很严格，还想要掌控你她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你母亲为什么要把家搬到与你学校距离只有几百米的出租屋”

    “够了！”范勇成喊。他抬起双手，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因为手铐的缘故，这个动作做的并不是很顺利，他变得异常焦躁，开始站起来，在桌子上使劲地砸着手上的手铐:“我说——够了！不要再说了！”

    “是她该死！她早就应该去死了！我忍了她已经够长时间了！我要杀死她！我要杀死她！”范勇成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往外渗着红血丝，他龇牙咧嘴拽着沈寂的领口，他似是疯癫地笑了起来，又兀自跌坐会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她说的那么没用，我什么都有。我有钱，我有很好的工作，我还有朋友，那些女人看了我就愿意跟我走。我还杀死了她，她经常骂我说我不像个男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还不是照样把她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