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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三人一路往前衙行去,还未走到,便见刑劭带了两名官员走了过来,那两名官员,昨日里几人是见过的,圆脸胖胖的那个是赣州府的府同知郑武,而旁边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的则是通判张掣。

    众人相互行了礼,刑劭这才说道“大人这般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萧晚抬手示意几人边走边说,众人这才继续往前面走去。

    待到了大堂后面的议事处,萧晚在上首坐了,这才开口说道“方才陆千户跟本官说了一下赣州的兵力,”他转首看着刑劭,“似乎不是很宽裕。”

    刑劭闻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下官也曾试图出兵剿匪,可是那些山匪着实狡猾,不是提前得知了风声逃跑了,就是设下陷阱,赣州的兵士可谓是吃足了苦头。”

    秦媛坐在一旁听了刑劭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她转头望向萧晚,萧晚也是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本官也翻看了一下刑大人送来的府志,知晓那山中的贼匪人数众多,又凶悍异常,可若总是能够探听到官府中的消息,此事也太过不寻常了些罢。”

    坐在一旁的通判张掣闻言拱了拱手,接口说道“大人说的有理,知府大人也怀疑府衙之中怕是有那贼匪中的线人。”

    “我们也派人暗中观察了府中众人许久,可是却没有发现他们私下与可疑之人有所来往,”刑劭接过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是下官无能。”

    秦媛没有说话,只坐在众人下首,仔细观察众人的反应。

    可以看出,说到府衙中有山匪的眼线的时候,几位大人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沉重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又仔细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同知郑武,一时间心中也是满含疑惑。

    萧晚也是十分的困惑,他蹙着眉沉吟了一刻,抬头看了看秦媛,问道“绥华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秦媛见萧晚问到自己,低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大人,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我们才入赣州,不要说是那山匪,只怕是对于自己的兵力都没有一个透彻的认知,卑职以为,还是要先行仔细清点了兵力再说其他。”

    几名赣州的官员听了秦媛的话,面上一时露出了些复杂的神色,还未等秦媛看明白,便听到萧晚抚掌说道“绥华所言有理,事不宜迟,那我们这便赶去卫所查看一番吧。”

    萧晚说罢便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刑劭等人无法,也只得快步跟上。

    赣州前卫距离赣州府城并不十分远,不过几十里,所以众人一路快马行车,不过午后,便就到了卫所。

    赣州前卫地处赣州府的西南侧,距离崆峒山相较后卫倒而言反倒是更远一些。众人之所以先到前卫来查看,便是因为这里相对远一些,若是兵力实在不济,便直接弃之不用。

    赣州的卫所作为府城的守卫屯堡,比起边塞地区卫所要小上很多。比如秦媛所熟悉的辽东一众卫所,不但是屯兵之所,更有乡镇百姓一同居住在内,所以占地要更大一些。而赣州的卫所便大不相同了,它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兵营,不过比起兵营要多了坚固的城墙与高耸的城门。

    众人乘车到了卫所大门外,只见卫所的城门在白日里也是紧闭的。城门上有几名守卫,见到他们便大声呼喊道“来者何人,可有手令?”

    张掣解下身上的腰牌,抬手扬了扬,向着城门上方的守卫高声回道“吾乃赣州府通判,奉命随江西巡抚大人前来卫所巡视,尔等还不快快开门。”

    那几名守卫相互嘀咕了几声,便有人探出头来,扬声说了句“请问哪位是巡抚大人,大人可有什么身份凭证?”

    张掣闻言正欲发火,便听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本官便是江西巡抚,萧晚。”萧晚说着,又无奈的笑了笑,“至于凭证,本官来的匆忙,倒确实没有戴在身上。”

    那守卫站在城墙上仔细的看了他一番,这才又道了一句“大人请稍后,小的去向指挥使大人回禀。”说罢,便转身下了城楼。

    那守卫下了城楼便直奔指挥使所在的营房而去。

    因着卫所并不大,那兵士一路小跑不到一刻钟便就从城门跑到了卫所中央的指挥使司。

    那守卫将来意简短的说明了一番,便被指挥使的亲兵领进了卫司里。

    赣州前卫指挥使文江听了这守卫的禀报,想起前两日收到的都司衙门的传信,说是朝廷里派来一任江西巡抚,奉命剿匪,要他到时听命行事。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便跟着那守卫一同赶到了城门外。

    城门外的众人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那沉重的木门,缓缓的向内退去,不多时便敞开了。

    骑马的几人连忙下了马,向城门方向行去。

    城门内,文江领着几名亲兵正候在那里,见了众人立刻跨步上前,恭声说道“下官见过巡抚大人。城门守卫不识得大人,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萧晚扶着小板,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笑着向文江摆了摆手,笑道“他们不过是行本职工作而已,算不得冒犯,城门守卫便应当如此。”

    众人又相互行礼,客套了几句,文江这才引着众人走过十字街,向着卫司而去。

    秦媛跟在陆其重身后,牵马前行。她四下打量着,这卫所占地的确不大,进城后不过一条主路,一眼便能从他们进入的北城门望到南城门,道路两侧也多是将士的营房,或者是武器库之类的地方。

    城中两条主路相交,形成了一个十字的形状,这便是城中的十字街了,而卫司就设立在这十字街的东侧。

    文江引着众人径直进了卫司大门,到了一间颇为宽敞的厅堂之中。

    这间似乎是卫司中诸位官员议事的地方,上首放着一把太师椅,左右两侧则各放着五六把圈椅,没把圈椅之间则是用案几相隔。

    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张大陈的與图,左右两边则是两面战旗,一面上书陈,而另一面,则是写着苏。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文江
    


    秦媛见到那右侧的战旗,不由得微微一愣。那战旗她十分的熟悉,因为那苏,指的便是她苏氏一门。

    众人也都发现了那枚苏字战旗,文江自是也发现了几人的神情,略微有些赧然的低声笑道“下官层在老忠勇伯苏大将军的麾下,几年之前才调任至此。”他说着,望向那墨色的旗帜,怅然道“将此旗挂于此处,原本是想借此怀念过去那段时光,却不想,大将军竟然”

    文江的声音弱了下去,众人也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苏潜,皆是一阵沉默。

    秦媛望着那面熟悉的旗帜,双眼也不由得一阵发热,她长叹了一声,转向文江,笑道“忠勇伯爷骁勇善战,麾下诸将也皆是忠心赤胆之人。文大人远调至此,却仍旧不忘初心,着实叫秦某佩服。”她说着,深深的向文江一揖,作为秦媛,更作为苏瑾。

    文江方才在城门口已经听秦媛报过家门,知道她便是那定国公府二公子从辽东带回来的女谋士。许是秦媛的表情太过郑重,倒叫文江觉得,这女子并不是恭维客气,而是真心的在向自己道谢。

    只是还未等文江有更多的反应,秦媛却已经直起身来,面色也已经恢复成了原先的面无表情。

    其他几人经过秦媛这句话,方才那种压抑的情绪便一扫而空,皆是对文江恭维了两句,便各自坐了。

    等到有亲兵进来奉了茶,文江才开口问道“下官几日前就收到了都阃赵大人的传信,说是要下官全力配合巡抚大人的行动。”他说着,面上露出一个苦笑,“只是巡抚大人有所不知,赣州前卫作为前几次剿匪的主力,卫中的军户伤了大半,如今能够派出的怕是堪堪千人而已。”

    萧晚听了眉头紧蹙,急声问道“怎会如此?”

    坐在一旁的邢劭此时也开口说道“下官方才便要同大人说起此事,不过大人急着要来,下官也不便阻拦。”

    萧晚闻言又转向邢劭,厉声问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几位当地的官员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还是文江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此事说来惭愧,终究是下官的过错。”

    文江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在萧晚南下的途中,那那些山匪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得知京城派了大官来剿灭他们,便如同疯了一般,半个月内竟然劫掠了过境的商货车辆三十余驾。

    不少商户带着满身的伤痕跑到府衙哭诉,登闻鼓更是一天到晚响个不停。

    邢劭实在是无法,只得跑到两处卫所求助。因着前卫距离稍远一些,邢劭首先找上的是位于赣州府城北面的赣州后卫。

    赣州后卫的指挥使赵安泰,人如其名,见到邢劭之后,与他一起将那些山匪痛骂了一顿,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是马上就要将那窝子匪徒碎尸万段了一般。

    待到邢劭说出来意,想要后卫出兵,一通上山剿匪,这赵安泰瞬间便换了语气。

    “刑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正是秋收时节,卫所里的军户多数在屯子里忙着秋收呢。若是这个时候硬将他们召唤回来,怕是会引起军户不满啊。

    “况且,朝廷已经派了巡抚大人到此,想必过不了多久新任的巡抚大人就会到了,到得那时再行出兵也不迟,您说是不与不是?”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管。

    邢劭虽然为这赣州府的知府,但各地的卫所军户皆是由京中的五军都督府直接统领,不由地方管束。赵安泰若是不愿帮忙,他也无可奈何。

    邢劭气冲冲的出了后所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了前卫。

    邢劭原本以为,前卫会与后卫相似,会对自己的请求多番推诿。却不想,文江听了他的话之后,立刻拍案而起,当即决定出兵相助。

    对此,邢劭自是感激万分。他与文江,连带着同知郑武,通判张掣与几个千户一起,研究了几天,终于决定出兵围剿崆峒山山匪。

    最初几人商定的计策是,由几名千户办成商户,驾着装满货物的车队从崆峒山脚下行过,待得山匪出现之后,再让先前埋伏好的兵将们一举将其剿灭。

    可是,计划虽好,但是那几名千户在山路上转了好几日,却连山匪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改变策略。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

    文江是个急脾气,这几日已经将他的耐性耗了个干净,所以,他提议,主动上山,剿灭山匪。

    邢劭是个典型的读书人,根本就不懂得行军打仗这些,见前几日的策略无用,也只得听从文江的安排。

    文江派了几名哨探将崆峒山的地貌摸了个大概。他们得知那群山匪是依着一座悬崖建的山寨,悬崖陡峭极难从此处攻进。

    另外三侧,一侧为赣江,一侧是深山密林,只余一侧能够出入,是个易守难攻的绝佳地形。

    文江看着那與图良久,终是决定,先行派人混入山匪内部,然后再行里应外合,出其不意的攻入。

    文江挑选了几名身手不错的亲信,一再叮嘱,如有不对,立刻撤离。

    那几名信誓旦旦,说定了联络暗语后便进了崆峒山。

    文江几人焦急的等了两日,终是等到了那几名亲信的传信。他立刻整顿兵马,向着崆峒山进发。

    三千兵马在夜里悄无声息的到达了崆峒山脚下,寻着那几名亲信留下的标记,摸黑上了山。

    众人满心以为这次一定能够成功端了这窝贼匪,却不想,竟是进了那些贼匪的陷阱之中。

    “山中地势复杂,那些贼匪又无比熟悉地形,下官发现不对之时已然晚了。”文江垂着头,双拳握的紧紧的,“我带着一众将士们且站且退,天亮时分才终于出了那崆峒山,然而”

    文江终于说不下去了,狠狠的捶了身侧的小几,满脸都是悔恨之色“下官无用,害了将士们,更丢了大将军的脸!”

    一边的邢劭忙出声安抚“文大人可不要如此说,若说无用,下官岂不是更加无用。”

    文江抬了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上首的萧晚缓缓端了茶盏,低声说道“二位大人不必自责,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那藏在我们之中的贼匪。”

    。





第二百二十章 将计就计
    


    众人听了萧晚的话,皆点头称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陆其重此时却开了口“大人,如今赣州兵力严重不足,我们还需增加兵力才是。”

    萧晚赞同的点了点头“陆千户此言有理。”他说着转向一旁的邢劭,问道“刑大人可有征兵的经验?”

    邢劭闻言面露难色“这,大人,我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这些啊。”

    萧晚也不为难他,颔首叹道“是本官考量不周了,”他又转过头,对着陆其重说道“不然这征兵的事宜”

    “征兵就由下官来负责吧。”萧晚的话未说完,文江就出声说道“下官在这赣州也有几年了,对这赣州一地还是颇为了解的。”

    萧晚闻言抚掌笑道“如此甚好,由指挥使大人亲自负责,自然要比我等这外来的要合适的多了。”

    众人很快商定了征兵相关事宜的诸多细节,萧晚站起身来,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笑道“天色已晚,今日怕是要叨扰文大人了。”

    文江连称不敢,招呼了亲兵将众人带到客房中休息。

    秦媛今日并没有带着康镇和竹青,又因为此刻身在卫所之中,条件不比府城,所以她就跟着文江的安排,随意挑了个营房住了。

    晚膳用的也十分的简单,因为秦媛还在孝期,不过随意挑拣了几样素菜用了,便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等到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了,秦媛才躺在长榻上,开始回想这一日所听到的消息。

    这官府之中肯定是有贼匪的眼线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眼线究竟是藏在什么位置上呢?

    秦媛还未想明白,便听到门被轻轻的敲响了,她坐起身来,低低的问道“谁?”

    门外传来小板熟悉的声音“大人,我家老爷说有要事,想请您过去一叙。”

    秦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因着在外过夜,她并没有脱下外裳,现下倒是衣衫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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