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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纪墨道,“我姐家的。”

    端起酒杯,吧唧一口,酒不错,邱陵那小子也真舍得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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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们不一样
    他明白邱陵的心思,反正花的不是自己钱,既然看不顺眼,那就没有必要心疼,可劲花吧!

    “来,老疙瘩,喝。”聂小竹不停的劝酒,纪墨的杯子一空,就给倒满。

    纪墨笑着道,“你这酒量可以啊,半斤下去还没变脸色,厉害了。”

    他现在终究相信人才是培养出来的,包括酒量。

    要不然以前那个大字不识字一个的混不吝小子,怎么会有今天?

    当机会出现的时候,只有人才才能抓得住。

    聂小竹笑着道,“行动队里面全是老兵油子,不但得打得过他们,还得喝的过他们,不然服不了人,署长都帮不了我。”

    纪墨瞧着他这身子,虽然不比从前瘦弱,可也终究壮实的有限,小身板细长,看不出来有多少肉,能跟谁打?

    笑着问,“你能打的过他们?”

    聂小竹昂着头道,“别看不起人,老容没别的好。

    但就是一点好,教东西从来不藏私,从八岁开始跟他学,先开始熬力气,好帮助他干活。

    到后来,聂鲁哥俩对这些不敢兴趣,老容会的那点花活全让我给学来了。

    你信不信,再过两年,我就一定能打的过老容,揍他个哭爹喊娘。”

    纪墨乐道,“难怪我说你对老容能忍到现在。”

    聂小竹低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要是能打的过打,我还受他鸟气干啥!”

    酒过半巡。

    天色越来越重,铺天盖地的大雪从天上挤下来,那么的迫不及待。

    原本扫地干干净的院子,再次堆满了厚厚的雪。

    聂小竹笑着道,“你啥都跟人不一样,人家屋子里钉木条,木楞。

    你偏偏跟人不一样,还搞个什么木地板,这玩意,你说你家一个住家的,又不是做生意的,搞这么漂亮做什么。”

    纪墨笑着道,“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聂小竹接着道,“老疙瘩,你这么聪明,留这旮旯可惜了,去双塔镇吧,我跟你说,马上要建市了。

    叫什么名字还没定,反正就是要建成像安山那样的大城市,到时候一个地方就有百十万的人口,你说那时候该多繁华!

    你自己说过的,我现在还记着,那句话原话是:人聚财聚!”

    纪墨摆摆手道,“不行,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我去了不得挨揍?”

    聂小竹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在我们行动队,我给你安排个职位,一个月工资比你这个副镇长多。”

    纪墨白了他一眼道,“把自己管好,别来这多管闲事。”

    毕竟他是有梦想的人!

    怎么可能去跟个土匪出身的军阀混!

    聂小竹落了个没趣,脱了外套、上衣,露出瘦弱的并不宽阔的肩膀,走出门口到了院子,用雪团子擦了擦脸,然后开始擦胸口,最后居然往裤裆摸了摸,嘿嘿笑道,“真爽快。”

    纪墨浑身打了哆嗦。

    怎么不冻死他呢!

    太牲口了!

    聂小竹站在雪地里,大吼两声后,嚷道,“老疙瘩,你说这世上,还有比咱大东岭更好的地方吗?”

    纪墨知道他喝的差不多了,摆摆手道,“赶紧穿上衣服,别冻感冒了。”

    聂小竹回到屋里,仰头把桌子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闷完,嘿嘿笑道,“你说的是那些南方小蛮子,下点雪,就嗷嗷叫,不像个男人。

    咱这地方多好啊,只要不是傻子,那都饿不死。

    不对,我也没见过傻子饿死过。”

    纪墨听着这话就乐了,接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是没去过南方,不晓得南方的好。”

    这里好山好水,好生活,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心里还是比不过他的故乡。

    他要回家。

    “老疙瘩,我跟你说,我将来要是没了,你得负责埋了我,不去别的地方埋,就在咱大东岭。”

    聂小竹喝的已经涨红了脸,大声道,“死了也能日日夜夜的看。”

    纪墨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后,又给他的杯子倒满,举着杯子道,“说什么混话呢,你不就一个行动队嘛,真打仗,轮得到你?

    再说,不管怎么样,你对那个应掌柜有恩情,他不能故意送着你去死。”

    聂小竹再次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笑着道,“你不懂,老疙瘩,都以为我傻呢,其实我不傻。

    北岭军到时候打过来,西北军那帮子老王八蛋,肯定让咱们大东岭人冲前头。”

    纪墨笑着道,“北岭军还在南边帮中央军打仗呢,哪里有功夫搭理咱,你想多了。”

    聂小竹道,“赢了。”

    纪墨伸着头问,“你的意思是北岭军赢了这一仗?”

    聂小竹点点头道,“南阳省的黄士齐都跑了,还打啥啊。”

    纪墨无奈的道,“我要是北岭军,也一定会趁着士气好,一鼓作气与西北军展开决战。”

    聂小竹大大咧咧道,“反正就是这么说定,万一我要是在西北或者北岭嗝屁,你得把我扒拉出来,烧一坨灰,埋桥旁边那颗云杉树根底下。”

    纪墨道,“你不是有你家阿莲嘛,再不济还有老容,干我屁事。”

    咸吃萝卜淡操心!

    聂小竹道,“她一个娘们能顶什么事,老容,嘿,不用想,他是啥子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纪墨道,“也不是我替老容说话,你失踪那阶段,他跟疯了一样找你,听说还急的哭了呢。”

    聂小竹不屑的道,“那是没人给他干活,他着急的。

    那和面,剁馅,拌馅,蒸馒头,蒸包子,都是苦活,这些年都是我帮着他的。

    我走了,他现在的包子塌馅,馒头干扁缩水、气孔粗的粗,细的细,粘蒸笼,做的啥都不是。

    这要是老主顾,一吃就知道跟以前味不一样。

    肯定形响生意啊。”

    纪墨感叹道,“你不去继续蒸馒头真是太可惜了。”

    果然隔行如隔山,各行有各行的门道。

    聂小竹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这辈子就是饿死,都不会再去蒸馒头了!”

    “那也可以是个好厨子。”纪墨鼓励道。

    聂小竹皱着眉头一想,认真的道,“我做菜还真可以,改明我给你露两手。”

    两个人不知觉中,已经喝光了两瓶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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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毕业证
    越喝,聂小竹的嗓门越大。

    把酒瓶子在手里晃荡晃荡后,瓶口朝下,舌头舔了舔,笑着道,“老疙瘩,不行啊,来你家,你也没有酒给我!

    这不是你待客的态度啊!”

    纪墨往盆里加热水,洗把脸,揉揉昏沉沉的额头,迷迷糊糊地道,“你还能喝啊,要不我送你回去睡一觉,等酒醒了,咱们晚上继续喝?”

    聂小竹大着舌头道,“就这么点酒,还想灌我?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咱们继续喝!”

    “这成语还能这么用?”聂小竹又替纪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道,“真确定要喝?”

    两瓶酒,一人一瓶,一人已经喝完一斤了。

    “喝!”聂小竹不犹豫的道。

    “行,我舍命陪君子。”

    纪墨跟大部分人一样,一喝完酒,胆量+300%!

    智力-50%!

    摇摇摆摆走进卧室,把自己放在桌柜里的存酒找了出来。

    聂小竹穿上衣服后,试了几遍,都没法子把衣扣给对上,骂骂咧咧半天后,干脆不弄了,把口袋里的一个小布袋掏出来,啪嗒拍在桌子上道,“老疙瘩,这是我帮你存着找媳妇的。”

    纪墨打开包布袋子一看,居然有一个金元宝,还有一些碎银,大洋。

    把金元宝举起来,昂着头看了看,笑着道,“你这家伙不错,难怪说升官发财是一起的。”

    聂小竹突然压低声音笑道,“这是署长赏给我的,我还是留个心眼,没全给阿莲,还留下一个,特意给你的。

    阿莲都不知道。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抓只老虎的,还没做到,这个给你,让朱大富给你抓一只,你给他钱。”

    “那我就收着了。”

    纪墨居然有一丝微微的感动,笑着道,“我有钱了,我也不用老虎,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聂小竹嘿嘿笑道,“老疙瘩,你喝多了。”

    保护老虎做什么?

    真喝多了!

    “鬼才喝多了呢。”

    纪墨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手里的钱。

    前几日一时间冲动,把所有的家底子都给了大哥大姐,口袋干干净净,正愁怎么办呢。

    差点就准备出门摆摊卖烧烤了!

    现在聂小竹这笔钱算是解他燃眉之急,没道理不要。

    很认真的点了数,金元宝大概折合四十多个大洋,加上其它七七八八的碎银、纸钞,换算下来居然有七十多块大洋。

    很让他满意,简直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老疙瘩,我就这么多了,等我有了,我再给你。”聂小竹拍着胸脯道。

    “谢谢了,够了。”纪墨把酒杯斟满,端起来道,“这杯算我敬你的。”

    看在钱的份上,放低点姿态,不磕碜,不丢人!

    这酒是越喝越美滋滋!

    两个人再次下去一瓶酒后,这顿酒才算结束。

    纪墨怕他路上有闪失,一直送到吴友德家门口才止住脚。

    敲开吴友德家的门,吴友德笑着道,“你也不错啊,居然能喝酒了。”

    纪墨道,“不行了,聂小竹这犊子能喝,我喝不过他。”

    何然正和吴亮在院子里抓着小狐狸和小黑子,努力的想把它们俩的尾巴缠在一起。

    小狐狸和小黑子嘴巴微张,哈着热气,互相嫌弃到不愿意多看对方一眼,但是仍然老实站着,任由俩熊孩子折腾。

    狐狸的皮毛滑,狗子的尾巴短,两孩子费了半天功夫也没打上结,何然听见纪墨的声音,站起身,跑到了纪墨的跟前,抱着他的腿道,“舅舅,你喝醉了。”

    纪墨摸摸她的脑袋道,“没喝醉。”

    吴友德道,“春风院里十几个大兵,乱糟糟的,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纪墨眼睛放光道,“你去春风院了?”

    吴友德左右看看,见自己婆娘不在,呵斥道,“胡说什么,我能去那种地方?我只是路过!”

    纪墨笑着道,“小竹肯定会管,他不是窝里横的人。”

    吴友德道,“随便他们,别碍着老子就行,老子巴不得他在将老鸨那里闹闹呢。”

    纪墨道,“将老鸨啊.....”

    还在他的小本本上呢!

    带着何然和小狐狸,狗子回家后,插上门,往床上一趟,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天幕挂着雪帘子,天地皆是白茫茫一片。

    初五,保安队开始正式训练。

    聂小竹跟着邱陵身后看了两天热闹,经常指手画脚,把邱陵气的够呛。

    邱陵道,“你自己不是有兵嘛,练你的兵去,别在我这里碍手碍脚。”

    聂小竹不屑的道,“我的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根本不需要训练,你看看你这里,全是老弱病残!”

    手指特意还指向瘸子和驼子。

    瘸子和驼子忍气不发声,毕竟听说这是从公署过来的大官,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惹的好。

    邱陵气愤的道,“你那些都是乌合之众,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是好兵!”

    “谁说的!”聂小竹满脸不悦。

    “老疙瘩说的!”说完后,邱陵就后悔了!

    怎么就把老疙瘩给卖了呢!

    “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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