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加速!”
“加速!”
在离对面的同样准备对冲的鞑子哨骑三百来步的距离时,玄虎骑队长田威一声怒喝,副队长陈立闻声,同样发出一样的爆喝。
“冲啊!”
听到两名队长的喊声,整个重甲玄虎骑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喊。所有的玄虎重骑兵,皆开始猛磕马肚,尽力提升马速,开始向前疾冲!
人马皆披着黑色铁鳞甲的的玄虎重骑集群冲锋,虽然人数只有二十人,但声势极壮,有如一只多腿的黑色铁甲怪兽一般,吼叫着向它的猎物狂冲而去。
马蹄动地,纷飞的马腿有如无数根鼓棰擂响大地。扬起大团的积雪与尚未凝冻的黑色草泥,一团团地向后面抛去。
每一个李啸军骑兵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鞑子哨骑中,集体发出一声难听的怪叫,由5名白摆牙喇兵领头,纷纷催动坐骑,吼叫着向自已对冲而来!
“杀光汉狗!”
“杀光尼堪!”
“杀汉狗啊!。。。。。。”
拔什库图赖一脸愤怒得几乎扭曲,他用尽全力地嘶声呐喊,率队向对面的明军骑阵对冲而去,两旁的一众鞑骑同样放声怒喝。
从天空下望,李啸的骑兵队有如一根黑色的尖刺,向对面半圆阵的鞑子哨骑猛扎而去。马蹄翻飞之中,两边的泥泞和积雪都被溅起老高,旷茫大地在奋力的马蹄下颤动申吟,隆隆马蹄声与敌我双方的呐喊助威声混杂在一起,有如一只嗜血怪兽的吼叫。每个人都紧盯着对面的目标,刀枪直指,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胜负常系微秒,生死只在须臾,这便是骑战对冲,乃是热血男儿的最高荣誉!
马蹄隆隆,喊声震天,几乎只在转瞬之间,疾速对冲的两军,相距不足百步!
“杀啊!”
到这了距离,所有的重甲玄虎骑几首同声发出这如雷爆喊,每个人都脸上满是肃然紧绷之色,手中的骑枪更加端平握紧,从枪如林,闪亮的骑枪枪尖闪着森寒的惨白光芒,有如死神的狞笑!
对面的鞑子哨骑,同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喊叫,亦纷纷尽力提速,向李啸军狂冲而来。
轰!
两股钢铁洪流,转眼之间便撞在了一起!
刀枪碰撞的叮当声,刺入人体或马身的沉闷噗噗声,受伤或将死的人那惨叫哀吼声,战马的嘶鸣声,一时间集体爆响,有如一首死神的欢歌。
跟行在后面的李啸看到,在人马合重达530公斤的玄虎重甲骑兵已尽力加速的情况下,摆出楔形战阵集群冲锋的重甲玄虎骑,其冲击力达到了近乎恐怖的状态。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刃,从鞑子半圆阵的顶端切入,立刻如刀切黄油一般,将鞑子的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透阵而出!
鞑子哨骑惨叫着纷纷落马,这种集力于一点的可怕冲击力,是他们几乎无法抵挡的。楔尖所向,便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5名白摆牙喇兵中,最前的的2个白甲,一人胸部竟然被一杆呼啸而至的骑枪冲破了坚实的白漆亮甲,鲜血狂喷而出,余劲未歇的骑枪枪尖从他的背部钻出,顶得后面的精钢银漆亮甲高高隆起。另一名白甲的马匹则被刺穿了脖子,其势犹然不减,又凌厉地冲穿了他的左臂,这名白摆牙喇惨叫着,随即与马匹一起倒地,被猛砸下来的马身将胸腔砸扁,再无动弹。
骑阵楔尖凶猛突入,但凡挡在这条夺命血路之上的马甲兵或步甲兵哨骑,几乎皆是瞬间被杀,或人或马,身上被迅疾戳出可怕的血洞,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声连连。
一些鞑子战死或受伤后,从马上掉落下来,失去控制的鞑子战马,在惊恐中四处乱窜,却又因此将地下正翻滚哀嚎的伤兵活活踩死,同时将鞑子的残阵冲得更乱。
玄虎骑后的李啸,瞅准时机,手中的精钢虎刀凌厉一击,将一名惊慌失措的白甲手中的虎枪磕飞,李啸手中刀势犹然未减,手上加力下划,一道白光划过,这名白甲的大腿竟李啸活生生地砍断!
断腿处如镜面般平齐的白摆牙喇,痛得嘶声狂吼,人却一下子从马上倒栽下来,头颅重重地磕在雪地上,便只剩下一阵阵的抽搐。
紧跟玄虎骑而来的飞鹞子,立刻在这片混乱中大显身手,在保持跟随玄虎骑前冲的队形之时,所有的轻骑兵纷纷拔出骑刀,对着两旁惊慌失措的鞑子哨骑大砍大杀,在那些刚刚幸免于难的鞑子哨骑身上,砍出长长而可怕的口子,更有几名鞑骑被蓄力一击的飞鹞子直接砍飞了头颅,带着一股冲天的血柱,直飞天空。
很快,玄虎骑与飞鹞子全部透阵而出。李啸心下估算,这凶狠凌厉的第一次冲击,至少造成了10名鞑子死亡,另有6名鞑子受了重伤。
而李啸军中,竟只有1名重骑兵死亡,1名重骑兵重伤,3名轻骑兵一死2轻伤,几人且皆是位于战阵边缘,因集中攻击闪避不及所致。这敌我伤亡比率,简直让人瞠目。
这便是训练有素装备良好的骑兵在得当有力的战法配合下,所产生的巨大威力与优势。
位于阵后的拔什库图赖,亦被一名飞鹞子砍伤了左臂。尽管武艺娴熟的他立刻忍痛反手一击,将这名闪避不及的飞鹞子砍杀,但看着自已的队伍几乎就在一瞬间便死伤惨重,图赖怒火中烧,牙齿几乎咬碎!
狗入的李啸,竟然练出如此精锐骑兵,这战阵又这般凌厉,竟打得自已几无还手之力。
这简直是连战连捷的大金,这几年来最大的耻辱!
现在,除了那些死掉或受伤的哨骑,自已的手下,只有十六七名可战之兵了。
而远处,李啸的骑兵队,已又重新掉过头来,看样子,又要重新对自已集中冲阵了。
拔什库图赖无意中斜了一眼,却看到那名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汉人通事,那乞求的目光正向自已望来,他的眼神,图赖看得懂。
这个家伙,一定是想要逃跑了。也许只待自已一声令下,这个不可靠的汉狗便会掉头飞奔逃走。
战,还是逃
图赖迅速发现,自已除了拼死一战外,别无选择。
因为这般大雪天气,逃路实是极难,那些明军轻骑沿途追杀,自已这只残军,能逃出生天者,怕是寥寥无几。
纵然自已拼死侥幸逃得性命,但将整个牛录中的精锐骑兵全部折光的他,回到营中后,定会被盛怒的达尔襄砍掉脑袋,以正军法。
那样的死法,更是羞耻。
拔什库图赖只思考了几秒钟,便冷哼一声,一把掀掉头盔,露出发青的头皮和两条细小油腻的恶心发辫,对着残余的鞑子哨骑大声喝道:“儿郎们,咱们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勇士,岂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理!各位再奋余力,随我击杀明狗子!”
在一众中鞑骑的狂吼声中,那名汉人通事突然掉转马头,向北疾逃而去。
图赖冷眼瞥见,牙关一咬,从腰刀抽出解首刀,向此人后背猛掷而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解首刀扎穿了汉人通事厚厚的皮裘,刀身尽没于其后背胸口。汉人通事摇晃了一下,便从马上一头栽下,再无动弹。
“杀鞑子!。。。。。。”
“杀汉狗!。。。。。。”
马蹄声又隆隆地响起,银白旷茫的大地上,两支犹如细小黑点的部队,纷纷吼叫着,又凌厉地相互对冲而去!
轰!
刀剑相撞声,人马的惨叫嘶鸣声,又令人心悸地混杂在一起。
抱着必死决心的图赖,冲阵在鞑子哨骑队的最前。他紧盯着对面那个冲在最前头眼神凶
第四十章 祖宽
不多时,对面一众人马,已是越行越近。
李啸清楚地看到,所来者皆是骑兵,约八十多骑,拥着一面红底黑字的“祖”字旗,皆是顶盔贯甲,披风红艳,看上去极为精悍,最中间的一人,披着一身华贵山文甲。身材极为雄壮,跨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率领着众骑兵向李啸方向奔来。
“李百户,来人是都督佥事祖宽将爷,旁边是他的家丁队长侯尚德。”莫长荣看得真切,向李啸小声说道。
现在哨骑队队长高朴战死,李啸已成众人之主,手下们自是不好再称他为副队,只是现在哨骑队已名存实亡,若称自已为队长也感觉别扭。于是,仿佛约好了一般,手下们都开始直接称呼李啸为李百户,倒是最自然不过之事。
听了莫长荣的话语,李啸哦了一声。
这个祖宽,方才莫长荣这般苦苦求援不肯发兵,现在这仗都打完了,却又带着自已的家丁队伍来做甚
李啸随即下令,全军暂停前进,等着祖宽他们过来。
祖宽等人行得近了,李啸看到这人重口宽颏,浓眉虎目,阔背熊腰,一副标准的武将模样。
在离李啸全军20来步外,祖宽等人勒住了马缰。一众家丁立刻眼热地看到,那堆在一辆空粮车上堆叠如小丘一般的鞑子首级。
侯尚德一脸眼热之状,面目尖刻阴狠的他,冷眼打量了一下对面李啸等人,便压低声音对祖宽说道:“大人,想不到这帮家伙竟斩得恁多鞑子首级归来,不如。。。。。”
侯尚德做了个右手下劈的动作,目光灼灼地望向祖宽。
祖宽斜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等方才畏敌不救,已是惭愧,现在又要夺其战功,这传扬出去,我祖宽还怎么有脸在这锦州立足。”
侯尚德黑了脸,不敢多说。这时祖宽轻纵马缰,上前几步,对李啸等人大喊道:“某家祖宽,尔等是哪部分的”
李啸闻声,翻身下马,对祖宽半跪而拜道:“在下广宁中屯所不归墩守将百户李啸,参见佥事大人。”
“哦,原来你就是李啸。上次祖大帅给你办晋升宴,某家去了宁远,未曾来得,现在见你,模样倒是英武。”
祖宽说完,亦下得马来,他伸手虚扶了一下李啸,让他起身。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众人,便朗声说道:“李啸,你等方才可是去追击那袭击我军哨骑的鞑子去了”
祖宽说出话来,气势雄壮,凛凛有种压迫感。田威王义守等人听了,心下皆觉一凛。只是李啸却是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异常。见祖宽发问,便平静地将自已如何来援,且刚才的战斗过程如何进行,对祖宽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完李啸的诉说,祖宽侯尚德及手下一众家丁,脸色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这个李啸,竟然仅凭着这只30多人的小骑兵队,就把43名鞑子全部斩杀,这战斗力,未免也太强悍了点。
其实李啸全军只斩杀了30多骑鞑子,只不过,李啸故意把高朴的哨骑队的那点战功归在自已身上,从而让自已的战功对祖宽更有压迫力。
在辽东这个群狼环饲的地方,李啸这种虚张声势的做法,有时能让自已更有安全感。
就象现在,如果自已稍一服软,难保祖宽等人,不会仗着人多势众来抢夺自已的战功。
不恃人不犯我,但恃我不可犯。
祖宽与侯尚德两人沉吟了一下,便立刻一同过去察看首级。两人扒开首级上的积雪,仔细了验过头皮、发辫、牙口,脸上的表情更是震骇。
这些首级,竟然全是真鞑子首级!这个李啸,倒是没有做杀良冒功之事。
祖宽突然感觉自已脸上有些发烧。
尤其是他看到那个曾向他报信的莫长荣,正向他投来那冷漠的眼神时,更觉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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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凝聚
回到不归墩后,李啸立刻安排一直留守墩中的陈猴子,带着一众人手用石灰硝制首级。
现在虽是天气严寒,但这些首级,若不好生用石灰硝好,只怕难免会变形或腐坏,到时朝廷兵部不认帐,可不是前功尽弃。
那些牺牲将士的遗体,暂时统一摆放在墩内官厅之中。
而李啸自已,却是带着一众骑兵们,在南面二里远外一处小山坡上,立即开始挖坑,准备牺牲将士的下葬事宜,趁着现在土地还未完全冻硬,赶紧开挖,待明天吴亮等人从锦州城中买回棺材和木刻墓碑后,就统一装殓下葬。
李啸的做法,让众人心中为之一暖。
现在辽东各地,军士待遇极差,很多战死的将士,都是一张草席裹尸,便在乱葬岗上随意挖个洞坑埋了。更有嫌麻烦的将领,连草席都懒得准备,甚至只是统一挖个大坑,将死者一起埋掉完事。
李啸这个百户官,能给每一名战死的兄弟们配备棺材与墓碑,还亲手给他们挖掘葬坑,实是一名难得的心肠宽仁体恤部下的好上级。
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骑兵在挖洞坑之时,心下都愈发坚定了跟随并效忠李啸的决心。
李啸亲自挖了一个极深极阔的坑洞,并细心地将坑洞四壁铲得极其光滑整齐。
众人凝视着一脸严肃挥锹猛挖的李啸,心下都在猜测,李啸这般仔细地挖的这个洞坑,一定是给战死的把总高朴用的。
这个李百户,真是个情义深重之人啊。
“大人,不必太过难过,自古兵凶战危,俺们吃这碗饭时,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田威走过来,轻声对李啸劝道。只是话没说完,他自已却感觉喉咙有些哽噎。
李啸脸色峻沉,没有看他,只是更加仔细地清理洞坑中的杂土。
不久后,葬坑挖掘完毕后,各人又在挖好的洞坑上盖了一条草席,以免下雪填满坑洞。
李啸拍打手中沾染的泥土,看着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多个洞坑,心中感慨莫名。
这些将要永远安眠于此的兄弟,在李啸心中,早已没有了尊卑之分,只有往日兄弟情份在心里萦绕不去。想到这些几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兄弟们,各人的音容笑貌犹在面前,现在皆成了一具与草木同朽的尸体,这人生的命运,何其莫测。
李啸等人返回不归墩后,开始对一众骑兵进行嘉奖。
包括中屯所的哨骑在内,所有战死的骑兵,每人发抚恤银子30两给其家属。
重伤的骑兵,如能救活,则视伤残程度,发抚恤银子10至20两,若不能救活,同样发抚恤银子30两。
轻伤的骑兵亦是视每人的伤情状况,每人各发抚恤银子3至5两。
全体参战骑兵,包括那5名受伤被俘的广宁中屯所哨骑,每人发战斗赏银10两,并与战死与受伤的抚恤叠加。也就是说,战死的骑兵除了抚恤银子30两外,另有参战银子10两,总共可得40两。
田威,王义守两名队长,则各奖银子30两,段时棨这名副队长,得赏银2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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