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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横北故人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茶烟善绿

    动作之自然,有些让陈锋惊讶。

    陈锋飞快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四周,扶着床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这水还温热着,快喝一点。”严秋落边说话边把茶杯递给他。

    不等陈锋说什么,她继续开口道:“我三天前在后院发现的你,救了你,你先喝点温水,灶上还熬着热粥,我这就去给你弄碗粥,吃了再说。”

    陈峰看着眼前说话的姑娘,见她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不像什么坏人,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接过杯子,把里面的温水一口喝了干净。

    他确实很渴,也很饿。

    见他喝下温水,严秋落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往灶房走,不管身后的陈锋是如何惊讶,迷糊。

    上午的时候,她就一直熬着香喷喷的瘦肉粥,就是想到他今日会醒来,他昏迷的这些时日,她只能勉强自己用口蓄些温水强行喂他喝下去,这会他醒来,怕是饿坏了。

    严秋落急急忙忙赶去灶房,顺手从温着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茶,还拿出干净的瓷碗盛了一碗瘦肉粥,拿着勺子,就着托盘一起端了过去。

    11月中旬的庐江县,地处南方,即便外面出着大太阳,也很是湿冷。

     




唯一(五)
    最后,他没把严秋落看的不好意思倒是把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他垂下眸子,张了张想说啥,可又该说啥

    此时他内心尴尬,表面平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吃点粥吧,这事呢,稍后我们慢慢说。”

    严秋落看着陈锋,活生生的一个女流氓模样。

    为了不让他继续尴尬,她直接退出了房间,准备去灶房里忙活。

    上一世,相处了几日后,那混蛋说要报恩,是他自己没皮没脸说要以身相许的。

    这一世,她不过是学了他罢,提前要他来以身相许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严秋落站在院里抬头望着天气,好像看见了两人的曾经,想起了那些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度过的一幕一幕。

    她低头取笑了笑自己,摸了摸鼻子,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颇有些不好意思。

    掐着天色,她走进了灶房,在灶房角落里取了一颗土豆出来。

    土豆削了皮切成丝或者切成片做菜都好吃,她在酒楼里做了那么多年的打杂侍女,跟着后院的厨子也学了点手艺。

    拿着小矮凳坐在灶房空地上,拿着菜刀削皮,把土豆削去了皮,她再去打了清水洗干净,装在木盆里。

    今天早上她出过门一趟,那会买了新鲜猪肉和其他食材回来,就是准备着陈锋今天醒来,好能做几道不算太寒酸的家常菜给他尝尝。

    她出了灶房,去后院的菜地上,掐了一些白萝卜嫩菜叶。

    后回灶房拿起另一只空着的木盆,把木盆从盛满井水的木桶里用瓢打水洗净,再打了灶台上一直温着的热水把萝卜菜叶烫了一遍。

    灶房里的灶台不小,用砖垒成方体,前边留空作为烟囱,后面留口作为添柴用的灶眼,上方留出一个大一点的圆形,在上面可以放一不小的锅,后面一点又留了一个小一点的圆形。

    在上面可以放小的锅,或者烧热水的热水壶,这样锅里煮饭,锅下添柴。

    煮饭烧菜可以一起,温水热饭也能一起。

    之前一直熬制热着瘦肉粥时,严秋落就用热水壶打了水,一直烧,温着。

    忙完了这些,严秋落洗洗手,出了灶房,此时的陈锋已经吃完了,他端着托盘正往外走。

    严秋落见他过来了,干脆倚在灶房门前,盯着他。

    感受到姑娘炙热的目光,陈锋耳尖微微泛红,刚刚吃粥时,他就一直在想,他这个救命恩人到底是何种性格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而且他吃粥时,打量了那房间,明明就是女子的闺房,都不用猜了,肯定是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闺房了。

    从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出来,还睡过她的罗床,就连被子也是她盖过的......想到这里,看了一眼严秋落,他脸又红了红。

    “放灶台上就好。”

    秋落开口道,视线紧紧盯着陈锋,一刻也不移视线。

    陈峰抬眼又看了她一眼,江南小院中,阳光正好。

    一名身穿灰白色罗裙的姑娘正倚在灶房的门边,一头青丝用一根木簪简单半挽起,身姿纤细,脸颊柔美,气质温婉宜人。

    她就倚在哪里,与天地与小院汇成一副江南水卷画。

    微风轻轻刮过来,吹动姑娘的发丝,她用手轻轻把发丝别在耳后。

    陈锋的耳尖更加红了,垂下眸子不敢再去看她,擦肩而过她的身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他心里紧张的把东西放在灶台空处,盯着秋落的背影看了看,才出了灶房。

    “你......”

    陈峰出了灶台,站在院子里走了走,耳朵越来越红,想了想,又走近了点秋落,有些忐忑的开口。

    &



唯一(六)
    陈锋看着秋落的侧脸,听她这般道,想了想,开口道:“那在下就无礼叫恩人一声阿洛姑娘了,在下叫陈峰。”

    “阿落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对了,这热水既是在下一会要用的,还是在下自己来烧火,可好”

    严秋落拿着火夹的手顿了顿,侧着身看了陈峰一眼,把火夹子塞进他手里,开口道:“那你烧吧,我去后院看看,你别总称在下了,听着别捏。”

    严秋落说完就起身,出了灶房,只留下陈锋若有所思的继续烧着火。

    灶洞里的火苗一闪一闪,撩拨着心弦,陈锋尽量不去多想,认真的烧着火。

    热水烧好后,他向严秋落要了浴桶。

    严秋落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他在澡房里洗干净一身,穿上衣物,发觉自己身上淡绿色的这套长衫又新又合适。

    他看着就跟是照着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想到之前种种,他心里升起无限怜惜来。

    倒水,洗衣物,严秋落要帮着做时,他抢着自己做了。

    十一月这般的天气,水可是很凉的,洗衣物这种事情他来做就好了,不仅如此,和严秋落吃完她做的饭菜后,他抢着把碗筷给洗了。

    起初这几件小事,严秋落还有些惊讶,到后来她像是习惯了一般很自然的接受陈锋的帮忙。

    天色暗下来时,严秋落指挥陈峰在空置打扫好的屋子里添置一个炭盆,把里面烧着热烘烘的,才让陈锋住进去。

    夜色朦胧,窗外有风刮过,吹起一地落地,房间里被炭火烤的暖暖洋洋,陈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白日的事情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穿着灰白色连衣裙的阿落姑娘,对着他大胆说要他以身相许的阿落姑娘,拿干净衣物给他的阿落姑娘......

    他摇摇头,不能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可心头因为她微微跳动情绪依旧存在,说不想哪能就不想,若是真的自己不想想,就能不想的话,世间哪还有那么多痴情怨女。

    夜色渐渐更加浓郁,天微微泛起白雾。

    第二天。

    天色刚刚亮起,严秋落穿戴整齐便出门了。

    她在酒楼干了多年,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在酒楼时,是每日清晨起床,便开始打扫酒楼,收拾东西。

    严秋落拢好自己披着的白色斗篷,赶去街上买早点,买菜。

    清晨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群了,

    一大早,一名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今早去买的新鲜肉类,女子匆忙赶去灶房,把手中包袱放下。

    灶台上的米粥熬得正香,正是她出门前熬得瘦肉米粥。

    她先去往灶台看了看,添加了一些木材,拿出新鲜盐制好的酸萝卜出来,洗净切碎,洗锅清炒。

    炒好后,用碗盛好,弄了米粥一起端去堂屋桌上,此时陈峰已经起来了,秋落见了他,微笑道:“灶台热水壶里温着水,快去洗漱好,用早饭。”

    陈峰点点头,麻利的洗漱好,和严秋落一同吃了早饭。

    收拾碗筷时,他挣着收拾,做好后,往街上去了一趟。

    严秋落在房里绣着衣物,看着时辰点就去做饭。

    院里菜香味飘起时,陈锋才回来了。

    他手上提了大包小包,里面有他去成衣店买的几套衣物,里面有他自己的两套,还有给严秋落买的两套女装。

    他特意买了当地上好的手霜以及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手帕珠钗等,幸好他昏迷前是带了钱袋的,里面银子倒是不少。

     



唯一(七)
    “算命这种东西,不能信。”陈锋开口,宽慰她。

    严秋落摇摇头,开口道:“周围的邻居是都信了,见到我都跟见到扫把星一样,那几年我在这里并不好过。”

    她呼了一口气,那几年父母刚刚去世,周围的邻居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父母病逝真的是因为她的错一般。

    其实什么错不错,她又做了什么

    可惜世人有时候就是要相信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来指责她的一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然后叫自家的孩子离她远一点,不要和她玩。

    “那时候我小,幸好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和闲话,那会我记得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是啊,一定要活下去......”

    严秋落内心讽刺了自己,前世她真是傻,也真是极端,为了一份感情就纵火把自己烧死了,还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烧死的。

    可她当初会那样,现在想起,也不能全怪她自己傻。

    本就是一个孤女,还是一个周围邻居都讨厌的孤女,好不容易以为遇见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喜欢的人,本想狠狠的抓住,可哪知道会那般

    她看着陈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叹了口气。

    “再后来,我收拾了行李去了城北的酒楼做打杂侍女,那酒楼的老板与我父母有些渊源,他们人不错,抗住周围邻居的闲言闲语收留了我,这几年对我也挺好,从未克扣过我半分。”

    严秋落的表情很淡然,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确实,这些事情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说起来,颇有点看别人的故事,说别人的故事滋味。

    “我在酒楼待了几年,学了些为人处世,存了点银两,又回了家中。”

    “周围的邻居照样不喜我,我出门买菜,他们都要躲着我,可是哪有如何呢难道他们那样做,我就不活了”

    陈锋望着她平静的目光,想到一个孤女在这世间本就生活不易,还要被周围邻居这样对待。

    这世间的闲言碎语就能至一个人死去,她还是个弱女子,要默默承受这些,坚强的活下去,实属难得。

    “你怎么不回京城去京城,总是能得到一些庇佑。”宰相门前三把火,她是大户人家的血脉,回到京城总不至于有在这卢江县过的艰难。

    陈锋提出自己的意见来,希望她能听进去一二。

    听见京城,严秋落的眼神变得有些嘲讽。

    “在京城那边,我父母的事情恐怕对于两家来说就是个笑话,何况他们不是大夫人所出,我去了,能有什么庇佑他们早就和家中脱离关系,我去了就是一个外人而已,说不定还没有在这里过得轻松。”

    她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找回去,就算祖父念及血脉,把她接回了家,可在那个家里她又能好过吗

    大户人家、世家门阀对于她这样在外头长大的野丫头来说,还真不一定好过。

    若是不找回去,哪日知晓了她的身份,祖父念及血脉说不定有些愧疚,还会暗着帮衬她。

    严秋落顿了顿,想到陈锋也是一番好意,她收起嘲讽的眼神,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平静一些,然后本是垂下的眸子,泛着水光隐隐的去盯着陈峰,有些调皮的道:“我从前觉得自己身世凄凉,这世间的日子也够苦,存活于世间也没什意思,可现在不一样了。”

    听见严秋落的这几句话,陈锋的心头莫名急跳了跳,还未等他平静下来,严秋落又开口了。

    “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啊,我遇见了你。”

    她说完,本想调皮的朝陈峰眨了眨眼睛,可刚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唯一(八)
    他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回了自己房间,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堂屋的桌上,又把身上还剩下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放,看了她一眼,走了。

    严秋落坐在灶房前哭累了,靠在门框上睡了过去,醒来时,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有些羞愧。

    可他人已经走了。

    是她亲眼看见他走的,连他之前的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他人是真的走了。

    本就红肿的眼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11月中旬的寒风刺的实在疼,她又落下泪来,整个人混混僵僵跑回了房。

    她真是傻,这不是前世。

    他什么都不记得,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还不喜欢自己。

    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被她已经搞砸了。

    她真是蠢,前世的陈锋是前世的陈锋,今生的他是今生的他,她为什么不能分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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