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杨廷麟,字伯祥,一字机部,晚年自号兼山,意在效法文天祥(号文山)、谢枋得(号叠山)这两山气节。崇祯年间进士,南明时,先为弘光效力,在南都被攻陷后,又在隆武朝中做官,被隆武帝加为兵部尚书。曾作为文官领兵,攻复吉安县城。后来吉安丢失,不得已退保赣州,于隆武二年,清兵攻陷赣州城,投水殉国。
“杨侍郎有官身职位,缘何不返京城,却欲来我帐下效力耶”
对于兵部侍郎杨廷麟愿来投效自已,李啸心下虽然十分高兴,却也十分不解。
李啸问完,杨廷麟却惨笑了起来。
惨笑了一阵的他,才恨恨地说道:“杨某之所以愿意放弃官职,不返京城,地来投李大人,实非杨某一时兴起,而是杨某深思熟虑之结果。现在,大明已然如此危急,可叹朝中文武官员,竟还有如那装在渔篓中的螃蟹一般,为这渔篓争来占去,斗了个你死我活,全不知,自已即将被投煮下锅的悲惨命运,岂不痛哉!“
”故杨某想明白了,这大明,已然不可救药,这日渐糜烂的华夏之地,终将陆沉无望矣!杨某若再返京城,一则倍受朝中小人排挤打击,二则只能庸碌度日无所作为。若是这般,朝中有没有我这个兵部侍郎,其实都无所谓。故而,还不如就此弃了官身,前往李大人帐下效力。方可尽展吾材,报效国家,则杨某纵死,亦无憾矣。”
李啸听了杨廷麟这番辛酸的话语,亦不觉长长一声叹息。
在真实历史上,杨廷麟与朝中重臣杨嗣昌两人不合,故被外派到卢象升军中效力。在卢象升于贾庄之战中兵败身死后,杨嗣昌本以为,在卢象升军中效力的兵部侍郎杨廷麟也战死了,心下十分高兴。
却未曾想到,卢象升全军覆灭之时,杨廷麟正好奉使在外,未在战场之上,才保得一条性命。听到这个结果,让杨嗣昌怅恨了良久,最后到底寻了他一个不是,再贬杨廷麟到江西当了一个闲官,直到崇祯朝结束,再未起复。
看到杨廷麟那坚定的眼神,李啸脸带微笑,重重地拍了拍杨廷麟的肩膀,大声道:“好!既然杨侍郎愿意为本公效力,本公自是欢迎,就暂委你担任我军之军前赞画吧。“
杨廷麟一脸欢欣,拱手朗声道:“多谢唐国公收留,在下定会尽心竭智,为大人鞍前马后,效力驱驰!”
收下杨廷麟后,全体唐军,铁流滚滚,带着涿州的百姓们,一路东行。
在唐军滚滚东去之时,前往京城报信的的使者,亦将卢象升的死讯,分别报给了崇祯皇帝和兼管兵部的杨嗣昌。
收到卢象升的死讯,正在御花园中散心的崇祯皇帝,不觉呆住了。
晨风徐来,晴光万里,鸟声啾啾,杨柳依依,湖水微澜,碧莲照影,在这充满生机的风景中,皇帝却象个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太液池旁,拿着李啸的那封亲笔奏章的右手,竟在微微颤抖。
迅速地,皇帝眼圈开始泛红,两颗清泪,无声地砸在了奏章之上。
他忽地想到,当天卢象升在陛阶之前,向自已慷慨辞行时的情景,现在想来,恍如昨日。
“建斗啊,怎么,怎么你竟然就这么快就为国尽忠了么你不是和朕说过,要力退清虏,凯旋回京么你这么去了,倒是让朕一点准备都没有哇!”崇祯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
崇祯呆站了许久,脸上便涌起了怒色,他冲着一旁的小太监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摆驾回宫!再召杨阁部入殿觐见!”
“是,奴婢遵旨!”
此时,在杨嗣昌府上,听到了卢象升死讯的杨嗣昌,却是一脸隐忍不住的笑容。
“唉,卢建斗此人,刚愎自用,自视甚高,以致曲高和寡,孤立无援,终遭此败,殒命涿州,亦是令人叹息之至啊。”
杨嗣昌捋着胡须,努力作出一番惋惜之情,心下,却是甚为得意。
哼,卢象升,你一意孤行,不顾本阁之建议,挑动皇帝与清人对抗到底,现在这般悲惨下场,亦是你咎于自取!
杨嗣昌正惋叹间,忽有小太监来报,宣他急急入宫觐见。
杨嗣眉头一皱,立刻想道,定是皇帝为了卢象升战死一事,来向自已垂询。故他略一思虑,便急急换了朝服,随小太监往紫禁城而去。
方入亁清宫中,杨嗣昌便瞥见,皇帝正一脸愁容双眉紧锁地枯坐在龙椅之上,心下不觉一声轻笑。
“臣,杨嗣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陛下。”
杨嗣昌站起身来,崇祯便冷冷地问道:“杨阁部,卢建斗战死涿州一事,你亦知了吧。”
“回皇上,臣已知了。”
崇祯凝视着杨嗣昌故作沉重的脸,长叹一声道:“卢建斗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却已为国战死,实令我军士气大沮!文弱,以你看来,我大明接下来,却该如何对付那些入关的清军呢”
杨嗣昌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他扑通跪地,大声禀道:“皇上,恕臣直言,入关清军之势,着实太大,我大明官军无论是士气还是战力,皆不是其对手,请陛下速派人与清军联系,商谈两国议和一事,方为要紧!”
第三百七十九章 柿子要挑软的捏
杨嗣昌这话一说,崇祯顿时拉下脸来。
“文弱,那李啸素与你交好,你今天却这般说话,是何缘故”崇祯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李啸与微臣,虽素有私交,但在下身为大明臣子,理当国事为先,岂可昧于私情乎”杨嗣昌抬起头来,脸色沉重地说道:“陛下可曾想过,若按李啸建议这般行事,岂非各地入援山东之兵马,皆受其管控了么,那李啸之权势,未免太过。且李啸虽为国之干城,但朝廷却也不可一味骄纵啊!依微臣之见,这派往山东入援的兵马,还是需朝廷自行调遣安排,方当妥当。”
崇祯绷着脸,沉吟了许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阁部此话,倒是老成谋国之言。”崇祯轻叹一声道:“那依你之见,清军此去山东,却是主攻何地”
“陛下,你可曾听闻,前段时间,李啸率军渡海远攻金复二州,搅得清国一片大乱之事”杨嗣昌双眼灼灼,不正面回答崇祯的问话,而是转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此事李啸已向朕奏禀过,李啸能将清国的辽南之地,烧杀成一片白地,又将那清朝的宗室郡王剥皮揎草悬于城墙,真真荡气回肠,大扬我大明之军威矣!朕当日闻之,亦甚是提气哪!”崇祯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却又犹疑地说道:“李啸立此大功,朕虽然未擢拔其官衔爵职,但业已对其部大为奖慰。文弱,你今天向朕说此事,却是何故”
“皇上,微臣想说的是,正是因为李啸对清国的金复二州,打击破坏得这般惨重,故微臣敢料定,清虏此去山东,必会全力主攻登州,以求彻底打败李啸,一是为自已扳回颜面,二亦是为那被剥皮处死的郡王报仇。”
“哦,若是这般,那这十万清军合攻登州,那李啸岂不危险了么”崇祯脸现担忧之色。
杨嗣昌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勿忧,李啸乃是国家干城大明虎将,相信他定有办法,能击退这些入犯的清军。而微臣之所以向皇上提出这点,就是想告诉皇上,清军进入山东后,极可能会先攻武定州,再过青州,再取莱州,最终攻打登州。这条路线,应该是清军最快捷最方便的进攻路线了。”
“文弱,你的意思是。。。。。。”
“皇上,以臣看来,入关清军之主力,要去攻打李啸,就让他们前去攻打登州便是。反正李啸部下的唐军,兵精将锐战力非凡,他定有办法,可以击退入犯之清军,登州当可无忧矣。故而,从我大明各地,前来入援山东之兵马,只要保住山东其余重要州县,不受清军零散部队进攻便可。”
杨嗣昌顿了下,便快速说道:“依微臣之见,我入援山东之兵马,可主要屯守在德州一带。另外再派兵驻守济南,兖州等地,以保证这些山东重镇不受鞑虏侵害。待到清军久攻登州不下,师老兵疲之际,再出兵袭之,则定可给清军一个沉重的打击。然后,我军挟此战之威,强迫清军签下退兵协议,当是最好之结局也。”
崇祯听到这里,脸上亦不觉泛起微笑。
“很好,爱卿言之有理,就如爱卿所言处置。”崇祯站起身来,大声道:“传朕旨意,着陕西援剿总兵曹变蛟,辽东援剿总兵祖宽,山西副总兵刘良佐,山东副总兵倪宠,全部率本部兵马,入守德州,以阻止清军,由北直隶直入山东中部。另派山东总兵刘泽清,辽东前锋营副总兵祖大弼,宁远总兵吴三桂,入守济南、兖州及附近州县,严防清军掳掠袭扰。”
“皇上明鉴,微臣这就前去安排。”
杨嗣昌站起来,向皇帝拱手致礼,正欲退下,却忽地被皇帝叫住。
“文弱,还有卢建斗抚恤追赠一事,朕也要和你说一下。”崇祯背着手,轻叹了一声道。
听到皇帝还要对卢象升进行抚恤追赠,杨嗣昌心下一酸,颇不乐意,但他眉头一皱,还是脸色平静地回道:“卢建斗为国捐躯,枕荩忠诚,皇上自当大力抚恤追赠,以励忠良是也。”
崇祯点点头,复大声道:”正是此意!传朕旨意,追赐卢建斗为太子少师,赠兵部尚书衔,谥号忠烈,厚赐祭葬,建祠奉祀。“
”吾皇隆恩浩荡,微臣遵旨。“
。。。。。。
在皇帝颁下圣旨调遣兵马前往山东各地布防的这段时间里,十万清军,以势若破竹之势,连克静海,沧州,南皮、乐陵等地,兵锋所向,尽皆披靡。
整个沧州到山东边境一带,有如魔鬼一般的入关清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村镇皆成废墟,大批百姓被杀戮淫辱,惨不可言。最终,老弱填沟壑,青壮为包衣,无数的钱粮牲畜,皆成了清军的战利品。
在烧杀成一片断壁残垣的乐陵城外,清军大营内,那顶最大的火炎金顶牛皮大帐中,多尔衮、岳讬、豪格、阿巴泰、杜度、尼堪,这些高级满州宗室将领,正在聚众商议,下一步攻打山东的计划。
多尔衮端坐在上首的一把官帽椅上,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因为,据先期进入山东的哨骑来报,在原定进攻登州的必经之地武定州处,已有大批的唐军驻守于此。
听到这个消息,多尔衮心下,不觉一沉。
有这大批唐军驻守在武定州城,这快捷进攻登州的道路,便被牢牢堵上了,自已想偷袭登州,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心下忧虑的多尔衮,把这些宗室将领唤来,一同聚众商议,看看接下来,到底该如何行动方好。
首先站起来表态的,是肃亲王豪格。
他那被李啸砍伤的右腿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伤势看起来还颇重,却是颤颤站起身来,便向多尔衮急禀道:“睿亲王,以本王之见,这原定计划,不可骤然更改。”
“哦,肃亲王,你何以这般认为啊”多尔衮斜了他一眼。
”睿亲王,我军自攻克沧州一带以来,可谓战无不胜,士气高涨。此处虽有唐军驻守,但我军士气正旺,军心可用,将士们皆对攻下这鲁西北的武定州,极有信心。另外,这武定州,离我军现驻之乐陵极近,十分便于我军行动。故本王认为,三军不可夺气,我军若进攻武定州,必能一举而克。”
豪格顿了下,继续道:“况且,若能在这武定州处,消灭驻守的唐军部队,灭其主力,那接下来,我军再往攻青州,莱州等地,当可所向披靡,又复有何部明军,能撄我军之兵锋!我军再乘势而进,当可一举拿下登州,取了李啸那厮的狗头!“
豪格刚说完,尼堪便连连点头,从椅上跳了起来,大声道:”肃亲王言之有理!我军自涿州一路南下,攻克掠地,几致无人可挡!乘此锐势,去进攻那唐军驻守的武定州城,必能将士用命,顺利攻克此城,从而一雪前番从涿州被迫退出之大耻!若真能在此消灭唐军主力的话,那各部明军定然尽皆胆丧,我军东进登州,当再无明军敢与我大清精兵一战。这登州之地,岂非将是唾手可得!“
尼堪说完,一脸洋洋得意之色,他环顾了一下,却发现,除了豪格向自已投来赞许的眼神外,其余各人,却是脸色凝重,眉
第三百八十章 吴三桂来访
“长伯,前面就是登州地界了。”
一名约三十多岁,头戴幞巾,身着圆领褂衫,读书人模样的文士,指着面前的官道,向旁边一名青年将领,朗声说道。
“哈哈,献廷啊,我们跑了两天,总算到了那李啸的地盘了,走,跟本兵直去登州城,会会那唐国公李啸!”
那头戴青玉束金冠,身着一身银白色高级武官官常服,披一件暗纹织花红绸披风的青年将领,朗声笑着回道,随及大喝了一声驾,纵马前驰而去。
通往登州的官道上,一行人马纵马奔行,扬起一路烟尘,径往东而去。
指路的这名文士,是辽东巡抚方一藻之子,名叫方光琛,字献廷,时年三十多岁,为人机敏,善谋略,后与吴三桂交好,入其帐下效力。
真实历史上,方光琛一直为吴三桂鞍前马后,尽忠效力,屡屡为其出谋画策,是其帐下的顶级谋士。因其多智而忠心,吴三桂对他颇为信赖,与他关系极好,二人之间,不称职名,却皆以名号直呼。
吴三桂死后,方光琛纠集一众亲信,拥立其孙吴世璠即位,改元洪化。康熙二十年(1681年)吴世璠败亡身死,方光琛束手就擒,被凌迟于市。
而他旁边那名青年将领,则是在明末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吴三桂。
吴三桂,字长伯,一字月所,明朝辽东人,祖籍南直隶高邮(今江苏高邮),是原辽东总兵吴襄之子,也是前锋营总兵祖大寿外甥。对于其为人众知的著名历史,各位读者基本皆已尽知,本文在此就不在多述了。
此时的吴三桂,刚刚二十七岁。他又于年初,在其义父监军高起潜,与辽东巡抚方一藻的共同举荐下,接替其父吴襄,续任为宁远团练总兵,可谓少年得意,意气丰发。
坐在一匹高大雄俊,全身上下无有一点杂色的白马上的吴三桂,身材雄壮,气宇轩昂,白晳英俊的脸上,额骨丰隆,耳廓鲜明,浓黑入鬓的双眉下,一双亮如秋水般的丹凤眼,配上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真是好一个雄俊勇武,姿容俊美的青年公子!
他脸上唯一的缺陷,便是鼻子上那道不太明显的疤痕。
这道疤痕,是他早年时,为了救出陷在阵中的父亲,被一名清军所砍伤。
据说,吴三桂只要心情不佳或言语不合之时,便会下意识地抚摸这道疤痕,“自扪其鼻”,故后来他的同僚与下属,只要见到他这个动作,便知道这位平西王不高兴了,从而立刻知趣告退。
这次入援山东的战斗中,吴三桂与祖大弼一道,从辽西调往山东。他与山东总兵刘泽清,前锋营副总兵祖弼三人,皆被安排驻守在鲁中一带。
到了山东后,吴三桂主要提出,要率本部兵马驻守济南,守卫省城。却不料,那济南,已被山东总兵刘泽清视为禁脔,岂容他人染指。最后两人言语相激,闹得十分不快。
最后,在山东巡抚颜继祖的调济下,由刘泽清驻守济南,祖大弼驻守兖州,而吴三桂则驻守在济南北部的济阳县,才算解决了驻防的矛盾。
安顿了营伍后,由于清军还尚未进入山东,吴三桂及其下属的两千兵马,在济阳县守得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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