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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四公子

    众人狐疑地看着她们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若就已经飞奔到了程锦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惊喜满得要溢出来了。

    “阿若,你——”程明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话还不曾说出口,阿若便已经抱着程锦的大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几人皆是一头雾水,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承恩侯府程二公子的外室被接入侯府,随即与他的亲妹妹程五姑娘一见钟情

    程五姑娘在外头同个姑娘私定终身,为让自己的爱人入府,不惜将爱人送予自己的亲哥哥做外室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惹人遐思,可想而知今日之后会有多少种版本的流言从侯府传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锦举手弱弱地问道。

    “你问我,我倒还想问你呢”程明志一脸没好气,他这些日子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阿若,她对他虽然信任,却从没有这般亲近,他原以为她戒心重,哪里想到她会对初见面的程锦如此亲近。

    着实怪不得他发酸,一旁的程明远一边对他挤眉弄眼,一边笑得前仰后合,更让他觉得自己这分明就是替人做嫁衣。

    “呜呜呜,呀呀呀,啊啊啊……”阿若满脸是泪,一边呜咽着,一边冲着程锦比划。

    “阿若是个哑巴吗”几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种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哑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造化弄人的遗憾。

    “应该是吧,自我与她相识,她就没有说过话。”程明志犹自懊恼,多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那你怎么知道她叫阿若”程明远好奇地打量着抱着程锦哭个不停的阿若,突然觉得她同自己那些朋友们养的宠物小兽极像,都喜欢搂着主人的腿撒娇。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只会发出‘若若若’的声音,我便叫她阿若了。”程明志的心越来越痛,“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程明远在一旁早已笑出了猪叫,程钤又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句,“莫要胡说!”

    程锦蹲下来,直视着阿若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阿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狠命点头。

    “你是谁”

    她哭着摇头。

    “我是谁”

    她还是哭着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程锦扶额叹气。

    还是摇头。

    “我看不止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吧,”程明远在一旁翻着白眼,“哦,我险些忘了,她就个傻子。”

    一听这话,阿若突然扯着程锦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

    程锦失笑,“你放心,我以前也是个傻子,不会因为你傻,就不要你的。”

    “你们俩还真是视我如无物啊……”程明志浑身上下都荡着浓浓的酸意。

    “你不是助人为乐,收留阿若姑娘就是为了助她寻人么如今人已经寻到了,自然没你什么事。”程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程明志是个热心肠,可要说他单纯到逢人就帮,那也不现实,不过是因为这阿若生得好,才让他起了怜悯之心,他这个人对生得好的女子,天生就心软。

    “是啊,多谢二哥了,改日我在酒中仙摆一桌酒谢你。”程锦也笑眯眯地补上一刀,一把拉起阿若,“你既是来寻我的,就先跟着我罢,其他的事儿等你想起来再做计较。”

    阿若闻言立刻破涕为笑,忙不迭地抹干脸上的泪,爱娇地蹭了蹭程锦的胳膊。

    “啧啧,太像了……”程明远暗道,这模样分明就是小猫小狗讨主人欢心嘛。

    这回轮到程夫人头疼了,事到如今,她自然相信了程明志的清白,可如今问题更棘手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死缠烂打地要跟着程锦,甚至连半步都不肯离开,简直比程明志纳了个外室还让人心烦。

    “你如今在府里,收了她做丫鬟,但也无甚大碍,可你马上就要去太学了,难不成还将她带到太学去你看她连自己都料理不清楚,如何能够伺候好你”程夫人苦恼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莫说是他们这些孩子,就连她也不忍心要强行将她逐走,可要怎么安置她,实在是教人束手无策。

    程锦虽然不知这阿若是什么来历,但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一看到阿若眼巴巴地瞅着她就妥协了。

    她既是冲着她来的,她就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府里,“阿娘不必忧心,我去想想办法。”

    其实她哪里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去寻文绍安,求他帮忙出主意。




第两百一十章 婚事
    还未等程锦去文绍安的私宅寻他,他却亲自来侯府给程老夫人贺寿了。

    程老夫人是隆庆帝的外祖母,地位超然,可毕竟是外戚,虽然寿宴办得热闹,也来了不少贵人,但那些清高的读书人却是不屑攀附权贵的,三品以下的读书人,几乎都是用看热闹的心态对待程老夫人寿宴的事儿,却没想到的文绍安却亲自去了承恩侯府,士林之中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文绍安这是在向隆庆帝表忠心;有的说文绍安想要拉拢侯府为自己造势,他在翰林院待诏的位子上呆了几年了,也想要动一动了,便走了承恩侯府的门路。

    文绍安虽然和隆庆帝一块儿长大,但程太后知道自家娘家不靠谱,并未让隆庆帝与侯府亲近,文绍安更是鲜少同隆庆帝一块儿去侯府。

    加上之前那一回,短短数月之内,一身傲骨的文大人竟然已经去了两趟外戚家中,就连侯府里的人都有所猜测,也也难怪外界议论了。

    程夫人的脸色始终都不好看,程平却极高兴,还当文绍安是冲着他的才学来的,拉着文绍安的手,从诗词歌赋谈到琴棋书画,对他的博学机敏赞不绝口。

    程夫人越看两人这亲热的模样就越糟心,着实不耐烦了,才沉声问,“文大人真是一时俊彦,年少有为,京中不知有多少姑娘家对你存了爱慕之心,不知你可定亲了么”

    文绍安神情一肃,规规矩矩地对程夫人行了一礼,“在下还不曾定亲。”

    “哦京中的姑娘家们可都有指望了。”这话虽是在开玩笑,可从程夫人嘴里说出来带着阴恻恻的味道,程平最厌恶的就是她这阴阳怪气的做派,刚要斥上两句,文绍安却突然起身道。

    “在下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只是她年岁尚小,尚未及笄,在下不敢唐突佳人,原想着待她及笄之后再论此事。”文绍安非但不以为忤,反倒躬身行礼,与其谦恭,把姿态放得很低。

    程平也不是傻子,文绍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稍一琢磨就知道他说的是谁,顿时收起了嬉笑的神色。

    怪不得人家不顾名声,眼巴巴地上门贺寿呢,原来不是为了权,不是为了利,竟是冲着他们的掌上明珠来的。

    “你,你——”程平指着文绍安,刚想说程锦年纪太小,他就对她动了心思,着实亲手,但又想起他方才刚说过要等她及笄后再议此事,倒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对程夫人又添了几分怨怼,若不是她多嘴,文绍安也不会把这事儿揭开了说。

    程夫人压根就不理他,径自道,“文大人,我们承恩侯府不是那等讲究人家,也不同你拐弯抹角地绕弯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青年才俊,若有求娶之意,说到底还是我们阿锦高攀了。你愿意为阿锦着想,等她长大,我们很是感激,但你们是少年男女,男未婚女未嫁的,若是传出什么风声,无论对你,还是对阿锦都不好。”

    若是一般男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以为程夫人这是不愿两人来往,文绍安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回去便遣官媒登门提亲,待阿锦及笄后再过门。”文绍安又是深深一躬身,其实程夫人的话正中他下怀,他这些日子本就不放心,如今也顾不得之前等她长大的决心了,恨不得立时就把她给定下来。

    程夫人脸色稍霁,脸上隐约有了笑模样。

    “慢着慢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三言两语的就想把阿锦的婚事给定了”程平都快被气乐了,“阿锦年纪还小,你们这是欺她不谙世事,竟如此草率地决定她的婚事!”

    文绍安正待解释,程夫人却拍案而起,“她的婚事再不定,今后不是如阿钤一般,到了这个年龄都定不下夫家,要不就是被你那皇上外甥给召进宫里去!你大姐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如今是消停了,谁知道再过几年又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别人我是不管,我的女儿,你休想让她们进宫,便是拼着我这条命,我也不同意。”

    “大姐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人。”程平下意识地维护程太后。

    “若不强人所难,我至于在殿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坏了腿脚么若不记恨着我,至于在老夫人生辰时赐下的贺礼中埋汰我么”程夫人不依不饶地针锋相对,她是看透自己那个睚眦必报的大姑子了,还是同这种人远着点儿好。

    程平有些难堪,但到底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向来不屑做那等攀附之事,因此在程夫人拒绝程太后这件事上,他从未责怪过程夫人半个字,反倒还生了愧疚之心,再听程夫人这么一说,竟有些词穷。

    平心而论,程锦生得很美,要不文绍安这个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也不会把姿态摆得这么低,眼巴巴地想要求娶她,再过些年,等她长开了,若是还待字闺中,说不定隆庆帝就改了主意,程夫人的担心,其实也是程平的担心。

    “这事儿事关阿锦的终身,总是要问过她的意思。”程平犹自为程锦挣扎道。

    “她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得了文绍安的保证,程夫人如今对他的态度已然好了许多,立刻站在他的立场出言维护,程锦一团孩子气,连男女之事都不清楚,问她的意见无疑是白问。

    “阿锦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你若是枉顾她的意愿,强娶了她,今后夫妻不睦,那才是害人害己。”程平觉得同程夫人沟通不了,转而对文绍安正色道。。

    “不如我们两家先私下交换庚帖做个凭证,等阿锦及笄后,若是不愿嫁入文家,便将庚帖换回来,凭她自由,外人不知晓她曾经定了亲,于她的名声也无妨碍。”文绍安轻声道。

    “这主意倒是不错。”程夫人点点头,她一方面又担心文绍安始乱终弃,一方面又担心程锦不满意这桩婚事,私下换个庚帖做凭证,既能约束到文绍安,也能给程锦反悔的空间,还又不至于坏了她的名声。



第两百一十一章 筹谋
    程平对这个提议没有反对的意思,毕竟这事儿取决权在于程锦,若是她今后不愿,这事儿便也做不得数了,只是挑剔地看着文绍安,“婚姻大事,你自个儿能做得了主吗”

    “叔父婶娘待我一向宽纵,明日必把庚帖送来。”文绍安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口中的叔父婶娘其实是他的亲生父母,只是因为长房无子,在他祖父母的主持下,将他过继给了他早逝的伯父,他自小就一个人住在长房,后来又入了宫伴读,去了鸿山书院读书,久而久之,同生身父母兄弟亲缘淡薄,待到中举入仕便从文府中搬了出来,一人独居在那处小院,平日虽然与他们来往不多,但是遇到这样的大事,还是应当由他们出面。

    提起家人,程夫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文府不仅是普通的清贵人家,在前燕就是世家大族,一个大家族能够历经改朝换代而始终屹立不倒,那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他们这些家族规矩极多,看着清贵,其实内里也是一本烂账,这种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可是杀人不见血的,比承恩侯府这种摊到明面上来的矛盾,不知道要狠辣多少,程锦那样如花朵般的小姑娘,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还未开口,文绍安便已躬身道,“祖父母在世时,便已主持了分家析产,文家诸房已经分了家。”

    程夫人这才容色稍霁,若已分了家,程锦婚后便能同文绍安单过,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就他们小俩口,日子虽然清苦些,但大不了她多贴补一些,大概也能过得下去。

    “可你如今是长房的人,阿锦嫁过去便是宗妇了,她那性子怕还真不是做宗妇的料子。”若文绍安求娶的是程钤,她还不会如此纠结,偏偏是放养着长大的程锦,她本是想让她过无拘无束的日子,逍遥一生的,突然要给她上这一层枷锁,她心中还真是没有底。

    “文家长房已经被过继到了文衍公名下,传承的是文衍公一脉,并非文家宗子宗妇。”

    程夫人这才想起来文家的陈年旧事,文相去世后,被太祖追封为文衍公,文绍安的曾祖父当年为了攀附文相,先将自己的幼子过继到了文相名下,结果没想到自己长子次子竟先后绝了嗣,只剩这个过继出去的幼子,于是便又反了悔,只将那幼子的长子留与文相名下,其他几个孩子又过继回自己这一支。

    文家这么多年虽是靠着文相的名声在大梁立足,却将文家宗子宗妇牢牢握在本家的手里。

    程夫人虽看不上文家的做派,却也隐隐为程锦觉得欣喜,这样单纯的好人家,放眼整个大梁怕是再也寻不到第二家了。

    程平一脸玩味地看着文绍安,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文绍安分明是将一切都筹划好了,今日登门与其说是来贺寿,其实是来向二人挑明此事的。

    这个年纪小小的状元郎,连娶妻都这般步步为营,他家娇憨的阿锦,日后怕不是他的对手。

    “你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娶我家阿锦,可是之前已同她有了来往”程平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大梁虽不禁男女婚前来往,但私相授受这种事可不是文家这种清贵门庭之后做出来的事儿。

    “先前同程五姑娘有过数面之缘,文某对她倾心已久,但程五姑娘毕竟年纪尚小,文某不敢唐突,故而登门向侯爷和夫人表明心迹。”刚才还坦坦荡荡谈论婚事的文绍安,耳根子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看得程平同程夫人又心酸又欣慰,他们这个小女儿向来是最让人操心的,本想着一辈子养着她好了,却没想到突然就回了魂,如今生得娇憨明媚,想来长成后定能艳绝京城,怪不得这状元郎心心念念地想要求娶。

    文绍安的心不可谓不诚,并未直接唐突地登门求娶,只是借着贺寿的名头同他们坦明心迹,给了两人极大的尊重,也让他们知晓了他的品性,面对这样的孩子,两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程夫人看他的眼神已同看自己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了,程平虽然眼中带着赞赏,但态度依旧坚决,“去唤阿锦来,这事儿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同她透个风,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无论她现在懂不懂男女之事,还是得听听她的意思。”

    程夫人是慈母,处处为女儿着想,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她最好的,她年纪还小,就应该事事听从她的意思,程平却把程锦当成至交好友,虽然平日不如何靠谱,对她的意愿却是十分尊重。

    程夫人还想阻上几句,程平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今后想让阿锦记恨上你”

    这回程夫人彻底无话了,程锦性子虽然温和,骨子里却是十足倔强的,她之前承诺过她,不随便决定她的婚事,如今同她透个底也好,若是她不愿,她自然也有一百种法子让她点头。

    程锦仗着自己年纪小,压根就没想那么多,虽正正经经地同人见礼,却暗中朝文绍安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她正想同他说阿若的事儿,想着让他寻个机会溜出来给她想想办法。

    文绍安此刻却做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无论她挤得眼皮都要抽筋了,他也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若是往常,程平同程夫人倒也不会注意到,此刻却是刻意留心她的反应,见到她同文绍安如此熟络,当着他们的面还暗送秋波,哪里不知这两个小孩儿便是没有私定终身,也已经是两情相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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