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嗻!奴才听令!”
多尔衮此令一发,城中那些原本就在等待号令的清军,立即纷纷行动起来,在各名将领的统领下,从各处鼓噪而来,一齐朝城西聚敖仓疾奔而去。
而多尔衮本人,亦是全身甲胄披挂整齐地从摄政王府出发,统领一支护卫精兵,向那聚敖仓急急杀来。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多尔衮急赶快行,也比不上聚敖仓库陷落的速度。
明亮的圆月映照下,聚敖仓的模糊影子出现在多尔衮面前时,他远远地听到了那里传来高低不齐的欢呼声。
很快,他又从千里镜中看到,一柄硕大的唐军军旗,高高飘扬在仓顶。
多尔衮一颗原本还满是期盼的心灵,瞬间沉入冰湖之底。
完了,这聚敖仓已被唐军夺占,接下来的时间,可就难过了。
于今之计,就算再困难,就算再难受,也唯有拼死夺回聚敖仓一条路可走了。
不然的话,自已安再有其他生路!
想到这里,多尔衮脸皮腾的涨红,他冲着一众惊惶失措的手下军兵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其他们仓房拿举攻城器械,一定要不惜代价,全力攻下这聚敖仓!”
多尔衮命令方下,很快,清军便迅速从其他仓库调来攻城器械,作好了攻堡的准备。
而在这时,那些攻下聚敖仓的唐军,也早已作好的守卫的准备,他们看到,在聚敖仓南北两处,都各有二十多辆盾车跟了上来,准备推向库墙。
只见那些盾车,每架盾车上都竖着一面旗帜,前面是高高厚实的木板,上面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挡枪炮弓箭,下面有滚轮,转动灵活。每辆盾车后面,都藏躲着数十名鞑子军兵。
这些开始快步推着盾车行进,以跟上前面攻城梯的鞑子军兵,与率领他们前行的清军将领一样,每个人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儿郎们,取梯冲阵!”
躲在盾车后面的清兵,听得自家牛录额真的命令,一部分人立即嚎叫着窜出盾车,扛起一架架攻城梯,继续向堡墙冲去。
城中的唐军看到,城外攻城的,其实战力说起来,顶多是些鞑子的跟役,这些人中,有女真人,也有蒙古人,皆站在南北两处城墙外的护城壕位置,各有上千名之众,依旧躲在盾车后面,屈膝盘弓,搭箭上举,准备在鞑子兵攻城时,用来压制城墙上的唐军军兵。
面容狰狞的一众清军,齐声吼叫着,高举着攻城梯,大步地冲到城墙之下,准备把登城梯搭在聚敖仓墙上。
见到鞑子们终于到了堡墙之下,上面的唐军军兵,有如一只沉默多时的野兽,终于露出了自已凶狠的獠牙。
“狗入的,来得好!”南面城墙上指挥的唐军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快意。
既然来了,就给你们来点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南北城墙上,分别各有十多个被旺火煮得咕噜冒泡热气腾腾装满粪便的大锅,这些臭气薰天的沸腾粪便,便是所谓的金汁。现在,这一锅锅煮得极到火侯的金汁,在辅兵们的配合下,迅速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哗!”
“哗!”
“哗!”。。。。。。
滚烫腥臭的大便金汁,给城墙下聚集的清军们洗了个痛快的粪水澡。
月夜之下,那浓黄恶臭的金汁正从煮沸的大锅中飘泼而下,纷扬洒落在那些正嗷嗷叫着欲把攻城梯靠过来的清兵身上。
那些鞑子军兵,但凡被这大便金汁烫到,便是皮开肉裂,惨叫连连。安谦清楚地看到,一团滚烫的粪水,浇在一个鞑子军兵头顶上,被烫得大声惨叫的鞑子,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头部,却一把连辫子带头皮都扯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堡墙并不算高,月色又十分明亮,最前头的唐军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切,顿时感觉自已的胃开始剧烈地痉挛,一股恶心的东西从喉头剧烈上涌,很多人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趴在城墙上,大声呕吐,吐完白的吐绿的,最终吐尽清水,才喘息着爬起。
而那正在北边城墙上督战的郝泽仁,见此情形,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随即他大喝道“这头道菜上了,那这二道菜也该端上桌了。”
他一声令下,两处堡墙上,各有数十个装满生石灰的一人多高的薄瓷瓶,有如冰雹一般,从城墙上猛地扔下。
随着城墙下传来的劈啪爆裂声,一个个生石灰瓷瓶炸开,飞扬的石灰粉末,瞬间让大片的清兵变成了瞎子。
与此同时,大盆的脏水又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生石灰遇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将那些幸运地躲过了滚烫粪水袭击的清兵,被噼啪爆响的生石灰,烧得皮开肉绽,臭不可闻。
唐军这次金汁灰瓶攻击,至少造成了数百名鞑子军兵伤亡。
李啸知道,在依然炎热的夏末秋初,这些被粪水与石灰烫伤的鞑子伤兵,由于粪便中含有多种致病细菌,他们的伤口一定会迅速感染溃烂,最终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数百名敌军,基本上是全部报销了。
说起来,这些看似十分原始的武器,在守卫这聚敖仓堡墙时,却是十分好用。更可笑的是,这些东西,金汁取自仓库厕所,灰瓶取自于武器库中,皆可谓现取现用,正好打这些攻堡的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剩余的清军还未回过神来,四座角楼的火铳手,他们沉默到现在,终于开始准备开枪打放。
原先清军有楯车摭掩,若强行射击,效果必定不佳,现在清军在城下陷入混乱,正在乘胜攻击的大好机会。
一杆杆长长乌黑的鲁密铳,被唐军火铳手稳稳地端在手中,他们纷纷瞄准了各自的对象,一片沉默中,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全体火铳兵注意了,预备,开火!”
“随着唐军火铳总长一声怒喝,六千杆火铳齐齐开火,在这月色明亮的夜晚,共有五百余杆火铳密集打响。
“砰砰砰砰!……”
聚敖仓堡墙墙头,连排的鲜红余焰一齐飘飞,有如一条长长的鲜红绸带,宛如地狱之火一般美丽,有种死亡仪式般的独特美感。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尖头米尼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城下的清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清兵身体之中。
三钱重的细小铅弹,钻入人体,打断骨骼,撕碎肌肉,翻涌的弹头将内脏搅成一团浆糊,形成可怕的空腔效应,再加了这个年代几乎无药可医的铅中毒,中者立毙。
城下的清军,立刻有许多人身上象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清军,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只是他们刚一倒下,就立刻被后面那些四处乱窜的清军军兵,给活活踩死踩伤,场面一片狼藉。
第一轮射击,虽然因为夜里天气,完全无法瞄准,却也至少造成了一百多名清军当场死伤,让整个清军阵形,骤然出现一片混乱。
。
第九百三十一章 折兵堡墙 难以为继
而在清军军阵型散乱,速度稍显迟滞之时,第二轮火铳齐射,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五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百余颗铅弹,又造成了一百多名清军军兵的死伤。
这些临时凑集的清军,很多人都是初经战阵,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何尝见过这般猛烈的火器打击,阵形顿时愈发混乱,人人脸上原本狂热嗜血的表情开始退去,很多人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噩运何时会降临在自已身上。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城下清军开始大批后撤,他们有如逃离鬼域一般,顾头不顾腚地赶紧逃跑,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尽快离开这座令自已莫名丧命的聚敖仓。
躲在阵后观战的多尔衮,眼见得自家兵马,还未开始真正攻城,便死伤如此之多,心中皆是十分恼怒。
“快快放箭,压制唐军!”多尔衮双目怒火熊熊,大声下令。
在闻知多尔衮这道命令后,那些躲在盾车之后的清军跟役,才猛得醒悟过来,立刻纷纷开始仰攻抛射。
“嗖!”
“嗖!”
“嗖!”
……
一根根狠戾的轻箭,带着轻微的尖啸,向城头的唐军射出。
大部分箭矢,被盾兵的大盾摭挡,也有一些箭矢,越过盾牌,射中了后面的枪兵与辅兵,盔甲严实的枪兵,有少数几人受伤,而那些盔甲缺少的辅兵,则情况要惨得多,立刻有十多名辅兵或死或伤,他们从城头惨叫着掉落,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北边城墙头因为缺少一队盾兵,枪兵与辅兵受伤的状况更为严重,伤亡情况比南边多了近三分之一。
清军跟役的连续抛射,给城墙上的唐军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由于大量辅兵为了躲避清军箭矢而离开,严重滞缓了唐军下一波砸灰瓶与倒金汁的攻势。趁着唐军出现短暂混乱的机会,数十把攻城梯终于搭上了南北两边的城墙。
“咔嗒!”
十五米长的攻城梯,终于靠在聚敖仓堡城墙上,上面的铁制搭钩,立刻钩牢了城墙雉堞,再难掰脱。
攻城的清军见到这一幕,顿时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立刻开始沿梯攀爬。
残酷的攻城战,正式开始了。
“各位兄弟休慌!现在两军相拼,越怕死越要死!全体辅兵勿惧箭矢,继续投扔金汁与灰瓶,那撞梯锤也立即准备,一齐攻击上梯攀爬的清军!”
作为临时唐军总指挥的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大声给他们鼓劲。
眼见得一队队清,沿着攻城梯嚎叫着快速攀爬而上,双眼血红的各名唐军将领,亦怒吼着对那些被鞑子箭矢射得往雉堞与大盾后直躲的辅兵们,大声下令。
见得上官们这副杀气腾腾地模样,唐军辅兵们鼓起勇气,离开保护区,继续操作守城设备。
喷涌泼洒的滚烫粪水如雨而下,一个个生石灰瓶纷纷抛砸而落,与此同时,堞垛上,传出一阵阵铰链滑动的声音,一根根粗大木头制成的撞梯锤,猛地从堞垛顶部哗啦滚下,随即以侧摆的方式,狠狠向着搭好的攻城梯砸去。
攻城的清军吃惊地看到,一根约要两人才能合抱的粗大撞梯木锤,一头用铰链系着,另一头,则狠狠地侧砸在一架攻城木梯的中央位置,只听得喀嚓一声闷响,沉重宽阔的攻城梯竟被砸成了两段,上面正在攀爬的清军军兵,有如散落的蚂蚁一般,惨叫着从攻城梯上掉了下来。
下面被粪便泼中以及被生石灰烧到的清兵,发出连绵的惨叫,这些惨叫声中,不时夹杂着攻城梯被砸断的喀嚓声,以至随后攻城梯掉落于地的哗啦散落声。
唐军这番猛烈反击,虽然已方又有许多辅兵中箭或死或伤,却砸断了敌军的近十根攻城梯,并又造成了多名鞑子军兵死伤。
一直在静观局势的多尔衮,见得已方进攻势头又被压制,遂又厉声喝令“传令下去,休惧守兵。唐军撞梯锤并不多,只要我们抓紧时间攻上去,很快就能攻下城头!”
“嗻!”
跃上城墙的清军,脸上皆有莫名的喜色,眼中闪烁着可得头功的贪婪之光,在他们印象中,自已的兵员人数,是守堡的唐军十倍以上,那只只要攻上了唐军的堡墙之上,那么自已接下来一顿冲杀,这些唐军便要嚎哭着投降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自然是完全想错了。
清军们迅速发现,南北城墙上的唐军,完全不同于那些软柿子一般的他处明军,这些冷酷整齐,甲胄武器精良的唐军兵,更象是一架正在全力开动的杀戮机器。
一个个清军呐喊着从攻城梯头跳下之际,立刻被几块呈半弧形包围的大盾包夹在中间,在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之际,每块盾牌之后,几根凶狠凌厉的长枪,立刻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这些清军或是头部、或是胸部、或是颈部,立刻中了致命的长枪击刺,把这些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清军,瞬间送入地狱。
堞垛的入口处,迅速地被清军的尸首填满。
“杀鞑子,立功名!”
“杀鞑子,上天庭!”
唐军兵的怒吼声,在清军惨叫声的伴奏下,直冲云霄!
只是,随着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清军开始从城墙上汹涌跳下,尤其是那些其中混杂的一些马甲兵,因为穿着两层盔甲的他们防护良好,手中又有重型武器,一入墙头,立刻大砍大杀。有了这些强悍的马甲兵冲阵,原本被紧密包围的半弧型枪盾战阵,不断地被冲开变形,一时间,唐军的盾兵与枪兵中,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只不过,刚有战兵死伤,立刻就有新的盾兵与枪兵补上去。
南面城墙,一时陷入僵持,而北面城墙,那驻守此处的横行队,在这个血腥的夜晚,终于迎来了大显身手的时机。
“兄弟们,立功扬名,就在今日!”横行队队长,手中的虎枪挽了一个枪花,率先向冲上墙头的清军杀去。
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队,身着三重盔甲,有如微型坦克似的横行队员,人人手中那沉重的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纷纷向站足未稳的清军军兵奋力砍杀。凌厉的刀光所至之处,横尸一片,血肉狂飚。
与时同时,在角楼中射击的鲁密铳手,向那些在攻城梯上攀爬以及在梯下聚集的清军军兵,不停地装弹射击,枪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清军惨叫着倒地身亡。
而开始跟随满洲清军向上攀爬的蒙古清军与汉兵清军,也纷纷加入战斗,让整个堡墙的争夺战,变得更加血腥激烈。
聚敖仓的南北城墙,终于彻底变成了两座血肉磨坊。
圆月之下,无数的清军尸首与死去的唐军尸体,互相夹杂,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这些生前拼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死后的血,却终于流在一一起。让原本干燥的城墙马道上,因为鲜血的重叠漫流,变得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
约半个时辰后,始终保持着战斗阵型的唐军,越战越勇,渐渐地将清军奋力冲开的枪盾战阵渐渐缩小,并将其重新逼回堞垛入口之处。
而清军战至此时,原有的悍锐早已丧失,大部分人均已是精疲力竭,诸如蒙古兵与汉兵,更纯粹是在为保命而垂死挣扎。
见得敌军势颓,一直在冷眼观战的赦泽仁,刷地拔出腰间雪亮腰刀,大喝道“弟兄们,清军已是强弩之末,我全军一齐出击,击败鞑子,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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