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荒世诞笑
“若是有合适的人,爱妃也为沈家那小子看看。”
“妾身遵旨。”
梁京一片盛景,准备迎接战将凯旋归来。
晋阳王府。
“王妃莫要跑动,孩子会受伤的。”
馨盈瞪眼,“你们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做的,成日闷在屋子里头,都闷死了。”
婢女为难道,“王爷说了,若是王妃稍有闪失,可都要那我们问罪的。”
馨盈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只是自打成了亲,就没了自由,怀了孕,更是被步步跟随,生怕出点差错。谁来关心她,而不是只关心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王妃,你既嫁入了王府,自是要为王爷开枝散叶,小心护着王爷的骨肉,王妃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半点分寸”紫嬷嬷教训道。
这紫嬷嬷本是丽妃身边的人,馨盈一和三皇子成亲,这紫嬷嬷就被派下来,美名曰:教导她礼数,事实上,就是替丽妃来管教她的。
在这王府,她是王妃,是主子,可这紫嬷嬷比她还有主子的样子。偏偏她是丽妃的人,又不能打不能骂,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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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北上行
忠伯走进院子时,他已经枕靠在竹摇椅上,过了一个上午,夏日的暑气,让人都没了精神,蟋蟀长鸣,太阳晒在院子里,连外头的景色都因热气而变得扭曲。
“世子,也该去避暑了。”
青鸾山庄的重建,也已经完成了。调查山庄的事,自打交给了三皇子,就没了后续,想来皇帝多少也猜测到了,与太子相关,把此事给掩盖下来。
太子终归不是帝王之才,可除此之外,他却是最适合得到皇位的人。
“若要避暑,也不该这时去了。”春末还未入夏,就该去避暑了。
他拨开脸上遮挡的书,脸上显露着惫态。
忠伯知道,他的疲惫从何而来。前段时日从君问楼出来的消息,有了南巫的踪迹,可随后又消失了。
五年来前前后后,被这消息折磨了多少次他还是信她还活着。
他于心不忍,“世子,放过温小姐,也放过自己吧。”若是还活着,哪能五年都找不到这个人的痕迹即便南巫再能躲,景棣王府的眼线遍布天下,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刻,可是,并没有。
“忠伯,如若拂姐姐还在,回到这京城,却发现没有人再继续找她了,她会伤心的。同样,就算她不在了,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只要我云衡月活着一日,她便是活着的。”
细想,世子与王爷,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都没有半分相像之处,唯有一点,钟情,是一样的。
景棣王为王妃的病奔走多年,最后痛失所爱,关在龙潭寺。
世子寻温小姐五年,只恨自己不能救下她,否则就不会失去她了。
那日去城郊,冯一被人打伤,慕十二十三与他交战,却被男子的蛇咬伤。那男子生得外族容貌,模样冰冷,气势丝毫不弱于世子。
世子虽是年少,终是景棣王府的主子。
而男子像是地底层爬上来的恶鬼,他的笛子,控制毒蛇猛兽。
忠伯见过不少人,但这个人,是让他真正从心底冒出颤意的人。
景棣王府,只有世子这么一根独苗苗,所以他违背了世子的意愿,强行带走了他。可想,世子看着温姑娘被带走的时候,有多内疚,可他是景棣王府的人,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于世子无害的前提之下。
早知这般痛苦,当初便不该让他们二人相见。不见便不念,缘分又岂会深入心中
“外头在热闹什么”平日里,这街巷上都是安安静静,这两日却是骚动起来了。
“世子,七皇子平定边境战事,就要回京。”
“是么”他轻喃道,“这世间,当真无趣。”除了战事,便是为了谋权的攻心之计,最终受难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将守着一方土地,直至生命结束那一刻。
北上之行,两人两马,在这炎炎夏日之下,清斋是习惯了,拂以习惯不了,她戴着斗篷,挡住阳光,却更热得七晕八素。
“你何时学会骑马”
上一世,她学了骑马,本是为了讨皇上欢心,随他去狩猎,怎知后来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养了一两个月,而这一两个月里,皇上只来看过她一次。
那时,她就知道,男人薄情,帝王最是薄情。回想到宫靖白,她为他做了再多,最后不过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父子二人,都是一个德性。
“骑马还不简单连骑马都学不会,公子遇见的可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
前世,沈清斋回去后会被封为正四品威武将军。但他既不入太子麾下,也不入三皇子麾下。一心报国,守护太平。后来却拥宫靖白入宫为皇,她不知他是何时成了宫靖白的人,只是看他二人同在天沙望,八成已经被宫靖白笼络了去。这么一想,更不大想和他说话。
何况当年的翩翩少年,如今竟成了流氓汉子。罢了,想多了都是泪。
“我们一路北行,路途至少要经四个地方:抚乡、丘镇、横城以及密州。二人之行,少则也要一个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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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抚乡
抚乡在梁国,也不过是个乡下的小地方,这里家家户户都在种田,家中有块地,养活全家人。养猪种田,乃是常态。不过近来天气炎热,多不下雨,灌溉不足,农作物都快晒死了。
张老三本是个勤快人,卖了自己种的粮食作物后,省吃俭用,攒了一笔钱,娶了媳妇儿。后来生了三个女儿,张老三对媳妇的不满越来越多,最后一胎终于生了个儿子,这下子,一家把小儿子跟祖宗一样奉了起来。
女儿大了,便使唤着女儿去干活做饭,到了婚配年纪,就把女儿嫁出去,收了一笔丰厚的聘礼,为留着以后给小儿子娶媳妇。就这样,嫁了两个女儿,小女儿已经到了年纪,却还没有对象,便先留在家中干活,支撑着儿子念书考试。
这年纪一大,张老三也就没那么勤快了,加上嫁了两个女儿,手头上还有点小钱,就开始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恶习。
这日,他才从村里的小赌场回来,就碰上了有人跟媳妇问借宿。他家中这房子是祖宅,屋子多,他的姐姐妹妹都嫁出去了,兄弟也出去外头找活,那些个空屋子没人住,就给放了些杂物。
他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忙凑了上去,“小兄弟可是外来人”
这哪是小兄弟,八尺壮汉,古铜色的皮肤,脸上还带着条伤疤,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人物啊。
他没做声,倒是旁边穿着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娘子开口了,“我们夫妻二人从外地来,正想寻个地方借宿一晚,买些干粮再赶路。你们这屋,可租人”
“租,自然是租。”
小娘子看向他媳妇,张老三的媳妇本想反驳,看他疯狂使眼色,只得应下,“租。”
“我们先看看你们的屋子。”
“成。”
于是领了人进去,张老三忙找了间看起来算最干净的道,“你们夫妻二人,自是住一间吧那这间可还行”
一踏进去,虽不是灰尘满天飞,但也是久未人住,加上角落还放了不少杂物。这农舍多数都是这般模样,也挑剔不得太多。见她眉头一皱,张老三忙道:“你们若是要住,我马上把这屋里头扫得干干净净。”
清斋对吃住都是不挑剔,毕竟在军营的时候,能有吃的,便是万幸了,所以决定权就交给了拂以。
“住一晚多少钱”
张老三一想,既是外来人,定是有钱的主,若是不趁此时,捞一把,可不就亏了“一晚一两银子。”
清斋就要拿银子了,突然被她阻止了,“大叔莫不是看我们好欺负,糊弄得了”
“小娘子这话从何说起啊”张老三干笑,本以为外头来的人,大多都是好骗的,上回也有个人来借宿住了两日,一两就一两,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了。
“你这屋子莫说一两,二十文我都不值。”她拉了清斋,“相公,去别处看看。”
清斋那脑子里头,只剩下那柔荑拉着自己的手,柔声细语的喊着自己‘相公’,其他的话,根本听不见半句,只应下,“好。”
眼看这财神爷要跑,张老三忙拦住他们,“小娘子,要不你们说价,要多少”
“我方才说了二十文。”
“你这不是要我老命嘛”张老三叹了口气,这回遇上识价的了,“两百文。”
“最多给你八十文,你这屋子就一间,还得等你打扫,我们二人就住一晚上。八十文已经很客气了。”
“成成成,八十就八十吧。”张老三脸一横,拿了八十文,差使了自家老婆打扫屋子后,又出去了。
袁氏碰上这事儿也已经习惯了,请了两人到厅堂里,让女儿过来倒茶,自己则去收拾屋子。
张家三女儿从房间里出来,一见俩陌生人,第一反应是躲回去,怎想,母亲让她来给倒茶。
拂以闲来无事,便想着唠嗑唠嗑,“小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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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抚乡2
小女儿性情乖巧又文静,平时要跟别人吵个架,声音稍微大些,都会喉咙疼,吵不过人,这嫁出去,总会受欺负的。
要成亲,自然要找个夫君疼她,怜惜她。
“这亲事还得看缘分,缘分若是没到,也强求不来。”
晚膳后,她给了袁氏二十文,虽然还是清斋掏的钱。
袁氏千恩万谢,看了便知道,这家中的钱都掌握在张老三手里,袁氏在家中地位不高,又得照顾孩子,算是谢她这顿晚膳吧。
进了屋,袁氏早把房间扫得干净,铺上了被褥。张家比较新的被褥,也只有袁氏成亲时带过来,新婚之夜的被褥。用了没几日,又洗净收了起来,过了这么久,也变得旧了。只是被褥上的双喜,让她心情倍感复杂。
“娘子,闹得可还开心”清斋抚着被子,低笑出声,“为夫这榆木脑袋,也就只能这么纵容你。”
他还演上瘾了“夫君既然这般纵容我,今儿,就你睡椅子上吧。”
“......”猝不及防的一击。
她轻笑,“这床也不大,睡我一人刚好,多了一人,可就挤了。”
这事儿,他倒也还不至于同她计较,“既然如此,为夫遂了娘子就是。”
这一口一个为夫,一口一个娘子的,叫得倒还挺顺口。
拂以用着他的钱,让他睡椅子,这种事儿倒也干得心安理得。事儿就这么想:这可不是她求着他过来的,而是他自己跟过来的。
只是清斋倒也正人君子,到了睡觉时候,往那凳子上一坐,双手环抱,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是他平稳的呼吸声。
从军几年,能吃的时候多吃,能睡的时候,不放过一点时间,这也是他的习惯。
她一人睡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
这几日与他同行,她还不适应身旁多了一个人,他却能迅速适应,并且融入其中。
“睡不着”
她一惊,“你不是睡着了”
“你一直翻身,有动静。”言下之意:你吵到我了。
“你睡吧,我不翻了。”
本以为他过一会儿就睡了,他却纠结了很久,才开口:“这几年,你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他本说不问的,可若没有了‘温拂以’这个身份,他也就没有跟着她的理由。对他而言,她已经近乎空白。
“你如果回答我了,我才会告诉你。”顿了一下,“沈清斋,你是宫靖白的人么”
她背对着他,所以他不知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来问他这句话。她所问的话,已经间接承认了她的身份。
良久,他应道:“是。”
啊...她闭上眼,果然如此。“我在南巫待了五年。”
他想起了在军营里,看过的通缉令。正是南巫的人发起的。那么...那个人,是她
“对不起。”他压低了声音,声音中有几许愧疚。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道歉,那时他身在玉南州,她出事的时候,即使赶得及回来,那时的他,也未必能从霁初手上救她回来。毕竟...连衡月都没能阻止霁初。
那是她的事,与他无关,可他为何要自责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她阖上眼,装作没听见背后那人攥紧手指,让骨头‘咯咯’响的声音。
夜半,拂以睡了没多久,就被外头的骚动声弄醒了,她睁大朦胧的睡眼,周围一片漆黑,见清斋站在窗边,已经拉下草帘,手指挑开一小道缝隙看着外头。月光漏进的光,在他脸上打下一道影子。
“外头发生了什么”她低声问。
他松开手,让屋内又恢复黑暗,外边的吵闹声,十分尖锐。
清
第九十八章 抚乡3
马贼把凳子一踢,把厅堂、膳房里里外外寻了一遍,发现这家果真是穷得掀不开锅了。“这家穷不拉哒的。”他骂了一句,又将袁氏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女儿身上。“这不是还有吗”
袁氏挡住她,“不...求各位大人行行好,我小女儿生得丑,带走,也是碍了大人的......”
还没说完,那马贼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甩在一旁。小儿子怒了,冲了过去,“我跟你们拼了!!!”
可那十一二岁的少年,还未长开,马贼把他脑袋按住,他空中挥舞的手,碰不到他半分。
小女儿哭得稀里哗啦,她知道,如果被这群马贼带走了,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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