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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秦媛又用力拉了拉,没有扯动,便松了手,面朝内躺着,不动了。

    康镇看得有些好笑,低声问道“你这是又跟谁生气了,怎么跟个闹别扭的小姑娘家似的。”

    秦媛依旧躺在不动,康镇则是坐在床榻边上,又问了两句,见秦媛仍旧没有反应,才有些不耐烦的伸手去扳秦媛的肩膀。

    待到他看到秦媛满面的泪痕时,整个人却是僵住了。

    秦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往日里想起父亲,心中也是难过的,但更多地则是想要努力完成父亲心愿的执著。

    今日那萧大人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她却是不可遏制的再次想起了父亲,而且,这想念一发不可收拾,泪珠子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凶。

    康镇哪里见过这样的秦媛,仿佛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红着眼睛看着自己,那大眼睛里盛满了委屈。

    康镇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低咳了一声。

    秦媛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抬起袖子胡乱的抹了两把脸,勉强的笑道“我,我这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就是觉得有些难过。”

    康镇坐在床榻的边上,背对着秦媛,半晌才沉声说道“你可能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么哭一场,发泄一下,其实对你也有好处。”

    秦媛红着眼睛低低的笑了两声,坐起身来,说道“没有吓到你吧。”

    康镇闻言回过头,见她除了眼睛还有一些红,脸色却是好看了很多,知道她已经没事了,这才调侃道“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是女孩子哭哭啼啼,怎么会吓到我?”

    秦媛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的说道“或许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可能只是需要发泄一下。”她转过头,看着康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真诚“谢谢你。”

    康镇被她看的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挠了挠头,板了脸粗声粗气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秦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直到康镇被她笑得有些恼了,她才收敛了笑意,低声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我授受不亲。”

    二人又笑闹了两句,竹青提着水回来了,见秦媛眼眶有些红,但是神色与往常并无不同,便常熟了口气,低声笑道“先生,船上热水不是很多,您就先凑合几日吧。”

    秦媛笑着说了声无碍,便穿了鞋下了榻,抬手推了推康镇,说道“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家先生我要梳洗了,你还不快快退下。”

    康镇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内室,顺便将隔扇也关了个严实。

    秦媛望着那晃动的帘子低低的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望着竹青,说道“出门在外不比家里,随意就好。”

    竹青应了,这才将水倒入铜盆之中,伺候秦媛梳洗。

    相隔不远的陆其重舱室内,陆其重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着面前的锦衣卫低低的说着“方才萧大人请了秦百户过去说话,不过一刻钟的工夫,百户就出来了,而且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陆其重微微皱了眉头“可听到他们二人说了什么没有?”

    那锦衣卫顿了顿,才低声回道“听起来二人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因为那萧大人的贴身小厮,也是个身手不错的,属下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并未听到。”

    陆其重闻言轻轻摆了摆手,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道“难道这秦媛真的是因为护驾有功才被陛下塞到锦衣卫里来的,难道真不是另有目的的?”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目的
    


    这边萧晚送走了秦媛,盘膝坐在长榻之上,眯着眼睛沉默着,脑中却是想起了几日前的事情。

    几日之前,晋王府的长史元召洋派人到府上来递了拜帖,他因为忙着南下江西之事,拿过后便就搁置到了一边,将此事丢到了脑后,忘了个干净。

    直到两日之前,他再次被惠文帝召见。商议过后,他便乘了马车往自家的宅邸行去,半路上却是被元召洋的贴身小厮拦住了。

    那人将萧晚的马车拦住,躬身向车内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车内可是萧晚萧大人?”

    赶车的车夫刚要呵斥,便听那小厮自报家门道“小人乃是晋王长史元大人的贴身小厮,今日是奉了我家老爷之命,在此等候大人的。”

    那车夫听他说自己是晋王长史的人,也不敢山子做主,扭头低声的唤了萧晚一声“老爷,您看?”

    萧晚也听到了这个小厮所说的话,掀开车帘看了眼站在外面的人。

    只见那小厮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神色恭敬的站在马车一侧。

    那小厮见萧晚探出头来,忙笑着向他行了一礼,说道“萧大人安好,小的是元长史的亲随,奉了我家老爷之命再次恭候大人。”

    萧晚淡淡的嗯了一声,沉声问道“你家老爷现在何处?”

    那小厮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他回身朝着身后的那不远处的茶楼一指,笑道“回大人,我家老爷现下就在那茶楼之中,还请大人屈尊前往。”

    萧晚应了一声,对着车夫说道“你将车赶过去吧。”

    萧晚跟着那小厮进了那家茶楼,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厢房里见到了元召洋。

    元召洋见到萧晚进来,立刻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萧兄别来无恙啊。”

    元召洋的这一声萧兄却是叫萧晚愣住了,他对面这人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又不好直接当面让人难堪,只好拱了拱手,客气的笑道“元大人别来无恙。”

    元召洋当然知道这萧晚怕是不会记得自己了,他们两人虽是同科,但是萧晚当年乃是二甲的第一名,又怎么可能记住自己这堪堪进入二甲的无名之辈呢。

    所以元召洋在将萧晚让到桌边坐好之后,这才笑着说道“萧兄贵人事多,怕是不记得了,元某与萧兄乃是同科进士。”

    萧晚一愣,他倒是真不记得与元召洋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向着元召洋微微抬了抬,低声说道“萧某实在是失礼了,还请元兄见谅。”

    元召洋当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端起茶杯来,也向萧晚微微的抬了抬,轻啜了一口,回道“萧兄实在是太客气了。”

    二人又饮了几杯,说了几句闲话,萧晚见这元召洋找到自己分明是有事,却又绕来绕去不肯直说,心中便生了几分不耐。

    他再次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径直说道“今日元兄当街拦我,可是有什么事?”

    元召洋干笑了两声,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因着前几日元某递了帖子到萧兄府上,想要请萧兄一同吃酒。可是元某等了两日未见萧兄回话,这才出此下策,还请萧兄见谅。”

    萧晚这才想起前两日门房递来的那道帖子,觉得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帖子萧某是见到了的,只是因为近日来实在是忙,就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还请元兄见谅。”

    元召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地笑道“萧兄最近的确是太过忙碌,倒是我有些冒昧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萧晚终于还是再次直接问出“那元兄找在下到底所为何事?”

    元召洋本就不打算一次就能说服萧晚归到晋王麾下,此次也不过就是想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所以就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过是觉得萧兄难得回京,相邀小聚一番而已,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萧晚虽然为人耿直,但也不是个单纯之人,元召洋如此说话,他哪里能信,不过既然对方不说,他也就佯做不知,低笑两声,举起茶杯,说道“既如此,萧某过两日还要南下江南,如今府里着实是乱成一团,恕在下不便多留了。”他说罢,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放了杯子,站起身来向着元召洋一礼,低声说道“那就多谢元兄款待了,萧某先行告辞了。”

    元召洋站起身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见萧晚已经转了身,大步出了雅间,不多时便不见了身影。

    元召洋探头向窗外望去,就见萧晚已经上了马车,那车夫也是个行事利索的,萧晚上了车,他便一扬鞭子驾着车离开了。

    元召洋见状低叹一声,再次在桌前坐了下来。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厮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这萧大人果然如传闻所言,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人,您虽然官级不如他,可您好歹是晋王身边的人,他就算不看您的面子,也要看殿下的面子吧。”

    元召洋闻言低低的哼笑了两声,说道“这萧晚一向就是这么个态度,他出身虽然不高,好歹也是耕读世家,最不屑的便是这些个权贵。我如今以同科的身份,尚能与他说上这么两句,若是用殿下的身份压他,他怕是早就甩袖子离开了。”

    这元召洋倒也真算是了解萧晚的。

    萧晚虽然知道这元召洋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可是却碍于情面不好直接回驳,所以他此刻身在南下的船上,却仍旧在想着这件事情。

    他想起元召洋当日的态度,却也不由的嗤笑了一声,那晋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值得他费心思拉拢自己。自己怎么会愿意辅佐那样一位暴戾自私的皇子上位,这元长史,也着实是太小看自己了。

    不过想想南下之后,能够再次见到无名老人王恕,萧晚对于此次的江西之行倒是充满了期待。

    天色越发的暗了,萧晚透过舱室的窗子看了看外面漆黑的水面,长叹了一声。如今京中形势并不十分明朗,思之的意思自己也看不十分明白,自己还是先将那江西的匪患除个干净再想其他吧。

    萧晚如此想着,吹熄灯火,径自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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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赣州
    


    第二日一早,随着船老大一声高呼,船锚缓缓的提了起来,大船便慢慢的离了港,想着江南行去。

    此去江西路途太过遥远,所以一行人还是选择由运河南下,到达杭州之后,再换马车走官道至南昌府。

    行船走水路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每经过一个稍大一点的港口,众人便要下船补给一番。因着已经过了汛期,水势也远没有夏季的时候猛,所以众人走走停停了二十多日,这才到了杭州。

    船停在杭州城外的港口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众人休整了一番,便在岸边看到了提前得到消息而前来迎接的杭州知府。

    秦媛跟在陆其重身后,看着萧晚与那杭州知府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锦衣卫的众人也紧随其后,翻身上了马,跟在马车后面,缓缓向着杭州府城的方向行去。

    一众人在杭州府又休整了两日,便就马不停蹄的向着南昌府赶去。

    终于在十一月初七,众人抵达了江西的首府,南昌。

    南昌府位于江西的北部,比邻赣江,距离匪患严重的赣州府尚有800里地,所以众人在南昌也没有太过停留,便径直去了赣州。

    众人又是奔波了七八日,终于在十一月十五傍晚,到达了赣州境内,再有一两个时辰便能到达赣州府城了。

    赣州府地处赣江南岸,西北方又被一众崇山峻岭环绕,是以赣州附近的山中,匪盗十分猖獗。

    秦媛骑在马上,跟在萧晚所乘坐的马车身侧,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过去虽然与苏信四处游历过一段时间,但是最远也不过是到达了杭州附近,却从没有来过江西。

    如今十一月都已经过半了,北方早已是隆冬,而这里却仍旧温度适宜,路旁的树上,竟还是葱葱郁郁的。

    与萧晚同来的小厮似也是从未到过这里,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兴奋的压低声音对车中的萧晚说道“大人,我们路上行了一月有余,此地竟然与我们出京时候的气候相差不多,真是好生奇妙。”

    车中的萧晚听到他的声音,也是低低的笑了两声,抬手掀了车帘向外观看,恰好看到骑马走在旁边的秦媛,笑道“秦先生怕也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吧。”

    这一路上萧晚与秦媛相处的时候颇多,二人倒也算是熟悉了起来。

    听到萧晚的话,秦媛笑着冲他拱了拱手,道“卑职的确是第一次到这里,”她说着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继续说道“此时的辽东,怕是早已经天寒地冻了。”

    萧晚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所以,古人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十分有理的。”他说着又抬手指了指那驾车的小厮,笑道,“小板跟了我也算是走了颇多地方的,却也是第一次到这里。”

    那叫做小板的小厮听自家老爷说道自己,笑着骚了骚头,向着秦媛拱了拱手“叫先生笑话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因着秦媛与萧晚的关系越发近了,连带着身边的人都互相熟悉了起来。

    另一边的陆其重听着几人的说笑,仍旧一脸的面无表情。他看了看前方的状况,轻咳了一声,向着萧晚抱拳道“大人,如今天色已晚,为了能保证我们到达府城的时候城门没有关闭,下官想着,最好能派人先行去往府城送信。”

    萧晚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陆其重这才回头示意身后的一名锦衣卫,那锦衣卫立刻会意,扬鞭加速,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剩余的车队众人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终于又往前行了一段,终于在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终于,车队众人见到了赣州府高大的城墙。

    城门前已经燃起了火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大队人马在城门口,似是在等候着。

    众人又行的进了一些,这才看清,领头的人穿着正四品的官服,正笔直的站在其他的前头。

    那人便是赣州的知府,刑劭。

    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萧晚扶着小板的手缓缓的下了车。此时刑劭也已经领着一众府衙差役迎了上来。

    刑劭躬身向萧晚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下官赣州知府刑劭,恭迎巡抚大人。”

    萧晚摆了摆手,笑道“劳知府大人久等了。”

    刑劭连道不敢,二人又说了两句,这才各自上了马车,进了府城的城门。

    随着众人进了城门,那城门边缓缓的关闭了。

    秦媛骑在马上,听到那声沉闷的城门关闭的声音,不由得回头望去,低声问身边的差役“贵府城门平日里是什么时辰关闭,今日可是因为等我们一行人,而关闭的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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