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聂小竹不自立,将来打光棍的可能性比较高。
聂小竹道,“我要是抓住了这只老虎,就啥都齐活。”
纪墨打趣道,“你要娶啥样媳妇。”
聂小竹道,“娶四姨太那样的!”
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纪墨问,“哪家四姨太?”
聂小竹居然生气的道,“四姨太你都不知道!”
没有共同语言的人,注定没法在一起聊天。
纪墨道,“乡里的老财主们,谁没几个姨太太?”
“那也没朱家四姨太漂亮!”聂小竹道,“她是个仙女!她还跟我说过话的!”
纪墨感觉脑壳疼。
这孩子是长歪了吧?
“四姨太不在朱家了吧?”
纪墨记得北岭兵抓西北兵那天,朱家的四姨太好像被北岭兵的一个军官给看上,然后带走了。
朱家老太爷差点背过气去。
30、大战
听着纪墨的话,聂小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嘟着嘴,好像要哭的样子。
他鼓着腮帮子道,“我要去救她!我要让北岭狗血债血偿!”
纪墨赶忙去捂他的嘴,乱说话真的要死人的!
纪墨手刚伸到他的脸,却想不到他的力气会那么大,手一挥,就把纪墨甩进了旁边的灌木从里,距离一个尖锐的树茬子只有厘米之隔!
就差一点,一点就正对屁股了!
想想后怕不已!
“王八犊子,你这是故意的吧!”
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树杈子,就没头没脑的打过去。
“啊,老疙瘩,我真不是故意的。”聂小竹两只手护着脸,一边跑一边解释道,“我没想到你那么不经推啊!”
“那就是有意的了!”纪墨越想越来气,拿着树杈子继续追着打,“你吃了豹子胆了你!”
聂小竹情急之下,扒住一根树,三两下窜到了树上,坐在树杈上,不停的摆着两条腿。
纪墨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这可是一颗两人合抱粗,几十米高的树,这说上去就上去了?
阳光底下,眯缝着眼睛,仰望着在树上只有一个模糊人影的聂小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开挂了吧!
扔掉手里树枝,张开双手环抱树干,双腿左右分开夹住,一点一点往上挪,凸起的老树皮太硬,剌的肚皮受不了,怎么用力都上去,不得已只能跳了下来。
“你小子有种就别再下来。”
“老疙瘩,等我抓着了老虎,请你吃肉。”话音一落,聂小竹抓着一根树枝,半空中,荡悠悠的抓到了另外一棵树的树枝,然后依此再到下一棵树,跟猴子似的。
纪墨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又大骂了好几声。
想起这里有聂小竹说的大老虎,他赶忙卷起麻袋出了老林子。
老行头骑着马从边上过,纪墨有心装没看见,低着头走自己的。
却没想被老行头给喊住了。
老行头骂道,“你小子还有心情乱转悠啊,老老实实地在家窝着吧。”
纪墨见他脸色阴沉,这是故意找人出火气?
便笑着问,“你老这是不对劲,有脾气啊?”
老行头道,“这年头,老好人也能给逼疯了。”
他指着铁轨的方向,大声的道,“瞧见没有,全让那帮龟孙子给占了,拉什么兵,机器什么的,老子的树都拉不出去。
就是纯心不让人活了!
东岭子弟三十万,竟无一人是男儿啊。”
纪墨道,“严重了,咱们是好瓷不跟烂瓦碰。”
“好瓷?”老行头冷哼一声道,“再过两年,咱们说不定连狗都不如呢。”
纪墨道,“别着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北岭兵来来去去,检查过往行人,始终没有找到抢劫的人,渐渐地放松了盘查。
纪墨正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马上可以复课的时候,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西北兵来的突然。
别说镇上的人没想到,连拥有良好情报系统的北岭兵也没想到。
西北兵一到,便开始架设火炮,对位于溯古河对岸的北岭军营展开了猛攻。
枪声,炮声,马嘶声混杂一起,响彻天际。
从始至终,镇上的人都没见过西北兵,也没见过北岭兵,只听见炮声后,便一窝蜂的跑出来了。
拖家带口躲在荒无人烟的山上。
纪墨这里因为离河边太近,怕有不长眼睛的炮弹,也跟着大家一起跑进了山头上,小心无大错。
林子里密密麻麻的站着的除了人,还有牲口,然后孩子哭,大人吼,牲口叫,乱成一堆。
站着刚刚的山岗上,望着山地下,河两岸炮火连绵,照亮了半个天空。
“我的房子......”聂老容一直望着自己家的方向,一发炮终究落到了他家,跪在地上,脑袋埋进了下面的草丛里,“全没啦,没啦.....”
突然猛地起身,挺直腰板喊道,“我要跟他们拼了....我.....”
说着就作势要下山,他的大儿子聂鲁,一把抱住他,“爹,不怕,不怕,人在就好,别冲动。”
“是啊,人在就好。”聂家老婆子也抱着自己家男人的腿,不让他走,嗓子都哭哑了。
梁启师也跟着安抚道,“老容,别冲动,这一家子呢,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多细想。”
他嘴巴下的烟锅子在黑夜里更亮了。
后半夜,炮声停了,接着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枪声。
镇上的人一夜无眠。
天亮后,邱武不顾他媳妇哭声和撕扯,第一个跑下山去查探情况。
邱陵要跟着去,被他一脚给踹在地上跪着。
邱陵还要说话,又被自己老子邱文给扇了一巴掌。
邱武回来说西北军大胜,径直往龙荡河方向开拨了,大家才陆续下山。
镇上一片狼藉,位于南端和北段的七八间房子都被炸没了,纪墨的老房子和吴友德家也没有例外,横梁烧焦了,掉在残垣断壁之中。
吴友德老婆在地上坐着搂着儿子吴亮,径直哭了一整天。
吴友德闷吭不吱声,把家什和粮食扒拉出来。
不管怎么样,日子都得继续过。
流民可以跑到他们这里来,他们能去哪里呢?
生于斯,长于斯。
只有镇子中间的稍微完好,不过墙上到处是弹坑,地上是残破的瓦片。
损失并不算严重。
纪墨看着地上堆积的尸体,少说也有几百具,分不清是有西北军的,还是北岭军的,本来想帮助收拾的,结果直接吐了一地。
自己的新宅子并没有受到波及,完好无损,但是这没有让他感到好受。
小狐狸终于回来,叼了一只野鸡,他也没有心情做。
床上躺了一上午,然后把吴亮和邱栋这帮子小崽子接到了自己家,算是让他们借住。
半个月后,小镇恢复了宁静,聂老容等人被炸烂的房子,也修好如初。
而且,聂老容一发狠,干脆扩建,用直径五六米的百年冷杉木做立柱。
“要是再炸了,老子就跟他们拼命。”聂老容当众发誓道。
“我让他们全家陪葬。”吴友德也跟着发了句牢骚。
31、副镇长
从外处回来的人带来了报纸,西北省军政府宣布大东岭正式列入西北省行政区,在大东岭建立大东岭行政公署。
劳头山大土匪头目应立飞接受西北省招安,成为大东岭公署第一任行政长官。
北岭省发通电,大东岭是北岭固有行政区域,要求应立飞弃暗投明,东岭北岭是一家,岭人不打岭人。
北岭省进入战备状态,与西北省的大规模战争一触即发。
不光是溯古镇,整个大东岭人心惶惶,如果两方打战,最惨的能是谁?
肯定是大东岭!
这里将成为战场。
消息一日三变。
没多久,报纸上又登出消息,北岭大将军璃茉率军二十万南下,加入中央政府军讨伐南阳省军阀黄士齐的队伍。
本就面临干旱、蝗灾的南阳百姓,更是雪上加霜,纷纷北上逃难。
进入秋收季节,稻子熟了,土豆还在开花。
大规模流民的流入,为大东岭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不过工价自然跌了,以前的七块钱一天,变成了三块。
唯一的麻烦是,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许多南来的流民没有过冬的经验,更没有过冬的准备,只能由刚被大东岭行政公署任命为镇长的梁启师来出面组织。
梁启师在镇北面,溯古河的边的荒地里建了镇上有史以来第一个镇公所,前后十二间瓦房。
有了镇公所,就得有公职人员。
梁启师货栈的二楼上,镇上的一帮子老头子再次聚首商量镇上的公职安排。
但是,梁启师说了一圈话后,没有一个附和的。
梁启师也明白他们的心思,老头子们不是不贪财,不恋权,而是嫌弃给应立飞这样原本是地痞无赖后来做了土匪的人做下属丢人!
最关键的是,西北军能在大岭待多久,北岭军会不会卷土重来未?
应立飞会不会被北岭容得下,都是未知数。
万一日后北岭军重新回来,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梁启师也怕,但是他没法拒绝,人家点名让他来做镇长,他有胆量拒绝吗?
人家有兵有枪,他要是敢说个不字,驳了应家大掌柜的面子,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不如先虚与委蛇,敷衍过去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
先敷衍住眼前的情况再说。
梁启师抿口茶后,见大家还是沉默不语,便无奈道,“各位,总得说句话吧,不然,我就自己添名单了,到时.....”
公职人员的名单交给行政公署后,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别加上我名字。”老行头开腔道,“我字都识不全,让我当什么职员,那不是闹笑话嘛,镇公所初创,还是得要点体面。
我觉得必然需要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乡老来担任最好。”
一直在假寐的朱老太爷,猛地睁开眼睛,端起茶杯,慢慢悠悠道,“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可担不起这个重任,各位还是另选贤能吧。”
老行头揶揄道,“你刚新纳了一房姨太太,我还想说你老当益壮来着。”
朱老太爷冷哼一声道,“现在都几点了,天黑路滑,老头子就不久留了。”
梁启师赶忙拦住道,“朱老爷,稍安勿躁。”
何耀宗笑道,“我也老咯,一到天黑就犯困,我觉得机会还是要留给年轻人。
那个纪家小子,老疙瘩不是挺好嘛,还是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消停一点吧。”
纪墨本来坐在门槛上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来看热闹的,想看这烫手的铁块最后落谁头上。
直到听见何耀宗说的他的名字,他腾的就站起来了。
差点就破口大骂:老子是偷了你家的闺女还是爬了你姨太太的灰!
何耀宗一看纪墨站起来了,高兴地鼓掌道,“好,好,孺子可教。”
“好,年轻人有担当......”
“不错,好样的。”
“众望所归啊.....”
随着何耀宗鼓掌,其它老头子也立马跟着一起附和的同时还不忘一边鼓掌,一边称赞。
经过一致推举,纪墨成为溯古镇第一任副镇长。
“.........”纪墨无论说什么都被人听,也没人理。
他的意见很重要吗?
接着开始选保安队长,按照大东岭公署的要求,各镇必须建立一支二十人左右的治安队,以便维护社会治安。
实际上是什么目的,聪明人心里都清楚,无非是想等发生战事的时候,把这些人拉过去充作炮灰。
聊胜于无罢了。
这个职位比副镇长还可怕,送死的概率相当高。
空气更加沉闷了,老头子不可能自己上,更不能送自己家的子侄去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