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殊色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星云逐月
“对呀,此事静妃娘娘肯定不知道,侧妃,咱们还可以进宫告状去。”
“这倒也是个法子,就是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农女殊色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记账之法
香茉儿入了户部,因着是周承泽亲自领来的人,所以下头一干人等,谁也不敢有意见。
原户部的一众官员,大多下了大狱,留下的一部分,均是细查过一番,身家清白,没有犯事,才被周承泽留下重用,另一部份却是他另外提拔上来的,总之如今整个户部的班底,全都是他的人,对于他的任何做法,没有不赞同的。
所以香茉儿虽然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但一应事儿也是极为顺利。
她自有一套理账的法子,化繁为简,所以再复杂的账目,到她的手中,很容易就能理清了。
郑先生以前也没有见过这号人物,瞧着人年纪轻轻,面目清秀,总有些不放心,寻了个空闲,便拉了司账房主事细问起来。
“那陶末如何?”
那主事见问,顿时赞不绝口起来:“也不知王爷从何处寻来此人,当真是大才,我等忙忙碌碌了这些日子,都没法理清的账目,从她手里一过,嘿,那账目很快就清晰明了了,下官看账那也是几十年了,从未见谁有这本事的,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都说同行相忌,郑先生没想到他随口一问,竟是让人差点没夸出一朵花来,不由道:“此刻王爷也没在,何须拍马屁,你可说清楚,那陶末当真这般本事?”
那主事顿时有些生气了:“在先生眼里,下官难不成就是那溜须拍马之辈?”
“不是那意思,这不是太着紧了些嘛,如今咱们户部这么一大摊子事,某也是时时小心处处留心,深怕那里出了纰漏,这陶末来得太突然,偏王爷口风紧,我是半点也没打听出此子来路,不免就有些担心。”郑先生轻叹道。
户部让王爷猛的下这狠手,让他也是压力巨大,一个不好,整条船都要翻了。
“那你大可放心,王爷目光如炬,那陶末确实十分本事,咱们司账房的几个老家伙,都对他刮目相看,那几个个家伙,甚至隐隐有些向他讨教的意思,不过他那套记账的法子,也当真是不凡,下官也是十分动心,就怕人家不敢轻易外传。”毕竟是吃饭的本事嘛,透露给旁人不免吃亏,但那套特殊的记账方法,也确实让人心痒痒。
“这么说来,那小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郑先生捊了捊小胡子。
“这还用说,不然王爷也看不上他啊,单瞧着外貌,瘦瘦弱弱也不怎么样,谁知人家是个内秀的。”主事感概一声。
男儿需得雄壮威武方能让人眼前一亮,不过瘦弱书生嘛,本事不差的,倒也能让人敬重,这陶末虽然女相了些,但人家本事大,也可以忽略不计。
倒没人怀疑他是女儿身,因着此人是王爷领来的,再则这般有本事的人,又岂会是个女人,且陶末说话行事又丝毫不拘束扭捏,无一丝女儿态,所以一众人等,谁也不往那方面去想。
“竟还真是个有本事的。”郑先生暗道了一声。
那主事与郑先生说了几句,便又回司账房忙活去了,他们这些人,已是连着忙了好几个月了,不只是清查近一年的账目,还要查过去数年间的账目,只恨他们一人只长了一双手,没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也着实忙得头晕眼花的。
因着一部份犯事的被拿了,只留下他们这几个还算老实的在苦苦支撑,所幸又加入一个陶末,此人当真能耐,一人能顶几人用,倒是让他们大松一口气。
香茉儿合上账本,伸手揉了揉额头。
那主事一见,便忙上前,笑道:“陶先生累了吧,快歇歇,那边茶房备着书,泡得有香茶……”
“吴主事,何需这般客气。”香茉儿不由失笑出声,她可是一介白身,而人家大小是个官儿。
“这可不是客气,自你来了咱们司账房,简直是如虎添翼,很多复杂的账目经你的手,便变得一目了然,你这份本事,可不是谁人能比的,所以谁累着了都不要紧,可千万别将你给累着了。”吴主事连声道,他虽然是官身,但人家既是有这样的本事,以后的前程还差得了?且又是王爷领来的,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啊!
“这也是离不了各位大人们的功劳,我区区一人之力,也是不足挂齿的。”香茉儿十分谦虚道。
“啊哈,这可是过谦了,过谦了啊。”吴主事搓着手笑道。
香茉儿打量着他,再瞧着他这神态,不由开口问道:“吴主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咱们以往虽然不熟,但近日共事一处,也算是有同僚之谊,有话直说便是。”
吴主事没料到他还是个心思敏锐的,且说话行事还这么直接,一时倒有些为难起来,但随即便一咬牙道:“我就是瞧你好套记账之法,很是特别,不知是何人传授?”
“你说这个啊,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香茉儿听话听音,心里已是有底。
谁知她轻飘飘一句话,却是把吴主事吓得不轻,张口结舌道:“你,你自个琢磨出来的?”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又一眼,这也太年轻了些,着实不敢置信。
香茉儿轻轻一笑,随即点头:“我这人从小就对术数极有兴趣,不识字时,便拿着石子数着玩,数着数着,便越发感兴趣起来,几岁上下,便又帮着家人记录账目……”
她略说了说自个从小到大,关于记账之类的事儿。
听得吴主事眼中异彩连连,果然有才之人都不是天生的,而是从生活中一点点磨砺出来的,想想从几岁就开始记账,积年累月下来,能有一套自个的记账法子,倒也不奇怪了。
“难怪陶先生这般本事,原来还有如此经历。”吴主事感概连连。
“这也只是我个人爱好罢了,其实这样的本事,也算不得什么大才。”香茉儿神色淡然道,并不因吴主事的恭维而沾沾自喜的。
“这如何不算大才,对于咱们户部司账房来说,你这样的本事,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吴主事夸张的说道。
香茉儿被他一番话给逗笑了,这人也算是个老油子,不过心思还是正的,不然也不可能如今还能留在户部,周承泽对户部下了一番狠手,她以前不知,如今进了户部又岂不会还不知的。
所以对于这些人,她也和气得很,也并不怎么防备他们,而这些人也并不排挤她,甚至因她的到来,觉得多了个帮手而欢喜。
“不知,你那套特殊的记账方法,可否也让咱们学学?”吴主事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深怕人家会一口拒绝,可又忍不住的想要学一学,这一套记账之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问完话,吴主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忐忑,眼神可怜巴巴的望向香茉儿。
香茉儿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人家会对她的记账法感兴趣,当然以前也有遇到这样的事,但那些也都只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但眼前这位,可是个官儿,实打实的官身,却不耻下问,如何让人不惊讶?
“吴主事你想学这套记账法啊?”
“正是,不知陶先生这套记账之法,可能外传?”吴主事有些紧张的问道,被拒绝自是会没面子,但更多的是失望。
“
有何不可,这法子也只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若吴主事觉得有用,那我便教你。”香茉儿很是痛快的开口说道。
这可是户部的人,又是周承泽手下之人,她帮着他调教几个可用之人,以后行事岂不更方便,怎么着这也是自己人不是。
应得这么痛快,一时让吴主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心里还一个劲的琢磨着,要如何说动对方,甚至想着许出什么好处出来,可这些都还没用上,人家就一口答应了,应得这么爽快干脆,让他竟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当真同意传授于我?”
香茉儿含笑点头:“正是,这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再则大家若是都会这套法子,这岂不是说,我以后的名声会越传越响亮了?”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可没有这样的大志向,且对于记账这事,也只是她本身的爱好而已。
吴主事听着,却是若有所思:“你若有心将这套记账法子推广出去,扬名天下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这套法子,确实很是实用,化繁为简,能省多少事啊!”感念香茉儿的这番恩情,他都在心下琢磨起来,要如何帮着传扬天下了。
“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香茉儿见人当真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是有这个本事啊!”
“别别别,你这样可就折煞我了,小子年轻,可比不得行业里的老前辈,天下能人不少,我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小沙粒而已。”香茉儿连连摆手拒绝了。
吴主事见她当真只是随便说说的,倒也没再往下说,只是心中却也不乏暗自思量。
香茉儿眼见一句玩笑话都能被当真,也不由一阵心虚,若她是个男儿,定然不会如此畏首畏尾,定然乐意出去与人一争长短,立个什么新的账目学派什么的,但她只是一介女子,若身份被人揭露出来,必然受千夫所指,有多风光,被揭穿时,她就将会受多少指责。
不敢再与吴主事多说,匆匆喝了两杯茶水,便一溜烟儿,仍回了里间继续与各种账册做斗争,这些积年的老账啊,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不过好在近一两年的,大家几个月努力,再加上她近日推一把,也算是清理出来的。
农女殊色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移交
理清了一部份账目,而户部下狱的那一众官员,也有了确凿的证据,毕竟这样的大事,所动的人也不少,周承泽自是不能自传,少不得往上禀报。
一应的证据,很快便呈现在龙案之上。
燕禇翻着折子,瞧着上面各自贪下的数目,脸色是越发的铁青,看到最后,一本厚重的折子,直接砸在了地上:“这些个蛀虫。”
他这一暴怒,顿时吓得一众侍候的宫人扑通一声便往地上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燕禇却是并不理会他们,只道:“难怪国库空虚至此,但凡有他们这些人在,国库便是过个百八十年的,也未见得能充盈起来。”
周承泽垂手听着,并不答话。
“可都查清楚了?”燕禇冷着脸问了一声。
“这些只是近两年来的账目,再往前些的,还在清查,户部这里的官员都还好说,尽数拿下,但与那些官员有牵扯的外任官员,可是不少,这事儿若是处置不当,怕是会有所动荡。”周承泽开口提醒道。
那些外地的官员们,天高皇帝远,没有人压着,那便是活脱脱一个土皇帝,手下管辖之地,全是他们自个说了算,以前的皇帝,眼睛也只能看到眼前,只觉得燕禇这个国公爷,才是导致国库空虚的原因所在,因为每年的钱,花在他这一块儿上的最多,解决了他便能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所在。
殊不知,这事儿若不从根子上解决,国库如何也充盈不起来,总之,前朝留下来的这一烂推子,想要收拾好,真是千头万绪,很是不容易的。
燕禇听着,也是眉头深琐:“内里的人事倒是好解决,总是在眼皮子底下,翻不了天去,外面那些,且先不要动,将历年来的账目都查清楚,届时再作打算。”
表面上看着光鲜,其实内里早已是一团糟乱,燕禇对于整个朝政上下事务,也颇感棘手,讲究一个稳字,所以很多事情上,都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让人无奈。
“是,那些账目仍在盘查中,并不曾停手,倒是户部这些人,不知是交由刑部还是大理寺?”人是他抓起来关进大牢中的,皆因证据确凿,至于最终要如何惩处,那还得依律而断,牵扯的人不少,可不是他的一言堂。
想想关押在牢中的那些人,燕禇再次皱眉,实在是人数颇众,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一次砍这么多人头,不免血腥了些,倒不是怕杀人,而是担心此举会不会引起反弹,这满朝上下的官员,大多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或多或少怕都犯了些事的……
“暂且交由刑部审理吧。”
周承泽便笑了一下,随即道:“是,儿臣尊令,据说关押的犯人中,有一位是秦家的大老爷……”
燕禇听到这话,便抬头扫了他一眼:“你特意提起他来,可有什么要说?”
“倒也没什么,就是这位秦大老爷犯的事儿不轻,若是要将他赦免的话,估计这些人犯大半都能赦免!”
燕禇深吸一口气,秦大老爷的个人卷宗,他还没细看,但只听这话,便知所犯之事不小了,冷冷扫了一眼,便道:“你是担心我会徇私枉法,放心,所有涉事官员,全都依律论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绝不手软,如今新朝初立,前朝的那些蛀虫也早该清理出去了!”
周承泽一听,便笑了:“皇上果然英明。”心里倒也放心了些,也不枉他这些日子的辛劳,将户部清查一遍,可不是小事啊,上上下下忙翻了天,要是还看不到任何成果,那才叫人寒心呢。
“少拍马屁,当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成。”
“啊哈,皇上果然英明,儿臣告退。”周承泽忙拱手道,随即便退了出去,再待下去,聊的话题怕是会不那么美妙了。
既是将人犯移交刑部,他转头就寻了刑部尚书,将人全都移交了过去。
刑部尚书突然接手这么多人犯,心里也是直打鼓,主要是这些人犯或大或小的全是官身,又有几个背后没有关系的,这一个弄不好,得罪一大票人呢,着实有些拿捏不定。
“王爷,这些人犯……”
“皇上说将人犯移交刑部,只说依律论处,旁的却是没多说一句的,尚书大人若是有疑虑,可直接面圣。”
“面圣是一定要去的,只是的些人……”着实是个烫手山芋,他不想接,但刑部就是管这些事儿的不是。
“这些人啊,关在牢中这些日子,该有的锐气了磨得差不多了,至于案情相关的眷宗,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放心,所关押之人,就没有一个是清白的,你只需量刑就可,不费什么事。”比起户部上下忙得天翻地覆,刑部接手这事,当真是轻松无比。
“不是啊,王爷,你说这么多人,下官这……”这让他怎么说的好呢,瞧着这位王爷,也不像不通事情的人啊,他不由急得一头的汗。
“人是我关起来的,证据也是我查出来的,若是尚书大人觉得那些证据有问题,或是有缺漏,也可尽管再去清查一遍,也说不定本王有所疏漏之处,错怪了好人也不一定。”周承泽轻飘飘说了一句。
刑部尚书顿时苦了脸:“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觉得,一次这么多人量刑,实非小事啊!”
“大事小事的,你与我也说不着,我将这些人以及相关卷宗交给你,这事儿也就与我不相干了,至于要如何处置,便随尚书大人你的意吧,总之该我做的事儿已是完了,后续事宜再不关我的事。”
刑部尚书一时竟有些焦头烂额,这事儿全都是你挑起来的,人是你抓的,所有罪证也是你查出来的,倒头来却不关你的事了,那这关谁的事?
“这事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人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又岂会稳不住场面,若是一时有拿捏不定的问题,不妨直接去问皇上的意思好了,皇上待下一向宽和……”
农女殊色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迁怒
事儿交到刑部,刑部尚书动作也挺快,询问过皇帝的意思,该审的审,该判的判,没几天,便将一份折子呈了上去,上面勾画着一个个的人名,再附带一份卷宗,详细说明了一干人等的罪行,以及刑部一干人等做出的判决。
燕禇匆匆扫过,在最末尾的位置上,瞧见了秦大老爷的名字,神色略顿了顿,不过也只是顿了顿,却也并无异意,随后便盖了大印,将折子发了下去。
再之后,择了一天和日丽的日子,将一干犯人提出来,押往菜市口砍头示众。
直到秦家大太太一路哭着进宫里,静妃、太后才得了消息。
小秦氏当场就砸了茶盏,气血翻腾,双目泛红:“大哥,大哥就这么没了?”很是不敢置信,这可是她的大哥,虽然心下也有些瞧不起他,但总是血脉相连,一母同胞。
“可不就这么没了嘛,我只当有太后在,有静妃娘娘在,不拘什么时候,就能将人放出来了,所以那边也没着人时时紧盯着,谁曾想竟是来得这般突然……”秦大太太悲痛不已,男人是没出息了些,可那也是家中的顶梁柱啊,再说了,人人都觉得他不出息,她却也并不这么认为,怎么说这么些年来,家里日子也过得不错啊。
这人突然就这么没了,她岂能不伤心。
“太后,太后,你可要为咱们家大老爷做主啊,那可是你嫡亲的侄子啊,就这么没了,不是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嘛!”秦大太太哭着哀求道。
太后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秦家大老爷这事儿,她也不是没出力,先是让两个小儿子帮着说话,后又在燕禇跟前亲自说了,她都开了这口了,就算犯再大的事,那也不能把人杀了啊,说杀就杀,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可见没将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中,心中也是恼怒异常。
原本觉得打过招呼的事,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时时让人探信儿,这么一大意,如今竟是连人都没了,活生生一人,就这么没了。
她这心里有伤心难过,更多的却是气恨,她都是一国太后了,说出的话竟是这么没份量,她这太后显见是没被放在眼里啊!想想也是,她也不过一个老婆子罢了,谁还当她一回事,下头小辈如此,连亲儿子也如此,当真是气煞她了。
“放心,这事儿我会找皇上问清楚的。”
秦大太太仍是哭泣不止,问清楚了又如何,如今人都没了,再说什么也都没用啊!
“太后,大老爷他就这么去了,就这么去了啊,砍的头,连个全尸都没有,你是没瞧见,在牢里关了这么长时间,整个人都瘦得没几两肉了,末了,还落个砍头的下场,太后啊,你问了皇上又如何,皇上还能说是误杀的不成,再怎么着,我家大老爷也回不来了啊!”秦大太太哭得不能自已。
太后黑沉着脸,紧闭着嘴,也不言语。
小秦氏见着她这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怒,心里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也是少见太后真正动怒的时候,还记得上一回她动怒时,那还是十多年前,吴氏还在那会儿呢,也是吴氏惹恼了她……
想想吴氏最终的结局,小秦氏不由一阵颤抖,随即便伸手扶起秦大太太,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大哥是不在了,可嫂子你还有孩子在,若此番能为孩子谋些好处,你也看开些。”
秦大太太一听这话,顿时住了哭声,抬眼看向小秦氏,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上了,秦大老爷人生不能复生,再怎么也只能如此,若是能落些好处在孩子身上,她倒也不会想不开。
“此事……”
“自有太后做主呢!”小秦氏冲她使了个眼神。
秦大太太转眼看向太后,也被太后一脸阴沉的模样给吓住了,她见过太后多少回了都,还从没见她如此神色,也不愧是太后,这一身的威严,当真吓人得紧,她不由紧了紧手。
“皇上驾到。”外间响起太监高唱之声。
“皇上来了,咱们不若避一避。”小秦氏扶着秦大太太,径直往后走去,心知太后要与皇上分说此事,到时候若是压制不住火气,她们杵在一旁,不免遭殃。
秦大太太又是哭又是闹的,折腾得有些不像样,自觉得有失体统,自是巴不得避开些,省得污了圣眼。
太后稳坐不动,黑沉着脸坐在那里,眼神直定定的看向进门来的燕禇。
“儿子见过母亲。”燕禇神色如常,揖手见礼。
“啪”的一声,茶盏直直摔碎在他的脚下,水花四溅,湿了一片鞋面。
燕禇略有些意外,太后一向修身养性,竟是难得发这么一大通火的。
“母亲何故发火?”
太后闻言,更觉得生气了,秦家大老爷人头都落地了,还问她为何生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到他这儿就这么不值钱,连生气都不能生气了。
“秦家大老爷,你的表弟呢?”太后阴沉着脸,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崩出几个字来。
“原来是为这事,我与母亲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明同罪,秦家表弟犯法,那也不能法外开恩。”燕禇站在那儿,理直气壮,半点不见心虚模样。
这态度顿时将太后气得够呛,竟是觉得一丝错儿都没有,这也太冷血冷情了些。
“那可是你嫡亲的表弟,你就让他这么被砍了头,秦家败落,如今就指望着他能将秦家撑起来,偏偏你竟如此狠心,连秦家最后一点希望都断绝了,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太后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她的娘家啊,怕是再难有风光的一日了。
“母亲你只说秦家,却不知他犯了何事,便只想着为他说情,让我开恩放了他,你可知如今整个国库空虚到何种程度,若没有他在这其中使坏,朝政又何至于如此艰难,你只想着他是你的侄子,就没想想我是你的儿子,我如今坐在这位置上,每日里如何艰难,你何曾问过一句?”燕禇也黑下脸来。
“你是皇上,天下以你为尊,什么事不都是你说了算的吗,谁要与你为难,你砍了他的头便是,哪来艰难一说,倒是你表弟,本就没什么本事的人,处处看人眼色行事,想他曾经也是堂堂大家公子,却不得不这般委屈度日,你不体谅一二,却总拿律法说事,你就这么狠心,要了他的命。”太后气恼出声。
燕禇顿时被气笑了,朝政之事,最为复杂,岂是说砍谁头便能砍谁头的,他真要这样做,那他便是千古第一昏君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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