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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汪真听了元召洋的话,心中忍不住苦笑。果然如此,晋王怕是想要自己将这罪名全数担下来罢。

    元召洋望着面前躬身行礼的汪真,良久才低叹出声“殿下原也是想要救先生的,可是如今锦衣卫已然插手此事,殿下若是贸然出手,怕是”

    汪真躬身垂首,暗暗咬了咬牙,沉声回道“在下明白,汪某一条贱命,若是连累了殿下,汪某万死也难辞其疚。”他收回了手,直起身来,正视着元召洋,“汪某愿为殿下尽最后一丝绵薄之力。”

    元召洋含笑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先生果然乃大义之人。”

    翌日一早,散了早朝之后,惠文帝缓步回了乾清宫。他坐在书案之后,随手翻阅着内阁呈报上来的奏折,低声问着身侧的冯山道“今日可派人去了燕王府?”

    冯山立刻笑着回道“去了,奴婢一早就派人过去探望过了。太医院的刘院判今儿一早也去了燕王府,说是殿下伤势无碍,定时换药,有个把月便能好全了。”

    惠文帝闻言颔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手又拿起另一本奏折,继续说道“朕记得库房里有两支百年的老参,你再选些旁的东西,一并送到燕王府去。”

    冯山笑着躬身应是,轻声退了出去。

    惠文帝这才继续看着手里的奏折,看到谭功这个名字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道“此人看起来倒是颇为熟悉。”他沉思了片刻,看那奏折是吏部呈报上来的,这才扬声唤道“来人。”

    冯保听从冯山的吩咐,一直候在殿外,听到惠文帝的声音,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他躬身向惠文帝行了一礼,便听惠文帝沉声问道“你去内阁,将沈卿请来。”

    冯保立刻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可巧,今日内阁并不是沈慎当值,若是冯山,倒是知晓这些事情的,可是冯保却不知道。

    他一路小跑到了内阁,却听说今日沈阁老并不当值,此时怕是在吏部衙门里了。

    吏部衙门设在宫外,冯保一时有些为难,他赶忙掉头往冯山所在而去。

    冯山此刻正在乾清宫后殿,此处作为惠文帝的私库,除了惠文帝与他之外,旁人没有圣命一概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冯保站在殿外焦急的搓着手,好一会儿才看见冯山从里面缓步踱了出来。

    冯保立刻迎了上去,急声说道“义父,陛下方才要小的去内阁请沈阁老,可是小的到了内阁才知道,今日并不是沈阁老当值。”冯保语气忐忑,“那小的现在出宫去请?”

    冯山闻言白了他一眼,慢声道“这些事情你早就应该牢记在心里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的毛躁。”

    冯保不敢分辨,只是躬身陪着笑“义父教训的是。”

    冯山随手解下自己身上的腰牌,扔给冯保,说道“你亲自出宫去请,陛下那边有我呢。”

    冯保连忙行了礼,疾步退了出去。

    冯山这才转过身,对着身后捧着各色礼盒的小内侍们扬声说道“你们将这些东西列个单子,一份随着东西送到燕王府,一份送到我这里,可记住了?”

    那一列小内侍立刻躬身应是,冯山这才不急不缓的往前殿走去。

    惠文帝等了许久却不见沈慎过来,正欲发火,却见冯山捧了杯茶走了进来。

    冯山笑吟吟的将茶盏放在惠文帝手册,这才低声禀道“奴婢听说陛下方才要召见沈阁老?”

    惠文帝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冷声哼道“那奴才可是去了好一阵子了,你就是如此管教的?”

    冯山闻言笑容更盛,他抬手轻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这才说道“陛下教训的是,奴婢该打。”

    惠文帝面上神色稍缓,冯山见状,这才急忙说道“陛下许是忘了,今日内阁是谢阁老当值,沈阁老此时怕是正在衙门里呢。”

    惠文帝这才恍然,回身问他“原来如此,倒是朕误会那孩子了。”

    冯山继续笑着说道“是奴婢管教不善,陛下日理万机,哪里能记得这些微末小事。”冯山说着,缓步移到惠文帝身后,抬手轻轻捏着惠文帝的肩头,“奴婢便叫他亲自跑一趟,去衙门里请了沈阁老来。”

    惠文帝身形微微后倾,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书案之上,满意的轻哼了一声。

    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冯山望了桌上摊开的奏折一眼,又似不经意的转开了眼神,轻笑道“奴婢方才选了些滋补的药材,还有几样西洋进贡新鲜玩意,一并送到燕王府里去了。”

    惠文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沉声回道“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来回朕。”

    冯山却笑着说道“燕王殿下一向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奴婢便投其所好,陛下您不怪罪奴婢擅自做主就好。”

    惠文帝低低的哼了两声,却没再回话。

    不多时,殿外便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冯保尖细的嗓音自殿外传来“陛下,沈阁老到了。”

    惠文帝这才再次坐直了身子,扬声禀道“传。”

    沈慎应声而入,身后的殿门在他进入之后便无声的阖上。

    他上前两步,对着端坐上首的惠文帝躬身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惠文帝略抬了抬手“沈卿不必客气。”说罢转向身后的冯山,“给沈卿看座。”

    沈慎闻言道谢,这才站直了身形。

    已经有小太监搬了圈椅过来,沈慎再次行了一礼,端坐在了椅中。

    “沈卿,朕叫你过来,是为了问一问关于那谭功之事。”惠文帝再次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看了沈慎一眼,继续说道“这折子是你们吏部呈上来的,你可看过来?”

    沈慎眼眸微抬,似是看了那奏折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恭敬的回道“回陛下,此奏折正是微臣所写。”

    惠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神又转向那奏折之上,低声说道“朕看这谭功倒也算是个可用之人,却被那开封舒家欺压,做了十几年的知县,如今确实是该提一提了。”他说罢,抬首望向下方端坐不动的沈慎,问道“沈卿觉得,何官职适合?”

    。






第一百九十章 推辞
    


    沈慎略微垂了眉眼,低低的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微臣以为,谭大人在开封坚守了十数年,怕是再没有旁人比他更熟悉开封的情况了。”他顿了一顿,方继续说道“如今开封知府尚且空缺,倒不如将谭大人直接升至开封知府之位,岂不正好。”

    惠文帝闻言略微思索了一刻,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此话有理,这开封知府之位倒确实是适合,那便如此安排下去罢。”

    沈慎起身行礼,恭声应是,正欲退下去,却又听惠文帝开口说道“沈卿且慢,朕还有一事想要与你说。”

    沈慎身形微顿,再次坐了下来。

    上方惠文帝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如何开口。沈慎也只是神色淡淡,垂目静坐。

    好一会儿,惠文帝才低咳了一声,轻声说道“沈卿当日娶那苏氏牌位回府,想必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已过半载,你也对忠勇伯府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沈卿可有想过续弦娶妻?”

    沈慎眉眼微动,心中涌起几分不安,却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微微扬了扬唇角,掀起一个无奈的苦笑来“陛下说笑了,微臣如今能够娶到苏氏已是心满意足,再没有什么续弦的心思了。”

    惠文帝闻言一惊,眯着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青年。这青年身着一身绯红色的正三品官服,更是称的他面色如玉。然而此时,他那精致的眉眼上,似是染上了一层忧愁,叫人心生怜惜。

    惠文帝从来都知道沈慎此人长相不俗,却也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端详过他,今日一看,果然是惊为天人。

    他今日将沈慎寻来,不单单是因着朝中之事,更是因为他这一段时日寻遍朝中上下,却仍没有发现一个适合乐平的青年才俊。

    他猛然想起了沈慎,如此人才,堪能与他的公主相配。

    只是,他也想到那苏氏,想起自己曾为太子求娶过的这个女子。如今就摆在沈慎的祠堂之中,若是乐平真的嫁了过去,岂不是还要向那苏氏的牌位磕头敬香?

    不过想了想沈慎的能力,惠文帝又将心里那一点点的不满压了下去,若是能够得到如此佳婿,这些小事倒是可以忍一忍的。

    更何况乐平如今的身份已经大不如前,虽然她没有受到舒家的连累,而自己对她也疼爱依旧,但是勋贵世家却是不愿意迎娶这样一位公主进府的。

    惠文帝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才将沈慎召来的,不过当他看到沈慎说起那苏氏的表情的时候,便知道,此事,怕是不成了。

    惠文帝虽然贵为皇帝,但是他终究是一个男人,所以他十分清楚沈慎当下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

    惠文帝略带几分尴尬的收回了眼神,抬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朕不过是觉得你如今忙于朝事,后宅也该有个人来照顾你了。”说罢他将茶盏放到书案之上,继续说道“那舒家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萧卿也该回来了吧。”

    端坐在下方的沈慎似是没有发现惠文帝这话题转的生硬一般,也神态自若的笑道“确实如此,臣听说萧大人已经返程,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京了。”

    惠文帝见他并没有多想,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说罢,便挥了挥手,“沈卿你自去忙罢,朕便不多留你了。”

    沈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向着端坐在上的惠文帝徐徐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惠文帝望着沈慎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再次叹了口气,似是自语般的说道“可惜了。”

    说罢,他便收回了眼神,继续看着面前的奏折。好一会儿,才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向身后的冯山,低声问道“今日早朝似是没有看到太子,可是出了何事?”

    冯山笑着躬身上前,低声说道“您忘了,早朝前太子曾派了李寿过来传话,说是围场刺杀案有了几分眉目,太子天未亮便出宫去了,现下怕是还没有回来。”

    惠文帝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想起确实如此,便转而吩咐道“那你去东宫走一趟,看他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便叫他即刻来见朕。”

    冯山立刻笑着应是,躬身向外走去。还未等他走到大殿门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冯保的通传声“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冯山立刻将门打开,便见到太子站在大殿门外,一脸的喜色。

    冯山立刻躬身向太子行礼,笑道“太子您来的真是巧,陛下正差了奴婢去请您呢。”

    “哦?那可真是巧了。”太子面上笑容满溢,“孤正巧也有事情要上报父皇,倒是不必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

    冯山躬身应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引着太子向殿内行去。

    惠文帝见了太子进来,也低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来的巧。”

    太子行了一礼,恭敬的问道“不知父皇召唤儿臣所谓何事?”

    惠文帝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圈椅,示意太子坐下回话。待太子坐定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朕听说,你是因为围场刺杀一案出宫,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太子闻言笑容更盛,向着惠文帝拱了拱手,说道“儿臣此来,正是要向您禀报此事的。”

    惠文帝闻言挑眉“哦?那你且说来听听。”

    太子直言笑道“回父皇,今日一早,刑部大牢之中便差人来报,说是那汪真,召了。”

    惠文帝面上的笑容一顿,急声追问道“你说什么,那汪真竟是招认了?”

    “的确如此。”太子面上的喜色略微收敛了一些,沉声说道“那汪真似是怕死之人,刑部的人说,他们将人提了出来,还未等做些什么,那汪真便哭喊着招认了。”

    惠文帝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了一刻,才低声问道“那汪真可说了,是谁指使?”

    太子面色一僵,顿时沉默了下起来。

    惠文帝观他如此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便将桌案上那盏茶掷到了地上,口中怒声喝道“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那茶盏随着惠文帝的喝骂声,瞬时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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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招供
    


    惠文帝这一声怒喝,殿中伺候的一众奴仆立刻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太子也站起身来,向着惠文帝的方向行了两步,低声劝道“父皇息怒,小五尚且年幼,况且此事他本不是想要伤害父皇您的”

    惠文帝此刻正处在恼怒之中,又哪里听得进太子的话,他冷哼一声“年幼?他如今也已经十六了,都已经独立出宫开府了,还敢称是年幼!”

    太子站在书案的另一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旁的冯山细声细气的说道“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宁王殿下犯了错,您罚他便好了,不要气伤了身子。”

    “罚?你说朕如何罚他?”惠文帝冷笑连连,“他是朕的儿子,如今却想要了朕的命,朕难不成也要了他的命么?”

    一旁静立的太子终于寻得了空隙,立刻上前一步说道“父皇,小五原本并没有伤害父皇的意思,不过是,不过是意外罢了。”

    惠文帝此刻也算是稍稍冷静了几分,闻言挑了挑眉,冷声道“意外?他特意寻了江湖中人潜到围场中去,如此用心良苦,却说此事是个意外?”

    惠文帝上下打量了太子几眼,继续说道“怀征,朕记得你与怀衍感情颇深,如今他为了朕身负重伤,你却为了伤他之人说情,你就不怕怀衍知道此事,会觉得心寒么?”

    太子闻言微微一怔,抿了唇僵立在一旁,半晌才低声说道“儿臣知道,只是儿臣觉得,怀德也是儿臣的手足兄弟,他和怀衍于儿臣而言都是一样的。”

    惠文帝听他如此说,怒火也消散了一些。他上下打量了太子一眼,才低声叹道“你将那汪真所说的事情与朕仔细说说,朕倒要听听,他到底为何非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子这才再次行了一礼,退后两步,坐到圈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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