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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车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出了内城,又走了两刻钟,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秦媛见车停了,起身就要往车外走,身后的卫雍一把拉住她的手肘,低声说道:“我晚些时候来接你”

    秦媛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想起他刚刚的话,心中有些愧疚。止戈对于自己的确是一心一意的好,自己却对他颇多要求。她回过身,眼眸似水一般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明日吧,我今日想多陪陪秦家母亲。”

    卫雍听她没有拒绝自己来接她,笑容更灿烂了些:“好,那我明日来接你。”

    秦媛略咬了下唇,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这才转身跳下了车。

    秦媛下了车便头也不回的往秦家走去,而那马车就一直停在胡同外,直到有人给秦媛开了门,卫雍才放下车帘,低声说道:“回罢。”

    秦媛敲了门,开门仍旧是娇娘,她见到门外的秦媛很是欢喜,立刻对着屋内的秦母招呼道:“婶子,我媛妹子回来了。”

    秦母听到她的声音,几步便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自家女孩仍旧一身男儿长衫,长身玉立,就那么笑盈盈的站在院中,顿时心中又升起来几分酸楚。她吸了吸鼻子,这才哑着声音问道:“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媛走上前两步,伸手握了秦母的手,看她脸色精神都还好,这才笑着回道:“我再过几日要随着将军南下,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所以走之前来看看您。”

    “要南下”秦母听了脸色一白,“我听人说南边这些时日发了大水,很是不太平,你可要千万小心些才是啊。”

    “我都知晓,我这次去是跟着皇上钦封的河道总督一起,护卫众多,没什么不安全的,您就放心好了。”秦媛拉着秦母的手缓缓向屋中走。

    母女二人在内室的炕上坐了下来,娇娘端了热茶进来,笑着说道:“妹妹好容易回来一趟,今日可不要走的这么急了。”她说着转向秦母,“我托人去给大郎送了口信儿,想必再晚些时候,他就回来了。”

    秦母笑着点头,对秦媛笑道:“你大嫂最是周到不过了,你此去是为了朝廷大事,尽可不必担心家里,我有你大嫂作伴,日子过得也是好得很。”

    秦媛这才站起身来,对着娇娘深深一福,笑道:“妹妹因故不能在娘膝前尽孝侍奉,有劳嫂嫂这段时日忙里忙外,代我照顾娘情,妹妹在此谢过嫂嫂了。”

    娇娘本就被她这一声嫂嫂叫的脸蛋绯红,再听她说的话,更是满脸通红。她连忙走上前去,抬手扶起秦媛,忍着羞臊低声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秦媛对娇娘是真心的喜欢,她借着娇娘的手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嫂嫂说的对,都是一家人,是妹妹见外了。”




第一百一十章 辞别
    秦媛与秦母说今日她不回内城了,要在家中留宿一夜。秦母自然十分高兴,出门买了几斤肉,说是要给秦媛炖一碗地道的辽东菜吃。

    秦渊是傍晚时分回的秦家,他听说自己妹妹要随着那卫小将军一同前往豫州,心中便生了些不赞同。他趁着母亲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拉着妹妹走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与那卫家将军一同去豫州作甚,现下豫州那边洪水泛滥,实在太过凶险,你若是能寻个由头,还是留在京里的好。”

    秦媛知他是为自己着想,笑着劝道:“大哥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懂,只是我如今在国公府当差,哪里能由得我自己。”她微微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此行有数百位善于水利的匠人在,还有五百的金吾卫护卫,是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的,大哥尽管放心便是。”

    “我哪里能够放心。”秦渊长叹一声,垂首望向自家妹妹。妹妹一身竹青色长衫,梳着男儿的道髻,不明就里的人见到,必然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少年公子。虽是如此,妹妹依旧是个女子,如此在外奔波操劳,如何还能嫁人生子

    “大哥不必忧心。”秦媛自是看出了秦渊的懊恼,她柔声笑道:“我如今的日子过得十分畅快,不用困于家宅,能够自由的走南闯北,这不是很好么只是如此一来,我恐怕就难以承欢膝下,侍奉母亲了,这些就要劳烦哥哥嫂嫂了。”

    秦源听她如此劝慰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低声说道:“你若真觉得好就好,若是有朝一日,你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便回家来,哥哥能养你一辈子。”

    这一晚,秦家人欢聚一堂自不必说。

    翌日一早,秦媛还未睡醒,朦朦胧胧中便听到有人敲门。不多一会儿,便听到秦母出去应门,她半睡半醒间似是听到来人似乎不少,进进出出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这一闹腾她也彻底醒了过来,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秦母刚好自外间掀帘而入,见她醒了,这才笑着说道:“媛儿,你醒啦,定国公府派了人来接你,你收拾收拾出去迎一迎吧。”

    秦媛神智还有些迷糊,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却坐着未动。秦母见她这迷糊的样子,笑着坐在她身侧,拢了拢她耳侧的碎发,说道:“定国公府的人还带了许多的礼物来,说是昨日你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来,今日补上。娘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你快些起来出去看看吧。”

    秦媛听她说了这些话,这才算清醒了过来。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低声问道:“娘你说什么,定国公府来人了,还带了礼物来”

    卫止戈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秦母见她这般反应,心中更是没了主意,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我一开门,那管事模样的青年便指挥着一众小厮往院里搬东西,你哥拦了不让,那管事却说这是公子的一番心意,说是你也知晓的,你哥这才让我来叫你赶紧出去。”

    秦媛嗯了一声,连忙穿鞋下地,找了衣服换上,随意的洗漱了一番,这才掀帘出了内室。

    厅堂之中,逐海正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中与秦渊寒暄着,见秦媛出来,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先生安好,公子命小人前来接先生回府,叨扰之处,还望先生体谅。”

    秦媛知他这番做派是故意为之,也不戳破,拱手还礼道:“劳烦海兄了。”

    逐海闻言笑容更盛:“先生客气。”说罢向着身侧的秦渊拱了拱手,笑道:“那在下便不多打扰了。”说罢便要离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错过
    秦媛听他这话,心中更是气恼,直起身来便对着身后之人忽的拍了一掌,怒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哪有这么一大清早便来接人的,我还想着今日午后与秦家大哥一同进城呢。你可倒好,我这边还未睡醒,你便差了人来。卫止戈,你的规矩礼仪呢”

    卫雍被她打了那一巴掌,顿时露出一脸的委屈神色来,声音也带着几分讨好:“你不是一向喜欢东街的那家牛肉汤吗,我想着一早接了你,刚好我们一起去那边用早饭。”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我只想着快点见到你,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秦媛被他这番话生生气笑了,她挪到一侧坐好,这才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定国公府卫二公子竟是这般粘人的。”

    卫雍被她这话说的一噎,面色便沉了下来,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回道:“我本就是这般粘人的人,只不过原先你我虽是有情,却仍要守着礼数不能妄为。自你离开之后,我每日后悔,就应该在你及笄礼过后便将你迎娶回来,也免得生了这许多枝节来。”

    “如今我好容易失而复得,又怎能重蹈覆辙。”他说着,再次将躲得远远的秦媛一把揽了回来,下巴蹭在她柔软的发顶上,低声叹道:“所以我,日日想见着你,日日想与你说话,日日想如此这般粘着你。”

    秦媛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说道:“好了好了,好歹你也算是有军功的人,怎的说话如此肉麻。”

    逐海赶着马车前行,车中的动静他自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心中很是震惊,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先就与小秦有情,什么叫失而复得他虽然不够伶俐,可也不是个蠢笨的,这番话听下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秦竟然是......

    难怪今日天还未亮主子便叮嘱他备马车出城,难怪主子亲自选了礼物送过来,难怪主子在车中等了这许久也不见丝毫的不耐,原来......

    他不敢再往下想,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看车内这两位的意思,怕是这事也不愿其他人知晓。他想了想,最终抿紧了嘴,只当自己从未听过这话罢。

    二人最终还是去喝了那牛肉汤。

    秦媛许久没喝过这汤,她喝了整整一大碗,这才满足的随着卫雍登了马车回府。

    马车噜噜前行,秦媛靠坐在车中,却没有看到,挂着忠勇伯府标志的马车与他们错身而过。

    逐海自是看到了,他本想跟车内的二人通秉一声,却见到忠勇伯府马车后面跟着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

    那马车他也是认识的,那是金台坊沈府的马车。

    他想到沈阁老与自家主子之间的这点恩怨,便抿了嘴,没有出声。

    对面的青城自是看到了逐海,他低声对着车内禀道:“公子,对面是定国公府的马车,我们要不要打个招呼”

    沈慎闻言皱了皱眉,问道:“驾车的是谁”

    “是贴身伺候卫二公子的逐海。”

    沈慎这才又将眼眸合上,低声说道:“不必了,那逐海驾车出门,最多不过是送一送那位秦先生,不必理会了。”

    “是。”

    前面骑马而行的苏信也是看到这边驾车的逐海,他想了一想,这才对着马车内的谢氏说道:“母亲,我看对面是定国公府的马车,驾车的是卫二哥的小厮。我上前去打声招呼,您与兄长先行一步。”

    谢氏听是定国公府的马车,将身子凑到车窗边,低声说道:“莫不是国公府的哪位女眷我是不是也该问候一下。”

    “应该不是,驾车的是卫二哥的人,车内想必是那位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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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纯臣
    谢必行缓缓摆了摆手,这才说道:“你初初回府,又承了爵位,自是不如先前时间充裕。倒是你外祖母想念你的紧,你不如先去寒山院请个安,叫你外祖母也好放心。”

    苏信知道外祖父这是有话要单独与兄长说,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那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待到苏信出了书房,谢必行这才转身望向一直静坐不语的沈慎:“今日我叫你来,你可知道为何”

    沈慎垂了眼眸,恭敬低声回道:“孙婿愚钝,还望外祖父明言。”

    “你如今也算的是婉娘的半子,这次苏家有难,也幸好有你在旁帮衬,所以有些事情,老夫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几句。”谢必行手中端着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再次望向沈慎,眼神凌厉,“如今你也算是年少有为,在内阁之中也颇得圣上信任,老夫心中也是甚感欣慰。”

    “你能走到今日,你的老师严大人可谓功不可没,是以,你与他走的近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谢必行顿了顿,见沈慎仍旧神态恭敬的望着自己,这才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形式并不明朗,你也需自己多加注意言行才是。”

    沈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外祖父放心,您所说的孙婿都明白。”他垂了眼眸,轻声笑道,“老师这两年许是年纪大了,远不如早些年果断。”

    谢必行自然知道沈慎指的是什么,早些年,严又庭初为内阁首辅,为人公正廉洁,颇受世人称赞。如今或许是年纪渐长,或许是见得后生可畏,竟也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从他近几次的行为看来,严又庭怕是为了稳妥起见,竟然选择了站在太子一方。

    谢必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如今内阁阁臣不过五人,至多不过三五年,我与罗大人便要致仕了,内阁便要补充新人,”他说着抬首望向对面的年轻人,“倒得那个时候,严又庭怕是便无法完全掌握内阁了。”

    沈慎点头称是,说道:“所以老师便想着若是能够顺利辅佐太子登位,那他便依旧能够在内阁之中屹立不倒。”

    “正是如此。”谢必行赞赏的点头,“只是他忘了,当今圣上不过年逾四十,若是身体康健,太子再住上十年的东宫也不是不可能。”

    沈慎嗤笑一声,低声说道:“您说的不错,当今圣上的确是身体康健。”

    谢必行没有注意到沈慎语气中的不对,继续说道:“如今你愈发得圣上看重,但你千万要记得,圣上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你年轻,聪明,他可以将你留给下一任君主。”他顿了一顿,语气更加郑重,“至于下一任君主究竟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所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彻底忠于当今圣上的纯臣。”

    沈慎闻言垂了眼眸,站起身来,对着谢必行深深一礼,说道:“孙婿谨记。”

    谢必行抬手示意他坐下,这才捋着胡须说道:“你一向聪慧,这些话怕是我不与你讲,你心中也是明了的。”他再次望向面前的青年,颇有些严厉的说道:“我知道你对于你父亲与瑾儿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但是你要记得,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为人臣子,我等也只能叩谢君恩。”

    “你尚且年轻,万不要冲动行事。”

    那边谢府祖孙在书房密谈,而此时的卫雍与秦媛二人,也回到了定国公府。

    马车堪堪停稳,便有门房的人跑了出来,对着马车一礼道:“二公子,闾丘大人递了拜帖求见,此时正与国公爷在外书房喝茶。国公爷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闾丘
    闾丘懿听了卫雍的话,略皱了皱眉,这才低声回道:“是在下考虑不周了,只想着早一日出发,便能早一日到达开封,那开封的百姓便能早一日安下心来。”他低叹一声,“哎,让国公爷,小将军见笑了。”

    卫康听了笑着劝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闾丘大人一心为民,我父子二人自是明白您心中所想。”说罢,他转向卫雍,语气严肃,“这几日你便不要到处乱走了,快些将人选定好,再请旨催促户部早些备好粮草,也好早一些前往灾地。”

    闾丘懿听到卫康提到户部,这才反应过来,这南下所需的粮草装备乃至修缮所需的银两都是要户部来准备的。即使这卫小将军将人员都备齐了,户部若是不配合,他们还是无法南下。

    思及此,闾丘懿脸色一时有些难看,他站起身来,对着卫康父子二人略一拱手,说道:“是在下莽撞了,还望国公爷,小将军见谅。”说罢,便作势要走。

    卫雍忙起身站起,拦了闾丘懿,笑道:“闾丘大人慢行,今日闾丘大人不来,卫某改日也是要登门拜访的。”

    闾丘懿略微愣了一下,直言问道:“小将军找我何事”

    卫雍抬手请闾丘懿再次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闾丘大人也知晓,我们此次南下,人数众多,在下想着,若是要走陆路,怕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恐怕准备起来更加的费时。”卫雍直视着闾丘懿,见面前之人眼神清明,丝毫不避,这才继续笑着说道:“所以,在下以为,此次南下,不若我们走水路。”

    闾丘懿听到卫雍说走水路,双眼一亮,拍手笑道:“小将军这个主意甚好。”他说着眼神微转,似是在脑中绘画路线,口中也不停的说着:“水路甚好,我们一行只需从通州登船,沿运河南下,到徐州再逆流而上,刚好能够到达开封。”

    他说着,越发的开心,眼神越发的明亮:“在下还曾想,若是走陆路,我们一行人如何渡河到那南岸也是个难题,如今倒是好了。”他又叨念了两句,低声说道:“即使黄河水势凶猛,无法逆流而上,那么自徐州改乘马车,也要简单得多了。”

    卫雍见他说的高兴,忍不住笑道:“卫某从未到过开封,更未去过那徐州,所以,此次南下,就要多多劳烦闾丘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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